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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是怎樣管理、幫助伊斯蘭移民融入西方社會的?

出生於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德國人Arnold Mengelkoch是柏林紐科倫區(neuk?lln)最資深的移民官員。擁有三十五年從業經歷的他一手設計了紐科倫地區的移民融入政策,他本人也成為了本區移民相關的人際網路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作為柏林移民人數最多、種族成分最複雜的地區,紐科倫不僅常因社會融合的問題見諸西方媒體報端,也在最近引發了一場中國知識界關於歐洲穆斯林問題的爭議。

紐科倫到底存不存在極端派清真寺?政府有什麼樣的應對措施?德國在穆斯林議題上是否已經失控?對於這些問題,Arnold Mengelkoch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之一。六月底的一個上午,在他位於紐科倫區市政廳的辦公室里,我對他進行了專訪。

Arnold Mengelkoch在他的辦公室里。他手中這本書的作者是德國社民黨政治家Heinz Buschkowsky。多年以前,時任紐科倫區長的Buschkowsky親自邀請Mengelkoch來主持紐科倫的移民工作。

紐科倫的伊斯蘭社區是怎麼發展起來的?移民眾多是否帶來了社會問題?

八十年代末柏林牆倒下之後,許多外籍勞工來到柏林,人數最多的是土耳其裔。最開始他們沒想長待,只想掙了錢帶回土耳其做生意。當時的紐科倫有很多空地,也很便宜,土耳其社群便最早在這裡落地。

紐科倫(藍色)在柏林地區的位置

最早的時候,不管是德國政府還是移民群體,對於移民融入都完全不感興趣。移民們沒打算在德國長待,而德國政府也不想為這些最終要回到自己國家的移民們花太多錢。然而,因為戰爭或經濟的原因,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最終沒有回去。土耳其社群逐漸壯大,銀行里有土耳其裔,政府里也有土耳其官員,很多土耳其裔沒有感到學德語的必要。再加上德國政府當時已經習慣了早期的那種假設,也不給移民投錢。這導致了穆斯林社區從一開始就沒有系統的規劃。比如小區里沒有什麼幼兒園和學校,難民們也不能工作。現在看來這是個錯誤。

在另一方面,德國跟以色列的關係讓我們有「保護猶太人」的文化。你現在去看猶太人聚居區的房子、商店都有警察在駐守。相比之下,我們對阿拉伯裔、土耳其裔社區一直沒怎麼重視。

紐科倫移民眾多,族裔紛雜。本區有來自149個國家的143621位移民,佔總人數的43.9%,高於柏林(31.4%)和德國的平均值(20.5%)。其中,土耳其是最大的移民群體(36292人,佔總人數的11%)。紐科倫總共有穆斯林62954人(佔總人數18.9%)。

這幾年我們又吸收了很多來自中東國家的難民,所以問題更加嚴峻。難民與努力工作、目標明確的外籍勞工不一樣。前者來自戰爭國家,儘管自己逃離了戰火、但家人仍然在那裡。家人會一直對他們說「請給我們寄葯、寄錢」「我們可以來柏林找你嗎」等等。阿拉伯社區的人們便日復一日地處在來自母國的、負面信息的轟炸焦慮之中,這也間接影響了他們在學校里的表現。我接觸到的許多阿拉伯裔敏感、悲觀,有一些受害者情結。他們不願意認真學習、好好工作,不想自力更生,而是依賴國家福利。當然不是所有阿拉伯裔都這樣,但這確實是阿拉伯社區的一個普遍現象。

紐科倫一共有多少家清真寺?據你所知是否存在「極端化」的現象?

紐科倫區一共有20家清真寺。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其他宗教的比如天主教會、印度教寺廟等總共有80個宗教團體。我們對這些宗教團體的情況都摸過底,並編訂了一本紐科倫區宗教手冊。

由紐科倫市政廳主持編纂的宗教手冊

事實上,這本手冊里只收錄了20家清真寺中的17家。另外三家我們沒有放到手冊里,原因是這三家清真寺雖然規模很小,但思想很極端,我完全不想給他們打廣告。我做移民工作很多年了,經常跟移民宗教團體打交道,也常會邀請各個團體來市政廳座談。但這三家清真寺的負責人從沒有來過。他們不願跟其他的清真寺做朋友,更不用提其他的宗教團體了。在收錄的這17家清真寺里,目前已知有一家也開始極端化,叫做Al nur。我們正在努力想把它關掉,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這些年紐科倫確實有一些穆斯林極端化的個例出現。比如紐科倫區有十個穆斯林去了阿富汗參加聖戰。就在這兩年,有兩位剛畢業的學生去加入了ISIS。一位阿拉伯裔女生、還有一位迦納裔男生,兩人都是18歲。很遺憾,我們沒能阻止他們。

紐科倫區的17家清真寺分布圖。秦暉文中提到的「伊瑪目禮薩清真寺」(Imam Riza,第4)和北大飛文中提到的Al nur清真寺(第16)都位列其中。據Mengelkoch介紹,這17家清真寺中,除了明確知道Al nur有極端化嫌疑之外,其他清真寺都屬於正常運作的範疇。

如何判斷一間清真寺是否「極端化」?既然已知有些清真寺已經「極端化」,為什麼不把它們直接關掉?

清真寺是否極端化確實不好從法律上去定義,只能從它們的行為來判斷。在德國,即使是最極端的清真寺,也不會直接告訴信眾「去加入IS的聖戰吧」。因為一旦它們這樣說了,就很明顯觸犯了德國的法律,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關掉它。但問題在於,大多數的極端派伊瑪目非常狡猾。他們只會給年輕人說「遠離基督徒、不要在聖誕節祝他們節日快樂」、「不要跟德國人做朋友」、「相信我對可蘭經的解釋」、「我們是真理」。如果他們只是這樣說,警察是不能拿他們怎麼樣的。

德國基本法中規定的四條基本原則:無歧視、平等權利、尊嚴不可侵犯、教養是義務。我問Mengelkoch,是否有聽說過極端派清真寺「只宣揚1、4,故意不提2、3」的做法?他顯得有點驚訝,然後告訴我,不,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現象。之後,他起身遞給了我這四張做成卡片的基本原則。

要合法地關掉一家清真寺是非常困難的。去年以來,德國政府曾經成功關閉了一間清真寺,原因是柏林聖誕市場恐襲事件的兇手、一名突尼西亞裔穆斯林在發動襲擊前經常去那裡做禱告。但是之所以能夠成功關閉,是因為後來沒有人選擇告到法庭。如果他們去起訴「為什麼警察有權力關閉我們的清真寺」,我確信法庭會判決給他們重新開張的權利,因為你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間清真寺與兇手的極端化有直接聯繫。

2016年12月19日晚間,一輛卡車沖入德國柏林市中心一個熱鬧的聖誕市場,造成至少12死56傷。兇手是一位試圖進入德國尋求庇護的突尼西亞籍年輕穆斯林,事後伊斯蘭國宣稱對事件負責。

剛才說到想要關閉的那間Al nur,我們已經嘗試了兩年未果。它邀請一些中東來的客座講師給年輕人洗腦。那些最後去阿富汗參加聖戰的紐科倫年輕人很多都來過那裡。它就是一個「恐怖主義發生器」(generator of terrorism),但我們還沒有成功關掉它,因為警察沒有足夠的證據。

要什麼樣的證據才被認為是「足夠的」?

(笑)我不知道。我想沒人能夠說得准。這間Al nur清真寺的三個所有者,一個是黎巴嫩人,他因為反猶言論被德國禁止入境十年;另兩位來自沙特,他們出資從一對德國母女手中買下了房產、給清真寺活動做場地。但在宗教手冊中,我們拒絕承認他們對這處房產的所有權,仍然寫成那對母女。

我覺得Al nur不會很快被關掉,因為他們懂得避免犯錯。他們需要說一些出格的話,比如違反德國基本法的話,鼓動信眾去中東參加聖戰、或是發動襲擊。然而這間清真寺現在的伊瑪目就是在紐科倫接受的教育,把德國這一套東西學得很好,知道要先思考、再開口。

位於紐科倫區的Al nur是一間擁有較高媒體曝光率的清真寺,因其信眾中曾出現有人赴中東參加聖戰的情況。據報道,它也長期接待宣揚極端思想的講師。由於Al nur是本區為數不多說阿拉伯語的大清真寺,一直吸引不少信眾前來禱告,包括數量可觀的、有語言障礙的敘利亞新難民。

政府如何知曉清真寺內部的運作情況?是否有採取一些反極端化的措施?

主要通過安全警察。我們有一張嚴密的安全網路盯著清真寺,特別是那些在名單上的。我們還有一個覆蓋很廣的情報系統,這個網路里有社會工作者、記者、不同層級的警察。我在這裡工作了35年,跟他們都熟識。我們會交換情報。我也會定期去參加各國大使館的活動,以了解更多關於他們母國的信息。那些伊斯蘭極端分子處在他們的網路之中,而我們也需要有我們自己的網路: 我們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我們。我們控制他們,他們也控制我們。

我們也有一些專門針對年輕人的反極端化項目。比如,我們花了很多精力,去寫成這本宗教手冊,就是為了給宗教團體、特別是穆斯林們一個指南,讓大家能夠和平共處。再比如,我們也建立了一個結合了阿拉伯背景、宗教背景的專家小組,給學生、家長和老師們提供諮詢服務。但是如果極端化的過程發生在網路上,我們沒有辦法。

「District Mother」是一個由紐科倫市政廳發起的社區互助計劃,已經堅持了12年,做法是找到那些待業在家、來自不同背景、會講不同語言的母親,給年輕人做心理諮詢,以促進社區融合。

在你看來年輕穆斯林極端化的過程是更多發生在網路上,還是線下的清真寺里?

都有。不過清真寺里比較難一點。首先,年輕的穆斯林們現在很多都已經不太常去清真寺了。其次,我們的安全警察時刻都在監控著清真寺。如果寺里一旦出現了「去加入ISIS吧」這樣的言論,我們當天就可以把它關掉。但這些有極端化傾向的清真寺主要是提供了一種反對他者的氛圍,把宗教性質的談話變得很政治。

德國政府其實沒有太多渠道可以直接影響德國的伊斯蘭社區。那麼影響從哪兒來呢?來自他們的母國。他們即使生活在德國,還是會收看母國的電視台、讀母國媒體的新聞、上母國媒體的網站。他們不看德國媒體。我們跟他們住在兩個信息世界裡。

即使身在歐洲,穆斯林社群也仍習慣觀看母國的電視,通過母國的媒體來接收信息。

我這兩天到訪了一些溫和派清真寺,一個感覺是他們其實很有意願成為政府和伊斯蘭社區之間的一個紐帶。但他們同時也提到一些困境,比如一位伊瑪目告訴我「伊斯蘭在德國不被認為是一種宗教」。這該怎麼理解?這些溫和派清真寺會不會被認為是一種政府可以對話的對象?

這麼說的意思主要是伊斯蘭不被認為是德國的國傢伙伴(state partner),跟基督教不一樣。所以我們不能像對基督教會那樣,給清真寺撥納稅人的錢。這種現狀部分也要歸因於伊斯蘭沒有很好地參與到德國的社會層級制度。伊斯蘭是什麼呢?它什麼都是,又什麼都不是。它似乎無處不在,這裡一個教派、那裡一個教派,各個派別之間又經常衝突、互不信任。如果你想要在政府中有話語權,你得先有一個穩定的結構,讓政府有可以對話的代表。

宗教稅(Kirchensteuer)是對宗教團體成員徵收的一種稅,按納稅人登記的宗教來付,國家再以撥款的形式把這部分稅款發放到教會手中、用於日常的宗教活動。但在德國,穆斯林不需要交納宗教稅,因此,清真寺也不能得到相應的政府撥款。

我們目前沒有大規模地跟清真寺合作。首先清真寺內部的質量參差不齊。在德國清真寺的註冊形式跟NGO一樣,有7個人就可以開始組建。你可以管它叫做「從阿富汗來的人」或者是「遜尼派清真寺」,沒人能管。德國的基本法也規定了,國家不能參與到這中間來。

其次,特定背景的清真寺常常受到來自母國的影響。清真寺的運作經費可以從會員中來,也可以來自別的國家,比如沙烏地阿拉伯。而我們知道沙特經常出現非常保守的遜尼派,這對我們的民主是很不好的。

過去這些年裡,我們唯一一次資助清真寺,是跟一家土耳其背景的溫和派清真寺一起,做一個關於反極端化的項目,給孩子們開設一些課程,但前幾個月也已經停了。原因是埃爾多安修憲公投後,加大了對海外土耳其裔的控制,那間清真寺里原來幾位願意跟德國政府合作的穆斯林被趕了出來,現在剩下的負責人都非常保守。這些人會盡量滿足土耳其政府的要求,搜集那些不支持埃爾多安政權的人的名單。我們不願意再繼續資助他們的活動。德國跟土耳其現在也不是朋友,我們也不會在官方層面上跟他們對話。

2017年4月,土耳其通過了旨在擴大總統權力的修憲公投。公投前,多位土耳其政客企圖來歐洲造勢未果,導致土耳其與歐洲多國的關係惡化,也包括德國。據估計,目前有約400萬土耳其裔生活在德國,佔德國總人口的5%。

除此之外,大多數在德國的穆斯林對於去清真寺其實並不太感興趣。他們把時間花在看電視、買東西上面,並不會笨到相信清真寺里宣導的一切。而且穆斯林群體其實很分散,這裡一千、那裡五百,但並不都去清真寺。對於那些不去清真寺的穆斯林,我們沒辦法通過清真寺跟他們發生聯繫。但我們也有其他的機制,通過幼兒園、學校、社區,很多NGO會在社區里開展文化項目。過去的10餘年裡我們資助了1000個這樣的項目。

這份「跨文化日曆」由紐科倫市政廳編製,並免費發放給在社區里的NGO、學校、幼兒園。這份日曆上詳細記載了每個宗教在什麼時間段慶祝什麼節日,以避免由於不了解而帶來的文化衝突。「比如,學校要跟穆斯林的家庭說,家長關於孩子教育的哪些行為不對,就不會在齋月期間把家長邀請到學校里來,就好比不會在聖誕節期間邀請基督教的家庭一樣。」Mengelkoch介紹。

會不會有人認為德國的法律對於潛在的極端分子保護得太多?

確實有很多這樣的討論。信仰自由是德國基本法的原則之一,但落到實處非常複雜。舉個例子,我們是否允許有宗教信仰的人在公共場合遮蓋身體的一部分?學校里的學生戴頭巾,右翼組織會抗議,希望政府出面阻止;左翼則會說頭巾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大腦(brain is the problem)。

在法國,公共場合不能戴頭巾。在德國,公共場合可以戴頭巾,但戴著頭巾的女性是無法進入公共機構工作的,因為德國法律規定公共機構不能帶有宗教色彩,比如我的辦公室里也不能放十字架。結果,有很多受過良好教育的穆斯林婦女沒法進入政府、學校工作。有人上訴到法院,法院說這樣不對,戴頭巾的女性應該被允許在公共機構工作,但她們不能利用職務便於傳教;比如,作為老師,她們不能強迫孩子們信仰伊斯蘭。學校的領導對法院的說法感到很驚訝,這難道意味著學校需要隨時隨地派人檢查我們的老師有沒有在傳教嗎?太困難了。所以學校希望政府採取措施,來徹底阻止公共機構被宗教影響,讓宗教離學校遠遠的。如果這些教徒真的如此虔誠,隨時隨地都要戴頭巾,她們可以建立自己的穆斯林幼兒園、穆斯林大學、穆斯林醫院。但如果是國家用全體納稅人的錢興辦的公立學校,宗教就應該靠邊站。

2010年,法國議會通過「禁止任何人在公共場所遮蓋面部」的有關條款,這引發了關於「政府如何平等對待個人權利及宗教自由」的討論。

這裡的複雜性在於,宗教總是內部互相打架爭奪「最好」、「最正宗」。這種封閉性並不是伊斯蘭教專有,其他的宗教也有,有缺陷的國家也會這樣。但一個有著完善制度的國家會採取政治的、外交的方式,來找到平衡、互惠的辦法。我個人來說當然不想住在一個「宗教就是一切」的地方,那將像一種疾病一樣。

紐科倫地區成分複雜,作為本區的移民官員,你認為未來移民工作的方嚮應該是怎樣的?

我們移民工作的重點是促進社會融合,各方面的困難都不小。首先並不是社會裡的所有人都歡迎移民。比如紐科倫區近年來有一場「墓地爭奪戰」,人口越來越龐大的穆斯林群體要求政府增劃符合穆斯林喪葬要求的墓地面積。政治家們出來應對,以「政府還沒決定預算」、「土地售價未定」等多種理由搪塞了五年之久。我接觸到的許多基層行政人員甚至不屑於對穆斯林裝出友好的態度,而是直接推諉。大家其實都沒有那麼包容,這沒法隱藏。

在紐科倫,遊行示威是家常便飯

這份工作既讓我筋疲力盡、又讓我感到樂趣無窮。我很喜歡紐科倫這樣族群複雜的地方。我在工作中每天都接觸很多阿拉伯人,我認識這裡所有清真寺的伊瑪目。但工作之外,我其實不太能跟阿拉伯人建立私交。我的私人生活也是非常封閉的一個小圈子。我們都是德國出生長大的社會工作者、教師、心理學家,我們白天工作,晚上聚會,可以放鬆地在一起。

八年以前,我曾經邀請過一個阿拉伯同事和他的女兒到家裡。我的家人也在。但那次聚餐非常尷尬,因為雙方几乎無話可說。我們就坐在同一間客廳里,但沒法與彼此建立聯繫。

與市政廳僅一街之隔的太陽大道(Sonnenallee)Mengelkoch每天上下班都會經過的地方。這裡的店鋪充滿了濃郁的阿拉伯風情。

這也讓我意識到,我們的融入項目必須實事求是。我們需要提供學校、幼兒園、墓地,需要提供德語課程,也需要清真寺。我們應該嘗試把不同的宗教團體聚集到一起,鼓勵他們使用政府提供的建築,都在同一幢樓里,但每個宗教團體都有自己的房間。這樣國家才可以有效地管理,知曉正在發生的事情。世界上這麼多的國家都有戰事和新聞,如果移民們都帶著母國的情緒、各自的目的到德國來開設清真寺,我們的移民工作就會很困難。基本法的保護範疇僅限於宗教自由,不能帶政治目的,如果他們把二者混淆了,我們應該知情。

有人擔心在穆斯林的議題上,德國在逐漸失控。你怎麼看?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們當然可以管、可以管得很多。但如果我們管得太多,就會失去作為民主國家的特質,走向專制。民主之所以為民主,是因為大多數的人立場中庸,不用去管制。紐科倫的問題並不是個例,「社會融合」這件事並不會自然而然地發生,你需要設立一些能夠讓它發生的機制,然後觀察、並予以幫助。

世 界 說

王 磬

發自 德國 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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