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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解 |《闖入者》懺悔無門,但是還要懺悔


《闖入者》是一部好片,甚至這可以算王小帥目前最好的作品,沒有了《十七歲單車》《青紅》時期的青春稚嫩,故作殘酷。這一次,70多歲的呂中老師(老鄧扮演者)以深厚的表演功力,加上自身對那段時代背景的體會和理解,發揮出來的效果真的很好,為詮釋影片的主題帶來可親可信的動人力量。


影片在海外頗有讚譽,呂中老師拿下一個亞太影展最佳女主角的榮譽,真心應該多拿幾個獎。馮遠征、秦海璐、秦昊,這都是影帝影后級水平,能湊在一起演繹王小帥作品,無疑讓影迷大飽眼福。




清晨,鄉下一棟破爛的老房子里,一個背後紋著很多紋身的男人正在洗澡。



洗完澡後,他愜意地喝起啤酒來。




這時,城裡一棟現代化住宅里,鄧老太太正給自己準備早飯。



電話響了起來,老鄧接起來,對方卻不說話。老鄧掛了,準備回去吃早飯,可電話又響了,接起來還是沒聲音。這樣沒聲的電話三番五次地打來,老鄧都快氣死了。



老鄧有些崩潰,在兒子兒媳的陪伴下來派出所報案。



民警讓她回憶一下,電話那邊有什麼聲音沒有?能不能聽出打電話過來的是男是女?可老鄧說她耳朵不太好,有一個耳朵聽不清楚,而到底哪個耳朵不好,她絮絮叨叨的,也搞混了。



民警對老鄧兒子張軍說:「你媽這情況以前我們遇到過,我看是不是因為老人啊這老伴突然去世了以後,她可能心裏面難受,再加上空虛她就出現了幻覺。」同時,民警建議張軍將老鄧接回家裡住。可張軍也有苦說不出來,老太太不願意離開,非要在那住。



民警建議今天先別備案,畢竟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就這樣,張軍陪老太太回去了。



老鄧還真不是有幻覺。這些天即使她外出了,家裡電話依舊響個不停。



下午,老鄧來到學校接孫子放學。一路上,老太太都很開心。



接完孫子,老鄧來到養老院探望母親,給她伺候吃喝。



孫子在養老院里待著很不舒服,一直不敢說話。



看完母親,老鄧準備和孫子回家,兒媳王璐趕來了,讓老鄧下次別帶孩子來這裡。王璐載著兒子回家了,讓老鄧自個回家去。



老鄧仍有些戀戀不捨的看著車遠去的方向。



又是一天清晨,老鄧買完菜後,她自己拎著菜籃,回到了家。



她還沒開門進去,就聽見屋裡電話一直不停地響。



老鄧進去接起電話,對方又不吱聲,老鄧氣得大罵:「你就打吧你就,我告訴你啊,我可已經報警了。你這屬於電話騷擾罪,你知道嗎?你就等著坐牢吧你!」
對方又將電話掛斷了。




老鄧又踩著凳子去拔掉熱水器的插頭了,她一生節儉,每次家裡的電器不用時,她都要將插頭一一拔下。



換上衣服,老鄧拉著菜籃子坐上公交車外出。



她先來到小兒子張兵的住所。此時,張兵正和自己的同性戀人在廚房忙著呢。老鄧也不敲門,直接走進去。



張兵兩人頓時很尷尬。張兵將戀人腰上的圍裙解下,讓他先離開。



老鄧在廚房裡開始忙碌,為張兵做好吃的。張兵卻非常反感母親的行為。



老鄧做好飯菜端上來,張兵也懶得理會,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



張兵最後還是忍不住,埋怨母親干涉他的生活,動不動就私自來他住所。



老鄧把筷子一摔:「你家就是我家,你的就是我的,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你別想把我拒之門外,我跟你說,這兒,我想來就來!」
自己一片真心,孩子卻不領情,老鄧很苦悶,飯也不吃了,直接離開。



老鄧又來到大兒子張軍家裡,她徑自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老鄧進門也不理兒子兒媳,就對孫子說今天給他做獅子頭吃。可是,張軍一家正準備去動物園,並沒打算再回來吃飯。



老鄧也不管,她就是要做。



張軍收到老婆不滿的眼神,便扯開話題,對母親說,以後讓她別去接孫子小寶放學了。



老鄧不理解:「 為什麼呀?現在街上車那麼多,壞人那麼多。」
王璐插話:「您別老這麼說啊,讓孩子聽見多不好啊。」
老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老話兒說的,怎麼了?」
王璐:「那您還老帶他坐公交車,那麼多壞人怎麼防啊?再說了,我們擔心他不是還得擔心您啊?」
老鄧:「我用不著你們操心。」



眼看婆媳倆又要吵起來了,張軍趕緊給妻子遞個眼色,讓她忍忍。



本來好好的出遊,因為老鄧的到來,王璐憋了一肚子氣,坐在椅子上什麼都不想說了。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大軍接通電話,對方也是不吱聲。張軍脾氣上來了,對著電話說:「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是誰,以後少給我打電話,你們之間錢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我是按合同辦事。還有,以後少打電話騷擾我們家老太太。」張軍認為打騷擾電話的是和他有生意糾葛的人。



晚上,忙活了一天的老鄧回到家。老鄧正開門的時候,從樓上下來個穿綠色T恤的少年。



老鄧看他陌生得很,不像是住在這樓里的,便問道:「你找誰啊?」少年並不回答,轉身走了。



昏暗的燈光下,老鄧一人吃晚飯,她習慣和過世的老伴兒邊吃邊聊。



老鄧總覺得,老伴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最近北京城,總有居民家遭遇偷盜,且都是獨居老人,電視上播報了這一事件,弄得人心惶惶。



居委會大媽們聚在一起,也在談論這事,其他人勸老鄧要多注意些,她一個人在家,最近又經常接到騷擾電話。



老鄧像是沒聽見一樣,自己發獃。



回到家,張軍叫人給老鄧送了個有來電顯示的電話。送走了安裝師傅,老鄧眉開眼笑的給兒子打電話,可張軍好像在忙,沒說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這天,老鄧外出的時候聽到一陣陣歌聲。



她循著歌聲找去,原來是一群老年人正熱情洋溢地在老年學校唱歌呢。老鄧在門外看了看,便走了。



她離開的時候神色有些慌張,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時另一處,紋身少年正抱著一隻貓看。



爐子上的水燒開了,少年卻拿著開水去澆陽台上的花。此時,少年身處的環境顯然已經不是之前的那棟破敗老房子了。



澆完花,少年抱著電話機躺在沙發上出神。



老鄧拿著存摺去銀行取了七千塊錢。



從銀行出來,老鄧一路緊張地走到公交站坐車。奇怪的是,之前碰見的那個穿綠色T恤的少年,正悄悄地跟著她。



等她上公交坐下後,少年也一步不離地站在她身旁。老鄧更加緊張了。



即使緊張,經過半天的奔波困頓,老鄧還是在車上睡著了。



老鄧醒來時,早已不見了少年的身影,她警覺地翻開背包,還好,錢還在。



老鄧來到養老院給母親繳費。



今天養老院來了好多人,都是想預約後年養老院的床位的。老鄧不禁感嘆:「現在人的觀念可真是改變了。」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不改變能行嗎?小的都出去掙錢去了,老的誰管啊?這不還有五六十歲來給自己預約的嘛,都說孩子靠不住,這是趨勢啊。「
老鄧也不禁思考起來。



晚上,老鄧吃完飯想洗澡,便又踩著凳子將熱水器的插頭全部插上。



她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泡腳。兒子給她買的電足浴盆,她總擔心會漏電,每次用前都要小心地試探幾次。



泡著腳,老鄧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她夢見了那棟破敗的老房子。



突然,老鄧被一聲巨響嚇醒。她定神一看,自家窗戶被人丟了磚頭進來,砸破了。



她走過去看了看,窗外沒人。



老鄧家被砸的事引起了轟動,兩個兒子都回來了,街坊鄰居也紛紛來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街坊們安慰著老鄧。



張軍和張兵兄弟倆到屋外到處查看,但也沒發現時什麼蛛絲馬跡。



兄弟倆商量著,估計還是張軍之前說的那個客戶劉胖子。但是,劉胖子死活不承認自己打電話騷擾老太太,而且張軍去查過電話記錄,有些是從東城打的,有些是從南城打的,劉胖子的工地是在西城,沒道理折騰著去打個騷擾電話吧。



查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張軍建議老鄧去他那住。
老鄧不肯去:」我不去,現在人都說,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我要是去了的話,那就是闖入你們的生活。「
張兵:「那你搬我那住去吧。「
老鄧沒好氣地數落他:」你那兒我更不去了,陰陽怪氣的。「



老鄧還是覺得在這裡好,有老伴在,而且這裡離養老院也近,可以照顧老母親。



最後,張兵決定,他搬過來陪母親住。




天黑後,張兵送走哥哥,又打發了門口的居委會大媽,然後回屋裡陪老鄧。



張兵看老鄧總試探足浴盆是否漏電,便告訴她,不會漏電的,讓她放心使用。老鄧冷冷地說:「誰說不會漏電啊?萬一要漏了點,那還來得及呀?「
張兵:「那您就別折騰了,乾脆燒點水,換普通盆吧。「
老鄧:「幹嘛不用啊?挺貴的東西。「



張兵也不說什麼了,轉移話題,說屋裡太暗了,換個亮點的燈。這老鄧也不同意。張兵自討沒趣,便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張兵告訴老鄧,他等下要回店裡一趟,拿些衣服過來。老鄧讓張兵乾脆回去算了,他在這裡,她也不自在,而且張兵還有工作要忙。



知道兒子擔心,老鄧決定去張軍那住些日子。
張兵勸她:」其實嫂子那人挺好的,就是嘴厲害了點,您要去了就別跟那兒忙叨,好好享享清福,別什麼事都跟著管。還有那電話的事,我跟我哥商量了,估計是什麼小屁孩瞎胡鬧,您別跟著太緊張。「老鄧安靜地聽著,也不反駁了。



紋身少年又換了個環境,似乎自由自在的。



門口的魚缸里,魚兒快樂地游來游去。



轉眼間,紋身少年又離開了,徒留下一室混亂,一位老人倒在血泊中。



老鄧依舊清早外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穿綠色T恤的少年宛如陰魂,又跟在老鄧身後。



老鄧去養老院看母親,母親耍脾氣不肯吃東西,老鄧怎麼勸都沒用,最後她脾氣也上來了:「你要是覺得在我這不滿意,我明天就給我幾個哥哥打電話,讓他們商量看誰來接你走。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把你放在這也是不得已,我每天多忙啊。其實現在這個年代,住養老院也沒什麼不好啊。過幾年我要是忙不動了的話,我也搬進來住,不麻煩他們小的。我告訴你啊,你這張床位我已經訂下了,你什麼時候一搬走,我就睡你這張床位。」



老鄧說話放下碗,懊惱地離開了。



憋著一肚子氣,老鄧回到了張軍家。閑不住的她硬要到廚房裡幫忙。



廚房地窄,王璐勸她趕緊出去歇歇,這裡不用她。她總是不放心,叮囑來叮囑去的,嘮嘮叨叨。



晚飯總算是做好了,一家人坐下吃飯。



老鄧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言不發,離開飯桌去廚房。



原來,她是去給老伴拿了碗筷過來。



小寶疑惑:「爺爺不是不在了嗎?「
王璐雖然平時和婆婆不合,卻很懂得體諒老人的心,喝止孩子:「亂說話,爺爺怎麼不在了?爺爺一直跟著咱家過著呢!」



席間,王璐對婆婆說:「前段時間我們也都挺忙的,也沒顧得上去看他太姥姥,過回頭咱一塊吧,一塊去看看他太姥姥!」



王璐話音剛落,老太太一言不發又起身走了,說去上衛生間。



老鄧的做法讓王璐心裡很難受,張兵兄弟倆安慰她,便放心上。



這邊,老鄧在衛生間里,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家裡門鈴響了,王璐過去開門,從貓眼裡往外看,卻沒看見人。



她詫異地打開門,卻看見滿地垃圾,腥臭難聞。



張軍認定是劉胖子做的。



兄弟倆分頭去追,張軍走樓梯下去,張兵坐電梯。張兵急匆匆上了電梯,電梯裡面的正是那個穿綠色T恤的少年。



兄弟倆同時到了樓下,卻根本沒看見什麼劉胖子的身影。



綠色T恤少年匆忙又淡定地從他們身後離開。



回到家裡,張軍氣沖沖地打電話給劉胖子,想找他理論。可劉胖子不接電話。



王璐處理完垃圾,抱怨:「鄰里關係處的這麼好,住這麼多年我還沒遇到過這事!」
老鄧懷疑兒媳含沙射影地埋怨自己:「你說那話什麼意思啊?住這麼長時間沒出過這事,今天我們來了就出這事了。我還告訴你,這是你的家,也是我兒子的家,我孫子的家,我想來就來。」婆媳倆吵了起來。



兄弟倆也懶得勸了,由著她們吵去。



第二天,老鄧哭著離開了張軍家。



老鄧回到家裡對著老伴的照片傾訴委屈。



老鄧自言自語地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奇怪事,不久前,同事老黃打來電話,說老趙死了,自那以後,奇怪的事情一直發生,她懷疑跟老趙有關。



騷擾電話又打來了,對面依舊沒出聲。



老鄧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世不久的老趙:「老趙,是你嗎?你是來跟我討債的吧,好,你想讓我怎麼還,你就說吧。我知道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全家,我對不起旭芳。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只希望你別傷害我的兩個兒子和孫子,行嗎?「



正在這時,老鄧用來加熱足浴盆的電插板冒火花了。老鄧楞了一下,對方將電話掛斷了。



足浴盆燒壞了,第二天一大早,老鄧抱著足浴盆去商場理論。穿綠色T恤的少年又一路跟著她,還叫她奶奶。



老鄧走路踉蹌了一下,少年還一把搶過她手上的足浴盆,幫她拿著。



少年跟著老鄧來到商場。老鄧非要將足浴盆按原價退了,商場說實在沒辦法,讓她不如去找廠家。



這老鄧,還真的就帶上足浴盆去找廠家。



按照商場給的地址,他們到了一個荒涼偏僻的地方。這哪有什麼電器廠啊?早成了廢墟一片。



折騰了一天,無功而返,少年還跟著老鄧回了家。



少年在老鄧家到處打量。



看孩子跟著自己忙了半天,肯定餓了,老鄧去給他做了頓飯,拿他當自己孫子看待。



老鄧習慣性地在吃飯的時候和老伴說話,嚇了少年一跳,對面明明就沒有人。



晚飯後,老鄧還給他切了個西瓜,一老一少吃了起來。



天已經很晚了,少年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老鄧也不好意思趕他,委婉地問他:「平時你晚上沒地方睡覺嗎?」
少年漫不經心地回答:「有啊。」



不一會,少年竟然就睡著了。



這下老鄧更不好意思趕他走了,便拿出一張被子,給他蓋上。



老鄧回到自己房間睡覺。睡夢中,她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林蔭之地休息,男孩就在她身後,抱著足浴盆。



老鄧睡得正香時,少年竟然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床,還將手放在老鄧的手臂上。



老鄧分不清楚是在睡夢中還是現實,還笑著握住了少年的手。



老鄧夢見少年抱著足浴盆想要砸死自己。



她被嚇得驚醒,轉過頭看旁邊,並沒有人。於是,她又睡了過去。



她夢見少年此刻正站在她床前,舉起菜刀,但遲遲不動手。也許此刻是真實的,她也分不清什麼是真實和夢境了。



夢中,少年最後還是狠心砍了下來,老鄧再度驚醒。



回想那兩個夢,老鄧有些不放心起來,聽了聽客廳里的動靜,然後打開房門。



少年早已不見蹤影,可家裡卻狼藉一片,老鄧家裡所有的照片都被少年撕壞了。



老鄧叫兩個兒子回家,說起她得知老趙去世後發生的一系列怪事,她總覺得自己是撞鬼了,那個少年一定是老趙的鬼混找她討債來了。
兄弟倆都不信,張兵不知道老趙是誰,只有張軍清楚。



兄弟倆帶著老鄧到警局報案,通過街頭錄像,老鄧指證了那個少年。



張兵看著照片,也想起,在哥哥家吃飯那晚,他也見過那少年。



警方現在也在找這個少年,他除了打騷擾電話外,還和最近的入室盜竊案有關,身上背了一起命案。原來,這個穿綠色T恤的少年正是那個紋身少年,現在警察正在全國通緝他。



從警局回來後,老鄧發獃得更厲害了,大家也不敢問她什麼,怕刺激到她的情緒。



她總覺得身後有人盯著她,回頭一看,那少年就在不遠處。



她立刻起身走過去。



可是,老鄧一路跟過去,少年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原點,少年卻不見了。



事有蹊蹺,老鄧去警局申請查看監控錄像。可看來看去,錄像中都沒有少年的身影,她自己也迷糊了。



此後,老鄧的疑心病就更重了,走哪兒都感覺有人跟著自己,總是一步三回頭地看身後。



兄弟倆擔心老鄧,只好一直陪著她。



回到家裡,張兵趁著老鄧睡著了,和哥哥抱怨老鄧變得神神叨叨的。



張軍一臉嚴肅地教訓弟弟:」你沒資格說她!老太太在懷你的時候,咱們家在貴州三線的工廠里。那陣,文革之後,廠子軍轉民,改制,許多人都想借這個機會回北京。可那年只有一個名額,咱們家,還有上次提到的那個老趙他們家有這個資格,都是北京的,他們家也在爭,而且他們家的條件比咱們家好。老太太為了把你生在北京,她拼了。那時候,她是各種運動的積極分子,掌握了老趙的大量材料。老趙從文革一開始,就是積極分子,和她一樣,批鬥過大批的人,也斗死過人。老太太拚命的往北京寫他的揭發材料,後來,我們就回來了,你就生在了北京。老趙知道這事沒多久,就得了中風,一直躺在床上,就快四十年,直到上個月去世。他們家就一直住在那山溝里,要不是因為她,現在住在山溝里的就是我們!老太太為這件事內疚了一輩子。所以,你沒有資格說她。「



張兵沉默不語,他對當年的事情一無所知。當年的知識分子下鄉政策,以及後來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讓很多從大城市走到鄉村的人再也沒有了回來的機會。在那個瘋狂的年代,人們為了自保,也做了很多傷害他人的事。



這天,老鄧來墓地看自己的老伴,告訴他,自己想回去貴州看看。



老鄧乘著火車,回到以前下鄉的地方。以前的老同事一家來車站接她。幾十年不見,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流滿面。



四十年來,北京變得翻天覆地,但貴州鄉下似乎還是以前那貧窮的樣子。不難想像,如果當初留下來的是老鄧家,她的兩個兒子肯定不會有現在的發展。



老同事向老鄧介紹說,廠子還在生產,但大部分車間都承包出去了,廠里現在主要靠租金維持,工人大都是合同工,從本地招上來的。現在當工人,早就不吃香了。



老鄧下車到已經破敗的廠里看看,其實她已經在夢裡回來過好幾次了。



40年後故地重遊,老鄧熱淚盈眶。



得知老趙家還住在這裡,老鄧忍不住想去看看。老同事趕緊攔住,勸道:「算了,都過去了。」




老鄧執意要去,其他人只好跟著。



老鄧在老趙家門口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敲開了門。老趙的媳婦旭芳打開門,那蒼老的面容,凌亂的頭髮,臃腫的身材,破舊的衣衫,和老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旭芳剛見到老鄧時,楞了,半晌,她回過神兒來,狠狠地打了老鄧一巴掌。



老鄧沒臉生氣,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屋裡有個男孩問:「誰呀?奶奶。」



問話的那個,正是之前一直跟蹤老鄧的少年。老鄧見到他,便已明白了一切。



旭芳用力將老鄧推出門外,關上門。



老鄧離開時,發現那少年又換上了之前的衣服,在窗里瞪著老鄧。



回到同事家,老鄧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她想打110報警,但是按了號碼又遲遲不撥通。



老鄧問同事:「今天在老趙家看見那孩子,是老趙的孫子嗎?」
同事:「是啊。前一陣,就老趙死後沒幾天,這孩子突然消失了,旭芳急死了,怎麼找也找不到。這孩子沒出過遠門。這幾天啊,又回來了,說是到外面去打工了。」
老鄧一一驗證了心中的疑惑。



老鄧又問起,當年自己離開後,老趙家發生了什麼事。同事說老趙的大兒子曾揚言要去北京殺了老鄧全家。旭芳只有這麼一個孫子,兩個閨女平時也不怎麼回來。老鄧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晚上,以前的老同事知道老鄧回來了,都聚在一起,懷念以前的歲月。這麼多年過去了,回到大城市的夢想早就磨滅了,他們唯一希望的就是,國家能給自己一個公平的交代,哪怕是一句公平的話。



老鄧默默地聽著,萬種滋味湧上心頭。



老鄧一夜未睡,獃獃地站在窗前,為自己過去所做的錯事懺悔。



第二天一早,她就來到了水果攤,想買些好水果再去探望旭芳。



正在這時,有警察來找水果攤老闆打聽老趙家在哪,手裡還拿著老趙孫子的照片。



老鄧心中頓覺不妙,有些慌亂起來。



老鄧匆匆付了錢,水果也不拿了,趕緊抄小路向老趙家跑去。



老鄧畢竟老了,走得不快,她到門口時,警察也來到路口了。



老鄧快步走上去,不管其他的了,直接推開門進屋裡。



老鄧叫旭芳趕緊讓孫子逃跑,警察來了。



老鄧心急如焚,怕旭芳不信,還跪了下來:「旭芳,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全家,可這次不是我,這次真的不是我。我求求你了,讓孩子快走吧,他闖下大禍了。警察就在路上,馬上就要到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快點!快點!」



就在這時,警笛響起。老鄧推了推老趙孫子,讓他趕緊逃。



可惜,來不及了。警察已經來到了,對老趙孫子窮追不捨。



老趙孫子跑進一間荒廢的房子,無路可逃了,情急之下他爬上了窗戶,威脅警察別再過來,否則他就跳下去。



可話音未落,年久失修的窗框禁不住他拉拽,斷了,老趙孫子摔了下去。



老鄧在下面聽到一聲巨響,她癱坐在地上,她沒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她原想通過這種有失公允的方式贖罪的,可老趙孫子卻因此死了。



她當年的錯誤,鑄就了一個家庭的毀滅。父母不在身邊,爺爺癱瘓在床,一家人籠罩在仇恨與貧困之中,長期的壓抑讓孩子心中無一絲憐憫之情。雖然當年的悲劇是老鄧造成的,但是假如當年老趙夫婦能看開點,不將仇恨遺傳給自己的孩子,讓孫子快樂成長,也許今天的悲劇就能避免了。文革時,老趙夫妻和老鄧都是積極分子,鬥倒過很多人,斗死過人。這些含冤的家庭,又該如何討回這筆血債?時代造就的悲劇,應時時警醒人們,心裡應始終有善良有是非評判的標準,不要輕易被利益沖昏了頭腦,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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