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麗江等你
我在麗江等你(續篇)
車子把路兩旁一片又一片的玉米地、煙葉地和土豆田拋在身後,載著我們,穿過大研古城越來越遠的夕照街,在墨色的傍晚中到了束河。
「威廉」。隨著我的一聲呼喚,隔著玻璃,一個小小而機靈的黑白相間小狗飛奔過來,後面跟著寒舍客棧的掌柜獃獃。
這是我第二次到束河。
一群人「鬼子進村」般的到來,聲浪時高時低相互碰撞,快要擠破了這小小客棧,在暗黃的燈色中四處跳躍。
高原的七月,與其他季令一樣,有雨便是冬。任性的雨在朦朧街燈中若隱若現,彷彿糾結著欲言又止的旅人心事。
掌柜把所有人的行李拎進各自房間,然後下樓來,「呼哧呼哧」地招呼大家去吃晚飯,還特意解釋「我這是高原反應的喘氣,身體沒有問題啦」。
在一家名為「最東北」的小店吃飯,喝著掌柜為我們準備的石斛酒和紅酒,在異鄉,也有溫情相伴。
相隔不過一年,街頭花依然盛開水依然流淌,有的客棧或店鋪卻已易其主:來自內蒙古錫林郭勒八零後大鵬的「佳音」客棧尚在,而邊上的「雅南居」卻門窗緊閉;當時在那喝茶還順帶品了櫻桃酒的客棧,換了招牌改了裝飾,而窗下流水潺潺初衷未變。
束河古鎮隨處可見拍婚紗照的鏡頭。
「頭再靠近點」,「來,看著對方笑,自然點」,看到攝影師們不厭其煩地教新人面對相機做各種擺拍動作,我就想到同為攝影師的我家女兒,情不自禁地沒挪動腳步。
麗江人的熱情總是在不經意間沁入心脾。
寒舍客棧的美女小媳婦,為閑逛歸來的我們燒水沏茶,陪我們聊天,十分暖心。而掌柜獃獃每天都操心我們要吃什麼特色味道的東西、去哪兒玩,為我們安排好每一件事情,無需我們多想,賓至如歸的感覺愈發的濃。
在麗江,外表或內心再剛強的人,筆觸也會變得十分柔軟。
去束河前便委託掌柜給我們報瀘沽湖二日游的小團,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出發了。
麗江到瀘沽湖,山路十八彎,上山,下山,來往的車輛接踵而過,看得有點眼花繚亂又心驚膽戰。
車子轉彎時看遠處,山巒間深淵處湧起團團的雲霧,像是被風趕著似的,忙不迭地向前方捲去,將連綿的山峰纏繞、包圍、繼而覆蓋。
透過車窗看著那些不停騰升的雲霧將山道鎖住,前方能見度越來越低,內心裡就像小鹿亂撞,驚喜皆有。
險峻的山峰旁,不時看到下雨後滑坡掉落公路的石頭和泥土,而每每看見修路的車輛和人員在滑坡處搶險,坐在車裡的我們才感到有驚無險。
司機兼導遊李師傅看出我們的擔心,說,我跑這條路十多年了,穩穩妥妥的,你們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故作輕鬆:早餐吃太飽了,沒位置放「心」了。
車子一路東拐西轉,我一路上跟著忐忑前行。
放眼望去,車子駛過的路已經被拋在山腳和山腰,繼續在雲霧中穿梭,向瀘沽湖而去。渾濁的金沙江水像一條長龍,穿過崇山峻岭,汩汩而去。
江的兩岸,低矮的房舍零散地分布在山腳下,山腰間,屋邊是青蔥的莊稼,牛羊,還有裊裊的炊煙。房子依山而建,大山頂著藍天,千百年來守護著一方家園。
一路顛簸了四五個小時,終於看到了摩梭人稱為「母親湖」和高原明珠的瀘沽湖。
生活在四川、雲南交界處瀘沽湖畔的摩梭人,是中國唯一仍存在的母系氏族社會,實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度。
四十齣頭的司機李師傅是壯族人,他便是與摩梭姑娘走婚的,據說育有二子。夥伴們想從他嘴裡知道更多的他的「走婚」情節,他卻笑笑,閉口不談了。
摩梭人能歌善舞。篝火晚會上的摩梭青年,男的高大帥氣女的溫文秀氣,高原膚色彰顯粗獷大氣,他們熱情地拉著遊客一起翩翩起舞,鼓聲歡呼聲在美麗的瀘沽湖邊回蕩。
都說瀘沽湖的人文、宗教、民俗、歌謠,構成夢幻之中的畫面,是解不完的謎。我們如此這般步履匆匆的路過,當然只知其表難解其里了。
住在瀘沽湖邊,遠處山頭依然雲霧繚繞,眼前是成片的綠油油的苞谷地和土豆田。土豆田一望無際的青綠上,一朵朵白色花朵紛爭成一大片。我和夥伴們都是第一次認識這土豆花,有點興奮。
遠處山頭雲霧散去,露出一抹高原藍。坐在沒有玻璃門窗遮掩的陽台,看天色將晚,瀘沽湖漣漪陣陣。清風拂來,涼嗖嗖,洗滌心靈般愜意。
夥伴們也被一路上和眼前的美景震撼,都想趕緊把曼妙心情分享出去,無奈大山裡網路不太好,關上房門就接收不到信號,於是忍著陰冷侵襲,或站或蹲或坐,在門外蹭網。那情景,尤其搞笑也覺好玩。
乘船在瀘沽湖上游,時不時的看見水面漂浮的白色的小花朵,那是海藻花,一瓣瓣白色點綴了海藍色清澈見底的湖。這是神奇的小花。陽光充足時,在海面或湖面上連綿不絕地盛開,根莖深入水底。
而陰雨天氣以及黑夜的時候,它將花朵收攏,潛入水底。
海藻花又被稱作水性楊花。水性楊花一直以來是貶義詞,但是在瀘沽湖這樣的水天仙境,海藻花的水性指花莖柔韌無骨、纖細多姿,楊花則是花瓣輕飄於水上,倘若水質被污染,它們便成片死去。
因為海藻花的潔凈無暇,讓水性楊花這個詞變得純美,讓人愛憐。透過這小小的白色,也能看到一種傲然,或許,折射出的是摩梭人一種氣節呢?
束河的飯店有一道菜也叫「水性楊花」,純綠色,清炒,口感脆爽,但這只是一個菜名而已。
坐在遊船上,搖櫓的摩梭族小姑娘給我們哼起了一首關於海藻花的歌。歌聲在她不停搖櫓中有點斷斷續續,但她高原膚色的臉上始終是笑容可掬,那一刻,我倒覺得她便是水中那潔白的海藻花,瀘沽湖的水滋養出這好看的五官,綻放出可人的笑。
小姑娘十九歲,她說按規定他們是要穿魔梭族服裝的,但今天上班晚了所以沒來得及穿。說完有點不好意思。
瀘沽湖靜謐安詳的美,把人的心緒從細浪微騰的海漂向湖面,綻出一朵朵白色的海藻花。
瀘沽湖回麗江的路上,車子依然在雨霧繚繞的險峻的山峰中穿梭,但我們的心都比來之前淡定了,一路說說笑笑,騰雲駕霧般舒爽。
雲南不枉為花卉王國。
那些花兒在庭院,在溝邊,在屋頂,在窗檯,在牆角,在青石板的夾縫間,在高原的陽光照耀和雨露滋潤下,一年四季開得沒完沒了,可謂「雲嶺何處不飛花」。如果你沒來過麗江,你不會知道那些花兒開得有多任性。
只不過,七月的麗江還是少了幾分四五月的奼紫嫣紅,而這次吃水果的勁頭,又遠比上一次來時多得多。
走在石板街,人在花中游,情在花中醉,這些花語,不知誰能聽得懂。
88號院房間桌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花,花是不知名的淡白色的小花,我以為是假花。用手去摸,花瓣掉了,是鮮花。花淡淡的香味,葉子是圓的。
那天因為要趕去機場,我和夥伴凌晨三點多便醒了,洗漱完,收拾桌上的物品時,看到那些花瓣掉落不少,輕鋪在桌面上,在瓶子的周圍,有一種落花成殤的感覺。
這些小小花兒,夜未央,卻已凋零,等到黎明來臨,又會是什麼樣的歸宿。
麗江街頭,很多店鋪里都有寵物狗。
那些狗個頭都很大,卻尤其溫順。有的狗,你拿起手機對著它拍照,它左右配合像經過訓練一樣。而人與狗之間那種親密無間,讓我這個從來不養寵物的人想不通。
寒舍的黃狗阿獃,老實巴交,被主人樂此不疲地折騰,也從不生氣,難怪呀,它的名字就叫「阿獃」。
夥伴們一開始總是分不清掌柜和狗的名字,一大早看見狗在院子里溜達,就熱情十分地大聲喊「獃獃」,掌柜聽了也無奈。糾正了幾次,夥伴們才慢慢習慣過來沒再喊錯。
阿獃和小狗威廉是同一屋檐下和睦相處的好朋友,看見掌柜出門,一溜煙就跟著出去。有一次掌柜帶我們穿過古鎮從街尾到街頭去吃菌湯,腳才邁進院子,就看到阿獃和威廉不知什麼時候跟著過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
那日,麗江難得一見的藍天白雲。
陽光透過玻璃天花板,落在院子里,水流中,花草間,躺椅上。夥伴們在挑選手工制的民族特色服飾,我坐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
院子里瀰漫的印度音樂,那麼適時宜地灌入耳朵,與那些叮叮噹噹懸掛在木柱上的裝飾物出奇的合拍,或許它們的風格不一樣,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在我的感覺里,它們是融洽的,如此時這般溫暖陽光,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剛剛好。
在麗江這座高原城市,在束河這個「最有魅力」的古樸集鎮,玉龍雪山清澈透明的雪水滋潤了一方水土。青瓦翹檐下的落雨,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慢時光。
在這裡,暫且將行走的腳步放慢,將瀏覽美景的速度放慢,才能好好地呼吸高原的空氣,讓高原的氣息滲透心靈。
在束河,一切憂愁煩惱都可以忽略不計。
就像在酒吧街聽到歌手唱的粵語歌曲,幾個女人臉頰上青梅酒的熏然,隔著客棧房間的木頭牆夥伴們早晨的問候,濕漉漉的青石板和窗檯,陡然平添一份親切與無言的感動。
當年,許巍愛大理愛麗江不是沒有緣由的,他喜歡在大理和麗江寫歌,那一首《溫暖》,是我十年前第一次踏足麗江的純色誘惑。
麗江,束河,每一次的相聚與離開皆為緣。做一個幸福的旅人,我在麗江等你。等一次際遇,等一寸光陰,等雨下,等風來,等花開。
2017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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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江,又是麗江!麗江這次又上熱搜了!
※麗江早已不是曾經的麗江
※其實我很不喜歡麗江
※她在麗江的角落,卻比拉市海比麗江古城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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