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盡千里 不負韶華——品世界文化遺產莫高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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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盡千里
不負韶華
——品世界文化遺產莫高窟
本刊記者胡慧娟
時光荏苒,乘著傍晚斑駁的夕陽,感受著山間吹過的風,嗅著田野里飄過來的稻花香,閉上雙眼,讓我的思緒搖搖晃晃地去流浪。從此輾轉反側,浮沉倉皇,路過北方的城牆,也見過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而我的心卻一直停留在惆悵的大漠長煙里,停留在西北邊角上輝煌依舊的敦煌城。
敦煌,自古以來就是絲綢之路上的咽喉,是東西方貿易的中轉站,也是古代中西宗教、文化和知識的交匯處。五千多年的滄桑歷史,豐富了敦煌往日的內容和表情。「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在大西北的時空中,依舊回蕩著王維對友人的依依不捨。
莫高窟距敦煌50華里,在敦煌東南方向的鳴沙山東麓。范曾先生在一篇文章中有過這樣的描述:「由樓蘭向東到河西走廊敦煌莫高窟,北魏時三危山前,河水寬闊清澈,碧山倒影宛如琉璃世界,好一個凈土梵城。這才有了此後鑿洞以供養佛祖的虔誠的僧人和信徒,才有了才贍藝卓、超凡入聖的畫師和塑家,創造了莫高窟這樣的人類文化瑰寶。而今碧水隱跡,綠蔭消遁,大風起時,沙礫碰擊,聲聞於天,人們美其名曰鳴沙山。」鳴沙山呈灰黃色,在山的斷崖上,鑿滿了小小的洞窟,充塞著感官,進入了視野,就這一景色足以證明它的獨特。
心之所向,佛念定行
佛教是世界上三大宗教之一, 由古印度迦毗羅衛國(今尼泊爾境內)王子喬達摩?悉達多所創。佛,意思是「覺者」,在中國,佛又稱「如來」。佛教重視人類心靈和道德的進步和覺悟。佛教信徒修習佛教的目的,即在於依照悉達多所悟到修行方法,發現生命和宇宙的真相,最終超越生死和苦,斷盡一切煩惱,得到究竟解脫。
佛陀示現涅槃後的數百年間,佛教傳遍印度次大陸。原始佛教內部由於對教義的理解不同,發生分裂,進入部派佛教時期,主要分為上座部和大眾部,南傳佛教主要是上座部諸派,盛行於斯里蘭卡,並傳遍東南亞地區,後傳入中國。
佛教傳入中國的確切年代尚無定論,說法不一,最廣泛的說法是東漢永平十年,漢明帝派遣使者至西域廣求佛像及經典,並迎請迦葉摩騰、竺法蘭等僧至洛陽,在洛陽建立第一座官辦寺廟——白馬寺,為我國寺院的發祥地;並於此寺完成我國最早傳譯的佛典《四十二章經》。從南北朝開始,中國佛教進入興盛發展階段。南北朝時佛教已遍布全國,出家、在家佛教徒數量增加很快。隋唐時期是中國佛教鼎盛之時,隋朝皇室崇信佛教,唐朝皇帝雖然崇信道教,但對佛教等其它諸多宗教都採取寬容、保護政策。中國佛學在那個時候逐步發展成熟。
在佛教發展的同時,也滋生了很多了不同的語系傳承,至今記載的分為回鶻、漢傳、藏傳、南傳。19世紀末20世紀初以來,西域、敦煌出土了為數極為豐富的古代回鶻文文獻,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佛教內容。這些文獻填補了歷史記載上的許多空白,敦煌也成為了20世紀西域古代佛教研究中成果最為輝煌的領域。那麼究竟這一切是如何演變而來的呢?
據有關史料記載:十六國時期,群雄逐鹿中原,戰火四起,百姓流離失所,而河西成為相對穩定的地區。中原大批碩學宿儒和百姓紛紛背井離鄉,逃往河西避難。在公元366年,一個和尚來到這裡。他叫樂樽,戒行清虛,執心恬靜,手持一支錫杖,雲遊四野。到此已是傍晚時分,他想找個地方棲宿。正在峰頭四顧,突然看到奇景:三危山金光燦爛,烈烈揚揚,像有千佛在躍動。樂樽和尚怔怔地站著,他有所憬悟,把錫杖插在地上,莊重地跪下身來,朗聲發願,從今要廣為化緣,在這裡築窟造像,使它真正成為聖地。不久,樂樽和尚的第一個石窟就開工了。他在化緣之時廣為播揚自己的奇遇,遠近信士也就紛紛來朝拜勝景。之後,北魏滅了北涼,統一了北方,佔據了河西。這個時期,敦煌比較安定,百姓安居樂業,佛教隨之盛行,聞名於世的莫高窟也在那時候開始了它的「修行」,在北魏時期莫高窟開鑿洞窟13個。莫高窟不僅是佛教東傳的通道和門戶,也是河西地區的佛教中心。
一千餘年的時間,莫高窟經歷了大起大落。莫高窟不僅僅將西域佛教更好地發揚光大,也融入了諸多中原的色彩。在五彩斑斕的壁畫上,我看見了一個個朝代的興衰,看見了畫者虔誠的內心,看見了統治者追尋的心靈凈土,也看到了在源遠流長的文化長河中,先人為我們留下的珍貴財富。
不同的佛魂,共進的佛夢
莫高窟始建於前秦建元二年,也就是公元366年,歷經北涼、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朝代,在現存的洞窟中有壁畫45000多平方米,塑像2400餘身,最大塑像高30多米,最大壁畫約50平方米。這些壁畫、塑像,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我國從4世紀到14世紀上下延續千年的不同時代的社會、生產、生活、交通、建築、藝術、音樂、舞蹈、民情風俗、宗教信仰、思想變化、民族關係、中外交往等情況。
莫高窟可以傲視異邦古迹的地方,在於它是一千多年的層層累聚。歷經千年鑿窟造像和不斷修飾,形成了南北長約1.6公里,現存洞窟492個,洞窟大小不一,上下排列五層,高低錯落有致,形如蜂房鴿舍的宏大石窟群體。遠遠看去,是密密麻麻的洞窟,走近再看,凸顯出高大、雄偉、壯觀的層疊畫面。密布崖面,每個洞窟裡面都有栩栩如生的塑像,婀娜多姿的飛天、精美絕倫的壁畫、構圖精巧的花磚,構成了一個充滿宗教氛圍的佛國世界。
北魏時期——254窟的《屍毗王本生故事圖》也顯示出作者高超的畫藝,實屬莫高窟最完美的組合式本生故事畫之一。《薩那太子本生故事圖》人物神態神情都描繪得十分生動傳神,因年久變成暗褐色的色調,更表現出一種陰暗凄厲的悲劇氣氛,讓人久久駐足。257窟的《鹿王本生故事圖》是以連環畫式本生故事畫,線條剛勁有力,中心突出,層次分明,堪稱北魏的經典作品!
而在西魏時期有一個代表洞窟——285窟,建築形式為覆斗頂方形禪窟,內有西魏大統四、五年,造像題記,是莫高窟最早的一個有記年的洞窟。南壁禪窟上面繪有《五百強盜在佛因緣》故事,講的是:在古印度有五百人造反為盜,國王派軍隊捕獲,挖去雙眼,放逐山林,他們痛苦不堪,嚎啕大哭,呼喚佛的名號,佛聽到後,大發慈悲,用神通力使他們恢復光明,並現身說法,終於使五百強盜皈依佛門。畫面非常寫實,每個環節都作出細緻的描繪,通過這幅壁畫對人們也具有教育意義:只要迷途知返,懸崖勒馬,還為時不晚。
隋朝的建立,結束了西晉以來三百餘年的分裂局面,完成了統一中國的大業。隋文帝收復河西時,相繼平息了突厥、吐谷渾的侵擾,保證了絲綢之路的暢通與繁榮。隋文帝平定了南方割據政權後,將一批南朝貴族連同其部族遠徙敦煌充邊,給敦煌帶來了南方的文化和習俗。這樣,南北漢文化在敦煌融為一體,使敦煌的地方文化更加富有明顯的特色。
因為隋文帝崇信佛教,曾幾次下詔各州建造舍利塔。詔命遠至敦煌。在最高統治者的提倡下,隋代雖存在了短短的37年,但在莫高窟開窟竟有77個,且規模宏大,壁畫和彩塑技藝精湛,同時並存著南北兩種截然不同的藝術風格。
隋代時期的洞窟營建之初就顯示出新的生機,洞窟形制與壁畫都開始展露新的變化,具體表現為洞窟形制由北朝中心柱窟窟形在消失過程中異化出各種窟形,往昔的禪窟、中心柱窟等較為單一的形制演變為以中心柱窟、覆斗頂窟為基礎的十餘種形,同時,壁畫也出現了多種新內容。與前代洞窟相比,隋代洞窟最大的變化是佛龕:一是佛龕的位置提高,二是出現了雙重方口佛龕,三是有的洞窟內開三個龕。
因為佛龕高了,禮佛者必須抬頭仰視佛龕內的佛像,進一步增強了佛像的莊嚴感。雙重方口佛龕的出現是因為龕內的塑像增多了,一個佛龕內有塑五尊或七 尊乃至更多的,如第 412 窟龕內塑了一坐佛、十弟子(其中龕外側二弟子為清塑)、二菩薩。要容納如此眾多的塑像,北朝的淺圓拱式佛龕已不能適應,如果增加佛龕的深度,又無法展現佛、菩薩的尊容,而雙重方口佛龕進深兩重,龕口寬闊,足以塑置多尊塑像,禮佛者可看到整鋪塑像的全貌,這是隋代洞窟佛龕的一大重要特徵。窟內三壁開龕則是增加塑像的另一種形式。如果聯繫到另一些在窟內左右壁塑立高大的一佛二菩薩像的洞窟,例如第427、392、412、292、244 窟,我們不難發現隋代是非常重視塑造佛像的,其意在於用雕塑說法像取代壁畫說法圖。這種高大的一佛二菩薩形式的出現,是受麥積山石窟等中原石窟雕塑形式的影響。
在壁畫方面,隋代是一個起點——畫師們真正有意識地、費心力地去裝點、美化服裝的一個起點。從隋代開始,敦煌莫高窟的服飾圖案進人了精心設計、精描細畫的時期,服飾圖案不再是壁畫形象的延伸,而是具有了獨立的設計形式,豐富的服飾圖案還反方向地向壁畫拓展,隨時代的變遷,表現出早、中、晚三期的風格演變,也使得壁畫上的佛像更加栩栩如生。
此時的莫高窟在隋朝時期正在開始蘇醒,每個洞窟中都有深厚的佛教思想、佛經故事、佛教史跡,宗教的內容用彩繪藝術表現出來。讓不同畫師的佛魂,在這高聳的窟內得到釋懷,用內心畫出他們的佛夢。此刻的莫高窟,殊不知它們即將迎來「修行」史上的最高峰。
信奉佛意,匠心營造
唐王李淵於618年6月逼隋恭帝禪位,取代隋朝,建立唐朝,成為了中國史上一個重要的朝代,政治、經濟、文化也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唐朝初期,在河西設肅、瓜、沙三州。河西全部歸唐所屬。公元640年,唐太宗李世民一舉剷除東西大道上以西突厥為主的障礙,確保了絲綢之路的暢通。唐代的敦煌同全國一樣,經濟文化高度繁榮,佛教非常興盛。
飛天壁畫和藏經洞是唐代莫高窟兩個鼎盛,其中飛天壁畫在不同朝代具有不同的特色,反應出不同時期匠工們的藝術風格。從十六國北涼到北魏,大約170餘年,此時期的敦煌飛天深受印度和西域飛天的影響,大體上是西域式飛天。但這一時期兩個朝代的飛天特點也略有不同。莫高窟北涼時的飛天多畫在窟頂平棋岔角,窟頂藻井裝飾中,佛龕上沿和本生故事畫主體人的頭上。其造型和藝術特點是:頭有圓光、臉型橢圓,直鼻大眼,大嘴大耳、耳飾環璫,頭束圓髻,或戴或蔓,或戴印度五珠寶冠,身材粗短,上體半裸,腰纏長裙,肩披大巾,由於暈染技法變色,成為白鼻樑、白眼珠,與西域龜茲等石窟中的飛天,在造型、面容、姿態、色彩、繪畫技藝上都十分相似。
從西魏到隋代,大約80餘年。此時期的敦煌飛天,處在佛教天人與道教羽人、西域飛天與中原飛仙相交流、相融合、創新變化的階段,是中西合璧的飛天。莫高窟西魏時期的飛天,所畫的位置大體上與北魏時期相同。只是西魏時期出現了兩種不同風格特點的飛天,一種是西域式飛天,一種是中原式飛天。西域式飛天繼承北魏飛天的造型和繪畫風格。其中最大的變化是:作為香間神的乾闥婆,散花飛天抱起了各種樂器在空中飛翔;作為歌舞神的緊那羅,天宮伎樂,衝出了天空圍欄,亦飛翔於天空。兩位天神合為一體,成了後來的飛天,亦叫散花飛天和伎樂飛天。
而貫穿整個唐代的大約300年間,敦煌飛天在本民族傳統文化藝術的基礎上,不斷吸收印度飛天的成分,融合西域、中原飛天的成就,發展創作出來的。從十六國起,歷經北涼、北魏、西魏、北周、隋代五個朝代,完成了敦煌飛天中外、東西、南北的互相交流、吸收、融合,完成了中國化歷程。到了唐代,敦煌飛天進入成熟時期,藝術形象達到了最完美的階段。這時期的敦煌飛天已少有印度、西域飛天的風貌,是完全中國化的飛天。
敦煌研究院的專家們把敦煌石窟的唐代藝術,劃分為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四個階段。
在初唐開鑿的第96窟無疑是莫高窟的「門臉」,窟內的大佛高35.5米,兩膝間寬度為12米,是莫高窟的第一大佛,位於莫高窟中寺前廣場出口附近。第96窟的營建是莫高窟歷史上的一個壯舉,也是唐代前期國家強盛、社會穩定、經濟繁榮的象徵。據第156窟前室北壁《莫高窟記》等資料,知該窟初建於唐延載二年(695),為四層重檐式建築,塑像曾塗裝金彩。晚唐之前改四層為五層,後歷經宋代、西夏、清等時代重修。民國時又將大殿改為九層,為硬山一面坡式建築。大佛的製作方法為石胎泥塑,即在崖壁的石沙岩體上鑿出佛像的大體形狀,再用草泥壘塑、用麻泥細塑,最後著色而成。大佛面形豐圓,眉目舒朗,著波狀肉髻,顯示出典型的初唐樣式。雖然這尊大佛因多次重修,已非唐塑原貌,但仍不失雄偉壯觀的氣勢。1928-1935年間,敦煌民眾又對大佛進行了重修,除了將原有的五層改為九層外,還對塑像進行了全面的整修,並重新妝彩。現在的九層樓攢尖高聳,檐牙錯落,鐵馬叮咚,已成為莫高窟的標誌之一。
在唐代時期還融入了經變畫,變畫又稱經變或變相,是把佛經中的文字內容,用繪畫的方式表現出來。隋唐時期,大乘佛教廣泛流行,但大乘佛典晦澀難懂的文辭很難適應一般信教群眾的需要,在這一需求下,佛教中國化的傾向進一步加快,產生了較為通俗易懂的講經文,在民間演唱的變文,以及繪在牆壁的經變畫和繪在絲織品上的絹幡畫等。在唐代第321窟中十輪經變畫的首次發現和確認,為敦煌經變畫增添了新的種類,填補了敦煌壁畫中無地藏信仰的空白,並豐富了敦煌學研究內容。在洞窟的壁畫上,有地藏菩薩救苦救難、44種變化身,並有六道輪迴和地獄十王像的組合,這是《十輪經》的主要內容,也是十輪經變畫的主要特徵。
唐代是莫高窟大型經變畫最多的朝代,窟內的四壁幾乎都被大型經變畫佔領。飛天亦主要畫在大型經變畫之中。在題材上,一方面表現大型經變畫中的佛陀說法場面,散花、歌舞、禮讚作供養;另一方面表現大型經變畫中佛國天界?——「西方凈土」「東方凈土」等極樂世界的歡樂。
作品《天宮天女》是初唐時期第321窟西壁龕頂南側《供養天》壁畫的局部,表現藍色天空中散花飛天陪菩薩乘彩雲飛來,一群天女菩薩在宮欄牆內扶欄俯視下界,揮手、呼喚、互語,歡樂的觀賞情態躍然壁畫。天女姿態各異,體態婀娜,造型準確,揮手展臂,含蓄情深,背後展現朗曠無垠的藍天,修長而優美的散花天女,駕著祥雲和瑞氣從天上飄然而來。動作諧調多變,如舞如歌,左右上下呼應,使自由廣闊的藍天充滿著爛漫歡樂的人間氣息,是敦煌壁畫中最具運動美感的精彩畫面。真如李白詠贊仙女詩「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霓裳曳廣帶,飄浮升天行」描寫的詩情畫意。
關於唐代敦煌窟的另一件大事——藏經洞的發現,其實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據說有一位叫王圓籙的道士,雲遊化緣投宿於143窟,便在那裡居住了下來。王道士無意中發現一道用土磚封住的門,他用力打開,是一個小洞,有一丈多寬,洞里有無數的白色包裹,排列得非常整齊。他打開一看,每一包里有經十卷,其他還有佛幀繡像,平鋪在白包下面。這是光緒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七日的事情。一個道士卻住在佛窟中,從而撕開了敦煌百年的傷痛史。這不知道是不是佛教所說的緣分呢?
但是王道士很機詐,他想拿這些經捲去換錢。於是,他私下裡就運幾箱經卷至酒泉,獻給安肅道道台廷棟。廷棟也不知道這些經卷的可貴,王道士很沮喪,他把一箱經卷扔在酒泉,只好帶著其餘經卷,化緣回去。
後來,有一個英國探險家斯坦因聽到這件事,就借調查地理為名,帶了一個翻譯悄悄地到敦煌去了。當斯坦因見到王道士,甜言蜜語,並說:「只要你答應下來,給你白銀三百兩。」王道士見錢眼開,就一口答應了。斯坦因所看到的寶藏,大約有三種,第一種是用堅硬的紙張所寫的漢文佛經。第二種是藏文寫本。第三種,也是斯坦因最高興的,是一些古畫,絹上畫的全是美麗的佛像,顏色調和,鮮艷如新。相隔7年後,斯坦因再次混入敦煌,又騙走了王道士私藏起來的570卷敦煌文物。這些經卷,斯坦因將它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留在印度,成立西域博物館,而精品則入藏倫敦的大英博物館。這件事情轟動國外,其他的外國盜竊者和中國官僚接踵而來。珍貴的經文就這樣分散至全世界各地,現在陳列在當地的博物館中。
更讓人遺憾的是,現今在藏經洞陳列館展出的只有19件文獻真品,其它43幅美術品全部是電腦噴繪的複製品,還有49件海外文獻藏品圖片,因為原件都流失于海外近100年了。還有不少經文在撕下來的時候就有不少被破壞了,包括運輸、戰爭、盜竊等的損毀,損失的比盜走的更嚴重,而且是毀滅性的。我們永遠無法知道它們原來的面目了。
莫高窟在唐代的「旅程」起起伏伏,讓人歡喜讓人憂。它帶給我們的那一瞬間的永久,讓我們擁有了無數絢麗的瑰寶。貪婪的渴求,讓我們置身於洞窟中抬頭仰望一尊尊壯美的佛像、一幅幅生動的壁畫,緊握手心的感動,留在我們心間的震撼,久久不能離去。
璀璨明珠,走向永恆
安史之亂以後,唐王朝由鼎盛開始走向衰落,從此一蹶不振。吐蕃乘虛進攻河西,攻陷了涼州、甘州、肅州、沙州等地,自此,吐蕃統治河西長達70多年。從而莫高窟也走入了它的衰落時期。但這並不影響它散發出奪目耀眼的光芒。
若到洞窟觀瞻,帶給我們的是博大、神秘、雅緻、深奧、精美,這正是一代又一代的工匠,隱潛著許多真正的藝術家。前代藝術家的遺留,又給後代藝術家以默默的滋養。莫高窟這些壁畫的作者,大約只有10世紀左右的壁畫有零星記載,而4世紀至9世紀的壁畫中,找不到任何關於作者的資料。他們在創作期間日子日常艱苦,幾乎一天只吃一頓,也只是些類似現在饢的東西充饑。莫高窟分為南北窟,北窟的畫作極少,更多的是僧人打坐進修的地方。
正是先人們一代又一代在不倦地創造著敦煌的藝術,他們大多數人沒有留下姓名,但他們創作的作品,隨著時間的流轉成為歷史。莫高窟——大西北上的一顆璀璨明珠,你的光亮,永遠輝煌。你的寬廣精深,隨著歲月,走向永恆。或許當年的樂樽也未曾想到那一個個小小的窟至今能成為這樣一座歷史長河中的瑰寶,無數心中信奉佛的無名氏窮盡千里,不辭辛苦地為這座舉世無雙的珍寶真摯揮灑、奉獻,他們的信念,不負韶華。
敦煌,這座古城以其雄偉寬闊的身軀,護佑著千年的歷史文化。不管是風吹日晒,還是雨雪侵蝕,在大西北一直放射著奪目的光彩。藝術的光芒,燦爛的文化,引來一批又一批的敦煌學的研究者和藝術家。莫高窟更是這座西北古城中最美的點綴,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塊光彩奪目的瑰寶。世界藝術寶庫上一顆耀眼的明珠,更是一座宏偉的歷史博物館。古迹上起十六國,下至元代,連綿千餘年,為研究古代社會情況,提供了寶貴的資料。1941年,張大千先生攜全家而來,三年孜孜不倦臨摹壁畫,他此後的作品大多融入了敦煌壁畫的元素。1943年初,常書鴻先生和夫人從國外回來,就紮根於敦煌,把一生獻給了他熱愛的敦煌事業。後來,他的女兒常莎娜又繼承父業成為研究敦煌的卓有造詣的專家,被稱為「敦煌的女兒」。現在又有一批批學者紮根在這裡,在敦煌的土地上,在每一個洞窟的璀璨中,保護和傳承著那淵源深厚的中國佛教、哲學、美學的精華。
絲綢之路上,一個小小的驛站,中華文化中,一首壯美的史詩,我將用畢生去追隨。它的顏色是渾厚的,因為,它積澱了一千多年的風沙,它撐起了一千多年的分量。朝代的興衰,歲月的輪迴,生命的存亡,莫高窟中,有辛酸,有甜美,有苦澀,有輝煌,有憤恨……這些味道,這些情感,交織著,鋪灑著,飛揚著,訴說著,洋洋洒洒地築成了這絢麗篇章。莫高窟,一首意蘊深長的詩;莫高窟,一支悠遠迴旋的古曲;莫高窟,一個永遠不滅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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