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自由呼吸

自由呼吸

王 麗

晨起，站在陽台上做了幾個伸展運動，再深呼吸幾次。抬頭看見陽台上懸空的吊蘭，垂下的幾根分支，象一根釣桿上掛著幾撮綠的花。小吊蘭的根莖部位已長出很多白中帶綠的根須，完全裸露著，沒有泥土的養護，它們在空氣中吸收自然的養分，長出一串串新綠，隨風輕舞，樣子飄逸極了。這一瞬，腦海里猛的閃現出一個詞語：自由呼吸。

我的家很小，陽台只有3.6平米。除去壁櫃的位置，空間更為逼仄。

為了把小小的家布置得溫馨一點。我在陽台上種了兩盆弔蘭，一盆放在平時閑置的塑料凳子上，與一盆茉莉並排著，另一盆養在吊盆里懸掛於晾衣桿上，正好上下呼應著。幾盆綠色的植物就這樣分割著這小小的空間。我的卧房兼書房裡，電腦桌正對著陽台，寫作之餘抬頭即可看到這些綠色的小精靈，看到它們，心裡會多一份愜意和歡喜。這樣陽台里每一塊地方都有了它確切實用的價值。既可以儲存一些家用品，又可以晾衣服，當然，養了花草就更可以常常欣賞風景，養心養眼。

吊蘭生命力極強，稍用點精力看護，半月澆一次水就行，實在是一種好養的綠色植物。如果再精細一點侍弄侍弄，把做菜剩下洗過的碎雞蛋殼留著，或者是喝剩的茶葉渣留著，把它們埋在離根稍遠的土裡，日子久了，成為吊蘭天然的營養品，倒也省了不少肥料，吊蘭因此長勢也頗為壯觀。其葉碧綠，瑩瑩可破，不肥不瘦的葉形，如軟劍，如長柳。倒吊的再生小吊蘭更是形如仙鶴，欲飛若舞，姿態優美，尤其在光影作用之下，其形如水墨靜物，靜中藏動，大有呼之欲飛之勢。

我喜歡純色，甚至對於比它更為嬌貴的金邊吊蘭，要看淡許多，原因就在於金邊吊蘭的雜色不討我喜歡。人是個複雜多思的個體，植物原本都有它們各色的美麗，卻也要受我這種偏執喜好的冷落，偶爾也為自己的怪誕行為頗感不安，只有在心裡安慰它們：不被我寵愛不是它們的錯。

家很小，但基本的生活器具都有，乾淨整潔比什麼都好，工作累了回來有個窩讓我存身取暖，供我寫作生活，我覺得很溫馨。

在這個小小的家裡，這一縷縷綠，在我孤獨重病時給了我很多安慰。看到它們沒有泥土的養護，也能生長得蓬蓬勃勃，沒有嘮叨，沒有埋怨，安靜地吊在空中。風來，它起舞；光來，它迎接；黑暗裡，它吮著露珠。它們自由呼吸，熱情地生長，這一群生命的個體，彷彿每一瞬都在散發出一種力量。教我在彷徨無措中找到自己，自由呼吸，積極向上，生活簡單，也靜美得無與倫比。

感動於它們無所依地呼吸，卻承載了生命的重生與美麗。植物如此，何況人類。有個小小的家，可以藏身取暖，燕雀尚知尋枝築巢，何況我等？心中有感恩，必胸藏慈悲心，取捨之間，皆為多一分從容多一絲暖意，即便負重前行，也能感知人世的美麗與溫情。能執我手中筆，寫我暖心文，此生，也便是幸福日日了！

——寫於2015.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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