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金典·――《諜海深處》

（九）、裝有氧化芥子氣的鋼筆槍

范木匠果然是追捕中的灰熊。

上午，陳悅在橋邊對李麗下達完命令後，策馬向山坳里追去。這時，范木匠正憑藉樹叢和岩石且戰且走，試圖奪路逃跑。李永琪利用衝鋒槍火力迅猛的優勢，步步進逼，窮追不捨。當陳悅策馬趕到時，范木匠的子彈已經打完，正撒開兩腿，沒命地朝山那邊奔逃。

「抓活的！」

陳悅向李永琪招呼一聲，率先策馬追去。

范木匠見陳悅打馬奔來，一慌神，一腳踏空，栽進一個剛挖過樹蔸的樹坑，四周剛剛被斬斷過的尖利的樹根茬，把他的腦袋紮成了個名副其實的血葫蘆。他正欲騰身躍出樹坑，陳悅烏黑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他無可奈何地舉起雙手，可就在他沿著樹坑壁往上爬的當兒，他兩眼突然冒出兇狠狠的光芒，順手從褲袋裡摸出一支類似鋼筆的圓筒筒，暗暗瞄向陳悅的面部。

這支類似鋼筆的小圓筒，裝有少量的液態氯化芥子氣。這是一種用肉眼看不到的劇毒氣體，一旦接觸到人的皮膚，即會使皮膚迅速腐爛，雙目失眠，導致死亡。就在范木匠將鋼筆槍瞄向陳悅的一瞬間，陳悅居高臨下猛開一槍，恰恰擊中他的手腕，鋼筆槍應聲掉進樹坑……

不一會，范木匠已滿臉纏著繃帶，強自鎮靜地坐在區派出所內接受審訊。

「想不到吧，想瞞過我們的眼睛，不是太天真了嗎？」陳悅不屑地說。

范木匠用狡黠的眼睛瞟了眼陳悅，隨即裝腔作勢地用手擊打自己的胸膊。

「我該死，我貪錢！我不該要郭畏的錢，是他用錢收買我這麼乾的啊……」

「胡說！難道郭畏用錢買通你用炸彈炸死他自己嗎？」坐在陳悅旁邊的宋貞厲聲喝斥：「老實說，你受誰的指使？」

「沒……沒人指使我，郭畏欺騙了我，所以我要炸死他。」范木匠還想狡辯。

「那麼，把你的手伸出來！」陳悅犀利的不可抗拒的目光逼向范木匠。

范木匠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人已經對他的一切早已經了如指掌，當他猝不及防地聽到這一聲命令，竟不由自抑下意識伸出了抖抖索索的雙手。

陳悅指著他少了半截的中指，厲聲問道：「一九七五年底，你利用當時我們邊防還較鬆懈的空子，輕而易舉地混入我國境內。在廣西、雲南我邊防沿線進行了大量的間諜活動。後來，就在你爬上回河內的列車企圖逃竄時，在車站被我公安人員逮捕，你的這個手指，就是我們的醫院在為你治傷時給截掉的。」

陳悅說著拎起桌上的兩張照片向他晃了晃。范木匠瞄去，只見一張是他當年被捕時的照片，一張是他當年截斷中指的手。范木匠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惶恐地低下了頭。

陳悅接著說：「在審訊中，我們得知你的代號叫『灰熊』。」接著又說：

「後來，你在勞改時尋機逃脫，潛回越南。十幾天以前，你再次越境竄入我境內達三十餘公里，並企圖趁午夜時分在我地下電纜上安裝竊聽器。那晚你僥倖衝出了我們的包圍圈。第二天凌晨，當你繼續向金水河方向逃竄時，被我地方公安人員發現，他們窮追不捨，並連連向你開槍。你逃到金水河岸時，身體故意搖晃著轉了半圈，裝作被擊中的樣子墜入河中，隨後潛水復竄入我境內，意圖繼續完成你尚未完成的任務。恰巧，你剛上岸不久，正踫上欲串村做木工活的木匠范桂生，你用這支裝有氯化芥子氣的鋼筆槍打死了他，然後把他的屍體沉入河中……」

當陳悅說完這些的時候，灰熊驚愕得目瞪口呆，心裡暗自嘀咕：這傢伙好厲害，竟推想得如此準確，好象親眼看到過似的，難怪我們逃不出他的手掌。

這時，陳悅臉上露出一絲輕篾的微笑，接著對灰熊說道：

「可惜你運氣欠佳，一星期後范桂生的屍體被我漁民無意之中打撈了起來。我們從屍體上辨認出死屍並不是你。隨後，我站總醫院對范桂生的屍體進行了解剖、化驗，確認是被液態氯化芥子氣毒化面部導致死亡。」

陳悅說著，把放在精緻木盒裡的一顆黑色鈕扣似的東西托在手中，向他亮了亮，接著說下去：

「這是你剛才企圖炸毀郭畏乘坐的救護車使用的超強度微型炸彈。你提供的這些訊息表明，我們的對手托那個大國的福，已經掌握並且正在使用現代最尖端的間諜器材和間諜手段。當然，這對我們的偵破工作增添了難度，但同時又使我們受益匪淺。」

聽到這兒，灰熊突然卟通一聲跪在地上，絕望地說：

「首長，我坦白，我什麼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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