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些年,我和老家的父老鄉親們一起搞過的「雙搶」
難忘那些年,我和老家的父老鄉親一起搞過的「雙搶」……
【原創】屋特人 (通城屋特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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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發布:黎海濱(whlihai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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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雙搶」,我這個出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最後一年的農家少年,有著深深的記憶。
何謂「雙搶」?
我的老家——湖北省通城縣,地處長江之南。以前,老家種水稻分兩季,俗稱「早稻」、「晚稻」。七月「早稻」成熟收割後,得立即插上「晚稻」,還務必在立秋前將秧苗插下,如果晚了,收成可能會減少。從大暑前幾天開始,搶收搶種,歷時二十天左右,到立秋前必須結束,所以叫「」雙搶」。
謹以此文,獻給經歷過「雙搶」的你和我,以及老家的父老鄉親!
回憶
記憶里,一放暑假就要開展一項繁重的農忙活動——」雙搶」。雙搶時,全家上陣,從7、8歲開始,家鄉那片貧瘠的土地上也就留下了我們兒時那瘦小的身影。
早晨涼快,為了趕工,天剛蒙蒙亮,就聽到大人由輕到重的呼喚聲醒來,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很不情願的從蚊帳中鑽出來,迷迷糊糊穿上鞋子,半睡半醒就拿鐮刀,不吃早餐就直接奔向稻田。「嚓嚓嚓」隨著鐮刀不斷的揮動,一把把禾穗擺放成齊刷刷的稻鋪子。割了一通,稻葉就會劃破手腳,又痛又癢,汗珠也伴著露水從臉頰上滾落。一塊田割完大半,太陽才從東山頂懶洋洋地爬上來。
回到家裡,簡單的洗刷,匆匆吃過早飯,又赤著腳跟在大人背後,繼續一天的勞作……
割稻時,手持一把錚亮的鐮刀順著水稻倒伏的方向將其一一割斷,然後再一把把堆好。累的時候,總是會向後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數一數稻穗堆,再向前看看還有多少沒有割完,順便給自己鼓鼓勁:加油,割完這一片就坐下來休息一下。
前面的人「割禾」,後面的人「打穀」。從最初的斛桶到後來腳踩的打稻機,好長時間我都是爭搶著為大人抱送「禾堆」,因為我覺得這比「割禾」要輕鬆一點,至少大多數時候都是直著身子,比長期彎腰「割禾」要好。送「禾堆」就是把「割禾人」堆好的一束束禾從泥田裡抱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奔跑,將稻鋪遞給大人。
這時候可不能慢悠悠的,每次都要「打禾人」等的話就可能會被「打禾人」要求換人。後來長大了,我也就成了「打禾人」,成了「雙搶」的主力,只是那時候,家裡的打穀機也開始變成了電機、汽油機或者柴油機為動力的半機械化設備了,而且也沒有人幫忙抱送「禾堆」了……
臨近中午,驕陽噴火。你家田裡,他家田裡,腳踩的打稻機千篇一律地發出了「嗡嗡嗡嗡……」的聲音,震顫飄蕩在曠野遠方。知了也在聲嘶力竭地嘶鳴著,好像在傾訴著夏日的炎熱。各種夏天的聲音在原野上空交織,奏出了農人的艱辛,農人的心酸……
太熱了,「歇伙」是一件幸福的事。「歇伙」就是大伙兒都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水是家裡燒開的井水,食物是一留守家裡搞後勤的人做的農家小食品,有白糖拌黃瓜、青皮菜瓜、糯米粑粑……勞累後的食物特別香甜,連白開水都帶著絲絲甜味。當然,這時候也少不了我們通城人喜歡喝的花椒茶。
樹蔭下,片刻的清涼,涼中帶熱的茶水,換來一絲暫時的愜意;繼而我們發現胳膊上、胸脯上已然留下了一條條被稻鋪劃掃的紅痕,汗水流過,感到一陣一陣刺啦啦的疼。
這時大人們又吆喝起來: 再下田,加把勁,打完這塊田,就可以回家吃午飯了,下午還要移打稻機到另外一塊田呢!「腰好疼啊」,忙碌了半天,胳膊累了,腿也酸了,腰也疼了,這時候就會忍不住抱怨起來,父母會用通城的老俗話「青蛙沒頸,小孩子沒腰」來回應我們!
轟隆隆的齒輪轉動聲,嘩啦啦的脫谷聲匯聚成正午的喧囂。大人們一隻腳用力支撐著軀體,一隻腳用力踩著打稻機腳踏板,雙手緊緊握住稻把,摁在滾輪上翻動著。隨著打稻機消滅了周邊的稻鋪,我們疾馳在泥巴田裡,在越來越遠的地方將稻鋪抱回來快速遞給大人,在大人身體的晃動起伏中,穀粒唱著歡快的歌,離開了稻草,飛入前方的斗中……
「雙搶」中午的伙食還是不錯的,父母知道我們消耗的體力太大,會買些瘦肉有意讓我們補充營養。飯桌旁邊,沒有電風扇,流著滿頭大汗我們狼吞虎咽的吃著炸得焦乾的肉片,喝著絲瓜湯……覺得幸福滿滿,苦楚與疲憊早就拋之腦後。
突然,天空中傳來咔啦一聲巨響,讓所有人都無奈地放下了飯碗,離開飯桌,奔向曬穀場。六月天娃兒臉,說變就變。暴雨可能即將伴著剛才的雷聲呼嘯而至。我們得快速把上午才收回來攤曬在曬穀場上的稻穀收起來,否則雨把稻子淋濕後就會發芽、發霉……
此時,屋前的大場基上熙熙攘攘起來,村裡男女老少全部出動,即便你家沒有曬稻也會趕過來幫忙。各種工具將稻穀團成一堆,用大塑料薄膜蓋上,壓上石頭稻草防止被風吹開。整個過程火急火燎,容不得半點鬆懈,自家稻子蓋好後還要幫助鄰家蓋,總之,必須要保證所有稻子不能淋雨。
也有來不及收的稻穀而被淋雨的時候,如果碰上持續陰雨天,那晚上就得一鍋一鍋的炒干,這就麻煩了,炒幹了的稻穀最多能磨點粉,不能輾成像樣的大米。淋雨的稻穀不能吃,也交不了公糧,就只能當作豬食了!
夏天的暴雨,來的突然迅猛,走的也快,很快天又放晴了。這時總覺得這雨是來搗亂的,大人們又罵起了天。
「冰棒冰棒,香蕉冰棒,冰棒冰棒; 豆沙冰棒」,一聲聲吆喝伴著自行車鈴鐺聲,迅速轉移我們的視線,賣冰棒的來了。大人為了鼓勵我們繼續好好乾活,也扣點零錢出來給我們解饞。
五分錢一根的冰棒太令人回味無窮了,小心翼翼地剝開冰棒紙,不忘將粘在紙上的碎冰舔到口裡,冰棒表面留有一層薄薄的白霜,一股甜絲絲的霧氣夾雜著絲絲涼意一下子鑽入鼻孔中,迫不及待狠狠咬上一大口,含在嘴裡讓它緩緩化掉,再一點一點咽下肚去,只半支冰棒下肚頓覺通體舒暢極了。
終於雨後的涼爽經不住太陽公公的霸道,半下午左右,風停了,整個原野又像大蒸籠一樣悶熱不堪起來。
持續幾天割完稻穀,就開始栽禾了!
早上清涼,是拔秧的好時機。清新的空氣里夾雜著泥土的芬芳,田埂上的小草伸了伸懶腰,身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像一顆顆珍珠在初升的太陽下閃耀著,不時滴落在奔走田埂上人們的腳背之上,透著一股沁心的涼意。
一大把整齊的扎秧草放在密匝匝的秧苗上,人們彎著腰把秧苗一小把一小把的從秧田裡拔起來,湊成一束,放在水田裡「哐當哐當」的把秧苗根部的泥巴洗去,再從前面抽出幾根扎秧草,簡單繞擰成細繩,熟練地打了個活結,隨手就把一束秧苗紮起來了,丟在身後。
秧田必須要水源充足,農田水利不發達的年代,一般都依池塘而做田,背陰潮濕恰恰也是螞蟥的天堂。
插秧的人們已經個個汗流浹背,草帽下的汗水順著額頭流到眼裡,一陣刺辣……卻也無法分出手來擦一把。大人們將手裡的秧苗掐分成一撮撮,快速地按進滾燙的泥巴里,弓腰有序的往後到退著,一棵棵秧苗也就慢慢將水汪汪、白茫茫一片的水田裝扮得鬱鬱蔥蔥起來。
插秧是個技術活,插的不好不能成活,回頭還要補棵,也許這就是插秧這種好事輪不到我的原因吧,我們娃兒們只能抬抬秧苗,把秧苗往大人身後傳遞。
雙搶的早上、晚上都是幹活最佳的時間段,火燒雲的映射下,人們經歷一天的勞作,體力消耗的所剩無幾,可深知明天農活任務更加艱巨,不得不在蚊子牛虻的叮咬下,繼續奮力搶收搶種著。
陣陣犁田人呵斥牛兒的聲音,為田間放水而吵架的聲音,跟四起的炊煙一同飄忽在田野上空。
天色漸黛,池塘邊上擠滿了人,洗腳的,洗農具的,牽牛喝水的,抬水的,洗菜的……
現如今,農業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這漸已消失的雙搶,伴隨著我從7歲一直持續到18歲,已化成一種融入血液與骨頭裡的記憶,鐫刻盤踞在我的心靈深處,其滋味刻骨銘心、五味雜陳,讓人想笑,想哭……
雙搶,讓我心悸、懼怕與敬畏……但它的艱辛苦澀,讓我在茫茫人生路途中學會了隱忍、無畏、堅強!
時光如梭,這種特殊的經歷,此生不會再有,回不去的歲月,忘不了的雙搶!
想想現如今的孩子,手裡幾乎整天拿著手機,上著wifi,吹著空調,玩著遊戲,還有誰念著想著為父母分擔點家務活?還有誰記得我輩曾經歷的酸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稍有不順,耍起小性子,頂撞父母……"這些是現在許多孩子的共性,我們不應該反思一下原因出在哪兒嗎?
編後
每一位「90前」的通城農村孩子,都有關於「雙搶」的記憶,「雙搶」已化成一種融入血液與骨頭裡的記憶,鐫刻盤踞在心靈深處,其滋味刻骨銘心、五味雜陳,讓人想笑,想哭……。但它的艱辛苦澀,又讓人在茫茫人生路途中學會了隱忍、無畏、堅強!
※四十五歲才明白:人生必須熬過一些不為人知的磨難
※問我的先民長得啥樣?臉龐泛著青銅的光,眼睛裡放射著麥穗的金黃
※我們為何要旅行?有過一番攀登與跋涉的經歷,才能被稱為傳奇!
※四十五歲才明白:你是什麼樣的人,就會遇見什麼樣的事
※四十五歲才明白,世上最難懂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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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一趟,把弟弟家砸的一塌糊塗,鄉親們卻鼓掌叫好
※山裡人家殺年豬了,請鄉親們來吃肉,這樣的場面你見過嗎
※開國少將回老家探親,鄉親們跟他借錢,他說我比你們還窮
※開國將軍回老家種地,鄉親們有疑問,他妻子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外企工作的閨女回老家,一進門就把家給砸了,鄉親都喊砸的好
※雖然給老區鄉親們的幫助是短暫的,但是我希望為他們留下來的溫暖是永恆的
※家鄉的玉米滯銷,姑娘想到的這個好辦法,讓鄉親們大賺了一筆
※親愛的父老鄉親們,火鍋想死你們啦!
※我生女兒被村裡人嘲笑,後來女兒嫁人後我也離開了這裡,回村子後鄉親們都說羨慕我!
※哈士奇以為自己是牛,把田裡刨出很多的坑,鄉親們都搶著要
※娶二婚醜女人,我被鄉親嘲笑,婚禮上老婆抬起胳膊,他們誇我好眼光
※父親的一味中藥,鄉親們腰間盤突出吃了都好了
※鄉下的父親炒了一輩子的祖傳中藥,幫著無數的鄉親擺脫腰間盤突出
※我的父老鄉親
※得知父親有百萬遺產,倆兒子爭相贍養,父親過世時,鄉親都說活該!
※馮小剛回老家,鄉親們沒人認識,無人靠近,一人孤零零的坐著
※我的小山村,我的父老鄉親
※奶奶過世十周年,他幹了這麼一件轟動父老鄉親的大事!
※小土狗咬死鄰居3隻雞,大爺這樣懲罰它,鄉親們看到都笑噴了!
※小伙家窮娶了個傻媳婦,鄉親們全嘲笑他,婚禮上看見新娘全都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