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父親/蒹葭

懷念父親

文/蒹葭

每當午夜夢回，萬籟俱靜，總有一張慈祥的面孔在腦海中浮現，使我久久不能入睡。

父親走了四個多月了，至今仍不願相信，那個愛我疼我的人永遠離去了，世上再沒有那個我喚著爹爹的人。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思念與回憶……

父親是個勤勞樸實，和藹可親的老人。父親雖沒讀什麼書，但從小就教育我們為人要誠信、正直、謙虛。還常常告誡我

們：「世上只有虧好呷，退一步海闊天空」。

要是鄰里之間有什麼糾紛，父親總是出面調解，輕言細語的勸說雙方，直到煙消雲散。

父親一生平淡，艱辛。童年很不幸，五歲那年，一個夏天的傍晚，一家人在屋前乘涼，突然一陣飛機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傾刻之間，家毀人亡。父親辛免於難，萬惡的日本鬼子炸死了年輕的奶奶，炸毀了遮風避雨的家，使年幼的父親失去了母愛和依靠。之後一直由老外婆帶大，青黃不接的時候就乞討為生，受盡了人生的艱辛與磨難。

中年是父親最美好最幸福的時光。為了拉扯我們兄妹仨，父親在農閑的時候到處打零工，挖泥礦。在那個物質非常潰泛的年代，只要有一點點好吃的東西，父親都會留回家給我們吃。在那段困難時期，因為有母親在，有家的溫暖在，父親再累再苦也不覺辛苦，一家人其樂融融，累並快樂著。

二零零年，母親因病去世，父親變得鬱鬱寡歡。那時兄長己成家，我也遠嫁他鄉，父親因不願和兄嫂同住，一個人孤獨地生活著。

時光飛逝，眨眼過了十年，父親老了。就在這年秋天，父親不幸中風了，從醫院回來，父親仍倔犟地舉著拐杖獨自生活，怎麼勸都沒用，好強的個性不願拖累後輩們，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一個人自由慣了。每次回娘家，看著風燭殘年的父親，心裡酸酸的，總想接父親到我現在的家中長住，無奈執拗的父親說什麼也不肯成行。

唉！父親您知道嗎？「子欲孝而親不在」您的離去，讓我留下了一輩子的傷痛和遺憾呵！

中風四年後，雪上加霜，父親又患了皮膚鱗癌。聞此噩耗，我不由地質問蒼天？你為什麼如此不公？為什麼如此不長眼？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折磨這個善良的老人！

因為醫學常識的無知，父親錯過了最佳治療機會。為此我常常自責！為什麼不早些帶父親去省城大醫院治療。癌症晚期，眼睜睜看著父親被病痛折磨，我攥著拳頭咬著牙，希望能夠代替父親的病痛，內心被那種無能為力的傷痛煎熬著。

二零一七年四月十七日，是我永生難忘的日子！父親走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失去方知珍惜！陰陽兩隔的世界，骨肉分離的痛苦，才體會到血脈親情是那樣難以割捨，面對死亡是那樣無奈！如果思念和淚水能夠凝聚成一條通天的梯子，父親，女兒真想去看看您，和您像平時樣嘮嘮家常！

親愛的父親，您在天堂還好嗎？希望那兒沒有病痛的折磨！希望那兒有母親的陪伴！希望您一切安好！還有、還有希望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到我夢裡走走……

女兒2017.8.29

授權作者 筆名蒹葭，居家女人，1971年生，株洲人，自由職業。愛好古典詩詞，喜歡恬淡的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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