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到不行,他們在喜馬拉雅山種大麻,做毒品生意
編者註:在喜馬拉雅山高海拔處的一間村莊里,村民們靠著種植毒品大麻來維持和改善自己的生計,當然,這一切都是違法的。儘管大麻在很多國家和地區已經合法化,但在世界多數國家,以及使用傳統深厚的印度,大麻依舊是違法的毒品。雖然只能賺取一點微薄的利潤,但是這些高山上的村民還是鋌而走險,為了擺脫貧困做起了毒品生意。
作者|Maria Tavernini 攝影|Andrea de Franciscis
譯者|林苗苗 編輯|吳頔
這裡是海拔約8900英尺的一個印度小村莊,它坐落在白雪皚皚的喜馬拉雅山峰上,俯瞰著整個山谷。村莊大約有800口人,想到這裡來只能依靠步行。從駕駛公路到村莊需要沿著一條陡峭的小徑攀行三個小時。在這裡,女人在家中產子,距離以需要走幾個小時來計算。這裡的藥物由植物、樹根和牛尿製成,煮飯用的是柴火灶,外屋通常用木頭搭建。另外,村裡沒有集貿市場,只有一些小商店,兜售肥皂、香煙、蔬菜、大米、橡膠靴之類的東西。而在村莊周圍的山上,大麻在肆意的瘋長。
村民們說,如果帶著大砍刀和除草劑來摧毀大麻作物的警察只來個一兩次,那一年一般都會有個好收成。一兩次的抽查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政府幾乎不可能打擊到這裡的非法種植。
蘇拉傑是一名在當地種植大麻的農民,年紀在35歲左右,他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常帶他去山谷里放牧。蘇拉傑不喜歡做一個牧羊人——風餐露宿不說,還要在樹林中走上好幾個禮拜,所以他從來沒喜歡過這份工作。儘管山上也沒什麼其他工作可做,家裡的一大群牲畜也能帶來可觀的回報,但當父親在20年前去世後,蘇拉傑決定不再以牧羊為生,而是將精力投入到繼承而來的土地上。
蘇拉傑走過高高的大麻叢(ganja是印度對大麻的稱呼)。他的田地坐落在海拔約10000英尺的陡峭斜坡和高原上,距離村莊很遠。
冬天即將來臨,一位牧羊人正在趕羊下山。他需要三周的時間才能達到村莊,等春天再回來。
大約一半的村民都依靠印度大麻中的「查拉斯」——這種從印度本土花卉中手工提取珍貴的大麻脂來謀生。對蘇拉傑來說,這樣的生活無疑是在冒險,因為儘管這個國家大麻使用的非常廣泛,對大麻的容忍度也比較高,但種植大麻仍是違法的。
一名尼泊爾工人搓揉手中的印度大麻以提取大麻脂。
20世紀70年代,印度成為反教條生活方式的西方人眼中很受歡迎的旅遊勝地。許多人乘坐著超載的巴士,從歐洲一路跋涉到印度南部果阿邦的沙灘,只為在此露營。他們去喜馬拉雅山,追隨印度教聖人或先知的腳步,來一趟說走就走的精神洗禮之旅。最後,這些「嬉皮士」來到了蘇拉傑的村莊。「喜馬拉雅山上的孩子仍會將遊客稱為『嬉皮士』,」蘇拉傑說,他咧嘴一笑,「他們只會用這個詞來稱呼陌生人。」
從印度各地而來的印度教僧侶聚集於喜馬拉雅山修行冥想,過著禁慾的生活,他們往返於不同的聖地,靠化緣生存。早在70年代,當地人已經在吸食大麻,但卻是這些僧侶率先完善了從植物中提煉大麻脂的技術。當地的村民和嬉皮士們紛紛開始模仿他們,搓揉手中的植物以提取光滑的樹脂,而後也掌握了這種技術。如今,這種技術被如法炮製,每年都能生產出大量的大麻脂。
一個當地人正在剝落他剛提取出的大麻脂。比起使用「錘擊」、「過濾」等從干枝印度大麻中提取其他類型大麻製劑的技術來說,揉搓法更花費時間,但是產出的質量也更好。
一個男人正在用水煙袋抽大麻,周圍是他的家人。
蘇拉傑是從一個法國人那兒學會做大麻的,現在他的產品都賣給了外國人,買主以以色列人和歐洲人為主,但同時越來越多來自新德里和孟買的有錢學生也成了他的客戶。大麻的需求一直在穩步增長,用於種植大麻的田地也越來越多。每年春天,這個山谷都會擠滿背包客,儼然成了「東方的阿姆斯特丹」。
大麻生意越來越紅火——相比蘋果和豆類,當地的農民現在更傾向於種植大麻,畢竟利潤率要高的多。村莊里原本由石頭、木頭和牛糞建造的房子,現在也逐漸由水泥取而代之。
從村莊的一個小商店裡望出去的雪山景象,小店主要賣一些基本生活用品。
印度許多地方都種植有大麻,喜馬拉雅山附近尤其多,這也使得政府很難追蹤到生產者,他們為了躲避警察會將種植地設在海拔越來越高的地區。除此之外,他們還通過在各個層級進行賄賂,來逃脫監管和追查。成千上萬的家庭幾乎不會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就能依靠非法生產大麻來生活。不過,儘管珍貴的大麻脂在歐洲可以賣到每克20歐元,這裡種植大麻的農民卻只能賺取最低的利潤。經銷商和毒品販子是這些非法交易中獲利最多的人,農民只能籠罩在其陰影之下求生。而且,如果因種植或運輸大量大麻被捕,他們將面臨最低十年的刑期,多次作案的甚至會被判處死刑。
喜馬拉雅山的星空下,一座傳統風格的房屋亮起微弱的燈光。
1961年,印度簽署了聯合國藥物管控體系下的國際條約——《麻醉品單一公約》(Single Convention on Narcotic Drugs),將種植和使用大麻列入犯罪行為。然而印度社會似乎還未準備好完全放棄大麻。印度的大麻使用傳統可追溯至印度聖典文本《吠陀》(Veda),並且數個世紀過去,大麻已經成為印度教宗教儀式和慶祝活動的一部分。1985年,印度通過了具有爭議的《麻醉與精神藥物法案》,將大麻類藥物確定為毒品,但此舉並不能完全打擊毒品的生產和販運。除了價格因素之外,生產和運輸需求的激增也是對國際市場日益增長需求的反應。
「在一個大麻使用傳統根深蒂固的國家中,執意要消滅大麻的做法是該公約帶有殖民色彩的明顯例證,這同時也是對傳統和宗教權利的侵犯。這項條約在今天一定不會通過,」荷蘭智庫跨國研究所(TNI)的湯姆·布利克曼這樣認為,「《麻醉與精神藥物法案》的效力在於將大麻消費者和生產者定性為犯罪,但這個國家對於大麻的使用,無論從藥用、精神或是娛樂層面來說,都已有千年的歷史。很顯然,完全肅清大麻的餘毒是不可能的。」
火勢呈條帶狀蔓延燒至村莊附近,這是多年來最大的一場火災。火災在旱季末很常見,但這一次尤為猛烈。
「在這項禁令發布之前,印度大麻的規範情況與美國一些州的規定類似。」布利克曼說道,他將其稱作是「由許可證和稅收加以規制的集種植、生產與銷售於一體的體系。」儘管種植面積如此之廣,而且無法準確測量種植面積和大麻脂的產量,關於大麻合法性的討論在印度仍然是個禁忌。聯合國毒品與犯罪問題辦公室致力於掌握全世界的毒品數據情況,但對印度來說,即使不是為了向聯合國毒品與犯罪問題辦公室提供統計數據,印度也從未執行過精確的調查。
在被大雨中斷了工作後,一位農民遠眺著眼前的山巒和多雲的天空。
「大麻在印度640個地區中的近400多個地方瘋狂生長,」羅梅什·巴塔恰爾吉說道,他曾經是一名印度麻醉品管理部門的官員,同時也是促進社會對大麻合法化問題進行討論的最權威的聲音之一。「1961年的《麻醉品單一公約》是一款不必要的嚴苛的且盲目樂觀的條約」,他說,「我們最嚴厲的毒品法就是在這個薄弱的基礎上產生的。自那以後,非法販賣和吸毒成癮卻越發猖狂。」
在傳統與禁令的邊緣行走猶如頭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但是種植大麻確實給了許多家庭脫離貧困與飢餓的機會。「我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了能夠給孩子提供一個更好的生活。我生長於叢林之中,從未上過學,但是現在我的三個孩子都接受了教育」,蘇拉傑不無驕傲地微笑著說。許多大麻種植戶從未種植過合法的植物,其實從這一層面來說,他們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對他們而言,大麻是神賜之物,從耕種、生產到使用,各個環節都充滿神諭和啟示。印度教教徒相信濕婆(Shiva)在白雪皚皚的喜馬拉雅山巔進行修鍊,並以大麻的花朵為食,因此吸食大麻也被冠以了神的名義。但對這些村民而言,如今一切只關乎生意。
儘管下著雪,天氣極度嚴寒,一場正在村莊廣場上進行的婚禮仍不乏鶯歌燕舞。
一頭用於祭祀的山羊試圖在婚禮上逃跑。圖中左側為帶著傳統手鐲的新娘,周圍是其親屬。
從山谷穿過的這條河流以一個印度女神的名字命名,以示宗教在當地和人們生活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兩個男人扛著從田裡剛採摘的新鮮大麻枝,這裡離家有數個小時的步行距離。之後他們會在家裡揉搓大麻來製作大麻脂。
一群孩子用大麻稈製成的弓箭在田野邊玩耍,他們的父母正在田中勞作。
一位農民全家都在這間房子里工作,在下雪之前他們不打算用這些植物加工提取大麻脂,而是用來製作另一種麻藥。
在收穫季節接近尾聲時,一個男孩從家裡的木質樓台遠眺著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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