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工智慧可以創作，誰該擁有著作權？

作者｜崔艷

編輯｜陳光

微信公眾號ID｜Xtecher

人工智慧已經可以進行一系列內容生產：繪畫、寫歌、編寫音樂劇、寫詩、編劇，還能直接表演一場即興秀。但是這些作品背後的著作權，到底歸誰所有？

比如，Google的人工智慧創造出了一種人類聞所未聞的聲音，混合了兩種不同的樂器音色，讓音樂人有更多創作的選擇。谷歌的DeepDream還提供一款人工智慧工具，輔助藝術家繪製出圖案複雜的藝術作品。藝術家使用這種AI工具繪製的兩幅畫，去年以8000美元的高價售出，這些錢都流入了藝術家的口袋。

使用谷歌DeepDream演算法繪製的作品

目前，美國版權局政策傾向是，不給非人類授予著作權，但這項政策並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文支持。愛達荷大學法律系教授Annemarie Bridy稱，美國法律中並沒有明確規定著作權擁有者必須是人類，這是因為法庭上自然而然地認為著作權首先已經一種人類產物。

斯坦福大學法學院成員、知識產權律師Eran Kahana解釋道，知識產權（IP）法的存在是為了「防止作品被他人盜用併產生經濟收益」，而AI並沒有這個需求。「AI是一個輔助內容生產的工具。」他打了個比方，如果寫作的時候電腦軟體自動糾正了你的錯誤拼寫，電腦也有這部作品的著作權嗎？「顯然不是。電腦沒有你作品的著作權。」

但同時，AI也在造成另一種知識產權威脅。對於以機器學習為基礎的創造性AI來說，他們會大量學習已有的藝術作品，在此基礎上進行創作。那麼這些AI創造的作品，著作權是否應該歸屬機器參考的那些作品的作者呢？即使AI沒有參考任何作品，而是獨立完成創作，可以說它是完全原創的嗎？

一個可以借鑒的案例是「The Next Rembrandt」項目，這個項目是讓AI來模仿荷蘭畫家Rembrandt的風格進行繪畫，以此提出問題：「我們能讓藝術大師重生嗎？」項目以幾百幅Rembrandt的畫作為數據，對AI進行訓練，然後由AI進行繪畫。在這個案例中，AI最終產出的作品著作權應該歸屬Rembrandt、訓練AI的人，還是屬於AI它自己呢？Bridy指出，一項重要的法律考量是，應該由誰對侵犯著作權負法律責任。「顯然，你不能上訴一個軟體。」她認為目前的法律傾向於讓軟體的編寫者承擔侵犯著作權的法律責任。Kahana也持同樣的看法，「你作為工具的開發者會被起訴，因為你開發的工具侵犯了他人的著作權。」

為了進一步梳理AI IP的問題，我們可以看看目前加利福尼亞法院正在處理的一個案件，但案件涉及的不是AI，而是動物。Naruto是一種稀有品種的獼猴，2011年它因為撿到一個英國攝影師的相機，並進行了疑似在自拍的行為，最終的照片使這隻猴子一舉成名。這名英國攝影師David Slater認為，這張照片的著作權應該屬於他，儘管拿著相機按下快門的不是他而是猴子，但這個事件的發生是因為他。

舊金山法院同意美國版權局對只有人類著作權受法律保護的認定，因此認為Naruto這隻猴子不擁有相片的著作權。這個案子目前被善待動物組織（PETA）重新上訴，認為著作權應該屬於猴子。PETA認為，從每一個實際實施的行為來看，都是Naruto擁有著作權。目前這個案子還在進行中，尚沒有定論。

在沒有法律條款認定AI可以作為法人之前，就如猴子的情況一樣，沒有法律支持可以授予其著作權。Bridy說，「即使我們會迎來那一天，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短期內最有可能的暫時性解決方案是，把著作權授予AI的編寫者，這就和公司擁有旗下僱員工作成果的道理一樣。

隨著AI技術和複雜性進一步發展，AI的作品也會逐步升級。AI不僅會給科技、醫療等領域帶來效益，也會給藝術和創意領域帶來影響。如果現在不處理好這些棘手的著作權問題，將會拖延AI在藝術創造領域的發展。立法應該不斷隨著當代社會的更新而完善，這已經是迫在眉睫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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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來源：網路 排版：陳光 校對：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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