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學壞 你可以不太乖

原標題：你不能去學壞 你可以不太乖

經常有姑娘過來問我，我本來是甜美風，現在想走帥酷路線怎麼辦？

這種問題常見在於，甜美會出現在很多姑娘風格養成史的某個階段，不難駕馭也不好出彩，大多數人只能將其作為一個審美過度階段的風格，很難定型於此，或者說，不滿足於定型於此。比方說當看到有girl crush魅力的女生，嚮往之情變油然而生。

Girl crush究竟是什麼呢？

記得有人說過，娛樂圈是帶「桃花」的行業，藝人尤其需要懂得討得異性的歡心，才能大紅大紫，而所謂」桃花「，大概就是崇拜偶像這件事，有時候約等於婚姻之外的曖昧戀情吧。

所以即便女人看女人，吸引力最強，最討巧的，我覺得不是同類，不是楷模式的人物，而是能巧妙應用了」異性相吸「原理的女人們。

能又帥又美，成功安上個」爺「」公子「什麼的頭銜，立即便能圈粉無數，再加上太女性化的「高級」路線往往難走，與性別相反的魅力卻往往意味著更強的張力和表現力，時尚圈也往往偏愛一些。

那麼，這條路線的女生既然要應用「異性相吸」的法則，做女人也想傾慕的女性，當然要有一些更符合」男性化「印象的帥氣，這個本身有多要求硬體？長相上一定要有男性化的特質么？

帥氣路線走到極致便是冷帥風格，松岡莫娜這種臉才能駕馭的了。

但其實girl crush這個名詞下，帥氣的彈性是非常大的，比如以年齡感劃分，有些女孩兒的帥氣更像是清秀小男生，例如tomboy風，更成熟的，也有Gentlewoman的類型。

一位50歲的時尚撰稿人在一篇稿子里說道：」越年長，我就越感激這種雌雄同體的風格，每一個細節都仔細的考慮到了，但看起來又不會太過。Gentlewomanly是人到中年後最完美的著裝之道了：修身西裝、精緻黑褲、任何場合都適合的布洛克鞋，看起來毫不費力又極其真實。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Julia Roberts在2015年春夏Givenchy廣告中看起來要比她任何一個紅毯造型要好的原因。」

身材是否能成為限制呢？

你看 Mad Men 裡面 Jone 的扮演者 Christina，Scarlett Johansson的黑寡婦，都是典型的沙漏身材，但其實不掩蓋曲線也可以帥氣，皮裝、軍裝都有這樣的作用。

再例如長相呢？一定要五官凌厲才能帥氣么？等會接下來要聊的竇靖童就能作為反例。

我覺得最重要的一點是，帥酷風格，就像任何一種風格，應該是從內像外的一場自我發現的過程，去發現自己女性特質外的一面，只有這樣眼神氣場才能自然到位。而外表僅僅是「隨著對自己的認同感提高了一點，我們希望在自己的選擇上也能夠更勇敢一些，包括穿著」。

否則，帥酷的風格雖然彈性大，但對大多數人而言，真正合適一個人的某個精確的點，其實並不算寬泛，一不小心就會用力過度。

比如要帥氣，「冷」的感覺多一些，還是「硬朗」的感覺多一些，這兩點決定了色彩和面料上的平衡，或者這個女生本身長相軟妹，但是氣場強大，我們是否應該更著重「簡約不掩蓋氣場」這件事而不是硬凹帥氣？等等等等。

一個女生如果一直是樸素風，突然走帥氣路線，很容易給人「耳目一新」「變潮了「的感覺，但其實不應該滿足於此，因為大多數這種變化的發生，僅僅是照片上好看了一些，乍看「洋氣了一些」，伴隨著更多的跟本人的接觸，還是會有看上去「穿上了別人的衣服」的感覺。帥氣路線更需要一種妥協和平衡的結果，而不是照搬。一定要找到合適自己的，左右都不行的那個點。

如果我真的要拿一個例子出來做示範，我會選誰？我想，應該是竇靖童吧。

為什麼？因為她太特別了，特別到你看到她很難覺得不帥不酷，但她又太普通了，普通到很多人覺得她完全是路人長相。

說她是「路人」長相，因為的確是有著鏡頭不喜歡的」缺點"—最中國特色的長相，平眉骨+微凸的面型以及外擴顴骨，小內雙加上短鼻子。你看大街上大部分的路人，都是這樣，種族遺傳而已，但「美」本身就是跟「大部分」做鬥爭的一件事。

但好在這兩個「缺點組合」里，她的程度只能算中數，小內雙不至於太腫，短鼻子不會太塌，臉雖然平但是肌肉走向乾淨。這也就是她最終還有一些「耐看」特質的原因。能越看越好看的耐看臉，多是這樣，有一些並沒有超過多數人接受程度的小問題。

她最大的問題在於臉的比例，下巴太長了。

有人問我，下庭過長怎麼辦？其實下庭的缺點是最難遮的，何況她還有發量少，顱頂低的問題。

長發的時候，這種缺點尤其明顯，直發不僅貼頭皮，其延伸感，以及遮住了臉的兩側的原因，顯得下巴更長了。

竇靖童的短髮造型就合適的多，劉海減少整個臉的長度，蓬鬆的短髮將視覺上重心往上引，向兩側翻起的頭髮把臉的橫向感拉寬。

她突出缺點的短髮造型是這樣的，如果額頭缺少修飾，或者過於貼服，或者帽子搭配不好，就會顯得比例的缺點更明顯。

那麼，她的臉，本身是適合走帥氣路線的嗎？她不屬於典型的「鹽系女生」(典型的比如廣末涼子）。

她走帥氣路線的優勢在於，她更像是「白水系」女生，長相比較「清淡」，沒有特別明顯的女性化特質，眼睛，鼻子，嘴唇，都並沒有太多嫵媚感，肩寬而骨架纖細（下圖左）。

這種「不太有性別特質」的臉，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鹿晗，你可以說他的長相「女性化」，但是他的「女性化」其實在我看來，其實只是更「中性化」，即並沒有那麼「男性化」而已。

所以像竇靖童這種「五官清淡」型的姑娘，走帥氣路線要注意什麼呢？

一來，這樣子的長相其實本身非常非常依賴造型和背景，不像有些女生本來就是攻氣滿滿的臉，隨便一站就是帥氣，因此造型上必須更加明確，而不是曖昧的隨便來個簡約風黑白灰就能交差。

我對風格塑造的一個看法是，本身特質很明確的臉，可以更多追求「不費力」，但是風格本身不明確的類型，一定要更加精心。比如水原希子的桀驁感可以更多有隨性，小松菜奈的厭世感就一定要表情造型都小心。

二來，這種清淡型」中性臉「的容錯略非常低。

這大概是因為」中性美「的路子本身就屬於並不主流的審美，所以本身一定要極致才能打動人。「清淡」型的中性美最適合的賣點，就是那份屬於寡淡系的美感—柔弱的」乾淨「。以及「乾淨的感覺「的最高要求，"純粹的年輕感「。

其他路線不是不要求」乾淨「，但是其實相比於中性路線，略微的鬆弛，疲態大家包容度會好很多。

鹿晗只要略微出現鬆弛老態，或者只要打光不好就瞬間變路人。

而因為本身都是寡淡系，也是屬於濃妝就一定出問題的類型。因此竇靖童多數情況就是半素著臉。

而這種清淡型的「中性美」其實最適合的不是乖張和叛逆式的打扮，而是恰到好處的「無性別」感，以及乾淨無暇符合這張臉溫潤特質的畫面。比如陳漫拍的《甜蜜蜜》里的鹿晗，好多人都說是第一次明白鹿晗的美點。

所以我覺得，其實竇靖童在下面這張照片里體現的美感，應該是屬於她恰到好處的那個點。

但是竇靖童顯然沒有這樣做，她的外表遠遠來的要更乖張桀驁。但奇妙的是—這種驕傲的感覺，和眼神里的溫柔以及性格上的自由相互衝撞，變成了獨一二五二的她。

風格有幾種兩雙手就能數完，但風格在個體上呈現出來的完整模樣，卻各有不同。

竇靖童的氣質很特別。

「她不是王菲的女兒的話。你會這麼說么？」我想是的，她依然是特別的。

懷疑氣質這件事的人，可以試試在所在城市的美女聚集地安靜呆上一下午，就看美女，其實就能發現氣質並不是只有長相的事情，也不單單是儀態好看那麼簡單，它是一個人呈現出來的全部信息量。

一個女生觸碰陌生目光的樣子，走路時候的有沒有心事，聊天時候的微妙姿態，進入一個商店裡挑選東西有幾分防備心，通通都在暴露一個人。這些都不是去一趟首爾或者貼牆幾個下午可以獲得的。

竇靖童在這個方面上，優勢特別明顯。

她有鬆弛感。她的鬆弛感直接體現在身體上，她的照片有比起「表現力」更重要的感覺—自然。

她儀態好嗎？腰板足夠挺直么？不一定，王菲也沒有。

但你看他，會覺得舒服，比如這張照片上，另一個女生顯然有著身體幅度更大的一個姿勢，仰頭的身體寓意更傾向於驕傲，和不屑，但你仔細看她的手指和手臂，是緊張且防備的，嘴唇雖然微張但是有些用力的樣子又出賣了她。竇靖童則是徹底放鬆的。

當然，這個女生已經表現很好了，實際生活中有比這多的多的反面例子。

竇靖童的鬆弛感就是，很多人的傲慢需要踩著別人上來，但她似乎並沒有把自己放到某個比較的坐標系裡。

娛樂圈的雞飛狗跳，女明星的相互艷壓，大部分人只有相互比較才能獲得安全感。但只要主動的參加這個遊戲，都代表你接受遊戲規則，把自己放在刀口任口水宰割，再無無辜可言。

但你看竇靖童的更多照片，都可以察覺到她的漠視和不介意鏡頭—不介意自己是不是足夠好看，也不建議鏡頭前人們有多愛評頭論足。

這種鬆弛感來源於何處？

我們在講到肩頸的時候，說肩頸問題跟情緒有關係，長期對抗情緒的身體一定會肌肉僵硬。

鬆弛感很稀缺，從小飽受煎熬的，長時間被生活壓榨人往往時刻存有跟世界對著乾的心，表現出難以理解的擰巴和較勁，比較明顯的一個例子，中國有嘻哈里的徐真真，聽他說話，即便笑著也能感覺到可能以前過的並不如意。

也因為這種鬆弛感，竇靖童的叛逆也完全不同，很多人的」叛逆「感更像是「反彈」和敵意，是以前否認自己感受，強行降低自己慾望，沒有放縱和任性過畏畏縮縮多年的爆發。

而她的「叛逆」更像只是一種對於自己想要的實現，她的酷，只因為自由。「那種靈氣不是因被寵溺而完好無損，而是因被放手，所以能張開翅膀，隨心之所向的地方恣意飛翔釋放出來。」

我之前說貴族慾望滿足後是有疲倦感的，但凡孜孜以求，就還是因為匱乏。所以effortless這件事本身多具美感啊，別人刀山火海煞費苦心，她唾手可得，從王菲到竇靖童，多少有些人間不值得的意味，粉絲們說多少漂亮話，也只能深愛又徒勞。

但寫到這裡，我在想，我寫這些，難道只是為了宣傳原生家庭的重要性，畫一個大餅。

這當然是張「大餅」。竇靖童這樣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安慰，她能寄託我們對美好人生的想像。

而更重要的是，我說這些是認為，真正的成年，是艱難的美，是得知不宜的榮耀，是衰老和時間流逝留下的最好的東西。我描述這種美好的存在，更多是想說，成長這件事，是你能最終為自己爭取到一些自由—能夠讓一部分的自己，即便很難是全部，去沾染這種美好。

竇靖童的鬆弛感，最終體現為了性格的平和和溫柔。

王菲年輕的時候神情里更多的是桀驁，是塵世女王，而竇唯就是大仙兒。但竇靖童卻完全不同，入世，真實有趣，眼神卻總是小鹿一樣清澈。

王菲會懟記者，關你什麼事，但到了竇靖童這裡。在台灣訪問的時候有記者問竇靖童是否喜歡女生，她回答了三個大字 ：無所謂。

無所謂啊，喜歡她懂她的人聽到這個答案會心一笑，而八卦的普羅大眾來說，猜測去吧。

港媒問「你最喜歡哪個爸爸？」一臉無奈的竇靖童只是回答道：「我真的……我不知道怎樣回答。」

在參加某專訪的時候，竇靖童被問「竇唯的音樂不被人理解，你怎麼看」。竇靖童就說他開心就好，因為如果他想被人喜歡，肯定就不會這樣了。

參加綜藝是不是流露害羞神態，再尷尬的問題也沒有黑過臉，彬彬有禮不失距離。有人說她溫柔敞亮，要我說，她很平和，沒有心結。

我之前發了條朋友圈，我說要看，就要看一個作家老了之後寫的書，裡面不容易看到炫技，不容易看到太多心結。很多人接近生命終點才能抵達的狀態，她現在就有了。

娛樂圈現在大家嘗嘗用到的一個詞，「油膩」。

這個不僅僅值得是水仙少年式的自知，更多的是，我們說一個人變「油」了，大概以為著他明白了這個圈子討巧的那一套，便也少了些青澀的生動。

微博有一個評論："竇靖童給人的感覺是一位隨性的貴公子，她不畏懼任何人，不需要跟誰拚命，她沒必要深情款款，更沒興趣給別人講苦口婆心大道理，喜歡她歌里不費吹灰之力遊戲人間的感覺，對苦大仇深的曲調反而有點犯難。成熟而天真，洒脫卻任性，自信亦靦腆，真實而有趣。"

而大家眼中的王菲，是那個唱《百年孤寂》「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的仙女，縱使落入凡間也應該滿滿的「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竇靖童卻是她的人間煙火。

世人口中疏離的天后，也只是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整個人就都柔軟下來了，幸福得連笑都藏不住。

而竇靖童呢，做個帥酷的女生，大概就是像王菲寫給她的歌詞那樣吧。

「你帶著一身光輝，照亮我心裡的漆黑」

「你不能去學壞，你可以不太乖」

相關： 水原希子：

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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