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念起，只怕覺遲金剛菩提海

不怕念起，只怕覺遲

比丘恆實講於2013年5月19日萬佛城大殿

這個禮拜大家正在拜萬佛寶懺，拜的時候有沒有觀照自己的起心動念？當問題來的時候，如果能把它們轉為覺悟的機會，就能順利地穿越煩惱之門。這正是我今天要講的主題，同時也帶來一些筆記與大家分享，這些是我從洛杉磯三步一拜到萬佛聖城過程中所記錄的，今天挑幾個故事跟各位分享。

如來葯，這個「葯」字，在中文的意思是天然的草藥，並非藥丸或藥粉。（按：此處講解「願一切眾生成如來葯，能拔一切煩惱毒箭」這句經文。）所謂「如來葯」，指的就是佛法；弟子生病時，佛陀應病予葯。然而在佛陀看來，當眾生苦惱及煩憂時，心就已生病了；身病與心病無異，無明煩惱皆致令身心靈生病。

無明一起，如同水管突然被打了個結，水就無法流動。我們的心靈與自性若是起了煩惱，我們原本的良好狀況也隨之打結，如同水管打結一般。所以上人告訴我們，佛法有八萬四千個法門，為什麼呢？因為有八萬四千的煩惱。如果我們的自性沒有打結，就不需要佛法來化解這些煩惱。佛法的存在，在於對治所有的煩惱，因此在《華嚴經》佛陀將佛法譬喻成藥，佛陀的教化乃是治療煩惱病的法葯。

當我們禮拜萬佛寶懺時，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從內在來講，記憶和妄想會湧現於心。從外在來說，身體會變得疲累，因為我們的關節不斷地在承受壓力；甚至，連嗓子也開始痛了，耐心開始受到了考驗。各位可曾和這麼多人一起近距離共事？拜萬佛懺就是這樣一個稀有的機會，可以讓三百多人變成一家人。

當我們在佛殿分兩側連續拜佛時，這個新的大家庭就像做運動似地，一邊拜下去，另一邊就站起身。這是很稀有的，對不對？你可以把拜佛看成和一個隊伍在一起運動，只是從來沒遇過這麼大的隊伍。通常，隊伍只是兩到三個人，如果是籃球隊，就是五個人；如果是足球，就是十一個人，而且一般是由我們的兄弟姐妹、同學或是朋友所組成。

除了這個法會，不可能有這樣三百人的團體，在佛殿的左側、右側輪流拜佛。這是很難得的，而且得具備極大的耐心，才能不起任何煩惱地完成此事。那麽，我們做得怎麼樣呢？答案是有些天比較好，有些天就不那麽好。有時候，站在你後面的人唱得太大聲了，或者他總是把放佛經的架子給撞倒，砸在你的背上；又或者是旁邊的人總是起來得太慢，大家都站起來了，可是他還趴在拜墊上，是不是睡著了？你不知道是不是該拍他一下，還是就隨他去？這就足以讓你起煩惱了。總之，就是有許多諸如此類的小問題。

更糟的是，拜下去的時候，腦子裡塞滿各種妄念。當我拜佛的時候，腦子裡會出現一些難堪的回憶，有時候是些噁心或是曾經做過壞事；也會想起以前不應該說的話或者做的事，像是發飆、甩門、負氣而走等等，也想起許多尚未做到的承諾。這是拜佛的時候，內心所經歷的體驗；這時候，的確需要真實的忍力才能繼續拜下去。

我曾反覆經歷這種過程，如同大敞記憶之門，供人觀看；這真的很難受。為什麼呢？因為現在我是在拜佛呀，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禮佛洪名應該是非常莊嚴的，但是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呀？我在想曾經對媽媽吼叫，對她說不好的話。

我怎麼能做那樣的事呢？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呀？我應該是在拜佛呀！於是我又拜下去，同時又開始想：「我是個失敗的的人，是個沒有用的人，連拜佛都拜不好，就跟我做的每件事情一樣，簡直一無是處！」

這些想法，一點一滴侵蝕著我們的內心，這就叫做「煩惱」，也叫做「歡迎來到眾生的世界」！但是我想和各位分享一個體悟，或許能讓這個過程好受一點。我們將來成就的佛道，正是由這些妄想升華而成。侵蝕我們的妄想、記憶和所有的麻煩，都是可能開悟的契機，只要能夠轉化它們。

問題是，我們是否覺察到？

有時我們拜得越誠心，境界越是現前。這些境界有來自身體的、心裡的，也有來自我們的記憶。如果能保持忍耐心，境界現前時能夠覺察，既不貪著也不害怕，這樣就能用「如來葯」進行自我療愈。如果境界現前時，不起煩惱，取而代之的是：我需要如來葯來對治這些煩惱。這樣就能用忍耐心和佛法，將煩惱一一地解開，那就是開悟成佛的機會。成佛，不外乎超越內在、外在的境界，所以要認識煩惱，既不執著也不害怕。

上人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換言之，當不好的念頭升起時，並非大問題；只要能覺察，並善巧地運用法葯來對治。假設起了一個邪惡不凈的妄念，但是抓住了它，並且知道：「不過又是一個煩惱妄念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用如來葯來對治，我就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我就會好起來的。」

什麼是究竟的健康？就是成佛。所以上人告訴我們：「我和你們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想知道我哪裡不一樣嗎？只有一件事，就是我不再有煩惱了。」上人指的是佛性里不再有打結的情形呢？若佛性里的結都解開了，又是什麼樣的境界？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想那就是菩提。我們在這裡拜佛，就是要解開這些煩惱的結，把毒箭一一拔出。當煩惱都消失了，我們就被療愈了，恢復清凈。感恩佛法，也感恩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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