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痛覺也許會被慢慢忘記，但歷史卻永被銘記！

《二十二》馬上就要上映了，我去查了本地電影院的預告，沒有在熱門推薦里發現《二十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排片。很想聊一聊它，先聊一聊跟它同一題材同一導演的記錄電影《三十二》。

電影的開頭是水裡的青荇，鏡頭再往上抬是灕江山水。

大部分時候美的東西是給人看的，難藏在笑的後面，苦咽下去，像念白里說的：

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憂愁自己解，自流眼淚自抹乾

《三十二》是記錄電影，講慰安婦的故事。片名的由來是因為電影拍攝那年，中國抗日戰爭時期的慰安婦這個群體，還剩下了三十二人。

電影的主人公是廣西桂林的一對母子。

母親韋紹蘭，1944年帶著女兒割草時被鬼子抓走，在慰安所里受盡了三個月虐待。也許是小女兒支撐著老人活下去，跑出來。可是逃出來一個月後，女兒死了。

老人受的最大的傷害不是日軍殘暴的虐待，而是千辛萬苦逃回來後同胞的奚落，丈夫說她出去「學壞」。很多年以後慰安婦不被承認，老人也沒有受到政府的重視。

電影里說，她三個月的低保，是90元！

從慰安所里跑出來後，韋紹蘭發現自己懷孕了，她選擇了生下這個孩子，取名羅善學。

羅善學是中日混血的孩子，他被人欺負，被嘲笑是日本人，談了六個女孩子都因為他混血的身份沒有成功。最後單身了六十幾年，就是面對一輩子相依為命的母親，也不敢問起自己的身世

兩個老人講述的時候彈幕里一直在刷，別問了。講述是重歷痛苦，也是警醒我們正視痛苦。她們的發聲告訴我們慰安婦這個群體是真實存在過的。

三十二這個數字一天天在減少。

越少，越觸目驚心。

電影里有個細節，韋紹蘭老人去挑水，上台階時水桶提不上去，最後是在地面上左蹭一下右蹭一下上的。我看著這個場景心裡全是不忍，可是她居然在唱歌。

身心受辱，日子窮苦，只能吃白菜，但還要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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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出來點點紅，

照進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

只愁命短不愁窮。

一條江水去悠悠，

一朵蓮花水面浮。

何時有意把花起，

你無心無意看花浮。

門口大田四四方，

半邊羅豆半邊秧。

秧兒得插花生得扯，

我常年丟棄哪一廂。

出門人笑我也笑，

回家人笑我憂愁。

人進大門呵呵笑，

我進大門眼淚流。

你講你難我沒信，

我講我難才是真。

你難你有平屋住，

我難住在苦瓜棚

這是電影《二十二》主題曲《九重山》的歌詞，也是《三十二》中韋紹蘭老人唱的歌謠，老人小時候一個放牛的農人教她唱的。

老人回憶學歌時臉上居然有一種女孩子的神情，和歌詞反差太大，我甚至收拾不好情緒一度看不下去。

後半生有多苦，才能指著這一點點甜過活。

對世界有多大的期待，才能在這樣苦的日子裡，

還覺得生活里還有一點點甜。

我知道這部電影，是因為在「sir電影」八月必看榜單里，那份榜單里推薦了《二十二》：

拍攝那年，慰安婦只剩下了二十二人。

我沒有去搜索最新的數據，這些老人一個個的離去，對她們來說也許是天堂不再有暴行。

但是我心裡滌盪的，

一直是韋紹蘭的那句話：

「這世界真好，

吃野東西都要留出一條命來看」。

這世界真好，

你和我都用不著吃野東西，

最多也只是吃過一些不好吃的東西。

而我們對這個世界咬牙切齒，橫死到撓（新昌話八級必考辭彙）。

有時間敷衍了事，假裝生活，

不如花95分鐘去看電影。

《二十二》不應該被錯過，

也不應該被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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