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做事遮遮掩掩的男人結婚遲早也會離的
生活無小事。如果枕邊人對你足夠坦白,大事也可以化為小事;如果總是遮遮掩掩,小事就會變成大事。
1
挑日子的託詞
我完全沒有逼婚的言行,趙洋卻在我們戀愛一周年的紀念日向我求婚了。我又驚又喜,欣然答應。
戀愛一年裡,我們沒有任何矛盾,凡事趙洋都讓著我,對我呵護有加。這樣的男人估計誰都會嫁。既然求了婚,接下來就該領結婚證、辦婚禮。我們膩歪了幾天,我終於開口問趙洋領證的事。
當時正值五月,過幾天就是5月20日。「『520』去領證吧,這個日子最好了!」趙洋高興地摟著我:「好呀,就這個日子,太有紀念意義了。」他答應得如此爽快。我開始醞釀買新衣服去領證。
衣服買好了,就等5月20日到來。5月19日傍晚,他突然把我叫出去,說領證時間要推後。我想問得具體些,他卻只說他爸爸惹了一件麻煩事,必須處理好他才能安心結婚。趙洋的媽媽已經去世,他和爸爸一起生活,爸爸的事自然很重要。我非常理解他,所以沒有一句抱怨。
奇怪的是,那晚過後趙洋像消失了一般,怎麼也聯繫不上。一周後,他終於主動聯繫我,說忙完了。我很生氣:「忙你爸的事也不至於人間蒸發吧?」他雲淡風輕地回答:「都忙完了,不說了。」
「既然事情處理好了,我們去領證唄!」為了防止趙洋悔婚,我又提了領證的事。和之前一樣,他又答應得很爽快。
我竊喜:這回終於可以嫁人了。可是,問題又來了。我提出的領證時間,趙洋都不滿意,時間都排到了9月份,卻沒有一個日子是他認同的。我不由得質疑他的心意:「不想結婚就直說,莫用這種大爛招!」他一臉嚴肅:「結婚是人生大事,領證的日子比辦婚禮的日子更加重要。」
撇開領證的磨嘰,其他方面趙洋還是很令人滿意。我決定忍下這口氣。「你說吧,領證的日子怎麼辦?」「請人幫看日子唄,選個旺我們的日子。」趙洋明顯有備而來,他連幫看日子的人都找好了,只等我點頭同意。他把那個人說得神乎其神,我不能不答應。
幾天後,趙洋發來一個日子:一年後的12月。我提出質疑:「都到明年聖誕節了!搞錯了吧,是不是把今年寫成明年了?」他很篤定:「沒有錯,就是明年12月。」我的怒火終於噴發了:「憑什麼再等一年,你太自信了吧,一年後我嫁的人就不是你了……」趙洋很自信:「一年以後你還是會嫁給我的,因為我們命中注定會結婚。」他的甜言蜜語差點蒙蔽我。我追問:「日子真的是那個人幫我們選的嗎?還是你不想結婚的託詞?」趙洋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非你不娶。」
我真想往自己頭上澆一桶冰水,以便冷靜地思考整件事。趙洋絲毫不退讓:「這個日子對我們最好,提前和推後領結婚證都沒有那個日子旺我們。」我再次妥協了。反正我們才戀愛一年多,等些日子再結婚也許更好。不過,嘴快的我早就對外宣布要結婚,如今要推後,總得找個理由。
我想了很久,最後告訴大家:「我和趙洋要買房,房子還要裝修,等一切準備妥當才結婚。」大家紛紛羨慕我。
一個做樓房銷售的朋友說:「難怪我見趙洋和一個大叔去看房,最後還簽合同了。原來那套就是你們的婚房呀!」這個朋友見過趙洋的照片,和他卻不認識。買婚房只是我胡扯的一個謊言,趙洋怎麼可能真的去買房。難道她認錯人了?朋友卻很篤定:「就是他,我看過購房合同。」
朋友說出趙洋買房的大概時間,正是5月20日後他消失的那個星期。原來,他一邊忙著處理他爸的事,一邊忙著去買房。我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不對,也許處理事是假,買套婚前房才是真?
2
買房偷偷裝修
我努力剋制不去揭穿趙洋。我給自己心理暗示:也許趙洋這麼做有他的原因,他並非想把房子當成婚前財產防著我。我的爸媽在老家工作,他們在柳州買有一套房,這套房遲早是我的,我沒必要搶趙洋的房。想明白這些,自然就懶得去管趙洋買房的事。可是,我不問,他也絕口不提。
就這樣過了一年。
一年後的秋天。一天,趙洋突然說:「我要忙一段時間,不能陪你那麼多了,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我天天陪你。」有過去年的經驗,趙洋再說要忙,我不由得警惕起來。上次他忙,是忙著買房,這次又是什麼?難道是裝修?向朋友一打聽。果然,趙洋的房子交房了。
我像看戲一樣,看著手機來電記錄里再也沒有他的名字,看著QQ留言里沒有他的任何音訊。買房偷偷摸摸,裝修也偷偷摸摸,趙洋實在讓人心寒。得知趙洋的生日快到,朋友給我支招:「生日那天當面揭穿他!」我搖了搖頭:「不,都忍了這麼久,這樣輕易揭穿他,太不好玩了。」
我在醞釀一個計劃。
「十一」長假到了。趙洋說他還要忙,假期不能陪我。我表示理解:「你忙你的,我自己玩自己的。」電話那頭,趙洋哽咽了。他被我的善解人意感動了,信誓旦旦結婚以後會加倍地對我好。
我對他的甜言蜜語已經免疫,腦子裡想的全是假期里要怎麼跟他「玩」。10月1日上午,我早早地起床,穿上一身新衣服,戴上一頂鴨舌帽。我和朋友小萱準備到家裝建材市場「逮」趙洋。
趙洋家離西環建材市場非常近,如果要逛建材,首選那裡。10月1日是長假的第一天,商家肯定有促銷,去那裡逮趙洋准沒錯。
我們首先鎖定賣瓷磚的店面。上午,我們接連逛了幾家瓷磚店,都沒有看到趙洋的身影。晌午已過,肚子餓得咕咕叫,我有些氣餒了。正想離開市場到附近吃午飯,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爸,這款瓷磚不錯,就訂這款吧。」趙洋對他爸爸說。他爸摸了摸瓷磚,看了看價格,不動聲色。就在這個時候,我叫了聲「趙洋」。他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看到我時,他的神情很驚慌。
「真巧啊!」我笑容滿面地打招呼。趙洋一邊把手中的宣傳單往包里塞,一邊走向我。我分明看到他的手有些發抖。我主動出擊:「我陪小萱來看建材,她家準備重新裝修。你呢,陪叔叔看建材呀,你們家也要重新裝修?」趙洋遲疑了一下:「不是,我們家那破房子哪有必要裝修。」
氣氛尷尬極了。
我知道當下不好跟趙洋多聊,更不好跟他翻臉,畢竟他爸爸在場。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和小萱準備離開。趙洋把我們送到店面門口,說他還要再看看。看著趙洋滿頭大汗的驚恐樣,我得意極了。
3
到不了的心底
吃完午飯我又返回建材市場。我們先後碰到趙洋父子兩次。小萱說,趙洋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我卻不認同,因為後面兩次遇見他,他鎮定多了。我以為,趙洋會迫不及待地向我解釋房子的事。雖然房子是他的婚前財產,與我無關,但我畢竟是他的未婚妻,這點知情權總該有吧。
失落的是,長假就要結束,趙洋沒有一點動靜。假期結束開始上班,我鬱鬱寡歡。午飯時間到了,我沒有一點胃口。同事們準備去吃午飯,就在這時,趙洋闖進我的辦公室,懷裡捧著一束紅玫瑰。
我終於等到這個姍姍來遲的解釋。
趙洋確實買了房,還跟裝修公司簽了裝修合同。他說,既然買房子的錢是他們父子出的,乾脆連裝修也不讓我參與,省得以後說不清楚。「省得以後離婚扯不清是吧?」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領證結婚的日子就在12月,那個時候趙洋的房子還沒裝修好。我故意問:「領證的時候你的房子還沒有裝修好,為了避免房子和我有關係,要不要把結婚的時間再推遲一下?」沒想到他居然說:「如果你可以理解,推遲一點也沒有關係,喊那個大師再幫我們選一個好日子……」趙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趕出了辦公室。他拚命地敲門,我就是不開。他只好帶著玫瑰離開。
兩人的關係已經僵成這樣,我和趙洋的婚事肯定要吹了。估計所有人都這樣猜測,都希望我離開這個做事偷偷摸摸的男人。可是,我太孤單了。我的家鄉不是柳州,身邊的親友很少,我太需要一個男人給我溫暖與呵護。
我們還是結婚了,不是那年12月,而是次年5月20日。從求婚到結婚,拖了兩年,我特地為領證而買的衣服已經顯得過時。但是領證當天我還是穿上了那件衣服。結婚的心情和對那件舊衣服的心情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用這麼長的篇幅來講述趙洋瞞著我買房子的事,目的是想告訴大家:趙洋不願意對我坦白,他的心裡總有那麼一片區域是我無法到達的。他可以向我隱瞞大事,自然也會瞞著很多小事。但生活不就是由一件件小事組成嗎?我連小事都無從知曉,又如何抵達他內心的深處?
說相敬如賓也行,說極度自由也行,雖然我和趙洋結婚了,我們卻像水和油,誰也無法融入彼此的世界。回想戀愛時的種種甜蜜,我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談了一場假戀愛,枕邊的男人是不是假趙洋。偶爾偷偷觸摸他的五官,這張臉卻從來沒有變過。
2016年結婚紀念日前夕,我和趙洋離婚了。我洒脫地簽了字。趙洋卻在簽字後叮囑我:「離婚的事能不能暫時別對外宣傳,半年後再跟人講,離婚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驚詫地看著他,冷冷一笑。
那一刻我非常篤定,這婚我離對了。一個男人連離婚都要遮遮掩掩,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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