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大牛喝酒

大牛在一個工地里打工，有吃有住，一天35元，大牛覺得還可以。

大牛愛喝酒。工地收工休息時，常常一個人喝上幾口，有時就湊上幾個老鄉幹上幾杯。

這一天晚上，另一工地兩個老鄉來找大牛聊天，大牛高興起來，想著招待老鄉，自己也過一下酒癮，就到附近小店買了三瓶老白乾，兩斤乾花生。買完要走時，想了想，咬咬牙，又買了幾包牛肉乾。

大牛和老鄉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幾杯下肚，話多了，聲音逐漸大起來了，聊天變成了吹牛。

「幾百斤算啥啦。有一天，我們工長讓我和一個老鄉抬一塊鐵板上樓。兩個人抬著板走樓梯很麻煩的，我就說，讓我一個人行了。我一紮馬步，就把鐵板舉起來，一路走上樓去。那塊鐵板有幾百斤哪，我都舉起來了。」大牛說著，還扎了個馬步做演示。

「大牛，小心把自己這隻牛吹到天上去啊。」一個年輕點的老鄉說。

「我看你這個馬步紮起來倒挺像馬的，不過你該扎牛步。」一個年紀大些的老鄉說，順手拍了拍大牛的庇股，「拍你一下馬庇，就算你厲害。」

「要講拍馬庇啊，我們工長可就厲害了。」大牛坐下來，扯上拍馬庇的話題。「上一次，老闆來查工地，我們工長親自倒水泡茶，又拿煙，還說老闆印堂發亮，財運高照，英明什麼什麼的，年輕有為啦。吃飯時讓我趕緊去買啤酒。他們喝啤酒的。」大牛停下來喝口酒，「工長平時對我們工友呼來喝去，有時還要罵，擺個臭架子，很了不起的樣子。對著老闆就變成了馬庇精。」

大牛又招呼老鄉幹了一杯，兩瓶見底了，就又開了一瓶，雖然原來他想會留下一瓶以後自己喝的。但喝得高興，吹得也高興，心裡說：「酒真是個好東西。」

「我們的工長也一樣啦。如果遇到上面來檢查，老闆不也是親自泡茶、掏煙，還要到大飯店去喝酒呢。」年輕老鄉接著剛才的話題說。

「我們的工長馬庇得厲害。那次，老闆放了一個響亮的臭庇，我們在旁邊幹活差點笑起來。可是我們的工長怎麼說？他說：『俗話說臭庇不響，響庇不臭，可是老闆就是與眾不同，放庇又響又臭。』你看他多厲害！」

「你他媽的大牛，在背後說我什麼？」突然響起了工長的吼聲，不知什麼時候他出現在大牛住的工棚門口。

「沒、沒、沒說什麼。」工長的吼聲把大牛被酒精引燃起來的語言天賦一下子澆滅了。

「老闆，你喝一杯吧。」「大牛沒說你什麼，是說你……厲害。」大牛的老鄉急忙幫著解圍。

「喝個尿。你以為我沒聽到？背後說我壞話……你明天不用幹了。」工長氣得直瞪眼，使出了絕招，就回自己宿舍去了。

兩個老鄉見形勢不妙，各自準備回去。臨走時安慰大牛說，明天向工長求求情，就沒事了。大牛說沒事的，送走兩個老鄉，卻在心裡說：「酒真是個壞東西。」

第二天，大牛起床早些，去工長宿舍找工長。本來想好要學電視里的台詞說，我昨晚喝多了，胡說八道，你大人大量，高抬貴手，請讓我繼續工作吧。但對工長說時卻是說：「我昨晚喝醉了，亂說話……請……求你還讓我繼續幹活吧。」

工長似乎覺得滿意了些，嗯了一下。「不給你個教訓看你還背後亂說我壞話。今天的活安排完了，明天看看有什麼活干再說。」

大牛沒話說，只得回去。

中午休息時，昨晚一起喝酒的老鄉過來看他。年紀大的老鄉說，以前有人求工長安排活干，工長今天說等明天，明天說等後天，拖了好幾天都沒安排上。後來，花了半天工錢買了兩包煙送給工長，工長立即就安排了。大牛說，我下午再去和他說說看。

下午，大牛買了兩包煙裝在口袋裡到辦公室去找工長，卻發現老闆來了，正談著事。工長讓他等會再來。大牛在門口坐了一個多鐘頭，終於聽到工長叫他。工長拿著20元讓大牛去買3支啤酒和1斤花生。

大牛說：「我來出錢。」

工長得意地笑笑，卻當著老闆的面說，錢拿去，快去，讓店老闆把啤酒瓶開了，這裡沒有開瓶的。

大牛把買回來了啤酒，把零錢也放在桌上。想把煙拿出來給工長，卻想起老闆在場不大好。工長彷彿知道大牛的心事，就對他說：「你的事等會再說。」大牛不知道該走開還是等，就又到門口坐著等。

工長和老闆在屋裡喝著啤酒，引得大牛都肚裡的酒蟲鬧起來了，也想了喝一杯。大牛在門外又聽到「老闆您帶來的這些雞翅膀和雞腳真好吃，只有老闆您才買得到。」「老闆您不只錢多，酒量好，度量也大啊。」的話，接著又似乎是談到他，隱約是說大牛和外人在宿舍里喝酒吵鬧，影響他人休息。老闆猜到大概是和工長頂嘴了，就說，那是小事，說一說就算了。大牛聽了一陣高興。

過了一會，大牛又聽到工長叫他了。大牛立刻走進辦公室，原來是啤酒喝完了。這次大牛沒拿工長的錢就跑去買了兩瓶啤酒，也沒有忘記把瓶蓋開了才拿來。工長竟難得一見地對他笑了笑說，大牛挺聰明的。老闆和工長都笑容滿面的繼續喝酒，大牛又繼續坐在門口。

大牛大門口，一邊心痛那自己出錢卻被工長喝了啤酒，一邊想著自己去買一瓶來喝。正想要離開，聽到工長又叫：「大牛，再去買兩瓶啤酒。」只見工長和老闆喝了幾瓶啤酒之後，也像昨晚大牛喝多了一樣的神態，說話聲音都大了，但工長往袋裡掏錢的手有點不聽使喚似的慢吞吞的。大牛應了聲「我去」就走向附近的小店。

一路上，大牛一邊暗罵工長，一邊想著要不要自己買一瓶喝。忽然想起昨晚工長生氣時說「喝個尿」，記得老鄉們也講過喝醉了把尿當酒喝的笑話，心裡突然湧起一個令自己十分興奮的念頭，心裡說：「老子就讓你喝個尿。」

……

當他把兩瓶啤酒放在老闆和工長面前後，剛想走開，老闆卻叫住了他，說：「你叫大牛啊，人挺聰明的嘛。」又對工長說：「不必為一點小庇事計較，有什麼事說過就算啦。」老闆不知道是因為「馬庇」的事，卻無意中說對了。工長在醉意中看在幾瓶啤酒的面上，對大牛說，明天繼續開工吧。大牛連忙說：「好好好，不打擾你們喝酒了。」心裡說：「酒真是個好東西。」轉身就要離開。

此時，或許因為高興，老闆又叫住了他說，來來來，你也喝一杯。工長趕緊拿了一隻杯，倒滿了一杯，端給了大牛。大牛有點驚慌，推辭說他不會喝啤酒。工長說：「白酒都能喝那麼多，喝啤酒就像喝水。」就把酒塞給了大牛。

大牛不得不接過酒杯。腦里浮現剛才自己買酒回來時，躲進廁所，把兩瓶酒各喝掉兩口，偷偷撤進一些尿的情景，心中不是滋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想要倒掉，向他們說明，卻又不敢，想假裝失手掉了，卻又怕被工長看出什麼。咬咬牙，把杯端到嘴邊，一飲而盡。心裡暗說：「這酒真是不是東西。」

作 者：chinahao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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