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非主流」將領以下犯上攻打總督府，誘發精神病被強制治療

在武漢的黃鶴樓，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副對聯：「黃鶴飛來複飛去，白雲可殺不可留。」

對聯作者是清軍將領陳國瑞，其中的「白雲」，暗指名臣曾國藩。陳國瑞跟曾國藩有什麼深仇大恨，必欲殺之而後快？

陳國瑞原是僧格林沁部下，1865年僧戰死後，奉朝廷之命歸曾國藩指揮。陳脾氣暴躁、桀驁不馴，豈能輕易聽從曾國藩的節制？二人剛剛建立上下級關係，就出了大亂子。

陳國瑞畫像。

譚伯牛《戰天京：晚清軍政傳信錄》提到，陳國瑞率兵駐守濟寧，羨慕淮軍劉銘傳部裝備精良，竟然在深夜偷襲劉銘傳大營，搶奪其洋槍洋炮。不料出師不利，他帶去的500人被殺得片甲不留，他本人也被俘，餓了好幾天。最後哭著哀求劉銘傳，才得以脫身。

官司打到皇帝那裡，皇帝認為，陳國瑞有錯在先，劉銘傳後來做得也過分，因此和稀泥，決定不再深究。

此事可以不了了之，但如何駕馭陳國瑞，仍是曾國藩特別頭疼的問題。曾給陳國瑞寫信敲打他，信中的內容有批評、有表揚，但更有威脅。總結一句話就是，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你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劉銘傳畫像。

陳國瑞壓根不吃這一套，回了一封信，那意思就是我並不打算按你說的做。曾國藩可氣壞了，準備翻舊賬收拾他。

僧格林沁陣亡時，山東巡撫等一眾官員都受到處罰，而陳國瑞因受重傷得免。曾國藩以此為借口，上奏朝廷，說即便身體受傷，可以減輕處罰，但不能免除處罰。

同治採納他的意見，很快發下諭旨：「陳國瑞著撤去幫辦軍務，褫去黃馬褂。」讓陳在軍營戴罪立功。

曾國藩像。

陳國瑞出生入死，戰績赫赫，正處於仕途上的上升期，卻因為曾國藩使絆，美好的前途戛然而止，你說他能不恨曾國藩嗎？

他心情之鬱悶可想而知，索性活也不幹了，請了病假，去江蘇淮安休養。在此期間，他的養子陳振邦不知何故得罪了他，陳國瑞大怒，揚言要殺逆子。陳振邦跑到上司、漕運總督吳棠那裡求救，吳出來調節，父子之間啥事不好商量？

哪想到陳國瑞血脈僨張，對吳棠庇護陳振邦十分不滿，當即率數百親兵攻打吳棠總督府。帶兵圍攻政府機關，這可是造反啊！陳國瑞根本不考慮後果，連破大門、二門，直殺到宅門前。

晚清淮軍。

吳棠又驚又怕，打又打不過，只得讓護衛在門內大罵，從陳國瑞參加過太平軍的劣跡，一直罵到他近期被劉銘傳羞辱的糗事，其間還夾雜著問候他老媽的粗話。

陳國瑞能打不能罵，惱羞成怒，立時誘發精神疾病暈倒。吳棠給朝廷寫了奏摺，「劾其病癲」。同治帝徹底免去他的職務，把他的鹽本、田產以及2.5萬兩存銀統統充公，要地方官強制其治療，每年發給生活費。

也就是療養期間，陳國瑞在黃鶴樓寫下了那幅殺氣騰騰的對聯。他認為，眼下處境如此窩囊，都是曾國藩一手造成的。

小時候看過的連環畫。

陳國瑞病癒後，朝廷再次起用他，他也不負眾望，立下不少戰功。同時，他本性難移，依然不聽上官節制，行動自由，目無法紀。

有一次，他與江南提督李世忠私自斗殺被免官，勒令回籍。他根本沒有回老家，跑到揚州敲詐勒索老仇人、總兵詹啟綸。詹也不是吃素的，怎會輕易就範？

陳國瑞因此大怒，竟令親信胡士禮服毒自殺，誣陷是詹啟綸打死的，想借官府之手殺詹。官府審訊後，很快真相大白，詹啟綸無罪釋放，陳國瑞發配黑龍江，1882年死於戍所。

小編想到一幅對聯，送給陳國瑞非常貼切。上聯：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下聯：you try you die don』t ask why，橫批: just do it。

參考資料：譚伯牛《戰天京：晚清軍政傳信錄》、《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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