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漢堡的醬料受到監管，因為它可能是一種過敏原

被大肆宣傳的 Impossible Burger 的素食漢堡肉餅主要賣點之一是它很像肉，這種相似性甚至包括味道以及與牛肉類似的「血水」。

Impossible Burger 中的一種原料是用經過基因改造的酵母製作的，這使它的性狀特別像肉。正因為如此，Impossible Burger 成為了紐約 Momofuku Nishi 和舊金山 Jardinière 等高端餐廳的寵兒，並且為它的公司 Impossible Foods 吸引了超過 2.50 億美元投資。

現在，該公司的秘密配料引發了管理部門的質疑。這種秘密配料叫做大豆血紅蛋白，是該公司在實驗室里製作的。在自然界，這種蛋白存在於大豆作物的根部。

Impossible Burger。它非常像肉，但卻是素食。圖片版權：Jason Henry/《紐約時報》

Impossible Foods 希望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證實這種原料的食用安全性。ETC Group以及其他一些環保和消費者組織根據「信息自由請求法案」獲得了一些文件，並分享給了《紐約時報》。FDA 對此表示擔憂，因為這種原料從未被人類食用過，可能是一種過敏原。

在為 2015 年 8 月 3 日與 Impossible Foods 公司的電話交談做準備時，該機構的官員在備忘錄中寫道：「FDA 認為，該公司通過個人和集體形式提出的觀點既不能確定大豆血紅蛋白的食用安全性，也不能證明人們普遍認可這種安全性。」

FDA 的裁決並沒有得出大豆血紅蛋白不安全的結論，因此 Impossible Foods 仍然可以銷售其漢堡肉餅。該公司計劃重新向 FDA 提出申請。

Impossible Foods 女發言人雷切爾·康拉德（Rachel Konrad）在一份聲明中表示：「Impossible Burger 是安全的。它的一種重要原料是血紅素，這是一種古老的分子，存在於每一種生物體身上。」

Impossible Foods 認識到了一家發展迅速的風險資本企業貿然進入古板的政府監管世界的後果。

比爾·蓋茨（Bill Gates）和 Khosla Ventures 等投資者已將大量資金投入到了各種所謂的「替代性肉類公司」之中。矽谷擁有宏大的目標，希望通過科技方法解決氣候變化、農場動物福利和食品安全等重大問題。

不過食品不是應用程序，它受到了政府更加嚴格的監管，並且承載著更多的文化和情感意義。

宣傳組織消費者聯盟（Consumers Union）的高級科學家、食品安全專家邁克爾·漢森（Michael Hansen）表示：「這種匆匆進入市場的做法是一種矽谷思維。他們認為自己在做一件具有顛覆性的事情，因此適用於其他公司的管理規則並不適用於自己。」

目前，已經向消費者出售產品的食品科技初創公司屈指可數。只有 Beyond Meat、Hampton Creek 和 Impossible Foods 在市場上有一定的存在感。其中，Beyond Meat 利用傳統豌豆蛋白製作 Beyond Burger，Hampton Creek 的產品則是基於植物的三明治醬和色拉調料。

和 Impossible Foods 一樣，Hampton Creek 也在 FDA 那裡遇到了麻煩：該機構對於 Hampton Creek在其素食醬料 Just Mayo 中使用「mayo」（蛋黃醬）一詞的做法提出了疑問。聯邦的食品定義要求蛋黃醬必須包含雞蛋成分。

FDA 最終允許 Hampton Creek 保留這個名字，但是要求該公司在標籤正面用更大的字體說明這款產品不含雞蛋。目前該產品的標籤上是這樣解釋的：「just」一詞並不表示這款產品是蛋黃醬的複製品，而是意味著它受到了「理智、正義和公平的指導」。

FDA 與 Impossible Foods 的辯論集中在了大豆血紅蛋白的使用上。這種原料是該公司用改造後的酵母菌製作的，是支撐公司業務的一個重要原料。

2011 年，斯坦福大學化學家帕特·布朗（Pat Brown）創辦了 Impossible Foods 公司。他的食品製作方法涉及遺傳學、微生物學和前沿化學，吸引了風險資本家的關注，這些資本家同樣急於尋找基於植物和實驗室的產品，用於替代漢堡肉餅和雞翅。

為了吸引頂級廚師的興趣，Impossible Foods 使用了引人注目的推銷辭令，稱他們的漢堡肉餅在氣味、品質和味道上與真正的牛肉非常類似。當大豆血紅蛋白分解時，它會釋放出一種叫做血紅素的蛋白質，形成與肉類近似的質地。

在成立後的三年時間裡，Impossible Foods 獲得了科斯拉（Khosla）、蓋茨以及香港億萬富翁李嘉誠等著名投資者的青睞。本月，新加坡主權財富基金淡馬錫控股公司（Temasek Holdings）加入到了該公司的新一輪融資之中，此次融資使 Impossible Foods 的資金池增加了 7500 萬美元。

在 5 月的 TechCrunch 大會上，布朗表示：「我喜歡風險投資公司，尤其是那些為我們投資的公司。不過他們很少關注一些科技公司所依賴的具體科學知識，這一現象令人非常吃驚。」

新原料無須獲得 FDA 的批准。公司可以聘請顧問進行測試，而且沒有義務向 FDA 通報測試結果，這個流程叫做「自我證實」。

Impossible Foods 遵循了這一流程，並在 2014 年確定了大豆血紅蛋白的安全性。在此基礎上，該公司更進一步，希望獲得監管機構的認可。

康拉德女士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我們尊重 FDA 在確保食品供應安全性方面起到的作用。我們相信，公眾希望獲得並且應當獲得透明度和必要信息的知情權，以便親自判斷他們攝入的食物是否安全健康。」

不過，FDA 希望 Impossible Foods 證明這種原料對於人類的安全性。他們讓該公司確定大豆血紅蛋白所含的其他 40 多種蛋白質是安全的。FDA 官員表示，該公司對於原料過敏可能性的評估並不充分。

前面提到的「信息自由請求」是由加拿大環保組織 ETC Group 提出的，該組織的項目主任吉姆·托馬斯（Jim Thomas）表示：「這種產品被稱為 Impossible Burger 的『秘密配料』。現在我們知道，F.D.A.對於這種原料存在疑問，但它仍然被投放到了市場上。」

康拉德女士對於公司的漢堡肉餅進行了辯護，稱它「是絕對安全的食物」，並且「完全符合 FDA 的所有規定。」她表示，公司「在必須遵循的程序之外主動採取了額外步驟，以便使我們的大量測試數據進入到了公開檔案中」。

「我們之所以採取這些額外步驟，是因為公眾希望他們攝入的食品具有充分的透明度，這是一種正當的要求，而且透明度也是我們公司的重要基因，」 康拉德女士說。

她表示，Impossible Foods 用老鼠對原料進行了測試，這些老鼠攝入的大豆血紅蛋白「遠高於」公司漢堡肉餅中的含量。康拉德女士稱，公司的專家小組認為，這些測試同樣證明了大豆血紅蛋白的安全性，因此公司本月將重新提交申請，以獲得 FDA 的認可。

FDA 女發言人梅根·麥克塞弗尼（Megan McSeveney）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各公司「不需要」向該機構通報他們所認為安全的食品。她還表示，FDA 可以對這種結論的依據提出疑問，並且「採取適當措施保護公眾健康」。

消費者權益倡導者表示，Impossible Foods 的經歷突顯了人們長期以來對於 FDA 缺乏食品安全監督的擔憂。根據 1938 年的《食品、藥物及化妝品法案》，國會向 FDA 授予了對於食品添加劑的監管職責。二十年後，國會添加了一項豁免規定，允許公司在不經過 FDA 審查的情況下銷售產品，前提是公眾認為產品中的添加劑是安全的。

FDA 對於自己在這部法律下的職責做出的解釋在 2010 年引發了政府問責局的擔憂。2013 年，皮尤慈善信託基金會的一項研究發現，由於一些公司使用了自我證實程序，所以在大約 1 萬種食品原料中，FDA 對於大約 1000 種原料並不知情。5 月，食品安全中心和其他一些組織針對這種程序向 FDA 提起了訴訟。

宣傳組織環境保護基金會（Environmental Defense Fund）是此次訴訟的原告之一，該組織的化學品政策主任湯姆·奈爾特納（Tom Neltner）表示：「這項豁免規定針對的是食品供應領域長期使用的原料，是為了使公司不必每次推出新產品時都去找 FDA 審批，而並不是為了讓公司完全繞開 FDA。」

翻譯 熊貓譯社 劉清山

題圖來自 Impossible Foods

2017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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