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文化 08-08

在清代，蘇州是收藏家匯聚之地。過雲樓顧氏作為晚清蘇州著名的收藏世家，以所藏書畫、古籍、碑帖、文房名於江南，「書畫之於人，子瞻氏目為煙雲過眼者也。」是過雲樓第一代主人顧文彬對於書畫鑒藏的理解，脫胎自北宋大文豪蘇東坡為好友兼大畫家王詵所作的《寶繪堂記》。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胡芑孫任薰《吳郡真率會圖》蘇州市檔案館藏

至光緒初年，潘遵祁與顧文彬、吳雲、俞樾、李鴻裔等人，在吳中舉行雅集，輪流於各家園林中聚會，賞鑒書畫名跡、古籍善本，並請人繪圖留影，即顧氏家藏《吳郡真率會圖》。

今日選精品數張，帶各位走近過雲樓百年不散的「煙雲」收藏。

過雲樓的收藏曆經顧文彬、顧承、顧麟士及顧公雄、顧公碩兄弟——祖孫四代人的搜求、鑒別、保護、傳承，經歷了清代咸豐、同治、光緒、宣統四朝的內憂外患和民國後的戰亂。新中國成立以來，顧公可、顧公雄、顧公柔、顧公碩四兄弟分藏的過雲樓遺珍，或捐贈、或價讓，陸續歸藏南北文博機構。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顧沄《怡園圖》

怡園建於清代晚期，為顧文彬在明代尚書吳寬舊宅遺址上營造9年、耗銀20萬兩建成，取《論語》「兄弟怡怡」句意，名為怡園。該園由顧文彬第三子顧承主持營造，畫家任阜長、顧沄、王雲、范印泉、程庭鷺等參與籌劃設計，園中一石一亭均先擬出稿本，待與顧文彬商榷後方定。園成之後，江南名士多來雅集，名盛一時。

《過雲樓書畫記》和《過雲樓續書畫記》著錄了顧氏主要的收藏，過雲樓四代主人的真性情也被門類豐富的藏品所鐫刻。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趙天裕柯九思等《七君子圖》（局部）

《過雲樓書畫記》著錄的作品自隋唐以下，囊括宋、元、明三代，止於清初，涵蓋了數十位名家的墨跡，其中「吳門四家」文徵明小楷《落花詩》卷和唐寅《漫興詩》軸兩件佳作，都被顧公碩捐贈給了蘇州博物館。值得注意的是，《過雲樓書畫記》中著錄的書法類大多以卷、冊為主，條幅僅有唐寅《漫興詩》一軸，可見顧氏選擇藏品標準的嚴苛。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文徵明《湘君湘夫人圖》

圖繪湘君、湘夫人前後相隨，前者側身回首，人物關係呼應有致，不飾以背景，更加突出主題人物形象。此圖筆法高絕，衣紋線條細勁流暢，神態刻畫含蓄傳神；敷色極精工古雅，以白、紅、黑三色相互調配，暗合《楚辭》韻致。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唐寅行書《龍頭詩》

此為行書七律《漫興》十首之一，內容為唐寅科場案後落魄生涯的自況，意緒落寞之中，不乏超逸洒脫之趣。結體圓轉欹側，行筆瀟洒縱逸，鈐「南京解元」朱文印、「六如居士」朱文印。此軸曾為劉恕舊藏，顧文彬《過雲樓書畫記》卷四著錄。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錢選《山居圖》

以青綠法畫山樹屋舍湖泊，有文士乘舟泛湖上，筆法細勁古拙，設色清淡雅麗，意趣簡遠，營造出了文人心目中理想的隱居山水。本幅有畫家自題：「山居唯愛靜，日午掩柴門。寡合人多忌，無求道自尊。鷃鵬俱有志，蘭艾不同根。安得蒙莊叟，相逢與細論。吳興錢選舜舉畫並題。」鈐「舜舉印章」白文印、「錢選之印」白文印等。

過雲樓藏曆代名畫的數量以千百計，《過雲樓書畫記》著錄有作品數百種，止於清初「四王惲吳」，由此也可以看出顧氏的愛好所在。在《過雲樓書畫記》中，著錄的畫作在數量上約為書法的三倍，其中自宋元以下的作品有28件，宋代1件、元代3件、明代9件、清代15件，而清初「四王惲吳」的作品就佔到了13件，其中《揚無咎四梅圖卷》流傳數百年，歷經陸、程、潘、顧幾大家族的遞藏。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西周晚期齊侯匜

此匜（音同儀）造型魁偉莊重，與雄健龍形鋬交相呼應，體現了實用性與裝飾性相結合的設計。匜內腹底部鑄有銘文22字：「齊侯乍（作）虢孟姬良女寶匜，其萬年無疆，子子孫孫永寶用。」從銘文可知，這件匜是齊侯為其夫人虢國君主的女兒所鑄。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

王雲銘紅木墨床

對於文人雅士而言，書齋之中除了有古籍碑版之外，也一定有筆山盂水、秘閣鎮紙和博古架上的珍玩，供主人寄興翰墨之餘玩賞。在過雲樓主人舊藏的文房長物中，早至西周的青銅器，也有傳神的清杜士元款橄欖核舟、出自清初名家陳鳴遠之手的紫砂水盂、靈活生動的木雕老鼠、出自清末周紫瑚之手的古錢紋竹臂擱、周紫瑚之師王石香為友人特製的紅木墨床等案頭佳物。

晚清收藏世家江湖中的顧氏「過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