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一部電影，被結局虐心了

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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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猜火車的人，腸子都悔青了。

01

今天看了一部波蘭的犯罪電影，名字叫《我是殺人犯》。

改編於上世紀70年代初發生在波蘭的真實事件，有一個專門殺害女性的連環兇手，甚至囂張地寫信給警察羞辱他們無能，在當時社會上人心惶惶。

在這名兇手殺了第10個女人之後，被害人的身份被查明是當局工黨第一書記的侄女。於是上面派了人下來督促破案，警察當局找了一位名叫雅奴什的年輕警官作為專案組組長負責偵破此案。

接到這個任務雅奴什感到十分頭疼，因為從第一起兇殺案發生至今已經有三年了，三年間不斷有新的被害人出現，專案組都已經換過兩組人了，但全都一無所獲，他們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案子。

故事就此緩緩拉開序幕，以下會有劇透。

02

雅奴什是一個年輕，有雄心，工作上進的警官。

他和妻子育有一個兒子，生活雖然清貧，但還算正直善良。為了追查此案，雅奴什投入了大量精力，總在不斷嘗試尋找新的突破口。

翻閱資料時，他看到英國警局通過犯罪心理特徵抓到了「曼徹斯特殺人狂魔」，便向上級申請想請對方的心理學專家協助偵破此案。同時還請了理工學院的工程師，想藉助他們的計算機，將過往每個嫌疑犯的資料輸入，然後關聯到這個案件進行甄別。

這在當時的波蘭，已經算是動用高科技手段查案了，但結果還是不盡人意。接著，又有新的被害人出現了。

雅奴什向上級請示，想懸賞重金100萬給提供線索的市民，但接下來收到卻是成堆成堆謊報的信件。案情又一度停滯不前。來自上面的壓力越來越大，領導找到雅奴什談話，告訴他：「你沒有時間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03

一天晚上，雅奴什帶領專案小組在公園裡蹲點，有警員男扮女裝，在僻靜的小路上走來走去「釣魚」。

然而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嫌疑犯。

此時對講機里突然傳來消息，又一名被害人的屍體被發現了，而且就在這個公園裡距離他們蹲守點100米的位置，等於在他們眼皮底下殺人，他們卻毫無察覺。雅奴什氣到爆炸，他下令將此時所有在公園裡出現的人全部登記在案。

半夜，雅奴什回到警局，此時的他焦灼又煩躁，看著牆上受害人的照片，地圖上那些標記出案發地點，冥思苦想卻一籌莫展。

手下的人把剛才在公園裡的人名單列好了給他，雅奴什看著手裡這些名字，忽然靈機一動，想到前些天工程師曾給過他一份計算機排查出的嫌犯名單，他將兩份名單拿來對比，發現了一個重疊的名字。

「沃爾克。」

這下有了。

04

接下來便是走訪排查。

警察發現這個叫沃爾克的男子有暴力傾向，還從他妻子口中得知某一晚沃爾克半夜回家後，在院子里燒鞋子。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人很可疑，雅奴什將案件進展報告上級，雖然證據不足，但破案心切的他們決定實施抓捕。

於是在一個陰冷的早晨，雅奴什提前來到沃爾克常去的公交車站準備，過了一會他看見沃爾克從遠處徐徐走來，便掏出香煙來佯裝向他借火，就在沃爾克給他點火的間隙，雅奴什反手按住他，此時早已埋伏在四周的便衣警察蜂擁而上，將他制服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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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這個連環殺人犯，一時間讓雅奴什名聲大噪。

不但報紙媒體上對他大加讚賞，將雅奴什的照片放在頭版頭條，他出入酒館時都會有妹子來搭訕求合照。與此同時上級對他的工作成果也十分滿意，雅奴什從此平步青雲，開始成為警局高層領導家的門客。他和妻兒也從原來住的鐵軌附近的破公寓里，搬到了全新的大房子。

一切都很順利，彷彿人生開啟了新篇章。但在接下來的審訊過程中，嫌疑犯沃爾克卻拒不認罪。無論雅奴什嘗試什麼方法，逼問，誘導，親近，打他的家人牌，都無法讓沃爾克開口，因為他不承認人是他殺的。他提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雅奴什調查後發現他在撒謊，沃爾克卻說自己可能記錯了。

與此同時警方在沃爾克家中發現了一根皮革包裹著的鐵棍，認定這就是作案兇器，而且自從沃爾克被捕後，兇殺案就停止了。因此雅奴什更堅信兇手就是眼前這個人。

06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即將把沃爾克送上法庭的前夕。

一個年輕的警察又收到了一封自稱兇手的來信。信中字跡與以往相同，兇手稱自己病了，不能完成他的殺人計划了。

年輕警察將這件事報告給雅奴什，雅奴什問他信有沒有給別人看過，警官說沒有。雅奴什收起信便說這是有人冒充的。

年輕警察懷有疑惑，私下裡自己跑去醫院調查案情，詢問醫生有沒有最近生病的人，醫生給了他一個名單，他順藤摸瓜走訪了這些病人的家庭，但並沒有什麼可疑發現。

當天晚上是一個雨夜，年輕警察走訪的這些家庭里，其中一個丈夫和妻子育有兩個子女，看上去是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但那晚當妻子和孩子們入睡後，丈夫掏出藏著的鐵棍，分別殺害了熟睡中的妻子和孩子，之後他在客廳里給自己身上淋上汽油自焚。

警察趕到後已是第二天清晨，那個年輕警察崩潰不已，他曾經離兇手那麼近卻沒有發現這個人，沒有挽回這一場悲劇。

雅奴什告訴他，這事跟連環殺人案沒關係，這人就是神經病。

但在雅奴什心中他也產生了疑問，因為這個慘案現場，這個丈夫家裡找到很多蛛絲馬跡直指他們調查的連環殺人案，但他還是決定先瞞下來。

07

回去之後，雅奴什將自焚者身上的信息進行對比，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們可能真的抓錯人了，這個自焚的人才是連環案的兇手。

雅奴什的內心開始備受折磨，一方面是抓錯了人良心有愧，另一方面自己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者，良心和名譽利益之間的博弈，他感到無比煎熬。他向妻子坦誠這件事，妻子說，「你是個好人，這也是我嫁給你原因。」妻子鼓勵他將真相上報。

雅奴什試圖找領導談話，暗示領導他們可能真的抓錯人了。但是領導卻打馬虎眼說——

08

於是，一切將錯就錯。

對沃爾克的審判如約開庭。

在法庭上，由於沃爾克此前一直沒有認罪，他堅稱自己是無罪的，而警方目前的一系列證據又很無力，這讓雅奴什有些慌，他甚至開始偽造證據。他找到沃爾克的妻子，妻子跟沃爾克的關係一直不好，他暗示她舉報沃爾克有獎金，於是為了得到警方的獎金，妻子不惜教唆年幼的孩子跟自己一起在法庭上撒謊。

法庭里旁聽的人們紛紛沖著沃爾克大喊，「絞死他！絞死這個殺人犯！」，沃爾克都不為所動。

但當他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要指證自己時，他幾近崩潰。而小女兒默默流下眼淚，最終什麼也沒說。

09

由於雅奴什偽造的證據拙劣，漏洞百出，法官最終打算駁回審判。

這天飽受煎熬的雅奴什從宿醉中醒來，他的領導去他家裡找他。

得知法官要駁回審判的消息，領導勃然大怒，如果審判被駁回這件事變成烏龍，將是一個巨大的醜聞，到時領導也無法向上面的工黨主席交代，自己的位子不保，他威脅雅奴什——

身在這個體制中的雅奴什此時已經身不由己。

他掙扎過，之後放棄了，之後開始服從，一錯到底，把黑的說成白的。

他找人調查了法官的背景，最後出下三濫的招數，找妓女色誘法官偷拍下照片，準備威脅判決。但在此時，監獄裡傳來沃爾克自殺未遂的消息，原來沃爾克在庭上看見女兒指正自己，再加上持久的審訊，以及漫長的審判，他的精神已經崩潰。

雅奴什去監獄裡看他，沃爾克對雅奴什說——

「我也記不清了。」沃爾克精神恍惚地說。

那一刻，看到一個平白無辜的人被折磨至此，雅奴什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良心，他對沃爾克說，「你不會死的。」

他沒有拿照片去威脅法官，判決前夜，他去到領導家裡，這天剛好是領導生日，在座的都是高官要人在為領導慶生。

他對領導承認自己偽造了證據，沃爾克不是殺人犯。

誰知在座的人卻哄堂大笑，只當他講了一個笑話。

10

判決當天，沃爾克一直看著台下的雅奴什，雅奴什也看著他，示意他沒事的。

可當法官判決下來時，雅奴什驚住了。

法官宣判：沃爾剋死刑。

全場掌聲雷動。

原本法官應該是要駁回審判的啊，為什麼會這樣，雅奴什想不通。

沃爾克被獄警帶走時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他看。

這時雅奴什的領導轉過身對他說——

原來領導通過關係左右了法官的判決。

至此，雅奴什才深深感到自己不過是這個體制中一顆微不足道的螺絲釘。不過是這權力遊戲中的玩物罷了。

沃爾克最終被判處絞刑，行刑地點就在警察局樓內的車庫裡實施。

雅奴什目睹了全過程。

11

影片尾聲，在很多年以後，雅奴什已經晉陞成為了少校。

人們專門為這起著名的案件建立了展覽館，關於該案件的資料都在此作為展示。有時會請到雅奴什來展覽館裡為大家講解當年的破案過程。

在展覽館最裡面，擺著一個用沃爾克的臉模做成的栩栩如生的塑像，立在那裡彷彿把斬首了的人的頭顱拿來示眾。

電影最後一組鏡頭非常震撼，所有人都對這個連環殺人犯嗤之以鼻。

只有當雅奴什在與他對視的時候——雅奴什的臉上止不住地抽搐顫抖。

因為他此生都將飽受煎熬地活下去。

這時鏡頭轉切到沃爾克的塑像臉上。

他的表情里似乎有著迷惑和不解，眼睛裡彷彿噙滿了淚水。

電影到這裡就結束了，看完整部電影，才驚覺《我是殺人犯》的海報非常耐人尋味。

一張人像畫面上有兩半張臉， 分別是雅奴什與沃爾克。

我是殺人犯？

究竟，誰，才是殺人犯？

這部電影拍得很克制，導演沒有過多的情緒渲染與批判，只是盡量客觀的還原這起冤案，其中最精彩的莫過於雅奴什這一角色的刻畫，人性是複雜的，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或壞人，當人性在利益、權力、體制以及自己的良心之間掙扎，沒有人敢說自己在那一刻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最後這起臭名昭著的冤案展覽館已於1990年被拆除。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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