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 文/行悅 誦讀/墨村秋語

行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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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漫談

【墨村秋語導讀】

前幾天看到行悅剛剛完成的一幅油畫，還有根據這個主題寫成的一首詩。我當時就問她：有沒有創作的構思過程，是否可以談談繪畫背後隱藏的故事。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個小時，她就交卷了，這真讓我興奮不已。讓我們一起走近行悅的創作世界，更好地欣賞她的藝術作品。

暮靄低垂的時候，天空便披上五彩斑斕的霓裳，與長煙落日飛紗弄影，魅惑間吐露一地的風情萬種。而行走的生靈與落日的斑斕無關，因為森林裡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山沒有坍，房沒有塌，卻驚動了祖祖輩輩棲息生活在那裡的一群大象。象群在獨牙頭象的帶領下邁著沉重的步伐遷移。這是原作《象群遷移的時候》描述的一個鏡像。

放逐

讀到這裡，我不知道，象群將要遷移到哪裡，將要面臨什麼樣的生存環境，不論故事將如何發展，此刻我的腦海里出現了極致的美和極致的落寞。美麗的叢林，美麗的落日，美麗的家園，可是卻要離開，去向未知的所在。於是，便有了這幅畫的雛形。

嚴格說來，這是一幅臨摹油畫，原圖是獨牙頭象帶領著象群，在落日餘暉中的黑灰色剪影，周遭的小動物皆是驚慌失措四下逃竄。厚重的色彩，讓象群的步伐顯得尤為沉重。從心底來講，我不希望如此悲觀，生活沒有絕境，也沒有捷徑。困境時，就自我放逐一次吧。於是，我筆下的落日，有了炫目；我筆下的象群，有了暖調；我筆下的叢林，有了蔥鬱。於是，原本遷移的象群，變成了自我放逐的象群，有迎接新生活的希望，有面對荊棘的挑戰，有歸來的永恆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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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談藝術

而我們，又何嘗不是呢？移民，遠離故土，背井離鄉，跨越赤道，遠渡重洋。誰能否認，當初你背起行囊的時候，不是如這象群一般忐忑？毅然決然選擇離開，不是遷移，而是放逐。然而，這不是被生活放逐，而是自我放逐。不放逐，怎能體會塞外風寒，關山月冷呢？不放逐，怎會知道長河迢迢，古道凄凄呢？自我放逐，可以返璞歸真，可以激發鬥志，可以強大自己，也可以選擇歸來的日期。

此時，故國已經秋意初現。月快圓了，家卻依舊遠。把心適時的放逐一次，我們只能用思鄉的情緒舉起游過赤道的月亮，作為照亮道路的燈籠，隔岸望著江南幾近凋零的荷塘，望著中原的高峽平湖。

藝術家談藝術

有人問我，「蒼莽的人生」與「蒼茫的人生」有何區別呢？在這個字眼上，我沒有斟酌過，也沒有猶豫過。年齡已近中年，人生之路走了半程，如果此時的人生還是「蒼茫」的，模糊不清的，那麼此生就真的只能被生活放逐了。而我們的人生，應該是「蒼莽」的，開闊而有意境的。只要不迷失方向，那麼，此生才是豐滿的，值得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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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放逐的路上，有困惑，有孤獨，有坎坷，有落寞。常常會想：喝一杯吧，暖暖自己。可是，墜入酒的陷阱，只會迷失在回憶里，醉倒在悲傷里。請輕盈一些，請自如一些，請享受一些，請昂起高傲的頭，請彈起鋼琴的黑白鍵盤，在規則的鍵盤裡唱響布魯斯的自由和浪漫。

秋風的悲涼走完的時候，我再回來。回來用皚皚白雪掩埋塵埃，春天是嶄新的，生活也是，每一天也是。

放 逐

我需要在這個秋日放逐自己

放逐

或者塞外關山 或者

大海南岸

放逐了 像是返鄉的旅人

我舉起游過赤道的月亮

望著江南

一些丟失的夢落入荷塘

千燈萬盞

映照著古老的高峽平湖

歷歷晴川

放逐了 我可以老去

也可以走進往事的鏡面

照一照自己

複習年輕的影子

和綠色的心愿

如果有人說

喝一杯吧 驅趕被放逐的羈絆

請不要舉杯

不要輕易談起悲歡

不要醉倒於回憶的堤岸

請彈起魔鬼的黑白鍵盤

用布魯斯的曲調吶喊

為我蒼莽的人生

不迷失方向而奮戰

等所有的秋風走完

我再復返

行悅

程江華，一個出身幼教的偽文青，一隻往返於南北半球的候鳥，也是一枚附庸風雅的偽小資。

行者心，處處景。行無疆，悅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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