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名著相會的條件
人們對經典書籍的嚮往,實是對經典人生的渴望。
經典人生需要淬火,從極盛到極衰最好。嚴苛地折磨身體,壓迫靈魂升華。
寫名著和讀名著,都需要劇變時代,劇變之前,需要一百年的繁榮。
幸福(pingyong)的時代,沒資格談名著。
寫不出名著
缺乏憂憤的生活經歷,沒有茫茫黑夜求光明的渴望,是不可能寫出來的。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
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國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
司馬遷的總結,本是對自己的激勵,卻道出名著的產出條件。
驟失一切。
張五常批評華生寫的文章如財經小說,李稻葵等大陸經濟學家再無佳作。
因為目前大部分經濟學家都是大富豪,他們忙於產業投資,遠多過對經濟大災難的好奇,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人生疾苦。
擁有太多。
不關心名著
英國俗語有desert-island reading,「荒島閱讀」的說法。
荒島閱讀——當剝除了世俗的機會,置身於一無所有的絕境,你會帶什麼書呢?能想出來,這就是經典。
一個現實過的太好的人,不可能有流芳百世的著作產出。一個忙碌於感官享樂的人,沒有動機尋找名著的慰籍。
我們生活在快樂島。
名著如靈丹妙藥,能夠起死回生。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精神上沒有什麼大病,就不要吃妙藥。
好書如好葯,自帶三分毒。
沒事搞得滿屋子名著,好比開了個仙丹藥房,總讓人覺得壓抑。
讀不進名著
要與名著共鳴,需要與作者類似的心理基礎。
書怎麼寫出來的,就怎麼去讀。我稱這樣的讀書法為「還原式閱讀」。
你在找書,書也在找你。每個作者都在找相似的讀者,每部名著都在尋找悲慘的人生。
沒事別來找我。
中科院研究員何帆,回憶自己初中讀尼採的書,「讀瘋子的書,要瘋狂的狀態讀,我站著看,看完了激動地在房子里轉圈,效果和已經發瘋了差不多」。
如果不是精神上得了同樣的大病,又怎麼讀得懂痊癒者的心理歷程呢。
找不到共鳴
托克維爾的《論美國的民主》、《舊制度與大革命》,奧威爾的《1984》、《動物農場》。
除非讀者經過專制、暴政的精神蹂躪,否則不可能產生共鳴。
《萬曆十五年》系列乃黃仁宇先生憂憤之作。
黃先生多年不被美國史學界認可,一到大陸,大受學者歡迎——那些苦於如何寫學術論文的人歡迎。
你又沒有寫論文的痛苦,你找黃仁宇幹嘛。
大難大災遇名著
與名著相會,不管是寫名著,懂名著,都需要兩種條件。
一是國難家仇的時代大背景,一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個人苦難。
國家不幸詩人幸。
最好是榮貴人家敗落之際,心中仍有不甘之雄心。現實的絕望,精神的茫然,才會把名著作為心理燈塔,靈魂伴侶。
書籍如聖物,思想就是宗教,作者如教主,讀者如信徒。
沒有朝聖的心理,讀不懂名著。
經歷過民國、解放或者文革的人,大多比較喜歡讀書。他們既遇到國難家仇,也經歷了精神大患。
難說這樣的高貴,是主動的選擇,還是被動的壓力。
尼采說過,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消遣名著
《公共論叢》主編王焱這麼看待讀書:
「我以為讀書,其實和熱衷於斗蛐蛐、玩葫蘆之類的玩物喪志的事差不多,並無多少神聖之處。
古人說寒窗苦讀學會舞文弄墨是雕蟲小技,其實,這倒是更接近生活世界的真理。所以,讀書改變命運之說,實在是誤盡天下蒼生。」
這是典型地消遣名著的心態。
他代表了當下對名著的態度,是調侃、消遣、消費,也安撫了大眾遠離名著的不安。
不用矯情。
讀不懂名著,因為你身處一個富足的年代,也因為你過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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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的人生,
生活在地獄,靈魂在天堂,
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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