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太善良總遭打罵不還手,不久欺負過她的人卻全死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春山 | 禁止轉載
金宮中的玉蘭樹又開出了一朵紅玉蘭。
花瓣鮮紅,晨霧瀰漫中,似是要滴出血一般。
「小玉姐,我們離這棵樹遠一點。聽說紅玉蘭掉在誰頭上,誰就會死,且死狀詭異,渾身的血都被……」阿嬰還沒說完,就被路過御花園的崔尚宮一記耳光打倒在地。
「哪兒來的賤蹄子?妖言惑眾。」崔尚宮乃六尚之首,心狠手辣,積威甚久。她甫一出言,身後跟著的宮女便將阿嬰圍住,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少女口吐鮮血。
第二日清晨,崔尚宮就被發現死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宮中最好的御醫也沒能查出死因,甚至連傷口都找不到。
鼻青臉腫的阿嬰只偷偷看了一眼,便被嚇得魂不附體。早已死去多時的崔尚宮全身干扁,沒有血色,漆黑的發間別著一朵紅玉蘭,就好像是——這朵嬌艷的玉蘭把她吸幹了一樣。
阿嬰雖然自己已是膽戰心驚,卻還用嬌小的身軀擋在藍玉面前,不想讓她看到這可怖的一幕。阿嬰入宮剛滿三年,而藍玉則入宮不到一年。兩人一見如故,在這荒淫無道的金宮之中,互相扶持,艱難生存。
與梳著雙刀髻,朝氣蓬勃的阿嬰不同,藍玉梳著厚重的劉海,話也不多,顯得十分木訥無趣。
離開崔尚宮的院子,她們轉回御花園,御花園的一角是一處單獨辟出的庭院,偌大的花圃中只種著三棵幼苗。
阿嬰與藍玉平日的任務就是照看這個花圃,苗在人在,苗死人亡。
阿嬰伏在小桌上,西天的最後一段霞光照得她有些熏熏然,「聽說食了天上樹摩登伽的果子,便能使死者復生,生者長生不老,這幾株幼苗真是摩登伽么?」
「天上樹?」一旁的藍玉拎著花灑,有意無意地道,「依我看啊,它是地下樹,地獄之樹啊。」
阿嬰一驚,連忙嗔道:「小玉姐,慎言。若是被編排到陛下那去,咱們就死定了。」
「放心,這裡啊,連個鬼影都沒有。」說著,藍玉還向牆外努了努嘴。
這處花圃與東宮一牆之隔,然而東宮地處偏僻,鮮有人煙。宮中有傳,由於太子無恤並非女帝親子,因此關係十分惡劣。
春風,花林,幽深夜,天上掛著尖尖的紅弦月。趴在石桌上的阿嬰恍恍惚惚間,竟是睡著了。
夢中有人吟唱:「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隱隱約約,慵懶悠閑,乘著夜風,把她緊緊裹在當中。
待阿嬰醒來,藍玉已不在園子中,卻有一人站在玉蘭花樹下,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那是一個膚色略蒼白的男子。春山般的眉眼,春水般的笑,身上是一種與這冷酷腐朽的金宮完全不和的氣質,是一種無力成全只能悲憫的無奈。
這個人是太子無恤,地壇祭祀時,阿嬰曾遠遠地見過一面。不等阿嬰起身施禮,無恤開口道:「方才是你在唱歌么?」
他聲音溫和,可再過小心翼翼也依舊掩飾不住其中的急迫。
阿嬰剛想說不是,卻在目光掃過花圃的瞬間,悚然發現自己要大禍臨頭了——下午還好好的三株幼苗,竟是枯死在花田之中。
苗在人在,苗死人亡。
2
「方才歌唱的人並不是奴婢。」
無恤眸中划過一絲失望,只是不等他再問些什麼,阿嬰已經施了禮匆匆離去了。
她離開得匆忙,心中忐忑,便根本沒注意到,無恤一直站在原地。他望著她的背影,唇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幾多驚愕,幾多溫柔,如有憐惜,如有寵愛。
綠蘿衣,雙刀髻,似是相識燕歸來。
阿嬰一路匆匆,在經過她和藍玉的小屋時,腳步微頓,側眸遙望。螢火點點,綠窗人靜。窗紙上透出藍玉的影子,兩手中似乎都拿著花枝。
阿嬰咬了咬唇,毅然決定一個人把這場滔天禍事扛下來。
崔尚宮說過,「苗在人在,苗亡人亡。」
女帝心狠手辣,暴虐喜戰。十年間,朝野上下,廟堂內外,民不聊生,一片哀鴻。
女帝的懲罰,據說連以彪悍聞名的鮮羅人都抵不住一夜……阿嬰也害怕,但她想保護藍玉。
阿嬰復命的結果,並不出乎意料。女帝把阿嬰關進金籠,籠子的頂端是厚重的鎖鏈。
女帝一般會親自望著宮人們升起鎖鏈,把籠子吊起,再落入香積池。
香積池中沒有水,而是蛇。
阿嬰被塞進小小的金籠里,手腳畏縮,身體蜷曲,像是一隻瀕死的小獸。
聞訊趕來的藍玉站在人群之後,厚重的劉海遮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鐵鏈嘎吱嘎吱開始下落,池底蛇信窸窸窣窣,毛骨悚然。千鈞一髮之際,忽有人道:「且慢。」
籠中的阿嬰轉不開頭,她只能看到女帝的方向。雖瞧不見來人,卻恍惚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女帝半靠著錦墊,玳瑁護甲慢條斯理地撫著懷中的波斯貓,「恤兒,朕有多久沒見過你了?」
「母皇,」那人道,「三日後就是盂蘭盆節,今日若宮中流血,恐損母皇功德。」
女帝一笑,「也罷,那摩登伽樹本就是種給你的。既然恤兒都不在意,朕又有何話說?」
從金籠里爬出來的阿嬰,手心道道血痕,胳膊上也是傷口。
「擦擦,」素白帕子遞到她面前,見她不接,無恤含笑輕道,「發什麼呆?快些回去吧。」
白皙的面龐,映著春日的夜空,有些慈悲。
阿嬰接過手帕,淡淡的花香,帕尾綉著玉蘭花。
深夜,藍玉倚著花窗,手中藥粉細細地灑在阿嬰掌心的傷口上,「太子殿下仁慈悲憫,普度眾生,但他終歸度不了你我。」
阿嬰倏地紅了臉,支支吾吾地不知說什麼好。自她們從香積池回來,阿嬰就一直抱著那帕子不鬆手。任誰都看得出,她是芳心大動了。
沉香燎燎,涼月無聲。
當晚,香積池的行刑官死在浴湯之中,水面上浮著七片紅色玉蘭花瓣,這已是血玉蘭出現後死去的第三個人了。
這行刑官本是崔尚宮死後最有可能繼任六尚之首的人選,可惜,在距榮華一步之遙,跌入幽冥。
短短几日,金宮便陷入了無邊恐慌之中。人們私下裡說,是死在女帝手中的冤魂回來報仇了。
「如果是想報復陛下,直接殺了陛下便好,為何要牽連無辜的人?」阿嬰鑽進藍玉的被窩,眨著眼睛,一派天真。
「有什麼比死亡之劍懸在頭頂,隨時會落下,卻又遲遲不動,這種無邊的絕望更讓人恐懼呢?」藍玉頓了頓,眸色晦暗,「何況死去的人,都並不無辜。」
3
三日後,七月十五,盂蘭盆節,女帝頒布了特別敕令,允許宮人們都去玉帶河放燈祈願。
琉璃金頂,流水浮燈。阿嬰本想約藍玉一同放燈,但藍玉說那都是小孩的玩意兒,她不喜歡。
阿嬰無奈,只好拿了三隻小荷燈,踏著夜色來到玉帶河的下游。那處雖然沒什麼燈光,卻幸在人少清凈。三盞荷燈依次入水,阿嬰合十雙掌,默默許願。
「怎麼放了三盞燈,都是給誰的?」
阿嬰一驚,一回頭目光便撞進一雙溫柔的眸子中。她連忙施禮,卻被無恤扶起,他微笑著,盯著她的眼睛,「今夜沒有太子同小宮女,只有無恤同阿嬰。」
阿嬰臉一紅,他叫她阿嬰,他知道她的名字。
她垂了眼帘,小聲道:「一盞是奴婢的,一盞是小玉姐的,還有一盞是……」
還有一盞是您的啊,希望您萬壽無疆,一世安康。
平素只能遠遠仰望的男子,如今就在咫尺之外,如此的靠近,竟讓阿嬰心中徒生悵惘。
「笑一笑,」指尖點在阿嬰眉間,溫柔地舒開她緊蹙的眉,「你一笑,這滿殿的繁花便開了。」
她驀然抬首,來不及說話,便被他執起手隨著流水奔跑起來,「阿嬰,你看!咱們的燈出了宮牆了……」
重樓笙歌裊,寒山鐘聲遲。待阿嬰與無恤遠遠離去,一直站在黑暗中的藍玉才緩步走了出來。她也放了一盞河燈,小小的河燈,還沒飄出十步遠,便打了個旋兒,沉入水底。
河燈為生者祈願,為亡者祝福。像藍玉這種剛放進水中便沉了的狀況,生者得不到祝福,亡者永遠不得托生……
半響,她漟入水中,摸起沉入水底的河燈,狠狠撕碎。
盂蘭盆之後,阿嬰經常會遇到無恤。他扮青衣唱小曲兒,他帶她看落雨前的螞蟻搬家,他把鏡子放在水盆里在牆上映出彩虹……他是一個與這沉悶腐敗的金宮格格不入的人,溫柔善良,保有一顆無垢的赤子之心。
在沒遇到阿嬰前,他封閉著內心,每日只在東宮吃齋念佛。結識阿嬰之後,他的笑容越來越多,他似乎找到了自己丟失的靈魂。
陷入愛情中的阿嬰,天天拉著藍玉的手,說著少女的小心事。她說只要像現在這樣與太子在一起就好了,多了也不奢求。
藍玉為阿嬰結上髮帶,纖指翻飛,綰出一個漂亮的雙刀髻。看著鏡中的純美少女,她說:「你想過么?他有太子妃的那一天,你的境地會如何?阿嬰,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太子殿下對你的愛,就是你最大的罪過。」
少女的臉色剎那間蒼白若紙,她倒是不怕死,只怕不能和他終成眷屬,「那我……我該怎麼辦?」
「放心,」藍玉拍著她的背,緩緩安撫,「一切有我。」
不知為何,金宮中不敗的玉蘭隱約有了頹勢,似乎只在等一場大雨來把它們帶離枝頭。
4
藍玉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她要把生米煮成熟飯,愈快愈好。
一滴媚葯醉春山,一個情濃旖旎夜。無恤本想在女帝千秋節那日請求賜婚,可待他從夢中清醒,看著臂彎中甜睡的嬌人,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無恤雖心地純善,卻也不傻,他知道昨夜的燕好是被人算計了。不可能是阿嬰,那麼……莫名地,他眼前閃過那個總是與阿嬰焦不離孟的陰鬱丫頭。
金宮對於女帝來講是不存在秘密的,很快,太子與小宮女燕好的消息就傳到了女帝耳里。女帝並未發雷霆之怒,而是召了無恤與阿嬰,當場賜婚。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為無恤是女帝姐姐的兒子。女帝未登上帝位之前,是先皇帝的貴妃,無恤的生母是皇后,然而皇后在生產無恤的時候難產而死。
先皇這才扶了貴妃位皇后,將無恤養在她膝下。人們猜測,其實女帝並不希望無恤在她死後即位,所以也不想讓他娶一位有勢力的太子妃。
不論這些,賜婚對無恤依然是美好的消息。
河畔金柳,暖夜微風。無恤撫摸著阿嬰的雙刀髻,淺淺輕笑:「我終於可以娶你為妻了。」
阿嬰也笑起來:「等我們成親後,也給小玉姐定一個好人家吧,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丫頭,那藍玉是個心思多的,你要小心她。」
阿嬰揚起小臉,不高興地嗔怪:「藍玉也是為了我好,殿下你不許怪她。」
無恤點點頭,望著夜空的雙眼若有所思。
轉眼便到了婚期,無恤站在御階之上,紅色衣袂隨風而動,金絲暗紋若隱若現。
日光傾城,藍玉眯著眼睛,仰頭看他。但他一眼都沒瞧她,他像是向日葵,目光灼灼對著阿嬰的步子一同移動。
阿嬰做了太子妃,藍玉似乎也要跟著水漲船高了。
大婚後的第二日,無恤趁著阿嬰不在,一個人召見了藍玉,「你是阿嬰最好的姐妹,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她。你想要什麼些賞賜?本宮也可以放你出宮,尋一戶人家,自行婚配。」
藍玉低著頭,眉目全都隱藏在厚厚的劉海下,「奴婢不想出宮。」
無恤冷笑,「你若是想借阿嬰的力爬上本宮的床,恐怕是計算錯了,本宮這一輩子只要阿嬰一個。」
她伏在他腳下,額頭磕著地面,「奴婢未曾想過這些,若是殿下一定要賞賜於奴婢,請賜尚宮局掌事之位。」
無恤眉頭皺如層巒,片刻後,他輕嗤一聲,「不過是個貪慕權力的俗人,那傻丫頭怎麼就把你當作朋友了?」
這是一次很不友好的會面,直到藍玉退出宮殿,無恤才忽然想起,他自己本不是一個尖酸刻薄之人,為何一面對這個陰鬱的姑娘,就口不擇言。
他不喜她,像是不喜摩登伽一樣。沒人知道,那夜花圃中的樹苗,是無恤踩壞的。
不知為何,就是討厭它,似乎那幼苗會讓他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無恤當初毀掉幼苗時沒看到樹下熟睡的阿嬰,更不知自己日後會喜歡上這個女孩。對此事,他一直很後悔,後悔自己的舉動,讓阿嬰受了罰。
藍玉雖被無恤憎惡,卻得到了他母親的青睞。
尚宮局掌事主責是伺候女帝。藍玉為人謙遜,話少勤快,大得女帝歡心。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賞賜源源不絕。不到一月,藍玉便成了女帝身旁炙手可熱的紅人。
5
轉眼就到了立冬,水始冰,地始凍,萬物收藏,只有金宮中的玉蘭還開得茂盛。
女帝貪戀滿殿春色,尤愛白玉蘭,便命人特別培育出了四季開放的玉蘭種。
在這三個月里,朝中雖然沒有人死於紅玉蘭的詛咒,可人心反倒更加惶惶,似乎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陛下,奴婢看這玉蘭樹妖異,不如都砍掉燒了吧。」藍玉跪在女帝腳邊,雙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捏著小腿。
女帝微眯著雙眼,冷嗤一聲:「朕豈是怕魑魅魍魎之徒?什麼妖孽,朕倒是很想會會他。所以非但不能砍,還要留著這些樹,好生養著。」
聞言,藍玉亦是不再多話,乖順地跪於一旁。
沉香寂寂,涼月無聲。
三日後,女帝千秋宴,在這場宴會上,大司命空蟬也將從海外歸來。早在女帝還是皇后時,大司命就一直在她身邊,為她尋求長生之術。一年前,他更是帶著八百童男童女,揚帆出海,遠去蓬萊為女帝尋找摩登伽仙樹。
千秋宴從三月前就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了,在這個過程中,作為尚宮局掌事的藍玉是最忙碌的。她前呼後擁,眾星捧月一般地穿梭在亭台樓閣之中,纖纖素手,翻雲覆雨,把宴會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她似乎天生就屬於這金色的宮殿。
偶然間行至東宮,花牆外淺淺輕笑,藍玉遙遙循聲望去,正遇上與阿嬰玩蹴鞠的無恤也朝她看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匆匆移開視線。
一向喜怒不上臉的太子殿下,只要瞧見藍玉,就一股子莫名的煩躁。
阿嬰雖為人婦,卻還是綠羅裙,雙刀髻,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她晚了無恤一步瞧見藍玉,先是一愣,旋即歡快地招手,「阿玉,阿玉姐!」
藍玉站在玉階之上,向阿嬰輕輕揮了揮手,她們沒有交談。藍玉便又在簇擁之中,前去安排下一處的宴會所需。
望著遠去的藍玉,抱著蹴鞠球的阿嬰恍然道:「頭上金釵十二行,足下絲履五文章,小玉姐像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呢……」
無恤雖對藍玉隱隱不喜,卻不得不承認,面目普通,聲音沙啞的藍玉,自從足登高位之後,就像是一顆滄海明月珠,燕國的任何一個貴女都比不上她的光彩。
三日轉眼而過,女帝千秋宴這一天清晨,敲擊晨鈴的宮女尖叫聲劃破晨曦。
金宮中所有的白玉蘭,一夜之間,全都變成了血紅色。
6
夜深霜濃,月暗雲聚,金宮深處浮著一層薄霧,紅燈點點,說不清是紅塵仙境,還是人間魔域。
正殿內,女帝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她緩緩晃著夜光杯,清澈酒面上,映著一張已見頹勢的美麗臉孔。
御階之下跪著太子無恤同太子妃阿嬰,按著宴會的順序,正輪到他們敬酒。
按著宮規,藍玉試了毒之後,才又呈給女帝。女帝剛舉杯沾唇,門口內侍忽地大聲通傳:「大司命到!」
女帝驚喜地猛然站起,杯中酒液沾濕了裙擺。
有人站在大殿門口,一身黑袍,遮住頭臉,只露出一點點白皙的下巴。他緩步走上前,撩衣跪倒,「臣無能,未尋到摩登伽仙樹,請陛下降罪。」
聞言,女帝的一臉喜色剎那散去,她無力地坐回王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良久,她才向藍玉擺擺手,「大司命旅途勞累,你且帶大司命下去歇息吧。」
「喏。」藍玉欠身領旨。
宮燈成行,香氣聚雲,藍玉在前邊引路,空蟬安靜地跟在她身後。二人之間,不發一語。轉過一道影壁牆後,寂靜的庭院里就只剩下空蟬一人,還有慘白月光中沙沙作響的紅玉蘭。
這根本不是去偏殿的方向,而是通往香積池路上的一處廢園,在這處園子中曾關押過許多等待在香積池受刑的人。
空蟬甫一站定,周圍的玉蘭樹枝仿若毒蛇的信子,魔鬼的觸鬚。在暗夜之中,無聲無息地向他迅速襲來。
空蟬不慌不忙,冷笑間,掐符紙念咒語,指尖騰起幽藍火光。人隨影動,只一個轉身,就將燃著火苗的符紙全拍在張牙舞爪的枝幹之上。
啪啪啪,所有枝幹剎那枯萎,墜落於地。扭動著,連同碗口大的血玉蘭,一同化為焦炭。
早在歸航之際,他就收到了宮中高官的飛鴿傳書,說是妖孽作祟,連亡數人。如今看來,並非是妖,而是人怨。方才引路的宮女,不簡單。
出了這廢園再向西行,便是阿嬰還沒成為太子妃時與藍玉居住的玉蘭院。
無恤提著琉璃燈來到玉蘭院,院子里黑漆漆的,隱約間有一股血腥味。他本是來這裡替阿嬰取一件舊衣服,宴會臨近尾聲,金殿中漸有涼意,阿嬰向他撒嬌非要穿那件舊披風。無恤向來不喜被宮人簇擁,便一個人拎燈來了。
他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琉璃燈溫潤的燈光中,藍玉痛苦地蜷曲在石磚之上。
無恤一愣,接下去,他不由自主地去攙她,語氣中是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擔憂,「你怎麼了?」
藍玉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咬著嘴唇搖搖頭,「奴婢沒事。」
無恤又要開口,忽地窗外大亂,宮人們吵嚷聲不絕於耳。
「不好了!陛下中毒了!」(原題:《滿殿春別辭》,作者:春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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