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鳥是死刑架邊的食客，英國的國鳥，權力的遊戲最後贏家

文｜艾栗斯

在馬丁老爺子鴻篇巨製構築的維斯特洛大陸與狹海之外的廣袤之地，不僅有各大家族、各類種族的紛爭糾葛，也有不同物地域物種、生物構成的生態圈：家畜、寵物、野生動物、奇幻生物……其中有一種黑色的鳥遍布人類所到之處、揮翅間推動了劇情發展，劇中它被翻譯成「信鴉」或是「大烏鴉」，英文名「Raven」則透露了它真正的名字：渡鴉。

「大烏鴉」是對「渡鴉」恰如其分的概括，這種與烏鴉近緣同屬鴉科的鳥類，身形龐大性格兇猛，不僅有著比前者大一圈的體格、還有著更堅固的喙、更黑亮厚實的羽毛，以及，與人類更親密的關係。冰火中的「渡鴉」外型與現實中幾乎無異，作為維斯特洛大陸的一種「特產」，每座城堡里都會有一個渡鴉群被學士們精心照料，經過學士長期的訓練，「學成出山」以後就可以在城堡之間傳話送信。當然也有不走運的時候，養子席恩.葛雷喬伊背叛了史塔克家族後第一件事，就是殺光了臨冬城的所有渡鴉，這招的殺傷力相當於今天的「局部斷網」。

當然大部分時間渡鴉對於維斯特洛的人類都有特別意義：在風暴海洋中穿梭打劫的鐵群島人看到了頭頂雲間渡鴉的影子，相信這種強悍的鳥類是風暴之神的傳話者；布蘭登·史塔克在三眼烏鴉的引導下，發現其他死者的意識可以寄生於渡鴉體中；在維斯特洛大陸上的「七神」信仰中，開天闢地之時是第一隻渡鴉的翅膀划過了生死之門，以鳥的瞳孔向世界窺探；最強烈的印象來自於布萊伍德穀神木林中，一棵巨大的魚梁木，樹木雖已枯死卻不倒，「每到傍晚，成千上萬隻渡鴉來此棲息整晚，這一現象已經持續了上千年」。

所以不難理解為什麼在《冰與火之歌》中的例如布萊伍德、科布瑞、多吉特家族以及霍爾家族的族徽上都有渡鴉的身影，這不由讓人回想起現實英國歷史中的1066年，當征服者威廉登上不列顛的陸地時，黑色渡鴉的形象也在他的諾曼旗幟上飄揚。

沒錯，即使在歐洲的真實世界中，渡鴉也自古攜帶光環。亞里士多德深情稱這種羽毛和歌喉都並不悅人的鳥為 「城市之鳥」。而渡鴉在英國不但佔領了城市，甚至還成為「國鳥」——從英王查理二世起就流傳著「倫敦塔渡鴉飛盡，便是大英帝國傾覆之時」的傳說，就像冰火里的渡鴉有學士領養照料，倫敦塔也至今保留著馴鴉官這一古老的職業，這一官職待遇優渥，即使在物資最匱乏的時候也有吃牛肉的特權，而他們唯一的工作即是小心照應好倫敦塔一直以來的居住者——渡鴉。這樣的付出物有所值，二戰時期的倫敦人在避難所中聽到渡鴉凄厲的警報聲，就暗自欣慰至少渡鴉還沒有離開，英國還有希望。

不僅在君王家，在戲裡戲外的城市間，不管是君臨城還是倫敦城，都是人鴉共棲息的城市。最早的城市可以追溯到凱爾特.羅馬，古城的遺址中與文明和先人一道安息在地下的還有渡鴉的遺骨。為什麼人類能與這種並不討喜的鳥兒相互依存，冰火原著里的伊蒙學士給出了解答：

「大部分的烏鴉雖然也吃穀子，但還是偏好肉類。這不光能讓它們強壯，恐怕它們生性就嗜血。在這點上，它們和人類倒是挺像……所以，和人一樣，烏鴉的個性也不全然相同。……然而大烏鴉色黑，又以屍體為食，因此有些信仰虔誠的人憎恨它們。」

艾德.史塔克身首分離之時，君臨城裡死刑場邊有渡鴉徘徊，這一情景在中世紀幾乎司空見慣。虎視眈眈的渡鴉是絞刑架或斷頭台邊的標配，它們嗅著死亡的氣息而來，冷眼注視著人類的生死。不光是絞刑架上的死屍，渡鴉的食腐性使得病死的城市家畜、丟棄的垃圾都成為它的美餐。它們體型大、胃口好，成群結隊黑壓壓的一片成為城市屍體的清道夫。在倫敦陷入了大瘟疫的黑色時代里，是這些兢兢業業處理死亡污穢的黑衣腐食者們將人們帶離了死亡的恐懼，那股沉默貪婪的勁頭一如在戰爭開始前梳理著喙等待一頓大餐。

權力的遊戲中凡人皆有一死，而眾多死者對於渡鴉來說便是 「群鴉的盛宴」，無怪乎人類看待這種鳥類帶著五分神秘五分恐懼，或許它們才是盡覽了權力遊戲真諦的最終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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