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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平民逼走兩任國家總理,燒外交部長豪宅,砸魯迅兄弟飯碗,一生懟人無數,最終卻被活活懟死

這是國館大師堂的第6篇文章

文丨 國館

國民黨大佬于右任曾有一副輓聯,寫給了傅斯年,可以說是對其一生功績最好總結:

「是子路,是顏回,是天下強者;為自由,為正義,為時代青年。」

——國館君按

全文共約6600字,閱讀大約需要13分鐘。看民國最胖、脾氣最爆的大師傳奇一生。

「黃河流域第一才子」

傅斯年,字孟真,1896年出生於山東聊城。

聊城是個有趣的地方,出才子,也出豪傑。孫臏、魯仲連都出生於此,國學大師季羨林也是聊城人,當然也包括傅斯年,而傅斯年的祖上傅以漸也甚是了得,大清帝國的開國狀元,官至兵部尚書。

山東自古出豪傑,聊城正是其一,當年武松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景陽岡即屬聊城,程咬金的後人也定居於此,著名抗日將領張自忠就是聊城人。

傅斯年兩者有之,既是才華橫溢的「黃河流域第一才子」,也帶著一股梁山好漢的霸氣、豪氣甚至是蠻橫之氣。

美中不足的是,這位大才子卻偏偏長得肥頭大耳,不然要有多少妙齡少女投懷送抱了。

(右二為傅斯年)

砸老師飯碗

胡適說, 在北大,學生的學問是可以超過老師的,這裡的學生指的就是傅斯年。

1913年,傅斯年入北大預科學習,三年後正式進入北大中文系。傅斯年學問了得,那是有口皆碑的,連黃侃這樣恃才傲物的奇才也想把自己的章學衣缽傳給他,行不行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這人偏偏不知收斂,不但鋒芒畢露,還要挑戰權威,找老師的麻煩。要是老師講錯了,他便當面指出,還引經據典,說某某人在某某書上是這樣講的,搞得老師甚是難堪,卻又無可辯駁。

聶湘溪曾回憶說:「當時有些教授就怕上他的課。」

胡適就差點丟了飯碗。

1917年夏,胡適受蔡元培的邀請來北大講中國哲學史,別人都從三皇五帝講起,講了一個學期,還在商朝打轉。胡適要立威,乾脆就從周宣王講起。

問題是,北大的學生不好糊弄,對這位喝洋墨水的海龜甚是不服,想把他轟下台,卻又找不著破綻。

有同學想到了傅斯年,慫恿他去聽課,幫忙找點問題出來。傅斯年是好事之徒,一聽就來勁,跟著室友便去了。

聽完之後,傅斯年搖了搖頭,說:「這個人雖然讀書不多,但他走的這一條路是對的,你們不能鬧。」

書讀的是不多,還好路子沒錯,這話也算是絕了。同學只好放過胡適,乖乖去上課,尋找下一個要彈劾的教授去。多年以後,胡適才知道,自己能在北大站穩腳跟,傅斯年功不可沒。

胡適的飯碗是保住了,朱蓬仙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朱蓬仙是章太炎的弟子,在北大教《文心雕龍》,教得不好,出了不少低級錯誤,學生要揭發,就要找證據。

有同學謊稱複習,把朱大秀才的講義借了出來,然後交給傅斯年,傅斯年一夜看完,摘出三十幾條錯誤,由全班簽名上書蔡元培,炮轟朱蓬仙。

蔡元培一看,先是一驚,如此內行的批註,竟會出自學生之手?然後一疑,難道是某些教授借學生之手攻擊其他教授?於是突然召見簽名的全班學生。

學生畢竟還是學生,沒見過大場面,校長一召見便開始慌了。害怕蔡元培要考,又害怕讓傅斯年一人擔責,於是每人分擔幾條,預備好了,方才進去。

蔡元培果然要考,學生卻回答得頭頭是道。

考完之後,蔡元培一聲不響,學生也一聲不響。不久,這門課便被重新調整了,也是一聲不響。

(蔡元培)

有學問,敢做事,年輕尚幼的傅斯年卻已在人才濟濟的北大嶄露頭角。

《新潮》迭起

自從聽了胡適的課,傅斯年便跟著胡適走到同一條道上了,成了胡適麾下天字型大小猛將,不但讀起了《新青年》,還時不時在上面發表文章,唱起了新文化運動的高歌。

以傅斯年的性格又怎甘心長期寄居在他人地盤之下,他也要辦雜誌,要有自己的陣地。於是便糾結了一群同夥,包括毛子水、羅家倫、顧頡剛、俞平伯等,雖是學生,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辦雜誌要錢,傅斯年去找胡適,好先生胡適一聽,錢是沒有,但我對你們的行動舉雙手贊成,還願意無償擔任顧問;陳獨秀是不太不樂意的,你這是來拆我《新青年》的台?

傅斯年斗膽去找蔡元培。蔡元培一聽,扶了扶鏡框,毫不猶豫:「你每月去北大的經費中領400塊吧!」

圖書館館長李大釗知道了,說:「孟真啊,我從圖書館騰個房間出來,給你們當辦公室用吧。」

就這樣,一份叫《新潮》的雜誌很快就火了起來,在《新潮發刊旨趣書》中,傅斯年這樣寫道:「一則以吾校真精神喻於國人,二則為將來之真學者鼓動興趣。」

很長一段時間裡,《新潮》的風頭甚至蓋過了《新青年》,陳獨秀的擔憂竟成了先見之明。

如果說《新青年》代表了老師一代的最高水準,那麼《新潮》便是學生一代的突出代表了,而中國近代的啟蒙運動正是這兩代人共同推進的結果。

胡適與傅斯年(左一)胡祖望

「富於鬥勁的蟋蟀」

1919年5月4日,中國爆發了近代歷史上最著名的學潮——五四運動,整個北京的街頭巷尾,都充斥著風起雲湧的高亢和嘈雜。

傅斯年正是這場運動的總指揮之一,與羅家倫、段錫朋並稱「五四三架馬車」,對於傅斯年在這場運動中的作用,石舒波這樣寫道:

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中,有一位威武的山東大漢高舉著大旗走在大家的最前面,他不時地帶領大家一起振臂高呼,又偶爾暫緩腳步,與身邊的幾位同學低聲交談。——他,就是這次遊行隊伍的總指揮、北京大學國學門學生、素有「大炮」雅號的傅斯年。

在火燒趙家樓、痛打賣國者之後,遊行的學生在北大院內開會,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對於火燒趙家樓一事,傅斯年並不贊成,覺得過於激進。

當大家正準備推選傅斯年做臨時主席時,一名叫胡霹靂的陝西人沖了上來,往傅斯年的臉上就是一拳,連眼鏡都被搗飛。

傅斯年大怒,晃動高大的身軀一腳便把胡霹靂踢於台下,接著又躍下台階,騎在胡的背上照準頭部狠狠地掄了幾拳,胡當場就被擊暈。

後來有人問傅斯年打架取勝的訣竅,傅不無得意地認為靠的是自己肥胖的體積乘以速度,如此結合便能爆發出一股所向無敵的力量。

也就是這一拳,讓傅斯年與五四運動徹底斷絕了關係。

當然,背後另有隱情,傅斯年最初的設想是通過有序的遊行來推動政府的變革,而不是武力與暴動,而運動到後面也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和揮舞拳頭面紅耳赤的遊行青年相比,傅斯年有著更為冷靜的政治訴求和社會思考,而不僅僅停留在口吐狂言之上。

為了保護學生,蔡元培以辭職相威脅,五四的狂潮最終慢慢平息。

這年夏天,傅斯年畢業離校。

(傅斯年)

(左起:蔣夢麟、蔡元培、胡適、李大釗)

留學風波

畢業後的傅斯年決定出國留學,1919年的秋天,他參加了山東省教育廳主持的官費留學考試,成績不算太差,全省第二名。

本以為板上釘釘,官方卻以他是「兇惡多端的學生示威活動的頭頭」「打砸搶燒的危險激進分子」為由,拒絕錄取。

他們對外的解釋是這樣的:要是傅斯年到了大英帝國或是法蘭西共和國,一言不合,豈不率領一幫弟兄,拿上糞叉子、鐮刀斧頭加鎚子,將白金漢宮和巴黎聖母院掀個底朝天?

幸好一名叫陳雪南的科長看不過眼,挺身而出,據理力爭:「成績這麼優越的學生,而不讓他留學,還辦什麼教育!」

正是這席話。才最終保住了傅斯年的一份名額。

這年冬天,意氣風發的傅斯年拖著他肥胖的身軀踏上了駛往歐洲的郵輪,開始了他為期六年的留學生涯。

與魯迅的恩恩怨怨

對於權威,傅斯年從來就不曾畏懼,要是遇到同樣狷介的魯迅,那又會是一種怎樣的場面呢?這事還真有,兩人還差點打了起來。

1926年,留學歸國的傅斯年接受了中山大學校長朱家驊的邀請,前往任教。不久,魯迅也受聘於中大,任教務主任兼中文系系主任。

此時的中大是國民黨的天下,朱家驊、戴季陶都是黨國要員,看不慣魯迅那一套,「這裡是黨校,凡在這裡做事的人,都應服從黨國的決定……」

傅斯年與朱家驊是摯友,對於魯迅並無好感,短兵相接正是開始。顧頡剛就成了導火索,一點就爆。

原來魯迅和顧頡剛還在北京的時候就有過節,顧頡剛說魯迅抄襲,魯迅說你血口噴人,兩人便懟上了,魯迅還專門給顧頡剛取了個外號——紅鼻。

後來魯迅離開北京去廈門大學教書,顧頡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也跑著去廈大了,人家板凳都還沒坐穩呢,你就跟著來了。本就多疑的魯迅是多麼的不爽:「你這是存心找茬?」

既然你來了,那我走還不行,於是魯迅就牽著他的學生許廣平去了中大。

(魯迅)

傅斯年要架空魯迅,便想了個狠招,既然你魯迅來了,我要是把顧頡剛也拉來,你該如何。

傅斯年還真這樣做了,還只是把這個決定象徵性地通知了一下魯迅這個教務主任,也不需要他的同意,按傅斯年的觀點,告訴你,已算是抬舉你了。

魯迅一聽顧頡剛要來,立馬火了:「鼻來,我就走!」

傅斯年不吃這套,索性將魯迅晾在一邊,而顧頡剛也真的來了。

魯迅哪受得了這套,立馬提出辭職。傅斯年一看,你用辭職來要挾,我難道不會,傅斯年也要辭職。剛來的顧頡剛看到如此兇險的局勢,自覺不應潭這趟渾水,也要走人。

校方只好和稀泥,讓學生選,學生說留誰那就留誰,結果學生覺得一個都不能少,三個都是大師,都要留。

魯迅去意已決,最後悲憤而走。

性格溫和的顧頡剛骨子裡卻倔得很,不願任人驅使,受不了傅斯年霸氣強勢,兩人分道揚鑣,不久後,顧頡剛也離開了中大。

傅斯年的「大炮」性格再次爆發,指責顧頡剛忘恩負義,「你若離開了中大,我便到處毀你,使得你無處去。」

曾經風光一時的中大也因人事矛盾而變得冷落稀疏。

此事雖不免刻薄,倒也符合傅斯年的為人和性格,哪怕是文壇巨鱷,也是照樣我行我素,只是文壇上又多了段恩怨是非了。

北大「功狗」

而魯迅的弟弟周作人,也沒吃到好果子。

1945年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宣布投降。第二天,教育部長朱家驊找傅斯年談話,勸其出任北大校長,這是對其能力、資歷以及聲望的最好肯定。

傅斯年拒絕了。理由是,論資歷、論名望,尚有胡適在前,我傅斯年尚有自知之明,只要老師一息尚存,這北大的第一把交椅就非他莫屬。

此時,胡適尚在美國,朱家驊頗感難辦。幾經來回,傅斯年勉強答應就職代理校長,待胡適歸來,便自動讓賢。

代理校長期間,傅斯年影響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清理偽「北大」教員問題,這其中就包括他曾經的老師周作人。

10月底,傅斯年由重慶飛往北平,陳雪萍等人到機場迎接,傅走下來的第一句話就問陳是否與偽北大教員來往,陳回答說僅有一些禮節性的來往。

傅斯年大怒:「漢賊不兩立,連握手都不應該!」

11月28日,傅斯年在《大公報》上再次發表聲明:「北大將來複校時,絕不延聘任何偽北大之職員!」

作為偽北大文學院院長的周作人,此時頗為緊張,猶豫再三最終致函傅斯年,為其抗日時期變節一事「辨偽」,請求特殊處理,並指責傅斯年的作為過於苛刻,信中寫道:「你今日以我為偽,安知今後不有人以你為偽!」

傅斯年大為光火,痛斥道:「今後即使真有以我為偽的,那也是屬於國民黨派鬥爭的問題,卻決不會說我做漢奸;而你周作人之為大漢奸,卻是已經刻在恥辱柱上,永世無法改變了。」

1945年12月6日,周作人因漢奸罪被捕入獄。

12月8日,傅斯年將重慶對記者的長篇談話公之於眾,在問道如何懲辦周作人、錢稻孫之類漢奸時,傅斯年答道:

「我不管辦漢奸的事,我的職務是叫我想盡一切辦法讓北大保持一個乾乾淨淨的身子!正是非,辯忠奸!」「這個話打死我也是要說的。」

在民族大義面前,傅斯年的眼裡容不下半粒沙子。

(抗戰時期,中央研究院代理院長朱家驊與國民政府要員暨部分中央研究院研究員合影,二排右四為傅斯年)

敢在蔣介石面前翹二郎腿

在學界,傅斯年混得是風生水起;在政界,也同樣是遊刃有餘。

1946年初,蔣介石與陳布雷商量,要在北方人士中補充一個國府委員。蔣介石提議說:「找傅孟真最相宜。」陳布雷知道傅斯年的臭脾氣,對蔣說:「他怕不幹吧。」

蔣介石不相信,請他做官他難道還有不樂意的,你們去勸勸他吧。

然後說客就去勸,傅斯年死活不答應。蔣介石沒轍,只好去找胡適干,胡適有點動心,傅斯年就寫信給胡適,勸他不要去:一入政府,就沒了說話的自由,也失去了說話的分量。

並說道:「借重先生,全為大糞堆上插一朵花。」這不是自降身份嗎?正是這句話,打消了胡適做官的念頭。

即便這樣不給面子,也不妨礙蔣介石把他奉為「座上賓」,還時不時地請他來總統府吃個便飯,商議國家大事。

有一次代總統李宗仁要來台灣,蔣介石跑去機場歡迎,在機場的會客廳里,蔣介石坐在沙發上,滿朝的文武站在旁邊,傅斯年卻坐在蔣介石的旁邊。不但坐著?還翹著二郎腿,捏著大煙頭,一邊抽,一邊對著蔣介石指手畫腳。

連李敖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稱之為「真正的夾縫裡面的自由主義者」。

終其一生,傅斯年都追著國民黨和蔣介石,卻從始至終都秉持著「參政而不從政」的原則,參政,是作為一個文化人的責任,尤其是民族危難的關頭;不從政,則是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獨立和尊嚴。

那才是文化自信的年代,在強權面前,他們始終堅守著一份文化人的自信和尊嚴,不為所動、終不低頭。

(傅斯年與蔣介石)

圖片來源:南方周末

趕走兩任行政院長

傅斯年的厲害之處,還不在這裡,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趕走兩任行政院長了。

1938年傅斯年就任國民參政會參政員,真正發揮起知識分子「參政而從政」的作用來,對於孔、宋家族掌控民國政權、貪污腐敗的現象,傅斯年深惡痛絕。

這一年,傅斯年兩次致函蔣介石,揭發行政院長孔祥熙腐敗、貪污問題,並從才能、威望、用人、外交、禮教等五個方面曆數孔祥熙德不配位,蔣介石不為所動。

1941年,孔祥熙的妻子宋靄齡和女兒孔令俊竟用營救在香港的社會名流和學者的專用運輸機用來運輸自家的家私和洋狗,致使陳寅恪、何香凝等名流滯留香港,此舉激起社會義憤,傅斯年更是忍無可忍。

要想扳倒孔祥熙,就必須有足夠的證據,傅斯年開始著手收集。功夫不負有心人,傅斯年終於找到孔祥熙等人參與中央銀行國庫局舞弊案的證據。

據程滄波回憶:「在重慶時期,有一次在參政會前,我好幾次到聚興村他住的房內,看他拿著一小箱子,藏在枕頭下面,寸步不離。我問他裡面是什麼寶貝,他很緊張地說,這是他預備檢舉某大員的證件。」

1943年的國民參政會上,傅斯年再次對孔祥熙提出了質詢,並指著孔祥熙的鼻子罵道:「我們法院見!」

此舉讓蔣介石大為緊張,為了平息此事,還親自請傅斯年吃飯。

蔣介石說:「你信任我嗎?」

傅斯年答:「我絕對信任。」

蔣介石說:「既然你信任我,那麼就應該信任我任用的人。」

傅斯年答:「委員長我是信任的,至於說因為信任你也就該信任你所任用的人,那麼砍掉我也不能這樣說!」

就這樣,孔祥熙被趕下了台,由宋子文接任。

然而,宋子文依舊是劣跡斑斑,傅大炮又將他的炮火對準了宋子文。

1947年,傅斯年在《世紀評論》上公開撰文《這樣的宋子文非走不可》。文中寫到:「用這樣的行政院長,前有孔祥熙,後有宋子文,真是不可救藥。」「我真憤慨極了,一如當年我在參政會要與孔祥熙在法院見面一樣,國家吃不消他了,人民吃不消他了,他真該走了,不走一切就垮了!」

此文一出,輿論一片嘩然,「各地報章紛紛轉載,舉國注目」。

這之後,傅斯年再開兩炮,接連寫了兩篇文章,連轟宋子文,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宋子文像當年孔祥熙一樣,捲鋪蓋走人。

或許,只有在那個時代,才有產生如此有骨氣、有氣節又不怕死的知識分子吧,他用行動踐行了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責任和尊嚴。

小鋼炮氣死傅大炮

1949年1月20日,傅斯年就任台灣大學校長。此時,國民黨的覆滅不過是時間問題。

到達台灣後的傅斯年不斷拉攏大陸學人赴台,據鄧廣銘回憶:「此後便經常以朱家驊的名義給北大鄭天挺先生打電話,號召北大教授到台灣去任教,有時也指名道姓,說要某某人去。」

1950年12月20日下午2時,作為台大校長的傅斯年列席台灣「參議會」第五次會議,回答關於教育行政方面的質詢。

下午5點40分,以好勇鬥狠著稱的郭國基突然蹦起來質詢有關台大問題:「教育部」從大陸搶運來台並存放於台灣大學的器材該如何處理,以及放寬台大招生尺度等。

此事看起來雖簡單,卻及其敏感、複雜,台大已盡最大之努力,各界仍不滿意,特別是郭國基等失意政客,以各種手段向台大施壓。

傅斯年極其惱火,卻又不得不再次登台講話,對郭的狂妄和無知予以反擊:「我們辦學,應該先替學生解決困難,使他們有安定的生活環境,然後再要求他們用心勤學,不讓他們有求學的安定環境,而只要求他們用功讀書,那是不近人情的!」

大約6時10分,傅斯年走下講台,「教育部長」陳雪屏見其臉色蒼白,步履踉蹌,趕緊上前攙扶,傅說了句:「不好!」便暈倒在陳雪屏懷中。

6時30分,台大附屬醫院院長魏火曜等人趕到現場,經診斷傅斯年為腦出血,當即採取急救措施。

11時23分,仰躺著的傅斯年突然睜開了雙眼,床前眾人驚喜交加,以為終於蘇醒。醫師趕忙過來,按了下脈,抬手合上了傅斯年的雙眼。

12月22日,傅斯年遺體大殮,自早晨7時起,前來弔唁的學者、名流、官員陸續湧來,包括于右任、陳誠、王寵惠、蔣夢麟、羅家倫、王世傑、朱家驊、李濟、董作賓、錢穆等。殯儀館幾乎無立足之地。

記者于衡回憶道:「傅斯年先生逝世,是我採訪二十五年中,所見到的最真誠、最感人的一幕。」

蔣介石親自為其撰寫挽幛:「國失師表」。

對近代學術體制的推動與建設,傅斯年的成就功不可沒,而他所秉持的知識分子之人格,亦值得所有國人為之肅然銘記。

或許國民黨大佬于右任的輓聯是對其一生功績最好總結:「是子路,是顏回,是天下強者;為自由,為正義,為時代青年。」

傅斯年家庭照

圖片來源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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