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盼你飛，又怕你飛

01

女兒從我姐姐家回來後，很納悶地問我：媽媽，我表姐再有幾天就去上大學了，可我大姨看著很不高興呢，她難道不希望我姐讀大學嗎？

我苦笑了一下：寶貝，你大姨當然希望你姐上大學，但她又捨不得，這種心情你還不懂。再有幾年，等你上大學時，媽媽也會是這樣--------盼你飛，又怕你飛。

晚上，女兒一反常態非纏著要跟我睡，雖然不用在睡前給她講故事了，她還是有無數個為什麼，我們聊著聊著，她就睡著了。

看著女兒熟睡的小臉，我想起自己當初去求學時的一幕。

爸爸送我去長途車站坐車，媽媽送出好遠，站在那裡一直痴痴地看著我們。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后座上，像一隻出了籠子的小鳥，心情無比歡快，絲毫沒有注意背後媽媽那複雜的目光，有期待，有不舍，更有放心不下。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父母，也沒做過家務，媽媽最擔心的，就是我照顧不了自己。其實，孩子都是這樣，在父母的視線內，永遠都長不大，一旦離開了父母，很多都會瞬間長大。

但媽媽們才不會這麼想，她們永遠以為自己的寶貝，無法應付大千世界裡的繁雜，卻又盼望孩子出去闖蕩見世面，有一個美好的前途，只得依依不捨地放手。

大巴車來的時候，我蹦跳著上了車，回頭和爸爸揮手告別，卻看到他的眼圈發紅，沒心沒肺的我，還在心裡暗暗偷笑：真是的，我是去上學，又不是去吃苦。

如今，我已為人母，才理解了那時父母的心情。面對孩子即將離開自己，大抵，天下的父母，都會有著同樣矛盾的心情。

02

記得幾年前，同事的女兒考上了香港的一所大學。

同事原以為女兒會在內陸讀一所大學，可現在去了山高路遠的香港，想去看一次難度都很大。

但再不舍也不能耽誤孩子的前程，夫妻二人在孩子開學時陪孩子去學校報到，回來後，那位同事天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說，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和女兒視頻，然後才能睡安穩，否則這一晚都睡不好。

她每天晚上都去女兒的房間，把她的被子像從前那樣鋪好，然後第二天早上再去疊起來。這樣心裡會舒服一點，覺得女兒好像還在身邊一樣。

同事女兒剛去香港時，最大的障礙就是語言。那邊的很多課程老師直接用英語講課，課下聽的更主要是粵語，對於一個從小在北方長大的孩子，感覺特別費勁，老是急得哭。

同事天天安慰女兒，給她打氣，鼓勵她堅持下來。

最難熬的一個學期過去了，寒假時，同事的女兒已經完全適應了那裡的語境，而且，自己還學會了不少粵語。

如今，她已經大學畢業，留在了廣州，有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前程似錦。

我問她怎麼不讓孩子回家鄉工作，這樣就能夠經常見到。同事說，雖然孩子離自己遠，但是只要她好，自己再想她，都可以剋制。大不了將來自己退休了，去女兒那裡買個房子，陪在女兒身邊，沒有什麼比得上女兒的前途更重要。

她的話，讓我想起曾經一位部隊首長的故事。

這位首長的老家就是我們這的，他少年從戎，做到了很高的職位，卻常年因忙於公務很少能回家看望父母。他父親病重，一直讓家裡人瞞著兒子，直到臨終前，才提出想見兒子一面。

家人把老人病危的事告訴了那位首長，他聽說後，連夜動身趕回家。

父親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兒子，拉著他的手說：兒子，能見你最後一面我就知足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去飛吧，不用管我，你是爸爸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是啊，世間所有的愛，都指向團聚，唯有父母的愛，指向別離……

03

寶貝，我是世間最愛你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像父母一樣，愛你如生命。

我吻過你的小臉，揩過你的小屁股，洗過你的尿布，扶你學走路，教你背唐詩，帶你看世界，你的生命，早已和我的生命連在一起，無法分割。

但無論多麼愛你，我都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去阻止你飛翔。

每個人在塵世間，都有自己的責任和意義，就算媽媽傾盡所有，也不能代替你，該你自己走的路，必須你一個人去走。我只能在路的這端，望著你的背影，給予你最深的祝福和祈禱。

寶貝，完整的人生，是在你懂得努力時才開始，此時的你，才能不斷見識越來越廣闊的天空和大地。你只有發奮提升自己，才能夠和那些有趣的靈魂對話，才能擁有豐盈的靈魂。

請允許我改動一段龍應台老師的話：孩子，我讓你去飛翔，不是讓你和別人比什麼，而是因為，我希望你將來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有時間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當你的工作在自己覺得有意義的時候，你才能快樂，才能有勇氣去攀登更高的山峰，去看更美的風景。

但人生路上，難免會遇到風雨，媽媽會為你準備一個愛的港灣，讓你，隨時可以停靠。當你遇到挫折與困難，不必驚慌，我一直都在家裡等你回來，我會像你小時候那樣，牽著你的手，帶你走過風風雨雨，人生路上，我會努力多伴你一程，再一程。

寶貝，趁你還在我身邊，還未曾長大，讓我好好疼你，愛你吧。終有一天，你也會擁有蓬勃的力量，張開翅膀，去屬於你的天空飛翔。

願你，眼中有光芒，活成，你想要的模樣。

文尾曲：陳奕迅演唱的《Babysong》。

作者蘇心：專欄作者，自媒體人。馳騁職場，也熱愛文字。關於職場，關於生活，關於婚戀，關於女人，我手寫我心。微信公號：蘇心（ID：suxin98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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