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猛虎，在細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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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生來就在探索世界。世界在我們眼中，可能是黑的、白的或者灰的。後來，

直到發現自己原來就是世界。那一刻，不知是喜是憂。」

1

所身處的環境，不論有多泥濘，都請不要灰心或焦慮，你不是沒有成長，而是在紮根。

周末打掃房間，無意間翻到了兒時的一張照片。

嬰兒肥的臉上稚氣未脫，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枝頭上的小麻雀一般環視著周圍的一切。那大約是初中吧，十一、二歲的年紀，第一次讀寄宿學校，離家幾十公里，全封閉式管理，一周放一天假。

記得第一天晚上，集體宿舍充斥著孩子的哭喊，對陌生環境的迷茫和未來生活的未知，瞬間擊中所有孩子的哭點，那一個晚上哭聲此起彼伏，三個生活老師顧此失彼的看守了我們整夜。我記得自己好像沒哭，倒不是所謂的堅強，只是我反射弧比別的孩子長，以及從小在所謂「挫折教育」中浸潤已久早已習以為常。

我這人熟悉生活極快，但是適應環境超乎尋常的慢。所以，不出所料的，學習節奏幾乎立即上手，各科老師的教學方法也在最短的時間熟悉。但是，一個月下來，我對校園內外的環境感知幾乎為零。

新結識的小夥伴卻早已對哪個地方好玩，哪個小店的零食好吃，逃課必去的幾個地方了如指掌。在她們的帶領下，我也算是很快的適應了新學校。

現在的新聞上經常出現「校園欺凌」什麼的，很多人以為是如今的孩子生活環境太好，家長的驕縱造成的，其實不完全是。當時，我所在的那個學校，比現在新聞上報道的那些負面消息簡直更糟，只不過那時候通訊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很多事都是口口相傳而已。

2

小時候，大人總是說社會多麼殘酷多麼人心叵測。其實，他們不知道，孩子的世界同樣也很殘酷也很匪夷所思。披著孩子外皮的惡魔，熟練運用成人世界的規則，在大人們以為的凈土滋長著不為他們所知的黑暗。

那時候的校園暴力，其實比現在的講規則。倒不是有所推崇，只是就事論事。好像每個學校都有幾個暴力小團體，崇尚武力。那時候古惑仔很火，這些遠離父母的孩子猶如脫韁的野馬，恣意放任自己。

打架是家常便飯，看得多了就習以為常，後來在學校餐廳，身旁跑過滿臉流血的同學，後邊還有一同學舉著刀狂追，教導處主任緊追其後大聲呵斥，正在吃飯的同學們也只是抬頭看一眼，然後繼續低頭若無其事地吃飯。

我那時候真心覺得父母把自己扔在這樣暴力的環境里簡直是不可理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學校的升學率極高，校園裡的小幫派甚至墨守不打女生和不欺負成績好的同學這個莫名其妙的規則。這大概是讓人不可理解但是真實存在的現實。環境重要麼？其實，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麼重要。

人性之複雜，真真切切的體現在那些十一二歲的孩子身上。他們前一刻還在和人拳腳相向，轉身就拿起課本一派良善。我清楚的記得那時長期霸佔全年級第一名的男孩竟然是學校里打架最兇狠的。

是不是很費解？其實，每個人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會在最快的時間根據自身的情況選擇最佳的角色。那些在邁入校園第一天哭哭啼啼的小蘿蔔頭，一個星期後全都生活得如魚得水。

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曾在那個與日後的成人世界幾乎無二的環境待了三年。在那個對這個世界尚一知半解的年齡，早早的看到了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面。在本該叛逆的年齡沒有被圈養在大人編織的童話世界，脆弱的經不起一點兒挫折。

生活從不會逼迫任何一個人走上他不想走的那條路。有人走了彎路，那也是他心裡的惡因引導的惡果。赤子之心的人，身在黑暗，也會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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