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找五月天的台湾旅行，还会有下一次吗？

1

这是一篇，和叔叔们关系不大的台湾旅行后文章。

但如果没有五月天，大抵不会有这趟旅行，也不会有这些文字…

2

“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三毛

三毛对于撒哈拉大地这样无以名状的「前世乡愁」，恰似这番旅途。

我曾幻想过无数遍，想象自己飞越海峡——

走在早晨热闹的街上，和路边热气腾腾的煎三明治问好，把台湾人的热情和善良装进口袋，去寻访叔叔们的踪迹…...

我以为当我踏上这片土地，会兴奋到难以自持——

会跑到海边发疯大喊500句「我好开心」，会在房东的阳台上原地打转500圈，然后晕倒，或者是走在路上脚步不知不觉地轻快跳矅起来…...

但我没有。

反而像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坐在列车上看着窗外不停闪过的田野，模糊不清的脑袋里，冒出的一泡儿咕噜咕噜是「我回家了吗…」

我回家了吗？

明明才第一次涉足这个小岛，这里的一切却显得那样自然而然——

熙熙攘攘的夜市街道和晚间带回浴室里发间的油烟味，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的小小摩托车和它带过的一阵风，头发灰白的花甲老人手牵着手站在海边看关山落日也不忘彼此调侃，市区随处可见的咖啡馆和音像店安安静静地藏在人们不经意的一瞥间……

这些场景，我好像见过。

闭上眼睛想把这样的城市段落攥紧，是在某个耳机里响着俏皮「宝岛曼波 曼波宝岛」声音的静谧夜晚遁入的梦里？

还是在某个嘻嘻哈哈说着「如果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办演唱会就好了」的下午茶时间闪着亮光的电脑屏幕前？

我记不太清了。但这感觉如此熟悉……

3

我坐在七号公园观众席的第一排，时间开始重合，空间交叠——

我被20年前夜里的那只蚊子叮得到处起包，抓抓挠挠的抬头瞬间，竟发现在主持人介绍后一路小跑上舞台的臭屁黄毛阿信，

恍然间耳边又响起玛莎说「谢谢大家和五月天度过特别的日子。」

20年前的台北与20年后的台北，是否还一样？

我是不是曾经路过你们常常跑去买便当的那家便利商店？

是不是我点的那杯饮料刚好是你们最喜欢的隐藏特饮菜单？

把我困在这个捷运站口的这场大雨，是不是也曾让你们只能无奈看着外面水花然后互相嫌弃出门忘记带伞？

我忧心烦闷时驻足的某个路口，你们是不是也站在那里担心迷惘过？

我来到的城市，和你们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台湾又是否一样？

这好像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真真切切在这里的边角落里，感受到你们的呼吸和笑闹。

4

在这里的分秒时刻里，我时常忘记自己是因叔叔们而来到；总是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做小岛的原住民，但在某些回过神来的瞬间，又觉得自己如无关人等踩在101大楼的云端偷看人间，又好像端坐垦丁的海底凝视光影沉浮——

我嗅到白色海鸟踏浪而来的翅膀上散发着咸涩的海盐味道，也闻见椰林大道旁牡丹花亮眼醉人的清清芳香；

我抓住捷运站里黄色等待线上溢出的鼎盛日光，也轻捧墓园深处人们嘻嘻轻笑采集地面磷火划出的烟火嘹亮；

我小心舔舐平溪火车上老人家喃喃絮絮那香醇的「贝壳故事」，在舌尖掠过柔软太平洋时竟也能尝尝出一股棉花糖的微甜；

我听见来自辽阔荒原的呼吸横扫烈日，也听见爽快的呼呼风声经过告白巷时还夹杂着几十年前装满勇气的那句「我喜欢你」；

我看到垦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小食冒着香气，也得以窥见师大附中里随意安放的青春正欣欣涌动在少男少女们抱着的吉他里、背着的书包里、围坐在地上的游戏卡片里；

我回来的背包里装满的不只是当地人的热情和悠悠慢节奏，

还有北京小女孩咬字断断续续的let it go，还有十分天灯里满满当当的沉沉愿望，还有紧张心情里太鲁阁族婆婆递来的干蘑菇，还有诚品书店里所剩不多的心愿CD与相关文字，还有北极绵绵冰「周二不营业」的阿信口味，还有美食商场里偶遇的潮汕夫妻好听的幽默和乡音，

还有所有，关于五个人在过去岁月里走过的路、吹过的风、见过的人以及…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壤芬芳。

5

这样的旅程还会有下一次吗？我不知道…可能会有，或许不再有。

这样喝了啤酒有点上头担心未来的夜晚，这样开着电动车绕着山路骑上燕子口的一身孤勇，

这样为了打卡疯狂暴走，顾自开心地回答路人们「自强隧道有什么好看的？」的笑嘻嘻，这样一人扛着20公斤的行李箱上五楼的一往直前……

还会有下一次吗？

答案随着风飘到澳大利亚，越过南极洲，穿过北美平原，掠过冰岛火山口，横跨西伯利亚，来到中国大陆，吹到我的耳边……

耳边依然清晰的是早餐店老板娘那句热气腾腾的：「欢迎你们下次再来台湾~」

原文作者：蔡蔡

编辑排版：希宁

图片拍摄：蔡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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