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被毒殺,我到他家弔唁,屋內奇怪味道讓我發現兇手還沒走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胭脂鱗 | 禁止轉載
1
臨陽城背山面水,是個位置極佳的好地方。地靈人傑,百年間出了不少文人墨客,讓當地人十分自豪。
若說現如今最富盛名的丹青聖手,那一定是住在西城的廖丹青。聽說這廖丹青從小就擅長繪畫,成年之後更是以惟妙惟肖的人物畫像遠近馳名。甚至有京城的達官貴人也前來求畫。
陳風舉辭官之後到處遊歷,這個山水風光絕佳的臨陽城可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陳風舉來到臨陽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這位久負盛名的丹青聖手。一路打聽著來到城西的廖家,正好碰到小屋裡的廖丹青出門。
陳風舉一眼就知道這是廖丹青的原因,不是別的,只是因為那青年男子衣服上還有未洗凈的墨點子。一眼望去倒像是一塊天青色的畫布,有幾分意趣。
上前自報家門,陳風舉說明自己對廖丹青的仰慕,表達了自己的結交之意。這廖丹青也是個豪放之人,當下拱手說道:「多謝陳兄抬愛。我正想去給主顧送畫,陳兄可以在寒舍稍等片刻。我這就回來。」
陳風舉說道:「既是如此,我就隨廖兄一起走走吧。」當下兩人便向城南走去。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大有相見恨晚之意。陳風舉覺得差不多了,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我有些奇怪,像廖兄您這樣的大師,為何還要親自給主顧送畫呢?若是我,那主家親自來取,我都要考慮要不要畫呢。」
廖丹青有些詫異,這看起來老成持重的陳風舉,竟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來,解釋道:「只因這個主顧是我的一個老相識。而且我去城南還可以順路買米面回來。不過,」廖丹青頓了一頓,「今日遇到赫赫有名的刑部侍郎陳風舉,我們可要好好喝一壺!」
兩人來到城南陸府的大門前,廖丹青說道:「我去去就回,你可先在對面的茶棚里等我。」說完便向陸府的大門走去。
陳風舉一壺茶還沒喝完,廖丹青就已經走了出來。
陳風舉驚異他的速度,廖丹青開口道:「陸老爺今日不在家,我把畫交給管家支了銀子就可以。若是他在家,你可能要多喝幾壺茶了。」說完,兩人決定到最近的醉鴻樓喝一頓酒。
廖丹青捧著剛拿到的銀子非要盡地主之誼,陳風舉爭不過便隨他去了。二人喝完酒天色已經黑了。臨陽卻比不上大城市來得繁榮,天一擦黑街上就沒什麼人了。
廖丹青發誓要把地主之誼盡到底,把陳風舉請到自己家裡。兩人邊喝酒邊品評畫作,很是酣暢淋漓。
廖丹青的畫作大部分都是應別人的求訪畫的,只有角落裡小小的幾幅沒有裱起來,看著也不甚顯眼。陳風舉打開一看,原來都是廖丹青信手畫來的塗鴉之作。看樣子像是同一個女子,身形曼妙,姿容清麗。
回頭的時候,廖丹青正在塗抹一輪紅日。見陳風舉過來便說道:「這是今日在陸家帶回來的紅色顏料。我托陸家的商隊專門從西域帶回來的,果然就是不一樣,燈下看來都是這麼透亮。」陳風舉對顏料一竅不通,隨聲附和了幾句,打了個哈欠。
廖丹青一見,趕緊鋪好床鋪,二人分里外屋睡了。
2
二人都有早起的習慣,天剛亮就醒了。廖丹青拉著陳風舉去嘗城南的早點。二人走在街上,陳風舉感嘆時光流逝,歲月靜好。
路過陸府的時候,一群人圍在門口嘰嘰喳喳不知道在幹什麼。二人走過去一看,陸府門口還站了幾個衙役。旁邊圍觀人群的話讓二人聽了心中一驚。
「聽說昨天晚上陸家老爺死了,估計是謀殺。你沒看知府大人都來了。」
這時,門裡邊又走出幾個人,陳風舉一看清中間那張臉,轉頭拉著廖丹青就要走,只是不及別人來得快。只聽那陸府門前的中年男子一聲喝道:「給我站住!」
眾人以為知府大人看到了什麼匪徒,趕緊讓開身子。陳風舉在心裡暗罵一聲倒霉,無奈地轉過身子,對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知府大人嬉皮笑臉道:「鄭伯伯,多日不見,您精神頭很好啊……」
「你個小兔崽子,你爹說你跑了。我還以為你會跑到天涯海角,原來是跑到我的地盤來了。既然來了,也別閑著。來,給你鄭伯伯幫個忙吧。」說著,像抓兔子一樣把陳風舉抓了起來。
陳風舉自知跑不掉,對鄭閣說道:「讓這位廖兄也進來吧,死的是他多年舊識。而且,我們一起來的。」鄭閣點點頭。三人又回到了陸府。
陳風舉好奇,問道:「鄭伯伯,您剛才出去想幹嗎來著?」
鄭閣這才拍拍腦袋對旁邊的人說道:「出去買些包子回來,多買些。」那人領命去了。
三人走向命案現場,鄭閣給陳風舉講解案子。
「死者叫陸滇,二十八歲,可以說是臨陽城最大的富戶。衙役今早接到家丁報案,因為自己老爺比平日晚起了。進門的時候,陸滇的屍體橫在床上,看模樣是砒霜中毒。門窗關得嚴嚴實實,都是反鎖。
「家丁們說,每月十五死者都要收賬查賬,所以昨日收賬到傍晚酉時才回。晚上查賬的時候從不許別人打擾,下人伺候完就都離開了。最後見到死者的是兩個丫鬟,當時已經是亥時三刻了。」
陳風舉邊走邊想,沉吟片刻後說道:「看樣子應該是熟人作案,很有可能就是府中之人。而且,這個人應該極其熟悉死者的作息和習慣。選擇了昨天下手,可保萬無一失。」
說著,就到了陸滇的屋子。陳設簡單,一眼就可盡覽無餘。西面牆上是些賬本書籍之類,前面是一張書桌。中間擺著一個圓桌並幾個凳子,東面是床。因為是命案第一現場,錦被上還有死者留下的血跡,看著甚是駭人。
「屍體仵作已經驗過了,你若是還想看就去後面停屍的地方看吧。就是砒霜中毒無疑。現場除了屍體動過之外,其餘的東西都是原來的樣子。」說完話,鄭閣坐下來不時向外看,估計在等包子。
「死者昨天回來後吃過東西沒有?」陳風舉問道。
「沒有。在外面吃完晚飯回來的。一同吃飯的還有城外幾個鄉紳,所以排除了在外下毒的可能。進來之後我們檢查了屋子裡的茶水,也沒有毒。死者回家之後接觸過的人都在東廂房裡呢,你若是想審問就去看看。
「這裡有剛才審問過的筆錄,你也看看有什麼疑點。」鄭閣說完話之後站起來,嗯,包子買來了。
陳風舉圍著屋子裡里外外翻看。死者昨天晚上在這所房子里到底幹了什麼,怎麼中的毒,為什麼有人會下毒害他?仇殺?情殺?謀財?還沒想完,旁邊的幾個衙役過來叫他說:「陳大人,先不要想了,過來吃點東西吧。」陳風舉點點頭。
3
廖丹青也在旁邊,這時也一起過來吃包子。陳風舉說道:「一起出去洗洗手吧。」廖丹青點點頭,二人一起走向院子里的井邊。
「你對你這個朋友有什麼了解嗎?」陳風舉邊洗手邊問道。
「陸家是行商世家,現在沒有妻室。與陸家本家的聯繫也不多。平時為人也挺和善,我真想不出他會得罪什麼人。」
陳風舉點點頭:「人無完人,看起來很正常的人,沒準會在哪一方面有問題。回去吃飯吧。」
二人回到屋裡,正巧幾個衙役正在分包子,見二人進來分給他們幾個。正吃著,旁邊一個衙役對另一個衙役說道:「這都有紙墊著,你就不要舔手指了。這裡剛死過人,萬一舔進去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怎麼辦。」
那衙役看起來年紀很輕,聽了這話乖乖拿著包子吃,沒有再嘬手指。
而一旁的陳風舉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放下手裡的包子就跑到了書桌前。旁邊人一臉疑惑,鄭閣卻不以為意,安靜地吃自己的包子。
吃完後慢慢踱步到陳風舉所在的書桌前,捏著桌子上的賬本掀開。果然在賬本的邊沿看到微微捲曲的痕迹,翻到最新的幾頁,墨跡有些洇濕暈染的痕迹。
鄭閣站在旁邊問道:「知道兇手是怎麼下的毒了?」
陳風舉說道:「你看看這賬本,邊緣微微捲曲,墨跡洇濕。這說明死者平時翻書有舔手指的習慣,天黑燈暗,需要手指著慢慢循著字跡一點一點看。所以,兇手應該是把毒下在了紙張上。」說著,把賬本合上,拿一張白紙鋪在桌面上,輕輕一抖,賬本里就掉下來一些細碎的粉末。
兩人對視一眼,陳風舉一邊吩咐旁邊的衙役去屍體上查證,一邊走去廂房問話。
過了一會兒,查證的衙役回來說,死者的手指上有淺淺的墨跡。那就是了。
接觸賬本的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只要用排除法就可以查出誰是兇手了。
到了東廂房一問,那天接觸賬本的就只有賬房金先生。眾人一聽心裡都有些詫異,也有些高興。詫異是因為案子就這麼簡單地結了,高興是因為案子畢竟快結了。
鄭閣坐在椅子上問金先生道:「你承不承認在賬本上下了毒,害死了陸滇?」
那金先生一聽這話,跪在地上就開始喊冤:「冤枉啊大人,小人在陸府做賬房先生,全是承我們家老爺的恩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靠這份生計養活,斷沒有害自己恩人的理由啊!」鄭閣之前了解過金先生的情況,知他所說不假。沒有殺人動機。
陳風舉問道:「那就把你昨天遇見的人和事都說一遍,到底誰還有可能接觸到賬本?若是別人也沒有嫌疑的話,那就是你了。」
「是。昨日十五,我早上把商隊帶來的貨物清點造冊以後,又把這一個月的賬重新過了一遍,直到中午。吃飯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廖先生來了一趟。他把老爺的畫帶了來,這個我也是知道的,於是就給他把畫款結了,一共五十兩。
「之後又在庫房裡把他要的紅色顏料找出來。送走他之後我就把屋子打掃了一下,後來我就把賬本送給了老爺。這期間只有晴嵐和芯蕊兩個丫頭給我送過一次點心,其餘就沒人再來了。」金先生說完,偷偷掃了一眼坐上的兩個人。
「也就是說,能接觸到賬本的除了死者以外,只有你們四個人,是嗎?」鄭閣問道。
金先生點點頭。
「這兩丫鬟經常給你送點心吃嗎?」
金先生搖搖頭說道:「不經常,但也說得過去。她們有時一個月,有時半個月,過來給我送點吃食。」
賬房先生掌管下人的月錢發放,這麼做也是有理由的。
「先把那個丫鬟芯蕊叫來。你先出去吧。」陳風舉說道。
4
叫芯蕊的丫鬟被叫了來,安靜地跪在地下。
陳風舉問道:「昨天晚上,你與晴嵐見到死者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回大人,沒有。我與晴嵐給老爺送了洗腳水後就離開了,沒有逗留。」回答得一板一眼,像是背誦出來的一樣。
陳風舉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問道:「那你們老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能詳細描述一下嗎?」
那丫鬟芯蕊長了一張平板似的臉,像是不會笑的樣子,被問到這個問題時,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風舉知道這時候就要再加一把火,說道:「你是最後見到死者的人之一,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影響查案的進程。你也不希望兇手逍遙法外吧。」
那丫鬟微一沉吟道:「我們二人一前一後去的老爺那裡,我端的洗腳水放到地上之後就出來了,因為老爺還要看賬本,洗腳要稍後。她端著洗臉水,後進去的。
「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聽見裡面有爭執的聲音,後來她出來的時候,衣襟的盤扣都被解開了。她有些慌張地叫我保密,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我也希望你們保密,畢竟這關係到一個女孩子的名聲。」
陳風舉點點頭,查案而已。
芯蕊出去,鄭閣命人將晴嵐叫進來。
「你是最後見到死者的人之一,說一說死者當時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陳風舉問道,稍微掩了掩鼻子,這漂亮丫鬟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有些刺鼻。脖子上領口遮不到的地方有些痕迹,看來前面那丫鬟說得不假。
「昨日老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收賬回來略顯疲憊。我與芯蕊姐姐給老爺送了水就離開了,並沒有任何不妥。今早聽說老爺死了,我還有些害怕,有些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鄭閣說道:「但說無妨。」
那女子點點頭說道:「昨日其實是我家夫人的七七。我家老爺娶了我家夫人不到兩年,我家夫人就鬱鬱而終。為此,我家老爺時常覺得心痛,昨日正好是夫人的七七,會不會是……會不會是老爺思念夫人太甚,夫人帶他去了?」
鄭閣大概是覺得這個小丫鬟心思單純,朗聲說道:「辦案之人不信神鬼之說,你也放下這樣的心思,我們會找到殺害你家老爺的兇手的。」
陳風舉道:「你家老爺與廖先生的關係怎麼樣?」
那丫鬟好像被問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有些慌張地說道:「我家老爺與廖先生關係很好的,全臨陽城都知道他們是朋友。」這小丫鬟看起來不怎麼會說謊,眼神四處亂轉,語聲微顫。對付這種人不用費多少心思。
陳風舉與鄭閣對望一眼,沉聲道:「這種事情上你若是說謊,信不信你家老爺半夜來找你聊天?我聽說,人死後三天,魂魄可是不會走遠的,沒準他現在就在你附近盤旋著,看你有沒有說假話呢。」
那丫鬟也不禁嚇,趕緊低頭說道:「我其實是陪嫁丫鬟,跟著我們家小姐陪嫁過來的。前幾年,廖先生出外遊學期間,我家夫人因為家中的安排嫁給了我家老爺。我們家夫人死後,我家老爺與廖先生大吵一架,兩人從此沒有多少往來,這是最近幾天才開始有來往的。
「老爺托廖先生畫一幅夫人的小像用來追思。兩人平時見面,也說不了多少話。」
陳風舉看小丫頭被嚇得差不多了,就叫她離開了。
鄭閣對他說道:「剛才審問過一個小廝,就是今早上報案的那個。昨天晚上的事,他可以為兩個女子作證,她們說得基本屬實。」
案件越來越明朗,現在只差一點點了。
證據。
揚聲喚來外面站崗的兩個衙役,陳風舉分別安排他們去兩個地方取兩件東西。
鄭閣聽了有些疑惑地問道:「你這麼做是為什麼?難道你懷疑是他殺了陸滇?沒有道理啊,也沒有動機啊。」
陳風舉輕鬆地說道:「鄭伯伯,你先別急。我們這不是先看看情況嗎,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兇手就是他沒錯了。我派人去找的兩樣東西,就是證據。」
過了一會兒,派出去的其中一個衙役帶著東西回來了。那東西拿過來,鄭閣一看,原來是一幅畫。
「這幅畫是……」
陳風舉說道:「這就是陸滇托廖丹青畫的那幅畫,咱們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打開一看,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計較。
5
廖丹青正在院子里看那井邊的青苔,旁邊的衙役叫他去前面大堂里去。
「廖先生,聽說那陳侍郎找到了殺害我們家老爺的兇手,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廖丹青聽了這話,有些慌張地轉身說道:「好,好的。一起去看看吧。」
兩人來到陸家前廳。今天的陸家前廳儼然變成了衙門大堂,廳中兩張椅子上分別坐著知府鄭閣,和曾破了不少大案要案的刑部侍郎陳風舉。廳下站著兩排帶刀的衙役,看起來威風十足。
圍觀人群早就想看看這件案子的走向,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陸家大門邊,討論著,交流著。
沒有驚堂木,鄭閣找了一個硯台代替。「啪」一聲拍在桌子上,圍觀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升堂!」短促而有力的聲音之後是衙役們的喊聲。
鄭閣道:「今早本府接到一個報案,陸家小廝高富早晨見自家老爺遲遲未醒,前去叫門。沒成想,門開之後看見的是一具屍體。經仵作檢驗,死者陸滇是砒霜中毒而亡。只是據家丁和丫鬟們一同作證,死者昨日回家之後並沒有吃過東西。
「而據最後看到死者的時間推斷,死者應該是回府之後中的毒。所以這裡出現了本案第一個疑團。」
外面的圍觀人群也開始交頭接耳,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經過詳細盤查,兇手是通過賬本給死者下的毒,把毒粉抹在賬本上,因為死者有翻書舔手指的習慣,無意間把毒藥吃了下去,因而中毒身亡。」
圍觀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大概覺得甚是不可思議。
「昨日有機會接觸賬本的人,一共有四個。分別是賬房金先生,丫鬟芯蕊和晴嵐,還有一個就是廖丹青廖先生,所以,兇手就在四人之中。而在揪出這個兇手之前,我要先講一個故事。」
大家雖然對這樣公然吊人胃口的行為心中不忿,還是耐心地聽下去。
陳風舉介面道:「從前有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女方家裡是當地商戶,男方家裡是書香世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竇初開便許下終身,兩方父母也對這一段姻緣表示滿意。但是,人有旦夕禍福,官場沉浮之中,男子家道中落,無奈之下遠走他鄉遊學四方。
「只是不曾想,待他學成歸來之後,他的戀人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而那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男子心中鬱悶憤怒,無處發泄。本來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別無他法,認命便是。
「但是,就在他想好好重新開始生活時,女子卻因病去世。他闖入對方的家理論,無奈佳人已逝。憤怒之下,他覺得戀人的死都是因為她的丈夫。於是,他把這一腔憤怒和怨毒都發泄在了男人身上。想必說到這裡,大家都猜到了吧。」
一旁椅子上坐著的廖丹青此時已經滿臉汗水,面色蒼白,眼神發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廖丹青低聲說道:「你說我下毒殺人,可有什麼證據嗎?我倒不知道,因為這子虛烏有的習慣就可以定人罪的。」
此時他的聲音聽起來,早已不是原來那個光風霽月的畫壇才子。
陳風舉點點頭對旁邊的衙役說道:「把那幅畫拿上來。」
那衙役回身去後堂拿來一個畫軸,在陳風舉的示意下把畫軸打開。
「這幅畫的內容是一個美貌女子,畫家抓取了女子看書、春睡和賞花這樣富有生活氣息的場景。毫無疑問,這是一幅好畫,人物線條豐滿,背景和人物相得益彰,可以感覺到畫家的用心之處。畫上還提了一首詩,這首詩的名字叫做《三姝媚》:
「煙光搖縹瓦,望晴檐多風,柳花如灑。錦瑟橫床,想淚痕塵影,鳳弦常下。倦出犀帷,頻夢見、王孫驕馬。諱道相思,偷理綃裙,自驚腰衩。
「惆悵南樓遙夜,記翠箔張燈,枕肩歌罷。又入銅駝,遍舊家門巷,首詢聲價。可惜東風,將恨與、閑花俱謝。記取崔徽模樣,歸來暗寫。
「這首詞本來是詞人史祖達寫來祭奠與自己有情的一個風塵女子,你把這首詞寫在這裡,是不是也在緬懷與自己有緣無分的陸夫人呢?」
此時的廖丹青已經渾身癱軟在了椅子上,沒有力氣再反駁了。
陳風舉卻不打算放過他,接著說道:「你昨日明知陸滇不在還來陸府是為了避過他,自己去賬房支取銀兩,為自己製造接觸賬本的機會。明知商隊昨日才到,卻讓金先生給你翻找顏料,是為了支開金先生給自己留出下毒的時間。陸家的運作方式,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頓了頓,陳風舉道:「最後就是證據。」
說著,另一個衙役從陸家外面匆匆趕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布包。衙役當著眾人的面把布包打開,裡面是一小包還剩一點的砒霜和一條沾滿砒霜的手帕。
「你的原本計劃應該是在陸府下完毒以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證據處理掉,沒想到卻出現了一個意外,那就是我。有我在身邊,你沒辦法實施你的原本計劃,所以證據就留在了你家裡。這是我吩咐衙役在你家裡找到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此時的廖丹青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自己沒有翻盤的可能,於是沒有再掙扎,只是站起身子來淡淡地說道:「你說得不錯,陸滇是我殺的,也是由於你的出現,攪亂了我的計劃。
「只是,我絲毫不覺得愧疚,陸滇是死有餘辜,我是在替天行道!眾人眼中的陸滇或許是個大善人,在我的眼中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敗類、禽獸。
「我離開臨陽後,他借口幫助婉兒的家人渡過難關,提出要娶婉兒的要求,王家不得不同意。我雖難過,只要他好好照顧婉兒也就是了。只是婉兒嫁過去之後,他每天都眠花宿柳,回到家裡對婉兒也是惡言相向,絲毫沒有半點情誼。婉兒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我殺了他,也算是為婉兒報仇了。」
話音還沒落,廖丹青就向幾步之遠的衙役撲去。那衙役沒想到這個文弱書生有這麼大的爆發力,一個沒留神,手裡的砒霜就被奪了去。
廖丹青把紙包里的砒霜全部吞下去,身體像是泄了力氣一般坐在地下,喃喃說道:「婉兒,我來找你了……」
眾人連忙上前去想讓他把砒霜吐出來,他也不掙扎,只是淡淡說道:「你們就讓我走得安詳一點吧。」隨後轉過頭去對陳風舉說道,「你是個好人,也很聰明。雖說是你一點一點把我推向死亡,我卻不怨你。與你相處這些時間,我很開心。」
幾個衙役上前把他架下去,圍觀人群自動閃出一條路來。
鄭閣看著廖丹青的背影說道:「唉,臨陽城又少了一個青年才俊啊。」
陳風舉沉默著,不說話。
當天下午,廖丹青在臨陽城的大牢里吐血而亡,據參與此案的衙役說,那血跡與陸滇死亡現場的一般無二。
6
陳風舉待在府衙里已經是第二天了。破了陸府的案子之後,有不少人慕名上門來拜訪這個傳奇的刑部侍郎。
又送走一波人之後,陳風舉對旁邊的小廝說道:「再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不在。」
「你若是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吧。順便給我買幾貼膏藥回來。」鄭閣正好聽到陳風舉的抱怨,說道。
陳風舉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出去走走。這次的案子,斷得真是讓人一點快感都沒有。」說著就走了出去。鄭閣在後面無奈地搖搖頭。
陳風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不小心就走到了陸府門前。原來車水馬龍的陸府大門前,現在真是門可羅雀。大門緊閉,就連門邊的石獅子都顯得無精打采。陳風舉一打聽,原來是陸家本家來了幾個人,把陸家的宅子生意都接手了,現在這宅子恐怕也易主了。
隨便找了個藥店,向小夥計要了幾貼膏藥。想起幾天前的案子,對小夥計說道:「你們這裡賣不賣砒霜?」小夥計的回答讓我驚住:真兇原來另有其人。(原題:《三姝媚》作者:胭脂鱗。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喜歡就不要放手啊」
※中三條以上,證明他對你的愛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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