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的惠州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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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紹聖元年(公元1094年),蘇軾因以「譏訕先朝」的罪名,被貶為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在此之前他雖久經磨難,胸懷超逸,但也免不了對貶居惠州的未來生活擔憂。
當蘇軾一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行至清遠時,遇到一個來過惠州的顧秀才,就向他詢問惠州的情況。
經顧秀才一番論述,蘇軾的心情很快就轉憂為喜,為此寫了一首《船至清遠縣見顧秀才極談惠州風物之美》詩,其中有幾句:
江雲漠漠桂花濕,海雨翛翛荔枝燃;
聞道黃柑能抵鵲,不容朱桔更論錢。
據顧秀才所說,在惠州的濕潤空氣里,飄溢著桂花的清香;新雨過後,滿樹荔枝象火一樣鮮紅奪目;柑桔滿山遍野都是,當地人還隨手摘來擲擊雀鳥呢。
紹聖元年十月二日蘇軾終於來到惠州。當蘇軾一踏進惠州,就受到惠州父老的熱情問候和接待。見到一張張洋溢著溫情的笑臉,環顧四周蒼翠繁茂的樹木,證實顧秀才所說不虛。
為此,蘇軾又寫下了《十月二日初到惠州》一詩,其中前四句說:
彷彿曾游豈夢中,欣然雞犬識新豐;
吏民驚問坐何事,父老相攜迎此翁。
蘇軾詩中所說的「新豐」 ,據漢劉歆《西京雜記》記述,原是陝西臨潼的一個小鎮。
漢高祖劉邦將其改造成象江蘇老家豐邑的模樣:「老幼相攜路首,雞犬放於通衢」,以減輕其父親移居京城後的思鄉情緒。
蘇軾在《十月二日初到惠州》一詩中引用這個典故,就是表達了他踏進惠州後有一種回到家鄉的感覺。
蘇軾貶居惠州時,對惠州的荔枝最感興趣,曾先後寫過多首有關荔枝的詩。
紹聖三年四月,惠州又是一個荔枝豐收年,蘇軾遂與友人來到惠州太守東堂「將軍樹」下(今中山公園內) ,摘取故相陳堯佐手植的荔技盡情地吃起來;對高處不可得者,縱猿猴取之,待飽嘗嶺南荔技風味後才盡興而歸。
為此,蘇軾寫下了《食荔枝》詩二首,其中一首曰:
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桔楊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此時在蘇軾的心目中,惠州是一個民風淳樸、風光秀麗、四季如春的地方,儘管被貶惠州北歸無期,但有這麼好的荔技可品嘗,長住惠州又有何況?
蘇軾到惠州的第二年,其表兄程正輔任廣州提刑,專程來惠州探望他。程正輔的到來不僅給蘇軾營造了一個較好的社會和生活環境,還在經濟上給予較大的支持。
程正輔離開惠州後,蘇軾知道合江樓是官府的招待所,不宜久居,加上在其弟弟蘇子由的來信中,得知朝廷對「元祐黨人」永不赦還的消息。
為終老之計,蘇軾遂買了白鶴峰上幾畝隙地,建屋二十間,鑿井四十多尺,在空餘地方種上花草果木。
興建新居期間,惠州百姓紛紛出力幫忙,新居很快初見規模。在架設屋樑的那天,蘇軾親自撰寫了一篇《白鶴峰新居上樑文》。
文中特彆強調「不起歸歟之心,更作終老之計」 ,又讚揚「林婆之酒可賒」及表露出與惠州父老「永結無窮之歡」的願望。
紹聖四年新居落成後,蘇邁帶著全家及弟弟蘇過的家眷,來到惠州與父親團聚。
但不久,蘇軾又接到誥命被責授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為此,蘇軾只好將家人安頓在白鶴峰新居,僅帶著兒子蘇過依依不捨地離開惠州。
經過近三個月的奔波,蘇軾於紹聖四年七月到達海南儋州。儋州的生活與惠州對比相差很遠,在那裡「食無肉、病無醫、居無室、出無友」,加上語言又不通,什麼活動都無法進行。
為此,蘇軾在《夜夢詩序》中感嘆道:「到儋州十餘日,淡然無一事,學道未至,靜極生愁」,與初到惠州情況有天壤之別。
他常常夢見自已回到惠州與家人相聚,夜登合江樓,暢遊惠州西湖。
幾年後,東坡遇赦北歸,不幸身染瘴毒,在往生之際,他提筆書寫了《惠州江月五首》(即東坡在惠州所作的「一更山吐月,玉塔臥微讕」等五首)送給他老友錢濟明。
北宋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蘇軾帶著惠州的情結永遠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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