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小時候

最新 08-31

文|蜜蜂·主播|張揚

七十年代出生在農村的我，小時候家裡不富裕，整個農村都物質匱乏。

小時候的衣服基本都是舊的，要連續過幾個春節才能買上一套新衣服，特別是作為老疙瘩兒的我，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穿不進去的不知道傳了幾手的舊衣服。那時候只要沒有窟窿、沒有補丁就是好衣服，條件根本不允許在意男款還是女款。腳上的鞋子倒都是新的，是媽媽和奶奶做的千層底的布鞋，這點不用考慮撿哥哥姐姐剩下的，因為一雙鞋穿到腳上都是漏了再補，補到不能再補了才能有下一雙鞋穿，而換下來那雙舊鞋，恐怕乞丐都不會撿的。

小時候人們都剛剛爬過溫飽線，沒有人在意穿著好壞，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吃東西上。小學學校離家有五六里地，交通基本靠走，中午飯都是自己帶飯盒。飯盒裡的伙食差不多，百分之八十是高粱米飯醬鹹菜，偶爾有幾個家裡孩子少的、條件好一點的是大米飯，菜是土豆絲或者是很難看到幾塊雞蛋的雞蛋醬，不過這已經讓我們這些七八口人大家庭出來的孩子看的流口水。因為肚子沒有油水，又是長身體的時候，雖然中午吃了滿滿一大飯盒高粱米飯，但放學的時候又已經飢腸轆轆了。放學鈴聲一響我就急三火四的跑回家，家裡大人都出去幹活了，半個葫蘆做成的大水瓢扣在鍋台上，裡面是媽媽給留下的玉米麵餅子。主食有了，菜就得自己做，拽一顆大蔥剁成大小不一的蔥花，找一隻海碗扔進去，再放一湯勺醬油，一小點兒豬葷油，幾粒味精，然後倒上開水一衝，就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鮮湯了，就著醬油蔥花湯吃著大餅子，感覺很滿足。

小時候糖是孩子們最嚮往的食品，也是奢侈品，雖然一分錢可以買五塊水果糖，但又去哪兒找來一分錢呢。不過農村孩子有農村孩子的土辦法，大家都知道雜交高粱糖分大，少數雜交高粱桿糖分特別高，可以與甘蔗媲美，於是它就成了孩子們的美食。不過選雜交高粱桿也是「技術活」，只有少數高手才能一看一個準兒，每到放學的時候經常好幾個小夥伴追著高手央求，等大家央求差不多了，高手才到路邊的高粱地里隨意地一腳踹倒一棵高粱，跟在後面的小夥伴趕忙搶到手，邊吃邊說，「真甜、真甜」。當然了，吃的時候也要眼觀六路，要是被大人看到糟蹋莊稼免不了要挨上幾下。

小時候物質匱乏的超出現在孩子的想像，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一個同學的叔叔送給他一盒彩色鉛筆，大家這才知道鉛筆不都是黑色的。小時候娛樂基本都是玩杏核、藏貓貓、嘎拉哈等土遊戲，足球只在電視里看過。誰要是有一本小人書，馬上就有一群人前呼後擁的，享受明星般的待遇。水果只能吃到村裡果樹上的幾個梨子、酸杏等等，後來慢慢見到了桔子、香蕉、蘋果，一直到大學我才從同學那看到獼猴桃。當時同學請大家吃，每人一個，我因為第一次看到這東西，毛茸茸的，根本不知道怎麼吃，偷偷看了別人吃才敢動手，生怕吃錯了讓人笑話。有個小學同學姥姥家是葫蘆島的，他去了一趟葫蘆島回來和我炫耀黑汽水有多麼好喝，我當時就奇怪汽水怎麼會有黑色的，到了高中才知道，那東西叫可樂。

小時候的生日很重要，因為過生日那天媽媽會在水瓢里給準備兩個雞蛋，現在看來極為普通的煮雞蛋，那時候足以招來兄弟姐妹們一片口水。小時候還有一個重要的日子，就是進臘月門子殺豬那一天，只有這天才能豬肉管夠吃，徹底解一次饞。為了這一天，秋天的時候我就開始做準備，問好媽媽過年殺哪頭豬，如果媽媽說殺那頭花的，那麼好，這頭花豬哥罩了，每次媽媽餵豬的時候我都拎個棒子站在那，花豬沒吃飽前其它豬夥伴別想動嘴，為的就是讓花豬多長几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