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名日本守軍僅剩30人！平均每個日軍被炮火蹂躪三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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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太平洋——一個海軍陸戰隊員瓜島戰役親歷記》（作者：斯朗?麥克埃內里，譯者: 季我努 ），一部由最後的戰爭親歷者、海軍陸戰隊老隊員、九十多歲美國陸戰隊老兵吉姆?麥克埃內里口述，由曾獲普利策新聞提名獎的軍事歷史學家比爾?斯朗執筆的珍貴回憶錄。瓜達卡納爾島戰役是太平洋戰爭中最為慘烈的一場戰役，被軍史專家們稱為「太平洋上的斯大林格勒戰役」，其在二戰中的重要程度及慘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作者根據戰爭親歷者——海軍陸戰隊員吉姆的口述實錄，把我們帶回了當時的瓜島戰役的現場，用生動的敘述，為讀者呈現了一幅令人難忘的戰爭歷史畫面。

《浴血太平洋——一個海軍陸戰隊員瓜島戰役親歷記》作者：(美) 斯朗, 麥克埃內里，譯者: 季我努 ，重慶出版社，2016年6月。

本文接上一篇《本可避免的悲劇！卻有1千多人永留貝里琉島，5千多人血灑疆場！》。上一篇作者回憶了他所在連隊行軍通過「狙擊手小徑」，在這次行軍中塔斯特維奇中彈不治身亡。每每回憶貝里琉島戰役，作者總離不開野蠻、疲憊、痛苦等詞，而最令其痛心的是，事後他們發現，這本是一場可以避免的戰役。本篇作者回憶了在攻佔納格希布斯島最後時刻作戰的情景，這場戰鬥以日軍的慘敗而告終，美軍作戰日誌這樣評價納格希布斯島的勝利：「步兵和裝甲兵均發揮出在歷次太平洋作戰行動中都不曾表現過的非凡作戰效率。」

接下來這一天漫長得令人窒息，到處都是不絕於耳的激烈槍聲。3排攻擊的是一處山嶺複合工事，迷宮般的洞穴和碉堡犬牙交錯。日本人藏身其中，拚命向進攻的人群掃射。

我們的攻擊進行得不是很順暢。打著打著，K連就和I連湊到了一起。人一多，日本人的機槍叫得就更厲害，我們排被壓製得動不了窩。此時，50歲的槍炮軍士「鮑勃」漢尼跳起來，召喚大家別趴在那不動。

「快點，快點！」他朝鮑爾施密德中尉喊，「我們得保持移動，站起來快跑！」

中尉對老兵言聽計從，大家隨即爬起來向山頂猛衝，隊伍中不停地有人倒下。一等兵瓦爾特·斯特雷死了，下士理查德·范·特魯姆普下巴被打掉，被救護兵抬下山去。

那天我總共扔了四五十顆手榴彈，日本人扔回來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數目。我的「湯姆遜」也大顯身手，和戰友們配合默契。通常，會有一輛坦克開上來，把75毫米口徑炮彈直接從射擊孔轟進碉堡。沒有坦克時，拜克斯特下士會招來噴火兵或火箭筒手干這件事。一番蹂躪後，如果還有活著的日本兵跑出來，我手裡的「湯姆遜」就會把彈雨潑灑過去。

「湯姆遜」衝鋒槍

我們一遍一遍地重複這個模式，上帝才知道那天我究竟殺了多少人。我方的傷亡也不小。雖然面對傷亡我已經很麻木了，但有一個場景卻難以忘記。當時，我和比爾·萊登看到四五個日本兵從洞穴里跑出來，慌慌張張地連弦都沒拉就把手榴彈朝我們扔過來。

我用「湯姆遜」打倒兩個，有一個是傻大膽，居然在萊登面前停下腳步，嘴裡叫喊著：「殺了我吧，美國人，殺了我！」

當然，萊登用手裡的M－1步槍滿足了他的願望。沒想到這傢伙倒下去前拉響了一顆手榴彈，爆炸後的碎片正打在萊登臉上。剩下的一個日本兵想朝我扔顆手榴彈，但沒容他的手伸出來，我的「湯姆遜」就把他攔腰掃倒。

萊登臉上血肉模糊，雙眼周圍更是慘不忍睹，醫護兵跑過來幫著把他送到後方。臨走前，我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天吶，該死，真該死，我的眼睛肯定瞎了！」

我呆立原地，默默地為他祈禱了幾句。

萊登才18歲，是個很聰明的小夥子，當然也是個很優秀的陸戰隊員。那天他和我們大家並肩奮戰，只是有些不走運。

戰後，我很高興地聽說醫生居然保住了萊登的眼睛！隨後他很快恢復過來，在血腥的沖繩戰役中又被日軍的一發75毫米口徑炮彈擊中，受傷更重。不過這傢伙最終活了下來。

M-1步槍

9月28日，暮色將至，我們已經佔領了納格希布斯島90%的面積，只有幾小股規模不大的日軍還在頑抗。我們決定暫時宿營，清掃殘敵的事情留到第二天早晨去做。

第二天，我們在掃蕩過程中遇到一處死硬的洞穴。我叫來「巴祖卡」火箭筒手和噴火兵，過了一會又來了一個爆破小隊。這個洞和洞里的日本人倒霉了。威力巨大的TNT炸藥把進出口炸塌，沒人能從裡面出來了。

這是最後一處盤踞著日本人的洞穴，我們用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把它搞定。隨後，戰場清理工作由跟進的陸軍部隊完成，陸戰隊返回海灘。登陸車還在那裡等著，準備把我們送回貝里琉島。

離開納格希布斯島的時候，我們從通報中得知500名日本守軍中有470人或被打死，或被俘虜。按照我們的火力強度，估計每個死去的日本人在徹底死去之前都被子彈或炮彈蹂躪了三四遍。

第5團3營K連在納格希布斯島上作戰近30個小時，8人陣亡，24人受傷，傷亡人數佔到3營傷亡總人數的三分之二。

師指揮部對我們的戰果大加褒獎。納島前線總指揮劉·沃特中校表揚了古斯塔夫森營長，稱讚他的戰術「非常出色」，又誇讚了一番我們的步坦協同戰術，稱其「非常完美」。

師作戰日誌這樣總結我們在納格希布斯島取得的勝利：「步兵和裝甲兵均發揮出在歷次太平洋作戰行動中都不曾表現過的非凡作戰效率。」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享受這些讚譽。納島戰役結束兩天後，我們又回到危機四伏的貝里琉島的中心地帶，準備再次上陣清剿殘敵。在那裡，我們將待上整整兩周時間，一天24小時沒有槍不響的時候。在貝里琉島被徹底控制前，第5團3營K連失去了更多勇敢而優秀的士兵。

10月初，第7團的剩餘部隊在烏默布洛戈爾山南部丘陵地帶和「西向路」沿線與日軍形成了僵持局面。由於人員不足，第7團的防線被拉扯得像衛生紙那麼薄。除了守住現有陣地、防止日軍突圍外，幾乎無進攻能力。然而，這支部隊還在頑強地一英尺一英尺，甚至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前推進。在很多地方，他們的戰線離敵人只有十幾碼遠。團里的士兵沒有時間吃飯，沒有地方睡覺。雙方除了偶爾喘口氣外，幾乎一刻不停地互相射擊著。

很明顯，為了在年底前結束這場原本被認為很快就能結束的戰役，陸戰第7團應該被其他有生力量替換下來。同樣明顯的是，如果陸戰1師想奪取被日本人佔領的貝里琉島中央丘陵地帶，就應該讓第5團擔起更多的擔子。

地圖上的主要山嶺或丘陵一般都有名字，比如五姐妹山、五兄弟山、馬蹄鐵山或中國牆山。不過在我們眼裡這些山都是一個樣子。每座山裡都會有日本人的藏兵洞，還有他們事先儲存的成堆的武器彈藥，清除完一處還會再冒出三四處來，似乎無窮無盡。

貝里琉島遺迹

後來，很多參加了清剿行動並活著走出山嶺地帶的陸戰隊員想向親朋好友描述他們的經歷，但張開嘴後才知道自己的語言有多麼蒼白，根本無法讓別人理解當時戰鬥的慘烈。我覺得斯特林·梅斯在這些人中還算伶牙俐齒，描述出來的情形勉強有點意思：「那些丘陵簡直就是烘烤餅乾的模子，只不過放大了幾百萬倍。我們則是那些被夾在中間烘烤的餅乾。」

日復一日，死亡的氣息就像令人窒息的無形霧氣纏繞著貝里琉島。聽陸戰隊的飛行員說，即使在1500英尺高空都能聞到島上飄散出來的那股惡臭。日本人從來不會在收拾或掩埋他們的戰死者這種事情上費力氣，屍體就那麼扔在那裡，一點點地腐爛。有一個日本兵坐著死在我經常走的一條小路上。這傢伙死後也沒得安寧，被我翻來覆去「槍殺」了十好幾遍。每次我拐上小路都會被這具坐屍嚇一跳，然後條件反射式地給他來上幾槍。後來，這具屍體腐爛得不成人形，我這才放過它。

雖然美國海軍陸戰隊一直以妥善照料戰友遺體的傳統為榮，但殘酷的山地清剿作戰可能讓每一次收屍或掩埋成為自殺行動。所以陸戰隊歷史上罕見的一幕出現了：戰友的遺體會一連好幾天，甚至好幾周暴露在戰場上，無人問津。到10月初時，戰場上甚至還遺留著切爾西·普勒的第1團在登陸後第二天留下的屍體。

上百具腐爛的屍體吸引了成群結隊的綠頭蒼蠅，這些討厭的東西有時飛起來遮天蔽日，吃飯的時候每一次張嘴都可能不小心咬到它們。如果有陸戰隊員說他在貝里琉島上待過，而且從沒吃下過趴著蒼蠅的口糧，那他肯定是在撒謊。

炎熱的天氣絲毫沒有降溫的意思，下午的氣溫有時會高達46℃。在我所了解的戰爭史上，肯定沒人會在這樣的惡劣條件下互相廝殺。

編輯：千羽 軍官團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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