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日記：第五回：門和窗的模樣

最新 08-29

本文作者「玄素」，歡迎去豆瓣App關注Ta。

門當戶對

一提這個詞兒，自由戀愛中的青年男女們，總是心頭一緊。依著以前的說法，一扇單開的叫「戶」，兩扇對開的才算是「門」，就這麼簡單。可稍微一引申，等級制度就出來了。不起眼的房間開上一扇門就罷了，可再怎麼著，房子外面的大門，得兩扇對開。宅門越氣派，這家兒的勢力就越大。皇帝最橫，愣是在自家大門上，裝了九九八十一個銅釘兒。王爺家也可以有，但得比這個少，其餘的人，誰弄殺誰的頭。這麼想來，「門當戶對」確是一道緊箍咒兒，讓人不敢造次。

象徵禮制的門釘

園林里的騙局

園林是禮制的頭號兒反對者，自不會「誠實」到，把身份和地位都寫在門面上，也很少擺出一副臭臉，拒人千里之外。園子里的門兒都不大，門洞居多，有門扇的地方也多是虛掩。門裡透出的景象，絕對是高明的「騙局」。幾根兒枝條，半塊兒石頭，或是不知接到哪兒的小路，看得著一點兒，可怎麼都看不全。勾得你心裡癢，一通胡猜亂想，不自覺地走過去。一進門兒，定是出乎意料，明知道被騙了，還心甘情願地拍手叫好。

拙政園裡「騙人」的門

系園通向側院的門

進了「系園」，一條線上串著四個門，個個兒不一樣。單說這「八角門」，正是園林里「行騙」的慣用伎倆。往裡看，盡頭虛掩著兩扇木門，正中夾了一盞燈，露出半截兒桌子。過了八角門往哪兒拐，門背後藏著什麼，裡面兒的屋子有多大，一概不知。要麼接著瞎猜，要麼你就進來。反過來看，八角門後面有玻璃門，透過玻璃還能看見竹子綁成的院門，外面兒的樹再從籬笆上冒出頭兒來。一層接著一層的誘惑，任誰也想過去瞧個明白。

從八角門向內看

從八角門向外看

往前倒二十年，家家房門上都頂著一扇「亮子」。能打開通風，還能採光，估計是長相不太時髦兒，用的人越來越少。「系園」里的「十字門」，就是從這兒來的。門扇對開，是為了省點兒地方，也防止開門打臉。到了晚上，屋裡亮，外面兒暗，這門要是開著，打個哈欠都能透過窗子讓人瞧見。要是關上，穿堂風兒就沒了。受了「門亮子」的啟發，視線以上再分兩個小扇，下面關了，上面可以開著。一不小心，門縫兒留成個十字形，透出光來，權當向大師致敬了。

廚房外的十字門

門上的「亮子」可以打開

現在的樣板間里，除了防盜門，餘下的都長成一個模樣兒，美其名曰「風格統一」。朝哪兒開不重要，單扇或是雙扇也不重要，開門兒能看見什麼還是不重要。選個花紋兒，弄個圖案倒是最來勁兒。老祖宗太過講究，咱也沒必要照搬。可好歹得琢磨琢磨，每個地方兒的門兒怎麼開，開成什麼樣兒最合適。別動不動把家弄得像星級酒店，或者員工宿舍。

浴室的門

主卧的門

結實的窗子

窗子得結實，不折不扣的一句廢話。擱在今天，這是工廠的事兒，錢給得足，料子用得好，想不結實都難。可要知道，以前的窗框都是木頭做的，當間兒糊的是油紙，清朝之前沒人用過玻璃。紙太大了不行，一陣風就能刮個稀爛，得用木條做成窗格子，越密越結實。可格子太小了也不行，光透不過來，窗子白開。所以中國人花了大心思，琢磨窗格子的疏密，還真不是閑得沒事兒搞花樣兒，只是為了足夠結實，還能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