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傾城祭（上）

文/張楊揚 羅錦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人物:(排名不分先後)：

南慶宗：南國末代皇帝，昏庸無能，迷戀美色。

昭妃：南慶總寵妃，手段非凡，實為西荒北國公主，爭奪汗位失敗後隱匿於南國宮廷，伺機奪回汗位，開疆擴土。

寧玉公主：南慶宗之妹，憂國憂民，為了國家存亡獻祭了生命，卻終究沒能逃過成為棋子到命運。

採薇：寧玉公主貼身宮女，鎮國將軍王崢的生死戀人。

鎮國將軍王錚：南國大將軍，驍勇善戰，赤膽忠心，有心報國，無力回天。

忽爾察兀朮：北國大汗，野心勃勃，生性多疑。

另有士兵，宮女若干。

序章 傾城祭

旁白(男聲)：慶宗5年，西荒游牧民數萬鐵騎在大汗忽爾察兀朮的帶領下大舉南下，數月後，北國吞併南國，建立新政。新帝與建國2年，於太廟設立長生祠，供奉南國公主皇普寧玉，女官歐陽採薇，大將軍王錚三人。在每年三人祭日都親往拜祭，因每年祭祀隆重而華美，故稱傾城之祭，乃舉國之大典。

音樂（《封神榜》插曲，比干葬禮一段）響，燈亮

士兵，宮女列隊出，隨禮官口令向台中牌位跪拜。

同期聲：童音：皇祖母，南國的人不是我們的敵人嗎？為什麼皇祖母還要為他們立祠堂？

女聲（蒼老）：他們是孤年輕時候的三位故人。

童音：那他們一定是皇祖母的好朋友，要不就是幫了皇祖母大忙，要不，怎麼值得您這樣待他們？

女聲（慈祥）：不，他們是孤的敵人，他們當年為了阻止我們吞併南國，不惜拼上了自個兒到性命啊,但是，孤卻要永遠紀念他們，來，孤給你講個故事，那是孤年輕的時候——

樂止，燈滅

第一章 漁陽顰鼓動地來，霓裳羽衣黯然收

燈亮，音樂《神思者故宮》響。44秒起放，1分33秒處止。

昭妃攜眾宮女遂樂聲起舞，樂止，慶宗上，宮女退至兩旁侍立。

慶宗：跳得好，跳得好（鼓掌上。喜笑，摟住昭妃同坐）愛妃的歌舞真是獨步天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貪婪地嗅了一口昭妃的體香，做陶醉狀）

昭妃：（假意含羞）陛下謬讚了，臣妾只會一些雕蟲小計，只要能博得陛下一笑，臣妾就死而無憾了。

慶宗：（感嘆狀）唉，滿朝文武，一個個整天只知道拿些打敗仗，損人馬，國庫空虛的消息來煩朕，還是只有愛妃你真正關心朕，逗朕開心。

昭妃：打敗仗？（略一思索）莫非連王錚將軍也抵擋不住北國蠻荒的騎兵南下？

慶宗：（氣惱）這個王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枉朕還封了他常勝威武大將軍到名號，自北國汗王忽爾察兀朮領兵破潼關之後，那些蠻子可算是長驅直入勢如破竹，我們呢，一路丟盔卸甲兵敗如山倒。那個王崢，一連上了3道書要求朕增兵，說什麼蠻子鐵騎兇悍，難以招架。哼，依朕看，八成就是想多要些軍餉。

昭妃：（嫣然一笑）兵臨城下，陛下卻還能來看臣妾到歌舞，想必依陛下的英明，已有退兵良策。

慶宗：（被恭維，樂）愛妃真是冰雪聰明，朕已經私下派密使去見了忽爾察兀朮，他已經答應，只要我們割地賠款，向他稱臣，每年進貢歲幣和奴隸，就撤兵回去，永不再犯。

昭妃：那大臣們怎麼說？

慶宗：或戰或和，大臣們一邊一半，吵得朕頭疼。這些老不死的，人家大汗好不容易答應息事寧人，他們倒還不願意了？尤其是那個王錚，明明打不過人家，還口口聲聲喊著什麼寧叫白山黑水盡化為赤血之軀，不願南國韃虜同立於黃海之岸？哼！

昭妃：（思索狀,計謀已在腦中形成，上前為慶宗揉太陽穴試探）臣妾聽說，這幾天寧玉公主也在為此事憂心。

慶宗：別提那個傻丫頭，一個女兒家不好好待字閨中，整天把朝政掛在嘴邊，和王錚一個鼻孔出氣，成何體統？

昭妃：公主最寵愛到貼身女官採薇不是王將軍青梅竹馬到未婚妻嗎？公主幫著將軍，怕是因為寵愛採薇，要把情面做足吧，過幾天也就不會鬧了。

慶宗：但願愛妃金口玉言吧，朕可真沒精神應付那個丫頭了。

（吵鬧聲）

公主攜採薇，士兵甲乙上，公主做勢欲闖，士兵追上做阻攔狀。

士兵甲：公主殿下，陛下和昭妃娘娘在欣賞歌舞，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公主：放肆，本公主你們也敢攔？

士兵乙：君令難違，請殿下不要為難小的。

公主：本公主沒時間和你們啰嗦，滾開！

慶宗攜昭妃走出

士兵甲乙跪，慶宗揮手，兩人下

慶宗：皇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聖旨，御前喧嘩，強闖大殿!

公主(行禮)；皇兄恕罪，實有要事要求見皇兄，臣妹情非得已。

慶宗（不耐煩）講！

公主：皇兄，北國兵臨城下，忽爾察兀朮狼子野心人人皆知。整個南國眼看已經唾手可得，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同意議和退兵？依皇妹看，這是緩兵之計，北國遠征，大軍消耗極大，忽爾察兀朮是在等待後備糧草的到達。一旦糧草送到，怕是將南國拔起就在他只手之間了！

慶宗：一派胡言。忽爾察兀朮乃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怎會輕易出爾反爾？

公主：皇兄，那些蠻荒民族沒有這一套，成王敗寇才是他們唯一的法則！

慶宗：（背身，冷哼）

公主：好，即使他是真到答應議和，那麼皇兄，你怎麼能接受如此屈辱到條件？割地賠款也就罷了，你願意向忽爾察兀朮稱臣我也可以相信你是為了南國子民都可以活下去才捨棄尊嚴？但你怎麼能答應每年送一批百姓給他們做奴隸？你怎麼能用這種方法苟且偷生換取你的榮華富貴？

慶宗：放肆！來人把公主拉下去！

公主：誰敢動我？（緩緩跪下，採薇跟從跪下）皇兄，臣妹求你了，我們還沒有到最後關頭，我們還有可以拚死一戰到力量，不戰而降，曠古奇恥！

慶宗：（氣急敗壞）朕真是把你寵壞了，竟敢以女流之軀罔議朝政，還敢指責朕，簡直反了。一旦議和成功，朕第一個把你送去做奴隸！

採薇：陛下，公主是為大局著想——

慶宗：住口，主子們說話，哪輪得到你這個女婢插嘴？反了，簡直都反了

昭妃（上前一步，一手為慶宗撫胸）陛下消消氣，保重龍體要緊，公主畢竟年紀還輕，不知輕重，陛下不要計較了。

慶宗：真是一刻也不讓朕清凈。（拂袖而去）

昭妃；（行禮）恭送陛下（扶起公主），殿下，你這又是何苦呢？

公主：（甩開昭妃）別碰我，你這個妖妃，少在我面前假扮好人，當年若不是你貪圖享樂，慫恿皇兄大興土木，國庫何至於空虛至此。

昭妃：公主可是錯怪我了，（走台，虔誠凝望狀）我雖貴為皇妃，卻也不過是個女人，皇上對我而言是丈夫也是帝王，是我的全部，皇上興緻勃勃要修建宮殿，我敢攔著嗎？皇上要看歌舞，我能不舞嗎？（哽咽）

公主：（微微動容，欲走）

昭妃：殿下且慢，殿下苦求陛下並不是辦法，本宮有一計，或許可以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

公主：你會幫我？

昭妃：本宮不是幫你，是幫自己，本宮的盛衰榮辱，都繫於陛下身上，如果南國亡則陛下亡，本宮的性命和榮華富貴也就到頭了。公主，都到生死存亡到關頭了，本宮已經推心置腹，你就相信本宮一次吧？

公主：你有什麼計策？

昭妃：（左右觀望）你們都下去。

眾宮女行禮，下

昭妃：採薇，你也下去。

公主：採薇不是外人。

昭妃：事關重大，也涉及採薇和王將軍，你還是先聽我說完，再考慮要不要告訴採薇吧。

公主：採薇，王將軍今天回營，你去看看他吧。

採薇：是！（一步三回頭，下）

公主：你現在可以說了。

昭妃：本宮的計策就是——殺了忽爾察兀朮，北國騎兵就會群龍無首，不戰而退。

公主：能殺掉的話我們就不會有今天了，忽爾察兀朮生性多疑，身邊高手環繞，王將軍曾經幾次派出殺手，都無一生還。

昭妃（語氣加速）那就在他身邊沒有高手的時候殺！

公主：什麼時候？

昭妃：洞房花燭夜。

公主：你的意思是？

昭妃：（停頓，踱步）公主怕死嗎？

公主：本公主不怕死，但要死的有價值！

昭妃：好，只要公主和親，嫁給忽爾察兀朮做了閼氏王后，洞房花燭夜自然是最好的機會，只是，此計一出，無論成敗，公主，怕是都生還無望。公主：本公主死不足惜，但忽爾察兀朮只要再進一步，這南國所有的財富，土地，美女都任他魚肉，這種時候他怎麼會同意和親，這不是丟西瓜揀芝麻？？再說，兀朮疑心慎重，就算他同意和親，恐怕也是虛與委蛇，對我防範慎重，說不定還會趁機扣留我做人質，若真如此，別說殺他，我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昭妃：如果既能佳人得抱，又能吞併南國，兀朮自然求之不得。

公主：（沉思）

昭妃：公主暗中派人聯絡兀朮，表達你對他有愛慕之意，並聲明你對南國失望已極，渴望由強者來統治你的子民。

公主：兀朮未必相信本公主是真心投靠於他。

昭妃：那公主就做一些讓他相信的事

公主：比如……

昭妃：（手勢）比如替他殺了王錚！

公主：（急）絕對不行，王將軍忠心為國戎馬半生，為國出生入死，南國不能忘恩負義，況且現在，他是南國唯一一個可以和兀朮抗衡到人，是南國最後一道防線，

如果他死了南國就真的完了。

昭妃：可對於兀朮來說他就是最後一塊絆腳石，所以只有你幫兀朮殺了他，才能取得兀朮的信任，（逼近）公主，什麼叫破釜沉舟，什麼叫背水一戰，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比我更清楚（緩和語氣）殺了王錚，你就沒了回南國的退路，兀朮才會相信你是真心投靠他。

公主：（被蠱惑得不知所措）不行（停頓，搖頭）不行，我下不了這個手

昭妃：你當然不能自己下手，你要讓兀朮親手殺掉他的對手，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取悅兀朮。

公主：你是要我勸王將軍故意兵敗，戰死沙場？

昭妃：不，兀朮自大，他可能會認為是自己兵強馬壯才勝過王錚，未必相信你為他做了手腳。

公主：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該怎麼辦？

昭妃：(四下張望)公主手裡不是還有個採薇嗎？本宮知道王錚對採薇的用情有多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公主將採薇送到兀朮手裡做人質威脅王錚，那麼王錚的死自然順理成章了，公主，你明白了吧？

公主：不行，採薇自小入宮，和我朝夕相伴親如姐妹，我不能讓她死！

昭妃：（厲聲）公主，是南國的子民，就有責任為南國犧牲，結束戰爭的唯一方法還是戰爭，結束流血的唯一方法只有流血。

公主：（揮手）事關重大，容我想想！

昭妃：公主，南國存亡，在此一舉，莫要因一時兒女情長做了禍國殃民的罪人啊！（長嘆一聲，下）

公主：（獨坐，）來人！

宮女甲：（上，行禮）公主有何吩咐？

公主：筆墨伺候，待會替本宮送封信到城郊軍營給採薇，另外，派個可信的人，今晚入夜後，持本公主信物去城外北國大營，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將本公主的親筆書信交給兀朮。

宮女甲：是！（欲走）

公主：回來！

宮女甲：殿下還有何吩咐？

公主：此事務必交給可信的人去辦，如果走漏了風聲，南國就一切都完了

宮女甲：（神色一稟，重重跪下）殿下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叩首下）

公主：（長嘆）

燈滅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