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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寧:近代中國駐美大使館的變遷

文 |徐家寧

第一代使館(1878—1883)

大清國第一任駐美公使陳蘭彬在其記錄美國之行的《使美紀略》中有這樣的記載:「二十九日(1878年8月27日),容(閎)副使偕葉主事源濬往華盛頓,租定耶夫街第二千九百二十五號宅為使署。」這是有關中國駐美國使館最早的一條記錄。

大清國第一任駐美公使,陳蘭彬

美京華盛頓特區的城市邊界最初很規整,是個邊長10英里的菱形,由馬里蘭州和弗吉尼亞州的部分土地組成,但是波托馬克河南岸的原弗吉尼亞部分應弗州民眾的要求,在1846年7曰9日被美國政府立法還給了弗州,這樣華盛頓特區的規整菱形便缺了左下角一塊。法裔美籍設計師朗方(Pierre Charles L』 Enfant, 1754—1825)對華盛頓特區進行了城市規劃,東西向的道路自南往北順序以英文字母命名,南北向的道路自東往西順序以數字命名,還有一些斜向的道路以州名命名,道路交叉處的一些廣場則以名人命名。

根據這個命名規則,陳蘭彬所說的「耶夫」似乎最接近字母「F」,也就是說容閎幫忙租的第一代中國駐美使館可能是在F街2925號。不過遺憾的是我沒能找到其他可以佐證的中文資料。

但是從其他的英文資料,比如1880年11月6日的美國《陸海軍周報》(ARMY and NAVY Journal)上曾刊載說:「陳蘭彬,已經租下了位於華盛頓K街,前市長謝潑德的公寓,他和他的隨員將在那裡居住。副使容閎先生和洋員柏立將繼續生活在華盛頓。」這個說法符合第三任駐美公使張蔭桓在日記中的記述:「午後赴議紳家,其婦年逾五旬……絮言數十年舊事,謂華盛頓都城為密的力所經營,即陳副憲之舊房東也,辟草萊,治泥滓,乃有今日之平坦,美國人將為之立碑。」其中「陳副憲」即陳蘭彬,「密的力」即英文「Alexander」的音譯,指華盛頓特區前公共工程建設委員會主席亞歷山大·謝潑德(Alexander Robey Shepherd, 1835—1902)。

第一代中國駐美國使館的房東,亞歷山大·謝潑德

謝潑德出生在華盛頓西南,因家貧,13歲便輟學去給水管工當助手,經過多年努力有了自己的水管公司,然後投資房地產致富。美國內戰開始後,他加入北軍。

戰爭結束後,美京華盛頓也開始了城市建設的高潮。1870年,謝潑德當上了華盛頓特區公共工程建設委員會的頭兒。他有房地產建設的經驗,又擁有可觀的財富,最終說服國會在1871年撥出一筆預算進行特區的公共設施建設。這筆預算為華盛頓特區鋪設了柏油馬路、煤氣管道、自來水管道和6萬多棵道旁樹,使華盛頓特區的面貌煥然一新。

陳蘭彬就在《使美紀略》里這樣寫道:「四面衢道,或鋪紅磚白石,或以油煤和土築成,光潔如拭。隙地則數步一樹,間以各色花叢。鐵鑄長几隨在擺設,以供行人歇坐。」正因為這些成就,謝波德也被市民稱為「老大」(BOSS)。

當然,什麼事情都是兩面的,主持了這麼多工程建設,他被認為有黑箱操作的嫌疑,更重要的是,他城市建設的步子邁得太大,預算跟不上,城市要破產了,謝潑德去職。1876年,謝潑德破產,房產轉給自己的律師和嫂子,搬去墨西哥的巴托皮拉斯,在那邊開銀礦,最後也死在那裡。1909年5月3日,美國政府在華盛頓特區立了一尊謝潑德的雕像。

陳蘭彬等人從謝潑德處租住的屋址位於K街、17街和康涅狄格大街交匯處的東北角,被稱為「謝潑德聯排」(Shepherd『s Row),南邊路對面就是法拉古特廣場,由徳裔建築師阿道夫·庫魯斯(Adolf Cluss, 1825—1905)設計,設計師本人就住聯排中間那座,謝潑德的那座在最西邊,也是最大的一座。

1880年代的謝潑德聯排

沿石階而上便到達公寓大門,連接著裝飾華麗的客廳。內部裝飾大量使用白色和金色,以及猩紅色和藍色的緞面,窗帘上綴著蕾絲花邊;鏡子的總面積大到需要一個僕人花一整天的時間才能擦完;和客廳相連的還有一個巨大的書房,牆上鑲嵌著胡桃木的書架。從巨大的螺旋樓梯可以上樓,胡桃木扶手裝飾著銅配件,樓梯上方有個橢圓形的天窗;樓上共有十四間卧室;半地下室還有一個撞球廳。這是一座典型的豪宅,也曾是華盛頓上流社會的一個重要社交場所。

1876年2月以後,破產的謝潑德搬離這座豪宅,參議員西蒙·卡梅隆(Simon Cameron, 1799—1899)住了進去,他在1877年退休後便搬走了,接著入住的就是陳蘭彬為首的中國公使團。那時候從法拉古特廣場到杜邦圓環被稱作「使館區」,尤以K街到L街之間最為密集:中國使館佔據K街把角,法國使館佔據L街把角,中間則是瑞典、俄羅斯、奧匈、土耳其和義大利使館,英國使館則位於兩個街區外更靠杜邦圓環的位置。謝潑德聯排在1951年被拆除,並在次年於原址建成一座高層寫字樓。

第二代使館(1883—1893)

1883年中國使館搬去了杜邦圓環西北角的斯圖爾特堡,這也是庫魯斯設計的一座豪宅。至於中國使館為什麼搬家,我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不過陳蘭彬的繼任鄭藻如1881年去美國赴任的時候是帶著家眷去的,據美國記者報道,1883年夏天鄭藻如的女兒在華盛頓降生,也許是為了更方便照顧家人才重新選的房子。1884年,鄭藻如的夫人帶著剛降生的女兒提前回國,鄭藻如1886年回國。

第三任駐美公使張蔭桓很喜歡斯圖爾特堡(Castle Stewart),他在抵美後不久的日記里就寫道:「使館在華盛頓,國都西北隅,雕攀園之北,頗高敞,門外餘地間植花木,又為暗機噴水,淺草如茵。門內翻譯、會客、餐飯、跳舞、打波諸房均備,且華贍寬整,故西人以此為美都廣廈。」美中不足的是「惟樓高三層,絕無院落,吾輩從中國遠來,惟深異鄉之感而已」。

1880年代的斯圖爾特堡,第二代中國駐美國使館

斯圖爾特堡在今華盛頓特區杜邦圓環西北角,康涅狄格大道和馬薩諸塞大道之間。所謂「雕攀園」的「雕攀」即「Dupont」的發音,「園」可能通「圓」或者即指杜邦圓環中間圍成的「園」。張蔭桓說使館是「美都廣廈」一點都不誇張,這座(地面以上)三層樓房是在美國西部靠金礦發了財的斯圖爾特(William Morris Stewart, 1827—1909)出資修建的,工程從1871年持續到1873年,花費了大約8萬—10萬美元。那時候美國剛開始開發杜邦圓環一代,因此這樣一座1800平方米,「華贍寬整」的高樓自然很惹眼,也一度成為杜邦圓環一帶的社交中心。

第二代中國駐美國使館的房東,威廉·斯圖爾特

斯圖爾特一家對自己的這套房產也很用心,室內傢具都是斯圖爾特的夫人安妮購自法國。但不幸的是,1879年12月30日,就在女主人安妮準備新年前夜聚會的時候,斯圖爾特堡不幸失火,儘管消防員很快趕來,但這座木結構的房屋還是受到嚴重損傷,直到1883年,斯圖爾特才花了好大一筆錢將這棟房子修好。他本想將這棟房子賣掉,但是沒成功,最後,來自東方的貴人到了。

也許是中國人素來相信「火燒旺地」,或者因為著過火租金低(年租金1萬美元),大清國第二任駐美國大使鄭藻如在任上租下了這座樓房作為中國駐美國使館。租一個好房子不等於過得舒適,還得要有個好房東才行,恰恰斯圖爾特不算是個好房東。

斯圖爾特出生在紐約州,很小的時候便隨父母遷去俄亥俄州。1850年,23歲的他去加州闖蕩,通過淘金致富,兩年後前往內華達州地區(1864年內華達州才成為獨立的州)改行作律師,1865—1875年擔任共和黨的參議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在華盛頓特區修建了斯圖爾特堡。

張蔭桓稱斯圖爾特為「士雕鶻」,說他不喜華工,積極推動美國的排華法案。在1889年斯圖爾特再次當選參議員後,張蔭桓在日記里還寫道:「房東士雕鶻充上院議紳,疊與華人作難,近因其妻弟亞狒為卓忌華人作律師,欲索未經報案之損失銀物,乃函薦亞狒,誠翻覆無恥之人矣。」

房東本來就不好打交道,因此在維護使館建築方面張蔭桓也很用心:有人想租使館用來開辦舞會,張蔭桓說「聞之房主人,跳舞多則房屋易損,遂卻之」。想豐富一下自己的文化生活緩解思鄉之情,挑了幾幅畫準備掛起來,但是「房主人甚不願牆上綴釘」,他只好「購極小鋼釘,無害牆紙而能懸物者,經營數日而妥」。

正在斯圖爾特堡內辦公的中國使館成員,1880年代

儘管張蔭桓盡心維護,但到了他的繼任崔國因那裡使館大樓可就慘了。崔國因尚儉,甚至史料上有用「摳」來形容他。崔國因是帶著家眷去美國的,為了省錢,使館內部需要洗涮的都是自己動手,結果方法不當洗壞了不少;做飯用不慣煤氣爐,在廚房地板上直接壘了個灶,油煙太大弄的廚房很臟;外媒還曾報道說中國官員在使館內吸鴉片,結果燒壞地毯和傢具……

1893年斯圖爾特再次當選參議員後欲收回房子,看到斯圖爾特堡的內部狀況非常生氣,甚至把使館一行人告上法庭,索賠15000美元。幸有使館的律師科士達奮力辯護,最後賠了3000美元結案。

張蔭桓那時候已經回國,他在日記里說:「未正美署使田夏禮來,面遞照會,以美都使館損失什物索賠兩萬金元,外部照會楊子通,以未奉總署之令不敢置詞,因求設處。與談逾刻,允令電子通酌辦。惠人慾以儉德風示西族,氣爐水管歲常擱置,愈擱置愈煩修理,而需費欲多。各寓房衾褥惠人節洋仆浣洗之費而令家人自為之,既不得法,損壞必甚。惠人初到,不準開地窖門,運煤炭亦從大門入,門內地氈豈耐踐踏乎?至各廳房陳設,美?之物居多,亦與惠人示儉之意相左,三年之久,散失當意中事耳。房東既索賠償,必欲清楚數目始收回房子,意若圖賴,子通接時別賃新居,而不將此屋說斷不租,宜有葛藤也。」其中「楊子通」即楊儒,是崔國因(惠人)的繼任,從楊儒起又租了新的房子作使館。斯圖爾特堡1901年被拆除,現在原址是PNC銀行的杜邦圓環分行。

第三代使館(1893—1902)

楊儒租住的新使館建築位於18街和Q街路口的東南角,由美國建築師托馬斯·施耐德(Thomas Franklin Schneider, 1859—1938)為自己和家人的居住而設計,因此又被稱作「施耐德大廈」(Schneider Mansion),落成於1891年。

1890年代的施耐德大廈,第三代中國駐美國使館

1893年,美國遭遇經濟大蕭條,包括491家銀行在內的1.5萬所美國企業破產,甚至四年後當選美國總統的威廉·麥金利也在這一年破產,維持施耐德大廈這樣一座豪宅所費甚巨,這迫使施耐德一家搬去了他設計的另一幢位於Q街1615號的公寓,把這棟「豪宅」出租給了中國公使團作為新使館。這座使館建築地面以上三層,並設有地下室和閣樓,外牆用粗糙的大石塊砌築,顯得穩重而威嚴。

特別需要說的是,施耐德大廈樓後還有一片草坪,可以彌補張蔭桓「絕無院落」的「異鄉之感」了。在中國公使團退租後,新澤西州的參議員約翰·卓丹(John Fairfield Dryden)成為這裡的新租客,1914年克羅尼歐女校搬來這裡,學生們可以在後院打網球,在舞廳演出「羅密歐與朱麗葉」,可以想見其華贍。1958年,施耐德大廈被拆除,三年後在原地蓋起了一座九層的公寓樓。

從陳蘭彬到楊儒,幾位中國大使都不能流利地講英文,在和媒體及美國民眾溝通時難免有誤會,而且當時美國國內的政治形勢也普遍對華人不友好。對於美國媒體上排華及歧視華人的言論,陳蘭彬曾在日記中說「令人閱而憤懣」。

難怪陳蘭彬生氣,當時確實有媒體刻意抹黑華人。就在光緒四年九月初三日(1878年9月28日)陳蘭彬在白宮向美國總統海斯遞交國書後三個月,還有人寫信給美國的PUCK雜誌,聲稱親自參與了美國總統接見陳蘭彬的活動,指稱其他媒體報道不實,還說他看見陳蘭彬一行進白宮前有人拿著「煮過的老鼠」邊吃邊過馬路(Chinese folks coming up the street, some eating boiled rates with their fingers and teeth)。現代人即使不過腦子也知道這位「目擊者」所說不實,但能登在雜誌上也說明當時這樣的言論確實有市場。

儘管華工在19世紀60年代已開始前往美國,但在華盛頓特區這樣的地方華人還是很少的,不少美國人都會好奇中國人的衣食住行,在建立使館後,常有警察出動驅散圍觀在使館外遊民的情況。

光緒十三年正月初二日(1887年1月25日),張蔭桓在斯圖爾特堡舉行春酒會,「就前任留交應請之客暨余新交約七百人」。酒會在晚上9點半開始,結果到11點鐘時竟然來了一千多人,「有僅延一客而舉傢俱來者」,華盛頓的上流社會社交圈都想來一睹中國使館。據第二天的媒體報道,因為來的客人太多,使館準備不足,到了凌晨2點客人們才等到吃的,一時間擁擠不堪,甚至有客人等不及用開瓶器,直接打破瓶口喝香檳解渴,還發生客人丟失大衣和手包的事件,總之,媒體對此的報道多是嘲諷的口吻。直到1897年伍廷芳接任楊儒,這種誤解的情況才得以改觀,伍廷芳也是住在施耐德大廈里時間最長的中國公使。

伍廷芳(1842—1922)出生於新加坡,後隨父回籍定居廣州,13歲時赴香港聖保羅書院求學,1874年自費留學英國,在倫敦學院攻讀法學並獲得大律師資格,也是第一個獲此資格的華人。1877年伍廷芳返港從事律師業,成為第一個或准在英國殖民地開業的華人律師。1882年,伍廷芳進入李鴻章幕府。1897—1902年和1907—1909年兩度出任大清國駐美公使。

有這樣的教育背景,伍廷芳的英語完全可以和美國人自如交流。伍廷芳赴美時還帶了夫人何妙齡和長子伍朝樞,在一些公務場合也會攜夫人出場,向美國民眾傳遞著開明開放的形象,消弭了兩國間文化、政治、信仰上的諸多誤解。美國的《安斯利》雜誌(Ainslee』s Magzine)記者在1901年曾采寫過一篇介紹伍廷芳的報道,盛讚他對中國關係的貢獻。在這篇報道中,施耐德大廈便頻頻上鏡。

廷芳夫人何妙齡與其子伍朝樞坐在施耐德大廈門前的汽車中,1901年

第四代使館(1902—1944)

1902年,梁誠赴任後中國公使團租下了位於19街2001號的獨棟作為使館。這座建築由美國建築師瓦迪·伍德(Waddy Butler Wood, 1869—1944)設計,新英格蘭風格,紅磚清水牆面,同樣是地面以上三層,有地下室。不過這座使館建築也沒有院子,面積較之前要小了很多,也低調了很多。

在第四代中國駐美國使館門前,梁誠正在駕駛汽車,幾位使館工作人員坐在後面,1904年

梁誠(1864—1917)也是一位可以用流利英語交流的中國外交家。他在1875年未滿12歲時便考取清政府資助的第四批留美學童,入讀馬薩諸塞州的菲利普斯安多佛中學,這所學校歷史悠久,也是美國最好的中學之一。梁誠在學校不僅成績優異,而且是校棒球隊的外野手,還留下一段傳奇佳話。

菲利普斯安多佛中學和菲利普斯埃克塞特中學相距不遠,都是歷史名校,兩所學校在一些體育項目上有展開競爭的傳統。在1878年紀念安多佛中學建校一百周年的棒球比賽中,埃克塞特中學在對方主場以11比1的巨大比分差距殘忍碾壓了安多佛中學。三年後,兩隊再次相遇,比賽進入關鍵時刻:每個壘包上都有一位安多佛的隊員。當梁誠站上本壘準備擊球時,有觀眾對這個瘦小的華人發出噓聲,並且喊道:「洗洗睡吧,中國佬回去坐板凳吧!」(Washee, washee, chinkee go back bench.)梁誠沒有被這種聲音干擾,他看清對方投球手那記刁鑽的弧線,擊出了一個完美的本壘打,安多佛中學的三名隊員跑壘成功,最後以13比5的比分擊敗埃克塞特中學。誰都沒想到這個中國人會幫助安多佛中學贏得冠軍!

梁誠在安多佛中學建校125周年的演講中還提到這段經歷,說他們球隊回去的時候受到了熱烈歡迎,甚至比羅馬迎接凱旋的愷撒還要隆重。就在那場傳奇比賽結束後幾周,清政府發出撤回留美學童的命令。梁誠回國後進入總理衙門任事,1886年以候選縣丞的身份隨張蔭桓使美,先後任翻譯、參贊。

1902—1908年以三品卿銜出任駐美公使。梁誠在駐美大使任上最大的貢獻就是敦促美國退還多出的庚款用於中國教育,每年資助定量的學生赴美學習,在中國建立「游美肄業館」,也就是後來的清華大學。

為了說服美國政府將退還的庚款用於中國教育,梁誠不斷遊說美國的媒體、參議員、國務卿和總統,傳說梁誠在遊說時任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時,羅斯福得知他曾經在安多佛中學就讀,問他是否知道1881年那場和埃克塞特中學的棒球比賽,梁誠說打出那記傳奇本壘打的就是他,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獲得總統的信任,也讓老羅斯福相信庚款可以幫助中國培養更多像梁誠這樣的優秀人才。

這座建築充任中國駐美使館共42年,是目前為止使用時間最長的駐美使館建築,是清代中國最後一座駐美使館,也是目前唯一健在的清代中國駐美使館,見證了中國從帝制走向共和。

第四代中國駐美國使館現狀

如今這座紅磚樓歸一家美國房地產公司所有,內部被劃分為13個單元出租,租金從251—860美元每月不等,內部仍保持著最初的嵌木裝飾,門前鑲有一塊銅牌,上面用英文寫著「中華帝國使館,1902—1944,建築師瓦迪·伍德」。

題圖為第四代中國駐美國使館門前的銅牌

【作者簡介】

徐家寧| 騰訊·大家專欄作者,歷史影像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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