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天要亡明，人力難復

長嘆！天要亡明，人力難復也。

這是我讀顧誠先生的《南昌史》到700頁時，在一個章節末尾發的感慨。當時手頭只有鉛筆，便用鉛筆記了下來。

這是第三十章，《永曆朝廷的覆亡》，第一節，《永曆帝流亡緬甸》。

永曆皇帝到了緬甸之後，受到了冷遇。

（圖片來源網路，感謝原作者，若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世鎮雲南的黔國公沐天波被緬甸國王接去過八月十五緬甸年節。放在以前，沐天波是管著雲南以南一大片的，緬甸等國見他，就如同見了大明天子，尊重得無以復加。然而，此時的緬甸國王，知道永曆君臣是來避難的，打心底里瞧不起。沐天波竟然被要求不得穿大明衣冠，只能穿少數民族的衣服，跟其他小民族的代表一起覲見緬王。

回到永曆朝廷駐地之後，沐天波大哭著對一眾皇帝大臣講，我到那，只能裝孫子啊。「我若不屈，則車駕已在虎穴」。三月你們不聽我之言，現在好了，進退維谷，「誰使我至此耶？」

聽完沐天波的哭訴，大家也都是心下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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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難熬的還在後面。

永曆十三年九月，朝廷發不出工資了。

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跟朱由榔講，大家都沒糧下鍋啦，怎麼辦？

朱由榔也沒錢啊。

雖然掛著皇帝的名，十幾年來顛沛流離，他又何嘗體會過自己祖宗們錦衣玉食的日子？且逃往緬甸之時，大部分行李都失落了，此時他身上唯一值錢的，就只有一塊純金製成的國璽。

被逼急了的朱由榔將之往地上一扔，怒到，分了吧。

嚇得掌璽太監李國用磕頭如蒜，帶著哭腔說到，「臣萬死不敢碎此寶」。

馬吉翔、李國泰等人卻不管那麼多，將金璽鑿碎，一人分了一點。

在這之後，緬甸人送來一些新收的稻米，朱由榔指示分給最貧困的大臣，馬吉翔卻將之分給了跟自己關係最親密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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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總兵鄧凱看不過去了，大叫，「時勢至此，尚敢蒙蔽上聽，升斗之惠，不給從官，良心何在？」

他不過是說出了大臣們想說的話，卻被馬吉翔指使手下吳承爵將之打斷了一條腿！

讀到此處，我便生出了最前面的感慨。

鄧凱似乎認為，國難當頭，本應團結。實際卻是，樹倒猢猻散，大難各自飛。連飯都吃不上，誰還有心跟著你復國啊？沒有去投降清朝，已算給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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