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雨若繼續耗費公眾耐心，就做好準備承受更高代價

今日，綿延一年有餘的「韓春雨事件」有了關鍵進展，韓春雨在《自然-生物技術》發表的關於NgAgo基因編輯的論文，被雜誌標識為「已撤稿」，看起來，事件即將蓋棺定論，韓春雨難逃「學術造假」的指控。

但細看有關各方的說法，又不是那麼回事。雜誌明確說明，這是韓春雨團隊主動撤稿，，韓春雨團隊的說法是「由於科研界一直無法根據我們論文提供的實驗方案重複出論文圖4所示的關鍵結果，我們決定撤回這項研究……雖然許多實驗室都進行了努力……但是沒有獨立重複出這些結果的報告。因此，我們現在撤回我們的最初報告，以維護科學記錄的完整性。不過，我們會繼續調查該研究缺乏可重複性的原因，以提供一個優化的實驗方案」。雜誌似乎認可這種說法，在配發的社論中表示，「我們決定給原作者和新的研究小組更多時間收集更多的實驗證據來支持他們的主張」。

可以說，雜誌方雖然撤了稿，但理據還是「論文內容有問題」，至於這是否涉及學術造假，雜誌沒有明確說明，或者說至少是在給韓春雨團隊判緩刑。而韓春雨方面的表態，則更不會指向學術造假，而是一幅「撤稿就撤稿吧，我們的研究沒問題，別人沒研究出來我們來找找原因」的態度。這與學術界或者公眾期待的承認造假、道歉（如果真的算學術造假的話），可以說是天差地遠。

被質疑了一年的韓春雨教授

對於這種狀況，話題君（微信公號todaytopic）以為，公眾是不應該容忍的。因為韓春雨先前的表現配不上公眾的容忍，公號「知識分子」前天的一篇文章總結得很到位——面對一浪高過一浪的國內外同行質疑，自稱「很珍惜名譽」「願意按照正規的學術規範回應質疑」的韓春雨的表現，卻前後矛盾、讓人匪夷所思：他一方面堅稱「論文發表之前按要求重複過實驗，論文發表後也重複過」，一方面又不願意公開原始數據、自證清白：「我為什麼要自證清白，自己有病嗎？」；他一方面認為不能重複的實驗室「80%是因為實驗被污染，剩下的是實驗者的操作技術不過關」，一方面又表示：去其他實驗室指導「不太現實」；他先是告訴媒體「他們要是願意實名出來，我們就讓重複實驗成功的人實名出來」，但當魏文勝等13位科學家實名公開「不能重複」後，他又自食其言，說：不公布聲稱可重複者的名單是「保護他們也保護自己」；2016年10月8日他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宣稱「最近我會有新的進展」，但如今大半年過去，仍未見任何「新的進展」……（摘自《會有對韓春雨研究的公正調查嗎？》，作者李晗冰）

日本「學術女神」小保方晴子

種種讓人疑竇叢生的表現，已經賭上了韓春雨的名譽，如果論文被最終證實有問題，而韓春雨又不能對前後矛盾的表現作出合理解釋，那就只能認為他涉嫌學術造假。而且，事件一年多還沒有結論，韓春雨的「負隅頑抗」已經虛耗了學術界和公眾的耐心和信任，再這麼繼續拖延，花時間找新證據，也許科研上還有其必要性，但學術界和公眾斷沒有繼續奉陪的道理——對比下日本對「學術女神」小保方晴子的處理就一目了然了，2014年1月31日，她在《自然》發表了論文，但很快就遭到同行質疑；然後2月17日，她所在的單位日本理化學研究所就宣布對小保方晴子的研究進行審查，並於4月1日認定她的論文存在學術不端行為，她本人隨後宣布撤稿。這個進度相比起韓春雨事件，可以說要快得太多了。雖然正式公布調查結論和小保方晴子宣布辭職要到當年年底，但已經足夠給學術界和公眾一個交代了。

所以，如果拖延下去韓春雨依然沒有辦法翻盤，那他理應承受更高的代價，不管是賠償科研方面的損失，還是受到更為嚴厲的學術方面的處罰。

這正是「韓春雨事件」與別的論文撤稿事件不同所在。去年美國哈佛大學幹細胞研究中心的教授道格拉斯·邁爾頓，也曾主動撤銷了兩年前發表在國際頂級期刊《細胞》上的論文，這次事件也是有研究員未能成功重複實驗結果，而且有更多的重複實驗顯示相左的結論——看起來與「韓春雨事件」類似，但其實有本質不同，因為面對質疑的時候，邁爾頓沒有迴避，而是積極回應疑問，表示要把問題搞清楚，並主動聯合其他實驗室多次重複實驗，仍然失敗才主動進行了撤稿，並表示了道歉。結果邁爾頓反而贏得了喝彩，因為他的態度能夠讓學術界相信，這次論文出錯只是偶然，並不是故意的——當然，這與邁爾頓之前有過很多獲得認可的權威研究也有關係。而韓春雨的言行與邁爾頓可以說正好相反，現在道歉恐怕也來不及了。他如果真的學術造假，就必須付出昂貴的代價。

邁爾頓教授

責任編輯：丁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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