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OLE ZHANG，俄羅斯幻境四部曲

時尚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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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旭Nicole Zhang再次回憶起兩個多月前，前往俄羅斯進行的系列拍攝，她依舊篤定地認為，那是一種冥冥之中，升騰於心的「Russian Calling」。來自遙遠國度的召喚既陌生又熟悉。無數個聲音，無數個巧合：「也許就是該去那裡」，Nicole若有所思道。

Reborn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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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重生，如果說死亡與告別是人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那麼重生，在Nicole的理解中，應該是極其輕盈的。這是她自己對生與死的認知體悟，也是對她最想實踐的，潛藏在腦海里許久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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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le希望能將中國傳統文化的體現，重生在她的衣服之上——這是她在大學時候便蠢蠢欲動的嘗試了。於是她大膽地打破了季節的包裝，推出了無季節的「2017 Reborn系列」。這一次，Nicole不屑於對既定市場的匹配，不再受限於傳統的發布周期，一切只是從「重生」出發，來到俄羅斯薩馬拉小鎮博加特里。在這裡，藉由一支「四部曲」組成的時裝短片，回歸到對生命本真與自由的理解。

「這一季叫重生 Reborn。我覺得Reborn也可以是很輕盈的，不是大家想的那麼沉重。就像很多人也會想把死亡看的很沉重，但其實有時候生存的難度並不比死亡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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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le向我們描繪了一個輕盈的人生境界，這一直是她心嚮往之的狀態：「有本書對我的印象也很深，《八萬四千問》，是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的作品。如果你不害怕死亡，就要去面對這件事。包括在時裝（產業）轉型階段，大家都很迷茫，都很想找到新的出口。」而對一向敢想敢做，熱情專註的Nicole來說，她與這個新的出口的相遇，竟在一個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地方。

俄羅斯的拍攝故事

NICOLE ZHANG時裝短片 Cli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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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的六月初，歐亞大陸一望無際的雪松和原始平原剛剛從長久沉睡的冰冷季節中蘇醒過來，氣溫微升，卻依舊多變難揣測。幾日的連綿陰雨讓團隊的創作幾次瀕臨崩潰，原始的生存環境翻新了他們對於生活本質需求的認知。北國大陸的生猛與凜冽，壯闊與直接，讓Nicole愛上了這裡。她們住的房子有個詩意的名字——「霧」。所有的拍攝就在這裡發生取景，對Nicole來說，這不亞於一個「撥開雲霧見太陽」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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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上俄羅斯之前，Nicole 對那裡的幻想均來自她對品味的理解。她痴迷於1980年代的「壞品味」，並且對打破俗跟雅的隱晦界限特別感興趣。八十年代的那本書《親愛的壞品味》讓她還記憶猶新。Nicole隱隱地覺得，俄羅斯一定會有很多這種好壞品味的結合。但光有這種半信半疑還遠遠不夠。令Nicole有衝動將這個「重生」系列在薩馬拉復活，源自夢境與現實的驚人重疊。

NICOLE ZHANG 2017 重生系列無季節

「起源是這樣的。剛開始做這一個系列的時候，我夢到了一條蛇。我其實是很害怕蛇的。直到有一次在做一個美國老師帶我們上的的呼吸課時，在極度放鬆的狀態下，我夢到一條長相可愛的小蛇在親吻我。」

Nicole回憶起故事的開端，依舊帶著眉飛色舞的興奮樣子：「還有一個我覺得很妙的是，當我們去到那間房子，門板上就是一條蛇，是一個粉紅的蛇的玩偶。主人家的小女兒，長的也很像我夢裡出現的那條小蛇，是一臉憨態，可愛的樣子。最妙的是，我們在當地的博物館地圖上發現，薩馬拉的地形，恰好就像一條蜿蜒的蛇。」Nicole被種種巧合說服了，她對同行的拍攝團隊James和橙子說：「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吧。」

時裝電影的魅力

NICOLE ZHANG時裝短片 Cli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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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Nicole第一次嘗試用時裝電影形式來表達系列故事。但這個點子在她心裡早已萌生多時了。她一直在自問，如果不是走秀的話，應該通過什麼方式去表達自己的語言：「我覺得應該是時裝電影。它具備了情緒，具備了視覺。是一個人真實的狀態，人跟物的狀態，人跟詩歌的關係，就是讓它自然的發生。故事就自然而然呈現了。」

充滿力量感的畫面與故事講述，構成了「重生」的四部曲。一切都源於衝突。廚房裡的一對姐妹，姐姐喜愛安定，渴求不變化的安全感，而妹妹想要去城市，擁抱更大的夢想。她們發生了爭執，而窗外的弟弟看到這一切……她們各懷心事，看似疏遠，卻又極其渴望來自對方的理解。

身穿NICOLE ZHANG「重生」系列的姐妹將這種遊離的親密表現得恰如其分，而那個由村莊素人扮演的「弟弟」，更是用敏感的表演和滿分的哭戲功力徹底打動了所有人……

「其實這就很像我們自己。」作為四部曲的編劇、製片、現場導演，Nicole這樣解釋道她的初衷：「我們都有內在有兩種聲音。一種想要衝破去嘗試，另一種在擺手說不行。就像這支短片的誕生，我不是很確信，一方面覺得這簡直太冒險了，一方面又不肯放手。」兩個聲音來回來去的拉鋸，讚許的聲音最終戰勝了內心的恐懼，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千里迢迢跑到俄羅斯：「我其實不覺得自己是冒險的。我喜歡冒險，但我也是很看重結果。我說服了我的恐懼。」

到最後，Nicole藉由設計與影像表達的其實就是她自己。我們熟識的Nicole果敢直接，一面在打破約束，一面也斟酌多思。而正是這樣自我衝突的過程，才讓她感到這一次的俄羅斯拍攝之行是圓滿的，她和團隊都做到了：「人到最後不是二元對立，而是二元合一。這個過程是我很想表現出來的。」尤其是看過第四章「在路上」，這個故事也是Nicole最喜歡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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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學的時候看過講述「垮掉的一代」的《在路上》。人會有反抗，這種反抗會讓他不由自主地走出來，這個過程就是當下的處境已經不是你想要的，就是那兩姐妹在路上的故事。夕陽下共舞，最後找到自己的自由在奔跑，是很循序漸進的。先有痛苦的斟酌，繼而才會感受到生命的美好。」Nicole篤定地說道。看得出她的喜愛，這個故事中情緒的飽滿，有時裝的東西在，更兼具了力量與細膩：「這個更偏故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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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部好的時裝電影應該具備的樣子，Nicole在開始操作之前反覆思考了很久：「它一定要真實，要感動人。現在能夠感動人的東西太少了。只要能代表那個聲音，努力在表達，就夠了。」

現在的Nicole對於做一場秀的速食性感到了厭倦。她覺得時裝電影在如今，更適合如她這般的獨立設計師的表達：「這比你去很快地做個秀，然後被人又很快忘記是更有意義的，更有思想。這種思想是全方位的，而不只是模特酷不酷，這跟很多客人沒有更多的互動和反應。一部好看的時裝電影其實更打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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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下一部「電影」，Nicole作為幕前幕後的靈魂人物，除了期待，也加入了必要的反思。

如果說「匆忙」和「狀況」構成了這一次拍攝的關鍵詞，她最希望的，是下一次投身這一切之前，能夠有更長的時間與團隊溝通、拍更多素材、選擇音樂……大到故事的架構和方向，小到整個團隊的吃喝用度，Nicole是個追求極致的人，雖然是累的，但一次次將不可能變現成現實，她相當有成就感，當然，也離不開和她一起同甘共苦的同行者們：「就像這次拍攝都集中在一天。不說別的，我真的要為自己和團隊鼓鼓掌。」

撰文｜ Chuyu

編輯｜ Zhu Yanwen、 Eun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