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好方法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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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和研究問題時，要有各種資料和數據，但更重要的，要理解和掌握正確的方法論。

高水平的老師，首先要讓學生理解適合本學科的研究方法。理解了本學科正確的研究方法，才算真正登堂入室。相比來說，具體的知識點倒相對次要。我看過一本天文學的書。作者在介紹具體的恆星知識以前，先介紹了一番天文學研究的方法。他說，恆星的演變非常漫長，與之相比，人的生命非常短。那麼，天文學家怎麼在短暫的生命中研究漫長的恆星演變呢？用什麼方法去研究呢？

然後他解釋說，直接觀察某顆恆星的演變歷程，是不可能的。但恆星的數量非常多。天文學家可以在宇宙中可以找到處於各個演變階段的恆星。觀察這些不同的恆星，天文學家可以拼接出恆星演變的完整歷程。看，這就是研究恆星的方法。

了解研究方法，掌握正確的思維方式的人，因為思維方法正確，他們在和人討論時能很快地分辨對錯。這時候，他們也會及時調整甚至完全轉變自己的觀點。這些人就是極少數「一點就通」的人。

可是，據我的觀察，很多人都忽略了對方法論的研究。他們認為研究方法沒什麼可說的，很簡單，無非下功夫花時間而已。結果，他們就沒能掌握正確的思維方式。

沒有掌握正確思維方式的人，就會輕信那些看上去很「權威」的答案。比如崔永元，很多人就相信他代表了社會良知。他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至於道理到底對不對，他們沒有能力分辨對錯，也就乾脆不費力去分辨了，只要堅持原有觀點就好。這樣既高興又有真理在握的感覺。何必勉強自己服從別人的觀點呢？何必讓自己彆扭呢？遺憾的是，這些人是大多數。

如果堅持錯誤立刻就會帶來實際的損失，就算認錯很痛苦很不情願，人們也會認錯。這是企業家不怕打臉的原因所在——不打臉就虧錢。但大多數人並不是企業家或者相關從業者，他們在這些領域堅持錯誤，沒什麼現實損失，有的只是堅持己見和謬論面對面鬥爭的愉快感覺。於是，您就感覺到了，大多數人怎麼科普也沒用。實際上，在您覺得他們冥頑不化地同時，他們也覺得您不可理喻。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讓人們堅持謬論。堅持己見，不被別人所說服，在心理上有很大的正收益，或者說，很令人愉快。相反，被人說服，放棄自己原有的觀點，接受別人的觀點，在心理上則有很大的損失，或者說，讓人多多少少有些彆扭。

解決辦法是什麼呢？那就是盡量把錯誤觀點和實際損失聯繫起來。比如，批駁中醫的人，不要從哲學和醫理角度去質疑中醫，要逐一羅列中藥的有害成分，越具體越詳細越好。很多人不願意放棄陰陽五行論，但他們不會願意口服水銀。證明一種中藥汞含量超標，比深入分辨醫理，好使多了。

當然，這只是大致的方向。真正現實可操作的方法，要困難得多。在這方面，科學家要有耐心。實際上，不付出耐心，不靠時間去慢慢解決，也沒有別的更好辦法。

李子暘為鉛筆經濟研究社主編，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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