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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代藝術大師,一生為藝術教育而奮鬥,最後卻含冤而終

一民族有一民族之文藝,

有一民族之特點,

因文藝是由各民族之性情智慧,

結合時地之生活而創成者,非來自偶然也。

——潘天壽

潘天壽是二十世紀最傑出的畫家之一,

這是毋庸置疑的。

至於他對藝術的貢獻

我想應該不能只限於藝術這個圈子,

他獨特的教育思想與他的教育主張

都促進了中國藝術的高峰。

連他自己都說:

「我這一輩子是 個教書匠,畫畫只是副業。」

我想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

他最重視的還是中國的藝術教育事業

而他也是把自己畢生的時間

都投入到了藝術教育的事業中。

潘天壽(攝於20世紀30年代)

我們看潘天壽的畫總會有這麼兩種感觸,

一種是洋溢著生活的情采和趣味,

一種是勃發著精神的張力和豪氣。

我想這一定與他堅持從民族自身推陳出新,

堅持不借鑒外來因素有著很大的關係吧

他也是一直教育自己的學生們:

民族化的問題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

必須對西洋畫有相當基礎以後,

才能創造和變革。」

我想他能夠說出這番道理

一定是與他的人生閱歷息息相關吧!

潘天壽為學生示範指畫

童年經歷影響其一生

潘天壽原名天授,字太頤,號壽者。

他出生在一個殷實的家境中,

父親在他出生的第二年便考取秀才

不久便被村民推舉為鄉長,

而潘天壽的母親天資聰穎,頗有家教,

不僅將家中的大小事務管理的井井有條,

還會自繪自描,算得上是一個賢良淑德的才女吧

潘天壽從小在這樣一個充滿藝術氛圍的家庭中長大

如果說他最早得到藝術的啟蒙

那便是從他父母親的身上得到的。

潘天壽出生地寧海冠庄「又新居」東大房

但是他的命運從7歲開始

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他的母親在他7歲那年

在一場反洋教的運動中,

因驚嚇而去世。

本是在母親的懷抱中成長的年紀

卻一下子因為失去母親

要擔起與父親一起經營起家庭的重任

那個時候潘天壽每天都要幫家裡砍柴燒飯,

平時有空的時候還要去山上放牛。

突然間就從一個孩童變成了一個大人。

童年失去母親的經歷催生著潘天壽的早熟,

自那以後,在他心裡便深深的,

埋下了民族自尊的情結

而且讓他一生都揮之不去。

也正是因為童年的這段經歷

對他以後的藝術生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14歲就已決定做中國畫家

母親去世以後,

潘天壽就被父親安排

進入村裡的私塾開始接受教育,

從那個時候起潘天壽就慢慢

接觸寫字、畫畫、刻圖章等。

剛開始的時候潘天壽最多的是寫字

當時私塾的先生每天也都會

要求學生們練毛筆字

而潘天壽每天都會比同學們多練一張

後來潘天壽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就是在每天午飯後都要寫一張毛筆字,

而這個習慣從那時一直保持到晚年。

潘天壽就讀的私塾中堂上的匾額

慢慢的,

寫字開始滿足不了他對藝術的慾望

他就開始嘗試著去畫

一開始也只是在紙片上畫一些小人,

偶爾也會畫一些花、鳥。

後來,他還臨摹《水滸》等小說的插圖。

但是在當時舊式教育的私塾中

是只允許練字,不允許畫畫的。

練字屬於文章課事,

畫畫則屬於不務正業。

所以當時的潘天壽因為畫畫

可沒少受到私塾先生的責罰。

潘天壽故居

但是年紀輕輕的他內心卻十分堅定,

有著成年人的毅力與自制力

即使被先生用戒尺把手心都打腫了,

他也咬牙忍住,絕不順從

看的出來從那時起,

他對畫畫就已經熱愛至極了

其實後來潘天壽在晚年也說過:

「我從一開始畫畫便愛上了它,

我從14歲起就決心要做一個中國畫家了。」

潘天壽24歲時所書「五葉流芳」匾

中西視野逐漸被打開

潘天壽19歲時就考入了

浙江省立第一師範學校,

這所學府可是當時省內最高的學府,

當時的校長是經亨頤,

教員是李叔同、劉大白、魯迅等人

他們當時都提倡「人格教育」

給學生們灌輸新思想、新文化

潘天壽被李叔同先生的

思想開闊,人格高潔感到深深的折服。

從那時起,

潘天壽的視野也逐漸被打開

以至於後來提出「兩大高峰」的論斷

和「中西繪畫要拉開距離」的明確主張。

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師範學校進行美術教學

由於校長與教員都是崇尚西方文化

所以在一師的上課內容基本都是西畫知識,

潘天壽在這裡學到了西畫的素描

享受到了西方繪畫的快感之外

但他發現其實相比之下,中國畫更有靈氣。

慢慢的,

他覺得西畫並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

所以他之後便以自學中國畫為主。

但西方的知識與思想

對他產生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這也影響了他之後藝術道路的選擇

1917年 潘天壽「浙江一師」時期作文《時勢造英雄論》手稿

開始了一生的教育事業

1920年,潘天壽從一師畢業後,

先是回到老家任職教師。

但是由於鄉村過於偏僻和閉塞

根本就不利於他對自己藝術水平的提升,

這當時讓潘天壽十分的苦惱

還在其1922年所作的《禿頭僧圖》中,

題詩:一身煩惱中寫此禿頭

可以看出他在鄉間無人指點,

藝術無從突破的苦悶。

後來潘天壽經師友們介紹才來到上海。

被上海美術專門學校聘為教師,

講授中國畫技法與中國美術史課程。

也正是從這時開始

便慢慢的開啟了他的教育事業。

潘天壽 《禿頭僧圖》

1928年,國立藝術院在杭州成立。

這是中國第一所綜合性的國立高等藝術學府

當時的校長正是出國歸來的林風眠

他十分欣賞具有創作個性與創作精神的潘天壽

於是選定潘天壽擔任國畫專任教授

兼書畫研究會指導教師。

自此以後

潘天壽便正式開啟了他一生的藝術教育事業

並且也將他人生的後半生奉獻給了這所學府

 上海時期的潘天壽

與吳昌碩之間的「忘年交」

其實當時潘天壽來到上海

除了希望能夠在上海找到謀生職業以外

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求師於吳昌碩,

他早已對吳昌碩仰慕已久,

來到上海後,潘天壽在褚聞韻的引見下,

也終於如願以償與吳昌碩相識。

潘天壽(右)與吳昌碩(左)

潘天壽第一次去吳老家的時候

曾拿出自己的畫作讓吳老點評

吳昌碩當時畫藝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但是他看到潘天壽的花鳥畫時

卻一口讚揚的語氣對潘天壽說:

「你畫得很好,落筆不凡,格調不低。

阿壽,你要好好努力。」

吳昌碩當時親熱地稱他「阿壽」,

而潘天授也改名為了「潘天壽」,

自此後畫畫也多用「阿壽」、「壽者」題籤。

而潘天壽與吳昌碩也結下 了「忘年交」

在那一段子里,他只要一有時間

就會到吳昌碩處,聽他指點。

潘天壽在杭州景雲村寓所止止室作畫

當時不少圈內人會模仿吳昌碩的畫風

潘天壽因為經常有機會看吳老畫作,

耳濡目染的畫出來的畫也帶有吳老的畫風

但是他卻有著自己獨特的藝術見解

尤其是在作畫時,他的頭腦相當的清醒,

雖然學吳卻不拘泥於吳,

就連吳昌碩也感嘆地說:「阿壽學我最像,

跳開去又離開我最遠,大器也。」

而潘天壽在吳昌碩的指點之下

也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藝術道路

就是竭盡全力繼承和發展民族繪畫。

潘天壽(後中)在杭州市郊三墩區義橋鄉體驗生活

立足於「文化救國」,為教育事業而奮鬥

雖然當時潘天壽被林風眠

招聘為國畫的專任教授

但是兩個人在藝術見解上卻大不相同

為此兩個人也沒少爭執

眾所周知,林風眠是提倡中西結合,

油畫國畫皆畫,

而潘天壽則認為中西繪畫都是高峰,

主張立足於民族本位藝術而「拉開距離」。

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

倒不能說是誰對、誰錯。

不過卻正因為這兩種藝術觀的對立,

反而創造出了兩種不同藝術體系的藝術大家。

前者如趙無極、朱德群等著名畫家,

後者如周昌谷、方增先等「新浙派」畫家。

 蔡元培書「國立藝術院」校名

潘天壽一直提倡文化救國,立足於民族文化

即使當時受五四運動、新文化運動的

激昂的反傳統思想的影響。

學習西畫的課時遠超於國畫的課時

也沒能讓潘天壽有過一絲退縮

他在1936年重新修訂了《中國繪畫史》,

強調了中西繪畫基礎的不同,發展道路的不一,

表達了自己對「全盤西化」「中西融合」等思潮的反思。

 1936年 潘天壽《中國繪畫史》

為了能夠更好的發展中國的藝術教育事業

他還曾跟隨考察團遠赴日本,

去了解日本的藝術教育情況。

並將西畫與中國畫的課時比由20:4改為24:9

加長學生上課學習中國畫的時間

後來在抗日時期,更是臨危受命,

出任國立藝專校長,

與學生一起文化救國,努力攀登高峰。

潘天壽(右三)與國立杭州藝專同仁赴日本考察

1949年在抗日結束,人民解放後,

中國畫教學主要堅持「三個為主」的方針,

即以人物畫為主,工筆為主,寫生為主,

而傳統文人山水畫、花鳥畫等

因不能表現現實生活而遭壓抑。

而潘天壽免不了收到貶低

當時他的課時嚴重被減少。

整個上半年任課總時數為28小時,

下半年未安排課時。

但是即便在這樣的境遇中,

他也仍不忘教育建設和學術研究。

他創作出《對於文藝思想的體會》的發言,

明確提出要創造中華民族的新文化,

一定要研究繼承過去遺留下來的文化遺產,

重視發展民族形式。

教學人員名單中,潘天壽等被划去名字

旺盛的生命力在文化大革命中戛然而止

後來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後,

潘天壽首當其衝成了

浙江美院第一批被批鬥的對象。

他被關牛棚,被押送到工廠勞動。

在杭州的家也被抄得底朝天,

從他家抄出的書畫文稿有六、七車之多。

他的作品被列入黑名單,

被人毫不留情地撕毀破壞,

被人扔在地上踩上一個個鞋印……

在沒日沒夜的折磨下,

潘天壽的身子也漸漸垮了下去……

潘天壽給國畫系花鳥班學生上課

"城門失火,一定會殃及池魚"

除了潘天壽被押送遊街之外

就連他的夫人也難逃厄運,

每天天還沒亮就要摸著黑出門,

在寒風中清掃垃圾;

可謂是苦不堪言。

20世紀30年代潘天壽與夫人何愔

1969年,潘天壽被押解到浙江寧海等地游斗。

能承受住造反派的抄、燒、批、斗的他

在面對父老鄉親無情的踐踏時,

他的內心卻承受不了了,

內心的最後一道堤壩終於被擊碎了。

在返杭的列車上,

潘天壽心情悲憤,欲哭無淚。

他用顫抖的手在從地上撿起的一隻空煙盒,

上面寫了一首絕句,

其中一首曰:

「莫嫌籠縶狹,心如天地寬。

是非在羅織,自古有沉冤。」

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已經是徹底崩潰了。

而本來就已不是很健壯的他,

從此以後病情便急速加劇。

潘天壽(攝於20世紀60年代)

1971年5月,潘天壽被定案為

「反動學術權威、為敵我矛盾」。

聽到這個消息後

潘天壽當晚就大量尿血,昏迷不醒。

當年9月5日凌晨,

潘天壽突然氣喘得厲害,

雙腿控制不住的劇烈地抖動,

就這樣,

一代國畫大師在無聲的吶喊中溘然長逝!

他也終於結束了一生的教育事業。

而潘天壽的冤屈

直到1977年 ,才得以平反昭雪。

潘天壽 黃山松圖軸

潘天壽的繪畫作品

潘天壽一生主要精於寫意花鳥和山水,

尤善畫鷹、八哥、蔬果及松、梅等。

他的畫作不僅筆墨蒼古、凝鍊老辣,

而且大氣磅礴,雄渾奇崛,

具有懾人心魄的力量感和現代結構美。

潘天壽 貓石芭蕉圖

潘天壽 抱雛圖 中國畫

潘天壽的藝術高峰期

主要是在四十年代至五十年代後期

這一時期他的作品風格主要

以「強其骨」與「險絕為奇」最為突出。

仔細觀看潘天壽的畫,

你會發現他的構圖看似自然,

但背後其實他處處安排,設計,

將畫面空間分割的完美無缺。

因此說,潘天壽是一個主觀意識非常強的畫家,

他有著自己特有的藝術探索與藝術風格。

潘天壽 梅月圖

潘天壽 晴霞圖 中國畫

潘天壽 松梅群鴿圖 中國畫(指墨)

潘天壽的一生都在為藝術事業而奮鬥

竭盡全力的捍衛傳統繪畫的獨立性

即便是現在他已經離開了我們

但是他卻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我們應該將他的志願傳承下去

繼續發揚我們的民族傳統藝術

作者:小米

本文來源:伍佰藝書畫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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