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一禪寺，一師太，一杯茶

《菜根譚》有云：「一字不識而有詩意者，得詩家之真趣；一偈不參而有禪味者，悟禪教玄機。」

七月下旬，踩著盛夏的尾巴，第一次來到武夷山，開啟一場覓茶之旅。茶，東方的神奇樹葉。一杯水，一片茶葉，一股清香，一種境界。

上善若水，禪茶一味

攝影/韋宇教

武夷山擁有世界自然遺產和世界文化遺產雙重頭銜，500公里的狹長山脈，數百座千米以上的山峰，200多處丹霞地貌，古樹參天，溪水環繞。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環境，使其成為國內最高質的茶葉產區之一，武夷岩茶、正山小種、政和白茶等茶種聞名全國。

提到茶，自然就會聯想到「禪茶一味」。於佛家而言，「禪」是徹悟人生、參透佛法，「茶」是物質的靈芽，「一味」就是心與茶、心與心的相通，中國禪茶文化的精神可以用四個字來總結：「正、清、和、雅」，而日本茶道的精神——「和、敬、清、寂」，就是從中國的禪茶文化演化而來。

在中國古代，有兩位聞名於世的以茶參禪的大師，一是北方的趙州古佛（778-897），一是南方的扣冰古佛（844-928）。

雖然身居南北，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悟出了「茶禪一味」之道，以「吃茶去」的機鋒接引弟子，度化世人，使得不產茶的趙州和盛產茶的武夷，因禪茶而聞名天下。

尤其是身為武夷山吳屯人的扣冰古佛，他以冰煮茶，以冰沐浴，在武夷茶的沉香中，靜心問佛，參禪悟道。史書記載，他生於唐會昌四年（844年）二月八日，俗姓翁，名乾度，法名藻光，是河西節度使推官翁承欽之子。傳說其母夢辟支佛感孕而生，又因其「夏著衣褚，冬則扣冰而浴」，故而被稱為扣冰古佛。

與之對比，充斥浮躁、焦慮、碎片化的當下，人們缺少信仰和敬畏之心，被物慾和情慾驅使，拜佛，禪修，求道，信耶穌，虔誠祈禱，卻依舊不知道自己內心想要的是什麼。誠如林語堂先生之言：「中國人得意時信儒教，失意時信道教、佛教，而在教義與已相背時，中國人會說，「人定勝天」。中國人的信仰危機在於，經常改變信仰。」

每天來回奔波於鋼筋、水泥構築的叢林之間，人心會慢慢變得浮躁。這種時候，你渴望找到一方僻靜之地，可以安放自我，淡看流年。

人生如茶，空杯以對

「三三秀水清如玉，六六奇峰翠插天」，武夷山的峰險溪曲都融入了九曲水，三十六峰，七十二洞，九十九岩。行走其中，腦子裡想到的只有郁達夫所作的一首題畫詩：「武夷三十六雄峰，九曲清溪境不量。山水若從奇處看，西湖終是小家容。」雖然只有寥寥數語，卻精妙地點出了武夷山的秀水奇峰。

在這些秀水奇峰里，我獨愛白雲岩。白雲岩又名靈峰，位於九曲溪的九曲盡頭，丹山疊翠，千仞絕壁，重巒疊嶂。每當日出之前，常有白雲在岩的腰際飄移，聚散分合，因此得名「白雲岩」。

白雲岩上有座廟宇，古稱「白雲庵」，現在叫做「白雲禪寺」。它歷史悠久，距今已有一千五百餘年的歷史，是武夷山頗負盛名的寺廟。

整個寺廟分為四層，都是依岩而建，紅牆雕柱，莊嚴肅穆。當家澤悟尼師，是當地星村人。當年剛上白雲岩時，山上沒有可供棲息的房子，澤悟尼師就在「極樂國」住了三年。雖然條件艱苦，但澤悟尼師的修行生活很充實，她每日參禪，擔水砍柴，燒火做飯。

「極樂國」是白雲岩上的一處岩洞，位於白雲岩的北面，在白雲寺旁邊。上下都是絕壁，僅壁間的一線橫坳，是入洞的惟一途徑。

關於「極樂國」，中國最早的旅行大V徐霞客在《游武夷山日記》里曾有描述：「余以壁坳行，己而坳漸低，壁漸危，則就而偃僂：愈低愈狹，則膝蛇伏。至坳轉處，上下僅懸七寸，闊止尺五，坳外壁深萬仞。余匍匐以進，胸背相摩，深度甚險，岩果軒敞層疊，有斧盤於中，欲開道而未就也。」

下雨過後的白雲禪寺，雲霧靄靄。有人喜歡燈紅酒綠，有人常伴青燈古佛。年過六十的挑夫大叔，年逾古稀的師太，每一種選擇都源於內心的執著和業果。物質從來定義、滿足不了生活，思想和精神富足，且有趣的人，才會由衷的快樂和無畏。人生似茗苦而甘，名利如茶濃後淡。

40度以上的高溫，撐竹筏的大叔在水面討生活，坐竹筏的遊客在漂流里暫時逃離生活。假不假裝，生活都是實實在在的過著，來不及做出悲傷的表情，來不及告別和說聲「再見」。

小時候經常看到的植物果實，卻從未考究過它的學名，如今連它在壯語里的名稱也給忘了。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它一點點蠶食掉你的記憶，但時節和應有的植物從未缺席。

記得小時候，媽媽說我命中犯水，不能下河游泳。任性的我，還是偷偷下水。終於在初一的時候，跟同學一起下河游泳，在一處深潭中差點淹死，這事直到上大學後才敢告訴媽媽。如今，在九曲溪，看到三個小朋友像小鴨子一樣，拍成一列，在水中游泳、嬉戲，童年的澄澈和純真的情誼，令人艷羨。

「積雨山樓苦晝間，一宵茶話留千載。重烹山茗沃枯腸，雨聲雜沓松濤沸。」人生走到最後，都只是一方土丘，被長滿綠苔的歲月，覆蓋掉留下些許遺憾、愧疚的一生。一如佛之所言：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一切只是剎那。看奼紫嫣紅開遍，卻一盞茶起落間，滿眼絮花紛落。

貼士

我採集了關於武夷山的旅遊靈感，這裡適合與所有人共同體驗。

5-7月來玩最佳。

樂途旅遊網與樂途靈感旅行家：韋宇教 發布：2017.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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