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交往窮男友三年我供他吃住,一次偶遇卻讓我發現他隱藏千萬身家

交往窮男友三年我供他吃住,一次偶遇卻讓我發現他隱藏千萬身家

交往窮男友三年我供他吃住,一次偶遇卻讓我發現他隱藏千萬身家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圓規不圓 | 禁止轉載

1

男朋友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站在婚禮現場的入口,眼睛死死地盯著曹成昆的方向,大腦如同巫女的魔法瓶一樣「咕嘟咕嘟」冒著邪惡的泡沫。

僅存的一絲理智讓我把自己釘死在原位,思考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才能給這場該死的婚禮帶來最大的破壞力。

我叫屠嬌嬌,農村人,十幾歲時就獨自來到大城市裡自費求學,進過工廠,擺過地攤,掉過陷阱,玩過陰謀,撕過逼也干過架,數十年爾虞我詐摸爬滾打的生活讓我養成了睚眥必報的性格。

這些年,我與天斗,與人斗,時時算計,刻刻提防,卻萬萬沒想到還是被人挖了牆角,落了個千人唾棄萬人鄙視的下場。

相識四年,相戀兩年,突遭背叛,不可不痛,可最讓我心痛的不是曹成昆出軌,而是他出軌的同時還捲走了我全部的積蓄。

要知道,我的留學獎學金已經申請到位,相關手續也基本上辦好了,只要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飛向頭號資本主義國家裝逼鍍金,為以後更快活地賺更多錢做準備。

然而,這一切都被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曹成昆給毀了。

我往手裡吐了口唾沫,揉搓生熱,準備好大幹一場,突然覺得身子一滯,肩膀彷彿被人鉗住了,不得動彈。

我回頭一看,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端正,長得倒是不賴,可這會子我完全無心欣賞。

「你誰呀?」

「保安。」男人笑笑,指指自己的衣服愉快地回答。

「廢話,我不知道你是保安啊?我說你幹嘛?」

我扭動肩膀,掙脫男人的手就要走,還沒走兩步,胳膊又被人拽住,男人比我高一個頭,均勻的呼吸噴洒在我的耳背,輕笑道:「我是這的保安,新郎吩咐我專門看著你,不讓你鬧事。」

我朝曹成昆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他也做賊心虛地正往這邊看。差點忘了,我們相處四年,這王八蛋當然猜得到我會在他婚禮上幹些什麼。

我徒勞地掙扎了兩下,眼睛看著曹成昆,話卻是對身後的保安說:「你困住了我的手腳,但我還有嘴,試想一下,若我此時大喊一聲會是什麼效果?」

台上,曹成昆正在和他嬌美的新娘交換戒指,全場難得安靜。

身後的人輕笑一聲,一隻手將我兩隻手緊緊握住,騰出一隻手來在我眼前晃悠,「別忘了,我還有兩隻腳,一隻手……」

我眼疾手快抓住機會,張嘴咬上他的手,男人猝不及防,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我乘機逃竄,邊跑邊拉扯兩旁低垂的桌布,一時間只聽鍋碗瓢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伴隨著各個年齡階段婦女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我已經衝到了曹成昆的面前。

曹成昆驚恐地看著我衝上台,楚楚可憐的眼神和我跟他鬧分手時一模一樣,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的眼裡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但為了錢,在轉身面向觀眾的那一剎那,這一切情緒都被我小心地壓制了下去。

一、二、三……

我伸長脖子,深吸一口氣,然後凄慘的哭聲以排山倒海之勢噴涌而來。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我今天不是來破壞婚禮的,而是……真誠地給阿昆送祝福的……」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我對曹成昆的深情厚誼,對他的薄情寡義和忘恩負義卻輕描淡寫拐彎抹角。

很快,婚禮上的婦女同胞們就被我的哭訴給打動,就連正在從四面八方向這裡聚攏的保安也放慢了腳步,好像捨不得讓這麼精彩的故事中斷。

「阿昆,我真的很愛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財產,我不求你能回來,我只求你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精心排練的演講贏得了婦女同胞的同情,但我講到精彩的地方,她們都不約而同仰起脖子等待,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曹成昆的小嬌妻大概從沒見過這架勢,「嗷」地一聲就哭著跑開了。曹成昆氣得滿臉通紅,薄薄的嘴唇顫了半天,終於擠出兩個字:「保安!」

畢竟是拿人家手短,再好的故事也沒手裡的飯碗重要。聽到曹成昆叫喚,數十名保安呼啦啦從四面八方向我湧來。

糟糕,大招還沒來得及放出來。

我沒想到剛跟我分手沒幾天的曹成昆會突然變得這麼殺伐果斷。眼看著就要被逮著,算了,還是逃命要緊。

我扔下麥克風奪路而逃,沒跑兩步,一道黑影忽閃而過,等我反應過來,我的雙手又被人反剪起來,緊接著那熟悉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哎,別走呀,你走了我今天工錢可扣沒了。」

媽的,我說剛剛怎麼沒看見他!我心裡問候了他八輩祖宗,扭頭的時候卻做出了這輩子最燦爛的笑容,「保安大哥,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唄,你的工資我來賠!放我一馬好嗎?」

「不行。」男人似乎是故意低頭靠近我的脖頸,手指在空中畫了半個圈,指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笑道:「你要賠的可不只一個保安的工資!」

2

萬萬沒想到,我終究還是拿回了我的錢。

婚禮當天,去而復來的服裝行老闆千金楊纖纖抱了一大堆的現金進來,一疊一疊地往我臉上砸,一邊砸還一邊說:「你們這些窮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說什麼海誓山盟,說什麼情深義重,不就是想要錢嗎?拿去!」

錢一疊一疊地向我砸來,有時砸在身上,有時砸在臉上,有一疊的邊角擦過我的額頭,磕出一個不小的傷口,鮮血噴井一般汩汩而出,我恍然未覺。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滿天飛舞的鈔票,慢慢露出了微笑。楊纖纖似乎被我嚇住了,把剩餘的錢往我身上一扔,朗聲說:「拿上錢,給我滾!」

我深吸了幾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隨後嬉皮笑臉地說:「謝謝楊小姐,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哦——」人群中爆發出瞭然的聲音,有一些人用講悄悄話的語氣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聲音卻洪亮得幾乎夠全部的人聽見。

「果然是個騙子……」

「這年頭的人啊,都是要錢……」

「可憐楊小姐咯,一場婚禮被鬧成這個樣子,嘖嘖……」

楊纖纖昂著頭看我,我卻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抱著我失而復得的錢準備離開現場。

人群主動為我讓出了一條道,一張張尊貴高雅的臉居高臨下地看我,彷彿用鼻孔對著我都是對鼻孔的一種侮辱。

可是,為什麼呢?我只是拿回了自己的錢而已。難道因為我拿了錢,剛剛所說的一切都變成了謊言嗎?

不,我說的都是事實。曹成昆真的出了軌,真的捲走了我的錢,而我,也真的愛過他。

存好錢,我腳步輕快地從銀行里走出來,綠燈倒計時的時候強穿馬路,差點沒被疾馳而過的寶馬車給撞死。

「剛得了錢就不想活啦!」

熟悉的聲音。我回頭,居然又是那個保安!

此時,他已經脫了工作服,簡單的白襯衣牛仔褲,一手拉著我一手隨意地插著褲兜,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彰顯著他的自信。

這般模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居然是個保安。

「謝謝你,保安大哥。」我掙脫他的手,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剛剛還撕得不可開交。

「不用。」男人輕笑,「另外,我不叫保安大哥,我叫許嘉聲。」

我「噗嗤」一聲笑了,沒想到一個底層的保安居然有這樣一個文雅的名字。

「屠嬌嬌。」錢的事情已經解決,不久的將來,我將飛過大洋,去往遙遠的美國。

當值心情最得意之際,向來不在小事上記仇的我伸出手,表示要和這個有趣的保安握手言和,「許嘉聲先生,你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許嘉聲微微一笑,說:「我被炒魷魚了,屠嬌嬌女士,你得賠我。」

呃……我低頭沉思——所以,剛剛訛完人的我現在是被人訛上了?

我打量著許嘉聲結實的手臂和胸膛,以及兩條大長腿,心裡首先放棄了武力抵抗,但事發突然,我該怎麼全身而退呢?

「叮鈴鈴……」電話的聲音像是救命神符一樣把我從困境中解救出來,我裝模作樣地趕緊按了接聽鍵。

接電話的那一刻,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彷彿雷霆一擊,正命中的我心臟。

一瞬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曾經我費盡心力追求的一切都在離我遠去——金錢,愛情,美國夢,一切都變得模糊。

我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彷彿明明知道是徒勞,卻還是竭力想要吸進氧氣——奶奶去世了。

奶奶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從小我們相依為命。

十六歲那年,二伯想讓成績拔尖的我輟學嫁人,換取彩禮錢供他不成器的兒子上藝校,奶奶半夜從箱子里翻出兩百塊錢給我,讓我逃出山溝溝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奶奶還囑咐我,幹什麼都不能忘了學習,因為只有學習,才能夠讓我感覺到我是在活著,而不是行走著。

這些年,我謹記奶奶的教誨,一邊讀書一邊打工,一心想著學業事業穩定了,錢賺夠了就接她出來,可錢總是賺不夠,學業和事業也總是曲曲折折,奶奶卻等不及去了。

3

我暈暈乎乎不知道怎麼回的老家,在村口等候多時的二嬸放下麻將就湊了上來,不久二叔也像迎財神一樣把我迎進了家裡。

我看著家裡數十年不曾見過的一磚一瓦,衰老頹敗,就像記憶中奶奶臉上的笑紋。

我問二叔二嬸:「奶奶呢?」

從得到消息到回家,我路上耽誤了一天半,家裡卻連靈堂都沒設起來。

二叔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指了指柴房。

我推門一看,瘦成一小團的奶奶蜷縮在柴堆中的草席上——這十來年,她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為什麼到死都沒能有一口像樣的棺材?

「為什麼還沒準備喪禮?」我抱著奶奶瘦小的身體,冷冷地問。

「呃,這個……」二叔躲躲閃閃的,半天不曾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二嬸一把撥開二叔,衝到我面前說:「嬌嬌啊,這家裡之所以還不設靈堂,一是因為我們現在手頭拮据,拿不出錢,你堂弟啊,你知道的……」

「二來是因為我們村裡的神瞎子說了,媽唯一的後人,也就是你二叔還沒有一幢像樣的房子,他老人家還不放心,不願意走,不能下葬……」

「什麼意思?」我猛地回過頭來瞪了他們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這些年來給你寄的錢還不夠,還要我給你買一套房子?」

「嬌嬌,話不能這麼說,」二嬸諂媚地看著我,「這是神瞎子說的,是奶奶的遺願,你不是一向最孝順奶奶嗎,幫奶奶完成遺願,也好趕緊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啊……」

我心裡冷笑,當我還是幾歲大的小孩嗎?

父母過世後,我知道他們侵吞了我們家不少財產,也知道他們一直想再從我身上榨出油來,可我畢竟還是沒有料到他們會喪盡天良地用奶奶下葬的事情威脅我!

我環顧四周,不知何時,族裡的各個長輩晚輩都聚了過來,一句接一句地勸我為這個家著想。

可憐我形單影隻,身陷重圍,在大城市裡練就的一身本事無處發揮,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陌生的鈴聲,有節奏的律動把我從眾人的陷阱中拉了上來,我在口袋裡翻找了半天,掏出一隻陌生的手機。

誰的?

我的大腦飛速旋轉,十幾秒後終於想起來,聽到奶奶過世的消息,我暈倒了,劣質的手機摔在地上立馬報了廢。

是許嘉聲的手機?

我按下接聽鍵,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怎麼樣了?」許嘉聲溫潤如水一般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流淌,明明相識不久,卻有一種令人安定和信服的力量——是了,蘇醒後,是許嘉聲給我買的票,也是他好心把我送上車,並把自己的手機借給我使用。

許是我沉默地太久,許嘉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語氣中多了幾分關切,「你還好吧?」

突然,一股酸意不受控制地湧上鼻頭,我聽見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嗯,還可以,就是……」

我呆住了,這是十三年來我第一次用這種語調對人說話,就像我爸還在世時,我被鄰居家小孩欺負跑去跟他告狀一樣。

我跟許嘉聲簡單說了我現在的狀況以及我個人的態度,他思考一會後給了我一個電話,讓我找一個叫許式良的律師問一問。

當時我並不知道許式良的鼎鼎大名,只是迫於情況不得已打了過去,沒想到對方對我魯莽的行為沒有半點怪罪,而且在聽完我的情況後給了一些專業意見,為我之後乾淨利索地處理好奶奶的事情給足了底氣。

我很感激許嘉聲,不過憑心而言,我對他並不是完全信任,我總覺得他身上疑點太多。雖然具體說不上什麼,但他為人處事的方式真的不太像一個普通的保安。

費了一番力氣處理完奶奶的後事後,我整個人都精疲力竭只想躺下了睡一覺,然而我知道那些沒得到想要的結果的人不會讓我好好休息。

於是,帶著剩下為數不多的積蓄,我踏上了回程的路。

許嘉聲以要我還手機為由,早早就在車站等著我,出了站,他又發揮他不要臉的精神死乞白賴地讓我請他吃了頓飯,最後還紳士地幫我拿著行李,把我送回了住處。

時間很晚了,我也困得不行,但許嘉聲周身危險的氣息讓我不敢輕易入睡。

沒穿制服的許嘉聲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痞氣,隨意搭在身上的衣服好像隨時都準備脫掉一樣,彎腰撿筷子時不經意露出來的胸肌發達性感,散發著讓人目眩的光芒。

11點,許嘉聲還在我的房間里來回踱步,饒有興緻地看著牆上貼的五花八門的海報和貼圖,警鈴大作的我不得對他下了逐客令。

「許嘉聲,我要睡了。」

「哦。」許嘉聲瞭然地點點頭,然後把我沙發上的雜物放到桌上,整個人呈「大」字型躺了下來,「我也睡了,晚安。」

不對呀,這是……

我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許嘉聲,我說我要睡了,你應該回家了。」

許嘉聲雙眼無辜地看著我,「公司收回了我的宿舍,我沒地方住了。」

4

許嘉聲有一種特殊的魔力。

好像對於他,我十幾年來勤學苦練的十八般武藝都無處施展,不管我知道這個決定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危險和麻煩,只要他輕輕一笑,我就會對他繳械投降。

我告訴自己,做出這麼魯莽的決定是因為我害他丟了工作覺得愧疚,而且他還算是熱心善良。

我給了他一床被子,然後從柜子里找出了高中時期買的防狼電棍,之後便一頭栽進床里睡了個天昏地暗。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夢中驚醒,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鬧鐘的時間顯示已經到中午了。將我的小租房環顧一周,許嘉聲早已不見了蹤影。

「砰砰砰!」

許是沒有得到回應,敲門聲再接再厲地響起來。

「誰呀?」我跌跌撞撞地走下床,打開門,消失了的許嘉聲在高高摞起的快餐盒後笑意盈盈,眼底溫柔無限。

「早餐是吃不成了,吃個早午飯吧。」許嘉聲自顧自走進屋子,熟門熟路地開始擺碗筷。我獃獃地看著他忙東忙西,鼻子里的酸意又一次控制不住涌了上來。

已經記不得多少個日子沒這樣和人一起吃過飯了,兩個人一起搶飯搶菜的感覺溫暖得讓人貪戀不舍。

「屠嬌嬌!」

吃得差不多了,許嘉聲放下筷子,神秘兮兮地沖我一笑,然後變戲法一樣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送給你的。」

我顫著手打開包裝,是個嶄新的手機。

「這是我所有積蓄啦,算是給你的房租,等我找到了工作,我再從你家搬出去。」

「不行。」我放下手機,退還給許嘉聲,「住一晚上就夠了,你把手機賣了自己找房子吧。」

對不起,許嘉聲,我害怕。我害怕你別有用心,我更害怕你沒有別的用心,而我過分依賴你的好。

像是早就知道答案,許嘉聲低著頭用筷子戳著盒子里的飯,晌久,他抬起頭來,眼睛裡又是那樣光芒四射,神采滿滿。

他湊近我邪魅一笑,眼睛半眯著對我說:「你是窮苦農家女,我是沒錢窮保安。屠嬌嬌,要不然,我們湊合過日子吧!」

湊合過日子?

如同五雷轟頂,許嘉聲這五個字在我的腦海里辟出一道光來,我終於得以看清自己的想法,原來已經如此接近。

然而,這卻是我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情。

「許嘉聲,」事發突然,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策略,只是本能地闡述了我最真實的想法:「你很好,我也很喜歡你,可是你看,我窮怕了,我想找個有錢人,下半生不用再過這種勞苦奔波的生活。對不起。」

說完這番話,我做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如果許嘉聲感覺到了侮辱奪門而去最好,如果他對我言語攻擊甚至人身傷害,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頭握住我的防狼電棍。

然而,許嘉聲沒有做出任何一種我預想中的反應,他只是扯了扯襯衣上本就沒扣的扣子,然後淡淡一笑,「好,祝你夢想成真。」

5

我收下了許嘉聲的手機,但按原價給了他錢,將他掃地出門的時候,我以為這輩子都難以再見到他了,沒想到第二天剛收拾好去面試,又在狹窄的樓梯口碰見了他。

許嘉聲給我的理由是——我租的那個小區便宜。

「剛好那麼巧,我昨天走的時候隔壁家的剛好要搬走,於是我就住進來啦。」

他又穿了那天那件棉質的白襯衣,衣領有些發黃,袖口打開著,隨意挽到胳膊上,露出潔白的皮膚。

他的神態輕鬆,彷彿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前保安,而是個閑適悠然的富家公子。

「隨你,反正我現在可是要去找工作了,晚上見。」我說道。

晚上,許嘉聲真的特意來找我了。

此時我正盤坐在床上,一手拿著半個冷饅頭啃著,一手瀏覽著招聘網上的信息,而同樣無業的許嘉聲卻優哉游哉地端了半碗紅燒肉在我面前晃悠,饞得我直流口水。

「白天面試怎麼樣?」許嘉聲故意在我面前大口吃了兩塊肉。

我眼盯著亮晶晶的紅燒肉,毫無意思地搖了搖頭。

許嘉聲得意地笑了,把碗推到我面前說:「吃吧,我的拿手好菜!可是我離家後專門學的!」

「離家?」我咬著半口紅燒肉含糊不清地問,這傢伙看起來年紀不小了,難道還是個和父母吵架就離家出走的小青年?

許嘉聲愣了下,把我的電腦轉了個方向面對他自己,貌似隨意地說:「小時候家裡沒錢,很少吃肉,後來工作賺了點錢,結果不會做,所以專門研究了下。」

我瞭然,眼睛看向許嘉聲,發現已經換到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網頁。

「喏,我聽說這個公司不錯,雖然是家族企業,可是這些年來都在革新,據說需要很多新人才,尤其是你這個專業的……」

我奪過滑鼠往下拉了拉,MG,好公司沒錯,規模大,效益好,給出的薪資也很可觀,可是……

我學著許嘉聲的樣子,眯眼看他,「你一個小保安怎麼知道的?」

許嘉聲「哼」了一聲,笑道:「就興你邊打工邊上學還要赴美留學,不許我們保安學習啊?」

我「噗嗤」一笑,開始忙忙碌碌修改簡歷,準備作品,等一切都搞定了,我伸了個懶腰,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他怎麼知道我想去美國留學的?

之後的事情順利得就有些近乎詭異了。

原本,文憑一般又沒做過大項目的我只是抱著見識一下大公司工作環境的態度去參加的面試,面試當天的表現也很一般,但萬萬沒想到我卻還是得到了通知我立刻上崗的消息。

上崗後,我在一個極為和藹耐心的女上司手下工作,並隨她辦了兩個小型案子,一個大型收購案,半年內工資漲了兩番並獲得公費赴美學習的名額。

在這半年內,許嘉聲也找了適合自己的新工作,從銷售做起,慢慢轉戰管理,然而他悠閑散漫的個性讓他無論如何都趕不上我的節奏。

出國前一天,許嘉聲給我送行,我穿著精緻的西服套裝和他在路邊擼串喝酒,我們共同回憶起這半年的點點滴滴,一切都好像夢一樣。

趁著酒勁,許嘉聲抓住我的肩膀,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進行了第二次告白,他說:「屠嬌嬌,如果我成為一個『有錢人』,你原因放棄出國陪在我身邊嗎?」

我撇過頭不讓他看到我的眼淚,轉過來時悶了一大口酒。

「許嘉聲,你還是那樣好,我還是那樣喜歡你,但現在我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為了一口飯四處奔波的小姑娘,對我而言的『有錢人』,也不能僅僅只是讓我生活無憂了。」

許嘉聲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花生米悄然掉落,不知滾向了哪個角落。

我盯著許嘉聲,雖然微笑著,卻無比殘忍地說:「至少,也得像我們公司的總裁一樣。」

正低著頭找東西的許嘉聲猛地抬頭看我,「你見過他?」

我搖搖頭。

MG的總裁室在13樓,平時只有最高端的管理人才才能上去,普通員工一年最多能在年會上見一次。

不過我聽說他少年時期就叱吒商海,重情重義的同時又殺伐果斷,權謀有術的同時又有大格局,講革新,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呵,是嗎?」許嘉聲笑笑,依然是那樣不可一世,雲淡風輕,我卻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哀傷。

6

三年後,我學成歸來,回到MG上班。

本就辦事老練的我更添了幾分手段,剛任職就處理了幾個案子,給了手底下不服氣的員工一個下馬威,取代了以前那個女上司的職位。

女上司叫艾莉,剛好在我回國之後準備休產假,看到我的工作成績後,她無奈地笑了笑,只給了一個不褒不貶的評價——「你變了好多。」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呢?」我控制不住向艾莉的孕肚投去羨慕的目光。

艾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遞給了我一個巨大的文件夾,我翻開一看,瞬間有點被驚住了。

「楊氏服裝行?」

艾莉點了點頭。

三年前,楊纖纖和曹成昆結婚後不久,他的父親就生了一場大病,曹成昆雖然不是不學無術,但我知道他最擅長的就是紙上談兵,而楊纖纖又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

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把著公司一陣折騰,不僅把整個服裝行都整廢了,還把其他產業都弄出了問題。

知道這些事情後,楊纖纖本就虛弱的父親更是一病不起,床都下不得了……

艾莉坐在我的書桌上,轉著咖啡杯跟我交代,「這個案子比較特殊,兩個原因,一是楊氏內部的態度出現分化,一部分人想被收購,一部分人還想死撐著。」

「還有一個是楊纖纖和我們總裁的關係,他們兩個以前是有婚約的,雖然楊纖纖嫁做人婦了……」

「等一下,」我突然打斷艾莉,差點沒讓她潑了自己一身咖啡,「我們總裁,不是快五十好幾了嗎?」

雖然升了職,可是回國數月,我還是沒能有機會見過傳說中的總裁。

有幾次本來應該是可以見到的,可我要麼是被派去出差,要麼就是被別的事情耽誤,這麼巧,居然都錯過了。

「呃……」艾莉沉思了一下,然後沉痛地拍拍我的肩對我說:「嬌嬌啊,以後除了工作,偶爾也跟同事們聊聊八卦,最近想給新任總裁送愛心便當的姑娘已經快把13樓給擠爆了好嗎?」

「新任總裁嗎?」

下班後,得知案子被交到我手裡的楊纖纖在公司門口把我攔了下來,並「請」到一家咖啡廳里閑聊。

三年了,楊纖纖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副色厲內荏的樣子,鼻孔永遠朝天,無法正眼看人。

她開門見山地說:「屠嬌嬌,聽說你負責我們家這個案子,我想要你放棄。」

我輕輕地吹著咖啡,淡淡地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收購對你們有利。」

楊纖纖怒火中燒,「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楊小姐這些年都沒些長進,還是拿點錢存銀行吃利息比較好,實在不適合在商場里打拚。」

「不要否認,就從你在公司門口攔我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出來,你的雙商實在堪憂——難道你不知道一旦我被懷疑和你有什麼瓜葛,公司立刻會撤掉我,換成王嬌嬌李嬌嬌陳嬌嬌來做這件事情嗎?」

楊纖纖被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晌久,她才冷笑了一聲,諷刺道:「屠嬌嬌,你不要一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樣子,你說我沒長進,是,我把我家裡的東西都敗光了,可我是光明磊落地敗的,正正噹噹地敗的。」

呵,有錢人家的小孩,揮霍掉一個公司也可以這麼義正言辭。

「可是,屠嬌嬌你呢?你以為你有今天的職位,是你自己的能力得來的嗎?你不過是會耍點心機而已。奉勸你一句,紙包不住火,不要以為你不說,別人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心機婊!」

楊纖纖說完,拋下一口沒動的昂貴咖啡,起身拎著包包就走了,而我抬頭看著她扭著腰身消失在視野,笑著接通了許嘉聲的電話。

「你在哪?好,十分鐘到。」

三年沒有聯繫,許嘉聲的聲音溫潤依舊,更添魅力。

十分鐘未到,許嘉聲已經推開了咖啡店的門,兩隻漂亮的眼睛輕輕一掃,便自然而然地在我面前坐下,彷彿我們不是三年未見,而僅僅只是三天。

「你變了很多。」許嘉聲笑著看我,同時隨手把外套放在椅背上,露出裡面熟悉的棉質白襯衫。

他還是一樣俊朗清雋,還是一樣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周身散發著「我可以掌控一切」的自信。

「你卻什麼都沒變。」我在國外的三年,嘗試過各種方式打聽許嘉聲的消息,我知道後來他也進了MG,從底層一路做到很高的位置,然後……消失了!

服務員上了新的咖啡,許嘉聲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量著我。終於,他放下了杯子,笑意盈盈地問我:「屠嬌嬌,你還記不記得你出國前說的話?」

「什麼?」突然起來的話題讓我一時腦短路了,「像總裁那樣?」

許嘉聲搖頭,「你說我很好,你很喜歡我。三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並不重要,只要你和我一樣喜歡你。屠嬌嬌,現在我要告訴你……」

彷彿感應到前方即將發生的大事,我屏住呼吸,期待著許嘉聲做出最後的抉擇。

7

許嘉聲沒有來得及說他的最終答案,一個緊急電話讓他變了臉色,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拋下個人的事情先離開,而我也在幾分鐘後接到了艾莉的電話。

「嬌嬌,你快過來,楊纖纖要跳樓!」

楊纖纖絕對是楊氏服裝行反對收購派的中堅分子,但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偏執到這種程度,不知道我剛剛的那一番話對她的瘋狂舉動做了幾分貢獻?

我想起楊纖纖說的「紙包不住火」,心裡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電梯擁擠得快要炸裂,不得已,我只好選擇一層一層地爬樓梯。

走到13樓的時候,我已經能感覺到天台上的一片混亂,眾多勸說聲、哭嚎聲、尖叫聲混合在一起,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總裁。」艾莉拿著文件夾匆匆追上前面的人,對方卻似乎毫不在意,穿好外套後只輕輕地擺了擺手,就匆匆上了總裁專屬電梯。

艾莉抱著文件夾垂頭喪氣地回來了,我一時躲閃不及,被艾莉撞了個正著,瞬時她的眼睛裡就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嬌嬌,你帶上這個去和楊纖纖談判吧,好好跟那缺心眼的說說利弊,別真跳了……」說著,艾莉把文件夾塞到我手裡,拉著我上了總裁專屬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那種驚惶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等到我站在天台上,看到楊纖纖對面那個熟悉的背影時,這種感覺才被另外一種感覺給取代——落入陷阱上當受騙,塵埃落定已成定局——我完了。

「楊纖纖,你想跳就跳吧,我不拉你!」西裝筆挺的總裁背對著我,悠閑地弄著他的袖口,「不過,別怪我沒勸過你,這棟樓二十多層,掉下去肯定會稀巴爛,你不怕對不起你臉上動過的那麼多刀子?」

不疾不徐,不痛不癢,那不可一世的態度,還有那一舉一動中天然自帶的痞氣,果然,是他!

「不,我不會了。」楊纖纖笑著看向我,盈盈的笑眼裡彷彿淬了毒,每個眼神都能置人於死地,「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跳了。」

我躲避不及,在越來越多轉頭投射過來的目光里定住了身形,無法動彈。

「許嘉聲,」時光好像倒回過來,就像我當初在婚禮上大聲哭訴一樣,楊纖纖站在這天然的舞台,開始吐露出自己的委屈。

「當初你說不想過被人安排的生活,你毀了我們的婚約,去當保安,去尋找你的愛情,你的事業,你安身立命的所在,現在你以為你找到了嗎?」

「許嘉聲,你肯定以為屠嬌嬌雖然做事有些手段,可是本性純良,努力上進對吧?你以為她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一直在背後默默幫她?」(原題:《我有心機但不婊》,作者:圓規不圓。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我獨居家中總覺有人偷偷進來過,我假裝出門發現是養父在搗鬼
兒子受校園暴力無處申訴,單親媽媽絕望下做出瘋狂決定
大婚夜丈夫夜宿妹妹房中,我才知這場婚姻背後的醜陋真相
好友嫁豪門卻日漸憔悴,我住她家半夜看見她對著空氣說話

TAG:每天讀點故事 |

您可能感興趣

女友多次拒絕我求婚我以為恐婚,直到發現她家囚禁著一個陌生男人
男友失蹤7天回來極寵我,他臉上隱秘胎記卻讓我發現人不對
老公每次都是一個人回老家,一次我悄悄尾隨他,才發現自己被騙
男友外出工作讓我等他6年,我去他家鄉探望老人卻發現他已去世
從娘家回來發現老公在拖地,我偷偷從背後抱住他,他喊三字我懵了
我婚後媽常跟我哭窮,無意中發現她藏的存摺,才知她比我有錢
父親車禍身亡後我男友失蹤,5年後他歸來我在他家發現父親死因
富家公子請我去他家做保姆,他熟睡後我發現他臉上帶著人皮面具
男友去世後我發現懷孕,我想留下孩子,看男友他媽手腕我要打胎了
如果一個男人夠愛你,那這三個表現他是藏不住的,你遲早會發現!
閨蜜離婚住我家,兩個月後我發現垃圾桶一個東西,我怒扇閨蜜耳光
男友外出工作讓我等他6年,我去他家鄉探望老人卻發現自己被騙了
7歲男孩失蹤半月父母急瘋,可他家濃重藥水味讓我發現他就在家中
愛上漂亮女孩我準備求婚,那天卻發現她潛伏多年只為殺我
女子多次交往後發現自己懷孕 卻兩次找錯孩子父親
富家少爺車禍成植物人,為沖喜我被逼嫁給他,卻在當晚發現他裝病
遭男友拋棄我被一帥哥表白,相戀第三天擁抱我發現他根本沒有心跳
我殺妻子情人入獄,8年後兒女來看我,兒子異常行為讓我發現不對
分手後發現有寶寶,瞞著男友生下,三年家裡來一乞丐,我含淚結婚
懷孕後媽媽來我家後發現婆婆對我特別好 一氣之下讓我趕緊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