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喜劇片，看完後卻集體沉默了

《老師我想對你說》這個題目，大家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誰小時候沒有真情實感地寫過這種作文呢？

但是，最近一篇名為《老師，我想對你說》的作文，卻引起了不小關注。

這是山西一位小學生所寫，滿滿2000多字寫的都是被老師體罰後的委屈和受傷感。

看著孩子稚嫩字體寫下的「我常常夢見你打我的情景」，真心疼不已。

這個新聞再一次把師德問題，擺上了桌面。

這讓影sir想到最近的一部電影，片中不僅揭露了某些教師以職業之便操縱的利益交易。

也道出了師德問題背後，更深刻的權力壓制問題。

女教師

Ucitelka (2016)

故事發生在1983年的捷克。

達瑪莉是一所學校的新來老師，她上課的第一件就是點名，然後讓學生介紹家長職業。

一般情況下也會有這種操作啦，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理解為因材施教，了解家庭背景更有效地對學生進行指導。

影sir小時候流行的「家訪」，其實就是這個作用。

但其實，這個老師根本沒有這種想法，

她的目的很「單純」——免費差遣這些家長。

簡單來說，就是 「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有錢家長自然不必說。

家長是醫生的就送名貴藥物，理髮師給做髮型，有力氣的就去修電器。

沒有職業的殘障人士？

那就替我去排隊。

她甚至連孩子也不放過。

讓孩子給自己做家務，抵學分。

要問為什麼這麼多家長都願意討好她？

當然是為了特殊照顧。

如果家長表現得好，達瑪莉甚至會給幫她的家長提前透露考題。

當然也有有骨氣的家長，不願意受她擺布。

達瑪莉知道丹卡的爸爸在機場工作，就讓他幫她偷渡蛋糕給國外的妹妹。

但丹卡爸爸是會計，跟機組不熟，沒這個交情。

而且當時走私物品是犯法的，就拒絕了。

但拒絕是要付出代價的。

達瑪莉故意在學習上為難丹卡，

不讓丹卡回答問題，

不管丹卡怎麼努力複習，她的答案永遠是錯的。

達瑪莉甚至以成績下滑為由，不讓丹卡去練體操。

更過分的是，公開在同學面前羞辱丹卡是因為智商低才拿不到好成績。

導致同學們都嘲笑丹卡蠢。

達瑪莉做的惡不止這些。

表面上友善的她，其實十分惡毒、記仇。

她公開在同學們面前揭單親孩子的傷疤，說孩子出國的母親是叛國賊。

甚至誣陷孩子、毆打孩子、羞辱孩子。

為什麼這種老師沒有人舉報呢？

因為達瑪莉是學校黨派主席，死去的老公是做官的，妹妹在國外也有背景。

就連學校的校長都怕她。

有些家長被折騰得身心俱疲，既無法滿足達瑪莉的無理要求，又無法阻止她為難孩子。

丹卡開始不願意去上學，甚至選擇了煤氣自殺。

這件事終於驚動了校長，她把所有家長請來，希望家長們能簽字聯合檢舉達瑪莉。

但是，本該是家長們對無良教師的聲討會，卻成了各種權利的較量場。

願意檢舉的家長都是普通平民，

他們一個個控訴達瑪莉的無理。

但對有錢家長來說，自己孩子受到特殊優待，當然不認為達瑪莉有錯。

甚至還給卡丹潑髒水，認為孩子自殺是有心理疾病。

而且還有人反咬一口，要替達瑪莉反告舉報的家長誣陷。

還有一種，是懦弱的普通家長，雖然考慮到自己孩子也會遇到不公平對待，簽了聯合檢舉報告。

但是看到有權勢的家長都不簽，就犯慫撤回了簽名。

所以本來是非分明的事情，卻在某些有錢家長的煽動、威逼利誘下草草收場。

最終簽署檢舉聲明的家長只有三四個人。

就連校長也開始後怕替孩子對抗達瑪莉。

但就在校長準備放棄、就連達瑪莉也在得意洋洋你們奈我何的時候，

家長們卻一個個都回來了，沉默著簽署了檢舉協議。

擺脫了達瑪莉的孩子們，生活回歸平靜。

丹卡死裡逃生，後來成為醫學家。其他孩子也各自走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

但是導演給出的不是一個圓滿光明的結局。

電影的結尾，達瑪莉換了一所學校又開始擔任老師。

又將有一批無辜的孩子落入她的魔爪。

其實這個結局更真實。

一個內心扭曲陰暗又位高權重的人，是不可能因為一次檢舉而改過自新。

師德問題的建設，更是任重道遠。

老師的職業是神聖的。

因為，老師對學生來說有很大的權威，對一個孩子的成長發展有非常大的影響。

當這個老師有背景，又是在當時捷克那種社會，權利交易就更司空見慣。

所以達瑪莉才肆無忌憚地對檢舉的家長說，「這裡是聽我們這些人說話的。」

其實看完電影，達瑪莉的很多行為我們都莫名熟悉。

不管是權、利交易，還是錯誤的教育方式，可能我們都經歷過、或者聽說過。

家長給老師塞的紅包、送的禮物，

換來老師對某些學生的偏袒。

對於看不上的學生，進行語言暴力，甚至動手。

每次看到師德問題的新聞，都會感慨，為什麼教師職業的准入，只需要一張教師資格證？

一位好老師對孩子的影響可能是讓他終生受益。

但有品德缺陷的老師，帶給孩子的心理陰影也可能伴其一生。

這種陰影可能是新聞中孩子的「夢中都在挨打」，也可能是丹卡那種無助到想要自殺。

當然，孩子的教育問題不只是教師的責任，更多的是家長的言傳身教。

就像電影里，一對只能打零工的家長，卻敢於反抗達瑪莉。

因為他要教育兒子，人不能拍馬屁，更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幫凶。

這種覺悟，要比知識，更能影響孩子的人生。

這部片子十分寫實，因為它不僅是從女教師的角度切入。它反映了一個封閉的權力體系內部的種種權力制衡。當然，最終的犧牲品只有一個，就是孩子。

有接受賄賂的老師，就有賄賂老師從而讓孩子享受優待的家長。

而家長們，則反映了社會上不同階層的人的面孔。

因此，由小見大，反映了整個社會狀況。從家庭、教師和權力制衡各個方面都進行了披露，看完後讓人感覺十分沉重。

說起近兩年東歐的優秀電影，關注教育從而剖析社會和人性的作品很多。

去年的《畢業會考》，你們應該看過了。

還有去年獲得奧斯卡最佳真人短片獎的《校合唱團的秘密》。

東歐電影對於現實的關注，以及它的深度，令影sir刮目相看。

這類作品，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算了不說了。

也許，現實比它更為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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