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網紅李鴻章，到底是偉人還是爛人？

我是林楚方，這是我的第101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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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說說李鴻章。

才短短几十年，李鴻章恨不得幾次大變身，這話怎麼說？以前，是路轉黑，現在，是黑轉粉。各種抹黑洗白，李鴻章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在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社會裡，也能吃得開，甚至成為歷史界的網紅。

其實，翻不翻案倒不重要，咱們看看事實，再說結論，最後找找意義。

李鴻章一生主要幹了三件事：建淮軍，搞洋務，辦外交。按說這三件事都不是一個專業的，可他每件事都做到了當時最頂級，這就有意思了。憑什麼？往大說，是智慧，往小說，是手段。

1.核心手段，搞定最重要的關係

在很多組織里，跟對領導站好隊是第一個要考慮的，朝廷里也一樣啊。

李鴻章權傾朝野，這是沒錯的，但你權力再大，在最高領導人面前，還是那句話：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這個道理，李鴻章是看得最透的。

所以，處理好和慈禧的關係，是核心中的核心，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電視劇《走向共和》的開篇特別誇張，李鴻章在吃飯，秘書不停彙報：報告中堂，丁汝昌又催銀子了；報告中堂，北洋水師鎮遠艦沒炮彈了；報告中堂，日本滅清國策被證實了……

都是大事，但李鴻章眼皮都不抬，突然家人喊了一句：老爺，給太后的鸚鵡不吃不喝，拉的屎都是綠的。李鴻章立馬慌了，快帶我去看！！

電視劇不僅是演繹，其實，李鴻章給慈禧送各種玩意兒，包括咖啡、電燈，這都是有據可查的，無據可查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在李鴻章眼裡，慈禧就是他的天，慈禧的事確實比天還大。

倆人相處的高潮，是「戊戌變法」失敗後，慈禧問李鴻章，有人說你是康黨。怎麼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說我是康黨，那拉出去槍斃五分鐘，說我不是，人家手裡肯定有你把柄啊。

李鴻章不急不慢地回答：如果變法，主張富國強兵就是康黨，那我就是康黨，康黨做的事，都是我想干不能幹的。

回答得妙啊，妙在哪兒？首先，沒有跪地求饒，借臣1000個膽子也不敢跟他們混啊，沒有；其次，也沒落井下石，康黨就是一幫王八蛋，沒有；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是跟慈禧交底，主張上，我和他們一樣，但組織路線上，你心裡清楚，我是你的人啊。

電視劇《走向共和》劇照。王冰飾演的李鴻章（左），永遠和太后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堅定不移。

一直到死，李鴻章在組織路線上，從來都沒動搖過，他是慈禧的一條右臂，左臂是誰，誰都可以，但這個能做事的右臂，是缺不了的。

2.處理好和老師的關係，為大家做榜樣

李鴻章第二個重要的人際關係，就是和曾國藩。

但他們的關係卻很微妙，最初他是曾的幕僚，後來組建淮軍，倆人平級啦，再後來，他比曾國藩地位還高，這關係怎麼處？

李鴻章（左）在曾國藩（右）的幕府里待過很長時間。曾國藩的幕府里大多都是湖南人，作為一個安徽人，李鴻章很是扎眼。曾國藩的很多摺子，都是李鴻章幫寫的。

倆人第一次重大考驗，李鴻章就闖過去了。太平天國後期，湘軍把天京圍得水泄不通，清政府要李鴻章去增援。

這對李鴻章是兩難選擇，湘軍拿下天京是遲早的事，你現在去，表面是幫老師，實際是搶功啊，老師怎麼看？不去，朝廷催逼得緊，不能抗旨啊。

李鴻章就拖，我這邊人太少啊，我一走蘇州又亂了啊，如果朝廷非要我去，我就去。他很清楚一個道理，就是往北京寫信，往返就得好幾天，生生就拖到了天京被攻陷，曾國藩當然心知肚明啊。

第二次重大考驗是，李鴻章接替曾國藩擔任直隸總督，處理天津教案，曾國藩卻被調任兩江總督，因為直隸總督是最重要的總督，所以曾國蕃相當於降職。

舉個例子，你是部門總監，領導把你免了，接替你的居然是你帶的實習生，你說這朋友還有的做嗎？看李鴻章怎麼處理？

他給朝廷上謝恩摺子，說了三點：

第一，我會好好乾；

第二，國家這麼困難，只有曾國藩這種能力強、品德好、聲望高的人，才能當封疆大吏；

第三，曾規李隨，還會按曾的方式處理教案。

這等於幫老師公開辯解，曾國藩感受到的不是被取代，而是在沒人敢替他說話的時候，自己學生雪中送炭啊。李鴻章一生都很尊重曾國藩，到曾國藩去世了，他還逢人就說，我老師曾國藩當年是怎麼教育我的……

怎麼看待這份對老師的忠誠？

首先，人家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不能忘本；

其次，倆人都被朝廷忌憚，同病相憐，不能自相殘殺，這個道理，李鴻章非常懂；

第三，湘軍淮軍很大程度都是私人軍隊，私人軍隊講忠誠，你忠誠曾國藩，就是告訴下面人，你們也得忠誠我啊，可以讓手下人有樣學樣啊。

3.該硬的時候，就比誰都硬

李鴻章在曾國藩幕府待過很長時間，曾國藩最著名的摺子，基本都是李鴻章幫寫的。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參翁同書片》，片，就是附帶在摺子後面，只給皇帝一個人看，有點像小報告。

當時，曾國藩第一次上任兩江總督，和太平天國的戰爭進行到最關鍵階段，正想立威呢，結果安徽巡撫翁同書就撞上了。但翁同書不是一般人，他是咸豐皇帝的老師。所以，這個摺子只許勝，不許敗。

在幕僚寫的一堆摺子里，曾國藩單獨挑出了李鴻章寫的摺子。李鴻章先說明翁同書罪狀，大意是，臨陣脫逃，守城不利啥的，而且有理有據，關鍵是摺子最後幾句話：

這麼大的罪狀，他怎可以逍遙法外？應該下大獄啊。還說，「我不能因為翁家地位高，就遷就他，彈劾這種人，是我的職責所在。」

這句話很狠啊，這意味著把所有事都擺到了檯面上：一是翁家有勢力，但因為有勢力，我就可以放他一馬嘛？我不會，表面上說是自己堅決，其實是在將皇帝的軍，意思是：難道就因為他是你老師，你就放他一馬？

這等於把咸豐皇帝的後路也堵死了，連開脫的機會都沒有，老辣啊。

咸豐也只能把翁同書判個斬監侯，就是死緩。李鴻章這個奏摺就600字，一出手就致命，但也有後患，翁同書有個弟弟，叫翁同龢，翁同龢為這事恨了李鴻章一輩子，從此倆人成為一生的政敵。

這是第三種手段，該硬時一定要硬。後來朝廷要李鴻章裁撤淮軍，李鴻章堅決不裁，硬頂，手裡沒槍，誰都欺負你啊，曾國藩的前車之鑒在那兒。但他又不說抗旨，而是講道理：

淮軍不能裁，現在八旗綠營湘軍都沒了，國家就剩這點軍隊。太平軍捻軍剛鎮壓完，他們殘部之所以不敢再造反，就是因為這隻軍隊震著。還有，洋人隨時打進來，你現在裁了，到時候拿什麼跟人家打？

淮軍留下的老照片。由於淮軍的著裝和裝備都比較簡陋，所以在被李鴻章帶領著初入上海時，遭到了公開嘲笑，洋人更是把淮軍叫作「叫花子兵」。

每個問題都很尖銳，淮軍生生就留下啦。這就是該硬的時候硬。

4.那該軟的時候，就一定要軟啦

那該軟的時候呢？

李鴻章雖然是靠科舉上來的，但前期主要在軍隊打仗，他發現國家最聰明的人都忙著科舉，而科舉看中的，一是會寫八股文，二是小楷要寫得漂亮。這特么對打仗對建設有毛用啊？

但你要幹事，你得有人才啊，李鴻章只能自己想法子，是人才我就用，我不管你科舉不科舉，甚至太平天國、捻軍投降過來的，如果有本事，我也用。

淮軍將領里，科舉出身的一共只有19人，佔總數的5%，這是極低的比例。後來太平軍滅了之後，他就想動改革科舉的主意，但不提廢科舉，而是加一個科目，就是算學，算數學得好，也能上大學。

你現在可能覺得，這改革沒啥啊？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就是方法論！只有這樣改，才可能改得下去，否則還沒改革，你自己就先被改革啦。

舉個例子：假如你高三下半學期，下禮拜要參加高考啦，正起早貪黑背政治呢，教育部突然告訴你，高考廢除了，都回家吧。你能不拚命？

而廢科舉，是幾十萬人拚命，人家讀了一輩子書，練了一輩子書法，你告訴他，什麼黃金屋顏如玉都是扯淡，他能不跟你拚命嗎？

當官的都是靠科舉上來的，朋友關係也是靠科舉維持，你把人家精神家園拆了，這些人不和你拚命？「戊戌變法」失敗，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光緒想廢除科舉。

李鴻章的改革是做增量，還玩自主招生，像天津武備學堂、水師學堂、電報學堂，都是他辦的，教材全用西方的，畢業還包分配。

科舉制度前後延續了1300多年，絕不是你想廢就能廢。

這還不算，晚清，只要有人上摺子批評科舉，李鴻章要麼表態支持，要麼私下寫信：說得對，我支持你！這叫尋找改革同盟軍。

改革為什麼難？就是因為觸動了既得利益，但優秀的改革者都明白一個道理，這幫人不會幹事，但知道怎麼鬧事，甚至能把改革者給弄死。

扯遠點說，中國改革成功，我覺得就是因為，尊重既得利益同時做增量，這就能減少改革阻力，看著覺得不徹底不過癮，可才30年，多大變化啊？

這是李鴻章的第四個手段，該軟的時候堅決軟。

5.鍥而不捨，不光說還得練

李鴻章的洋務生涯，除了外交就是辦近代工業。但幾乎是做什麼，外面就罵什麼，可他還是能推著往前走，靠什麼？八個字，「鍥而不捨，既說又練」，不是光說不練。

舉個例子，他一直想修鐵路，但被否了好幾次，就鼓搗劉坤一上摺子，這次慈禧把摺子拿給大家徵求意見，大家還是反對。慈禧說，那別修啦。

一般人會覺得，算逑！但李鴻章反而看出機會，既然徵求意見，說明太后是不反對的，那就悄悄干嘍。就修中國第一條鐵路，唐山到胥各庄，輿論立馬炸了，轟隆轟隆冒黑煙，破壞風水，必須停！

李鴻章說，好辦，我用驢拉行不行？驢不會冒煙啊，這是中國近代史上最奇葩的一幕，現在看是笑話，驢拉火車，但這恰恰是手腕，沒錯，是弄幾頭驢，但鐵路修了啊。

中國第一條鐵路——唐胥鐵路，從唐山到胥各庄。因為輿論說火車轟隆轟隆冒黑煙，破壞風水，李鴻章就讓人改用驢拉啦。

後來，他還以法國人名義給慈禧修了條小鐵路，慈禧非常喜歡，這就傳出一個政治信號，看，太后不討厭鐵路。反對聲音當即就小了，李鴻章把驢趕跑，換成火車頭。火車就這麼跑起來了。

做洋務，需要的不僅僅是財力和有樣學樣，更重要的是思想和觀念的更新。有多新？

李鴻章曾寫過一封奏摺，專門描繪蒸汽動力運轉，在幾乎沒人知道世界上有蒸汽機的大清國，你想像下，頭上是頂戴花翎，腦後甩著辮子的李鴻章，居然如此細緻地觀察蒸汽機，想想是不是很酷？

這是他的第五個手段：鍥而不捨，既說又練。

6.接受採訪不打官腔，懂得用好軟實力

按理說，外交是最高領導人的權力，為什麼是李鴻章主導？因為清朝沒有「外交」的概念，所有外事通通屬於洋務，洋務首領李鴻章不可避免地成為朝廷的外交部長，所以，以後和洋人打交道的鍋，就都背在他身上了。

如果說他是外交家，我覺得最體現外交家風範的，就是他晚年那次環球旅行了。非常懂得軟實力的道理。

1879年，美國前總統格蘭特（左）與李鴻章（右）在天津的合影。格蘭特1877年離任後環遊世界，到訪中國期間，受到李鴻章的款待。

到美國訪問，專門看格蘭特總統的墓地，當時美國人感動壞了，《紐約時報》這樣記載：

李鴻章在用鉚釘鉚成的鐵質靈柩前，很虔誠地站直了身體，用極其悲傷的聲音說：「別了，我的兄弟。」他的思維回到17年前，與時任美國總統格蘭特將軍親切會晤的場面，當時他們相談融洽，因為他與將軍一樣，曾為拯救祖國而久別沙場。

他的這一告別儀式，使他的隨從和美方陪同人員始料不及，然後，這也確實是飽含敬意的、最真誠的悼詞，和最意味深長的告別。

看，中國領導人現在去美國，《紐約時報》都很少能這麼報道了吧？

當時《紐約時報》幾乎每天都有李鴻章的報道，他還接受過記者採訪，有一段我印象很深。

美國記者問他，說美國資本在清國投資有什麼出路嗎？

李鴻章說，清國政府非常高興地歡迎任何資本到我國投資。我的好朋友格蘭特將軍曾對我說，你們必須要求歐美資本進入清國，以建立現代化的企業，幫助清國人民開發利用本國豐富的自然資源。但企業的管理權，應掌握在清國政府手中。

我很同意格蘭特將軍的看法，所以，我們歡迎外國投資者來華投資，資金和技工由你們提供。但是，對於鐵路、電訊等事物，要由我們自己控制。我們必須保護國家主權，不允許任何人危及我們的神聖權力。我將牢記格蘭特將軍的遺訓，所有資本，無論是美國的還是歐洲的，都可以自由來華投資。

你把人物和國家名字去掉，拉回到2017年的今天，這樣的發言，也算是有理有據，而且懂得接受採訪，就是要接受主流媒體的採訪。關鍵是不講官話，這是李鴻章的第六個手段，知道怎麼使用軟實力。

7.弱國辦外交，痞子腔很管用

李鴻章和洋人打交道，用他的話說，就三個字：痞子腔，說白了就是耍無賴。

1896年，李鴻章玩兒了一次環球旅行，幾乎是一路痞子腔。其實去之前就有人告訴他，注意什麼禮儀，不能問年齡問收入，不能當著女士面吸煙，別吐痰等等。但李鴻章不理這茬兒。

到德國克虜伯工廠，上來就問廠長，你掙多少錢啊？人家一愣，但還是說了，他又問，生活開銷多大啊，房子多大啊？人家也說了，李鴻章說，你的收入支持不了這麼大開銷啊，貪污嗎？場面那叫一個尷尬。

1896年，李鴻章（前中坐者）訪問德國期間，在德國皇宮前的留影。

到俄國訪問更有段子了，皇后向李鴻章伸手，意思是吻手禮，李鴻章以為是要禮物，趕緊把自己鑽戒遞過去，皇后接過來又伸手，李鴻章就愣在那兒了，我就一個鑽戒啊。

後來他說，洋人太貪，給一個還不夠。

在俄國還有件事，沙皇搞加冕典禮，結果發生踩踏事件，4000多人死了，李鴻章問俄國人，「這事兒你跟皇上說嗎？」

俄國人說：「當然要說啊！」李鴻章說：「傻了吧？你這是給他添堵啊，皇上多忙，他聽了心情就不好，他心情不好對國家有什麼好啊？我當直隸總督，鼠疫死幾萬人，皇上問我，我就說好著呢。跟你說，做官記住一條，要報喜不報憂。」

他向俄國人輸出國內那套欺上瞞下的經驗。

他抽煙也是不分場合，想抽就抽，哪怕當著英國女王面也抽。到美國，華盛頓國立圖書館禁止吸煙，他很生氣，不讓我抽，出門「啪」一口痰吐台階上。

值班的也不客氣，老頭，給我擦乾淨，李鴻章當然不擦啦，交罰款了事。所以，你要看當地報紙就會發現，這是東方奇葩啊！

1896年，李鴻章出訪美國期間，美國主流媒體上刊登的李鴻章到訪情景。

耍痞子腔一直耍到死。1900年，慈禧瘋了，向十一國宣戰，一著急，寫了12份詔書，多出來的一份給了英國。

然後八國聯軍來了，慈禧趕緊給李鴻章發電報，快來談判！

78歲的老人，一上談判桌，各國公使把合約拿過來：戰敗國，簽字吧。

李鴻章說，誰戰敗國？我們又沒跟你們打仗。大家都蒙了，說你看，我們有宣戰詔書，英國人過來說，看，我有兩份！

李鴻章說，都是假的，我是不是給你們發過公文？大家一看，果然，李鴻章給洋人發的《東南互保》里有句話，「此亂命也，粵不奉召」，看，我早說了，宣戰書是假的，我們都是受害者，今天是受害者聚會。但你們幫我們打義和團，損失我們給，割地不可以。

李鴻章不懂規矩嗎？他都懂，都是故意的，痞子腔的意思是，別惹我，我是敢胡來的人。弱國辦外交，這個辦法經常是管用的。這是李鴻章的第七個手段，外交家的痞子腔。

8.李鴻章的一生，充分反映了人的多面性

1901 年 11 月7 日，簽完《辛丑條約》，李鴻章氣若遊絲，身邊人就問他：「您還有什麼要交代？」李鴻章只有兩行淚。旁邊人都哭了：「您不能這麼走啊！」誰知他又睜眼了，身邊人說，「太后和皇上，不久就能回北京！您放心！」李鴻章閉上眼，死了。

1900年，八國聯軍發動侵華戰爭，慈禧太后帶著光緒皇帝逃往西安，命李鴻章與列強談判。經過9個月的艱苦談判，1901年9月7日，簽訂屈辱的《辛丑條約》。兩個月之後，李鴻章病重去世，一代名臣走完了78年的人生。

這就是李鴻章的一生，人的面向就是很多元的。用不同維度的價值觀，同一個人，就會變得面目全非，甚至截然對立，既可能是個偉人，也可能是個爛人，都有可能，也都有道理。

有時候，看書的時候，如果能進入一個個細節看人物，仔細品味每個細節深處的溫度，重新體會當時的情境，其實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得出一個結論，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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