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到彼處，方能無憂——「無憂宮」里的德國歷史

現代的無憂宮

作者┃閆勝男

來源┃《中國國家歷史 · 陸》

東方出版社出版

未經授權，嚴禁轉載

微信號：zggjls

在距離德國首都柏林不遠處的波茨坦北郊，坐落著一座極盡奢華纖 巧之能事的洛可可式宮殿，該宮殿取名無憂(Sans Soucid在法語中是 無憂無慮的意思)，始建於 18 世紀中期，其全部園林建築工程前後約 持續了五十年之久。整個園林佔地面積 290 公頃，規模相當於中國北京的頤和園。在各國遭受二戰時期的苦難時，無憂宮僥倖得以遠離戰爭的炮火，各個建築基本保持完好無損。現如今，這座皇家宮殿已經成為波茨坦的地標性建築，世界各地的遊客紛紛慕名前來。

無憂宮遠景

宮殿伊始

無憂宮的第一任主人是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他 於 1712-1786 年在位時期，大幅度提高了普魯士的聲 望和地位，使普魯士躋身歐洲軍事強國之列，故在歷史 上又被稱為「腓特烈大帝」(Frederick the Great)。腓特烈二世延續其父親「軍人國王」 （軍人國王:由於弗里德 里希威廉一世經 常提著棍棒，親自下操，在練兵場上訓練士兵， 被稱為「軍人國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的治軍方針，繼續加強普魯士的軍隊建設，他總是 一連數小時反覆地操練隊列和槍法，還要求士兵把手中 的武器和軍服上的每一顆紐扣擦得鋥亮，稍有疏忽就要 接受處罰，嚴重違紀者會被處死。第一次西里西亞戰爭 時期，他打算利用夜幕調整部署，就下令部隊不準在營 帳內點蠟燭，違者處死。到了晚上，他巡視軍營時，突 然發現一個營帳內有亮光，便入賬怒喝:「你在幹什麼? 難道不知道軍令嗎?」一位名叫齊滕的上尉趕緊跪下， 戰戰兢兢地說:「陛下，我在給妻子寫信，望陛下寬恕!」 國王冷靜地說:「你坐下，請在信上再寫幾個字:『明 天我將在絞架上死去!』」第二天，這名上尉便被處死了。

腓特烈二世

除了治軍嚴苛之外，腓特烈大帝進行軍事改革，實行強制徵兵和軍區制制度，購買最先進的武器軍備，在軍隊中推行論功行賞和賞罰分明的原則，還採用新的戰略戰術方針，恩格斯曾稱普魯士的軍事組織 是「當時最好的，其餘所有的歐洲政府都應 該仿效它」。憑藉著強大的軍事力量，腓特 烈二世積极參与歐洲戰事，挑起兩次西里西 亞戰爭，參加七年戰爭，並聯合俄國、奧地 利對波蘭進行第一次瓜分。在內政上，腓特 烈二世實行所謂的「開明君主專制」，進行 立法和司法改革，發展重商主義政策，發展 經濟，改組政府機構，使權力集中到國王一 人手中。

啟蒙時代的「開明君主」對啟蒙思想都 非常熱衷。腓特烈二世也不例外。他開辦學 校，重視教育，標榜「科學與理性」，實行寬容的宗教政策，大力推動 德國啟蒙運動的發展;在藝術上，腓特烈二世酷愛音樂，是一名出色的吹笛手和作曲家。1745 年，腓特烈二世親自參與建造的波茨坦夏日行宮，是其啟蒙思想的一個結晶。他親自設計的這個宮殿，除了能滿足自己國事之餘放 松休閑的需求之外，還是學習啟蒙思想的一個良好場所。除發生戰爭之 外，每年的四月底到十月初，這位視文學藝術為樂的國王都會居住在無 憂宮內，和柏林科學研究院的學者們，以及著名的啟蒙學者，例如伏爾 泰等，圍坐一桌，高談闊論，交流思想，諷喻時弊，探討思想和政治等 諸方面的問題，構成了普魯士宮廷史中小有名氣的「一桌人」。

「無憂宮」作為腓特烈大帝統治普魯士的中樞，不僅由於這「一桌人」和其作為同伏爾泰相會的場所 而聞名，而且直至今天無憂宮仍是這位國王的精神最 完美的藝術表現——「這位國王有能力統治一個國家， 敢於對抗教會，能草擬一幢建築物圖，速寫人物肖像， 寫一般的詩和吹奏橫笛」，現代德國文化史家杜朗特 在《人類文化史》中這樣總結說。

無憂宮採用典型的單層洛可可式 （洛 可 可 (rococo):源自 法文「rocaille」， 意思是「貝殼飾 品」，其特徵具 有纖細、輕盈、 華麗和繁瑣的裝 飾性。洛可可的 發源地是路易 十五在位時期的 法國，盛期從 18 世紀20年代至 70-80年代。法 國凡爾賽宮的王 後居室就是典型的洛可可風格。）宮殿風格，高 約十米，建立在沙丘之上。山下是一座巴洛克風格（巴 洛 克 (baroque): 17-18 世紀在意 大利文藝復興建 築基礎上發展起 來的一種建築和 裝飾風格，是天 主教會炫耀財富 的產物。特徵是繁瑣堆砌，圓形、 橢圓形、梅花形、 圓瓣十字形等單 一空間的殿堂， 雕刻風氣盛行， 在造型上大量使 用曲面。室內則 使用各色大理 石、寶石、青銅、 金等裝飾華麗、 壯觀，突破了文 藝復興古典主義 的一些程式。著 名的巴洛克風格 建築有羅馬聖彼 得大教堂、羅赫 爾修道院教堂。） 的觀賞公園，公園的正中心有一個帶有噴泉的蓄水池， 但遺憾的是宮殿主人腓特烈二世未能親眼看到噴泉噴 水(這是由於當時的技術有限不能使噴泉噴出水來)。 噴水池周圍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大理石雕像，有美神維納斯、商業神墨丘利、太陽神阿波羅、月神黛安娜、生育和婚姻之神朱 諾、眾神之神朱庇特、戰神瑪爾斯以及智慧之神密涅瓦。沙丘的斜坡上 種滿了來自葡萄牙、義大利和法國的單株葡萄藤，同時還安置了 168 個 種有無花果樹的玻璃暖房，這些都為無憂宮增添了濃濃的田園氣息。

腓特烈大帝在無憂宮的長笛演奏會上阿道夫·馮·門采爾 / 繪

從山下經過六個梯形露台，登上共 120 個台階，就來到了無憂宮殿。 宮殿中央往前突起，呈圓弧形，屋檐上刻有宮殿名字 SANS SOUCI 字樣。 柱子上方依附著神態各異的女人雕像，每個雕像至少有一隻手做出往上 撐著屋檐的姿態，下半身則是波浪狀的裙子，往下演變成破碎的樣子而 逐漸消失，有一種力、動態與幻想的美感。右配殿是腓特烈二世的生活 區，此處還有專門供賓客用的客房，著名的法國啟蒙運動思想家伏爾泰 就曾應腓特烈二世之邀在此住過一段時間。左配殿則是畫廊，收藏了德納斯、商業神墨丘利、太陽神阿波羅、月神黛安娜、生育和婚姻之神朱 諾、眾神之神朱庇特、戰神瑪爾斯以及智慧之神密涅瓦。沙丘的斜坡上 種滿了來自葡萄牙、義大利和法國的單株葡萄藤，同時還安置了 168 個 種有無花果樹的玻璃暖房，這些都為無憂宮增添了濃濃的田園氣息。

從山下經過六個梯形露台，登上共 120 個台階，就來到了無憂宮殿。 宮殿中央往前突起，呈圓弧形，屋檐上刻有宮殿名字 SANS SOUCI 字樣。 柱子上方依附著神態各異的女人雕像，每個雕像至少有一隻手做出往上 撐著屋檐的姿態，下半身則是波浪狀的裙子，往下演變成破碎的樣子而 逐漸消失，有一種力、動態與幻想的美感。右配殿是腓特烈二世的生活 區，此處還有專門供賓客用的客房，著名的法國啟蒙運動思想家伏爾泰 就曾應腓特烈二世之邀在此住過一段時間。左配殿則是畫廊，收藏了德國、法國、義大利和尼德蘭的名家之作，其天花板和四周牆壁上都是栩 栩如生的人像繪畫，幾幀大幅的裸體和半裸體的仕女畫配以天真可愛的 小天使，更使畫廊的藝術氛圍增添了無限的生氣和美感，腓特烈二世平 日里都在此處理政務。

無憂宮階梯

畫廊

啟蒙思想時代，對中國文化的嚮往和崇拜，是當時的流行風潮，無 憂宮也不例外。在無憂宮的一角，有一座中國茶亭，建造於 1754-1757 年，其外觀有幾分像蒙古包，採用的是中國傳統的碧綠瓦、金黃柱、傘狀蓋頂和落地圓柱結構，亭內桌椅完全仿造東方式樣製造，亭前矗立著 一個中國式香鼎，據說當年普魯士國王常在此品茶消遣。茶亭周圍布滿 了鍍金的人物雕像，這些雕像都是按照西方人心目中想像的中國人形象 刻畫而成的。

無憂宮中的中國茶亭

由於腓特烈大帝對當時的中國充滿了好奇和嚮往，於是他搜集了各 種東方的絲綢和瓷器來裝飾這座茶亭。此外，距離無憂宮不遠處還有一 座風車，傳說當時腓特烈二世在修建皇宮時曾經要求磨坊主拆掉或遷開 這個擋住皇宮大門的磨坊，但磨坊主認為皇帝的要求是無理的，上告到 當時的法院，最後磨坊主勝訴，磨坊得以保留下來。後來，這座風車也 成了無憂宮的一個點綴。

1763 年，七年戰爭結束後，腓特烈二世為慶祝戰 爭的勝利，花費三年時間在無憂宮西側建造了一座新 宮(NeuesPalace)，為展現普魯士的權力和榮耀，新 宮使用了許多大理石並運用鍍金工藝，宮殿中央頂端 有巨大的圓頂，內部共有四間龐大的宴客大廳，以貝殼、 珊瑚、玻璃做裝飾，甚至還用上了珍貴的珠寶和化石， 這座雄偉的宮殿被認為是最後一個偉大的普魯士巴洛 克式宮殿。

這座璀璨輝煌的宮殿展現了崛起中的普魯士的強 大實力和氣魄。自三十年戰爭(1618-1648)（三十年戰 爭:一場由神聖 羅馬帝國內戰演 變為國際衝突的 大規模戰爭，戰 爭發生的主要原 因是:德意志內 部皇帝和新教諸 侯、中央集權勢 力與諸侯割據勢 力存在矛盾。歐 洲列強為著各自 利益也紛紛捲入 這場德意志內 戰。戰爭從 1618 年開始，以 1648 年簽訂《威斯 特伐利亞和約》 而告終，共歷經 三十年。這場戰 爭加劇了德意志的分裂）之後， 德意志「碎片化」的局面已經形成，分崩離析的帝國境內有兩個邦佔據著重要地位，一個是東南隅的奧地利，另一個就是勃 蘭登堡的普魯士。在霍亨索倫家族的統治下，普魯士不斷擴 其領土， 加之實行保護工商業和軍國主義政策，到腓特烈大帝之時，普魯士已發 展成為德意志諸國中力量最強、領土最廣、地位最為重要的國家之一， 與此同時，普魯士精神也最終定型化、典型化，其主要標誌是專制主義、 軍國主義、國家主義、重商主義。腓特烈大帝的不斷軍事擴 客觀上形 成了德國統一的另一條道路的方式，一個世紀後俾斯麥就是按照這種方 式統一德國的，經濟的發展有利於國內各階層人民的和平相處，並奠定 了普魯士從一個封建的農奴制國家向一個資本主義君主國過渡的經濟基 礎。這一時期的普魯士日趨壯大，並逐漸發展成為歐洲強國，如同那庄 重典雅、雍容華貴的無憂宮一般，在德國的歷史發展中熠熠生輝。

新宮

風雲變幻

到 19 世紀 40 年代，無憂宮迎來了第二位對它進行大規模建設的 人——腓特烈·威廉四世。

此時的德意志社會充滿著變與不變的糾葛，一方面，分裂的格局依 舊，儘管 1815 年根據維也納會議成立了德意志邦聯，但這個建立在神 聖羅馬帝國廢墟上的邦聯，既沒有中央政府，又沒有武裝力量，在內政/外交和軍事方面各邦都各自為政，依舊維護原有的封建君主專制;另一 方面，法國大革命和拿破崙戰爭在德意志激起了極大的自由主義和民族 主義思潮，革命運動和民族解放運動蓬勃發展，加之腓特烈·威廉四世 繼位後，出台了一系列富有進步色彩的政策，召開聯合邦議會，甚至還 公開表示支持德意志的統一。與此同時，1845-1846 年連續發生的馬 鈴薯病蟲害與農業歉收，以致各地爆發形式多樣的反抗運動。1848 年 2 月底，法國再次爆髮針對專制君主的革命，並把革命的火種迅速傳播到歐洲各地。德意志革命的暗流涌動，遍及所有邦國。1848 年 3 月，革命爆發，腓特烈·威 廉四世被迫組建自由主義政府，用普魯士國 民議會代替聯合邦議會，甚至允諾普魯士議會繼續融入德意志中，並下令草擬普魯士王 國憲法。1849 年 3 月 28 日，法蘭克福議會 通過了德意志帝國憲法，並選舉普魯士國王 威廉四世為德意志帝國皇帝，但威廉四世拒 絕接受這個「拾取在溝渠上的皇冠」，這不 僅是因為這個議會是由革命產生的，憲法具 有自由自主性質，也是因為考慮到如果接受 這頂皇冠，必將遭到奧地利和俄國的強烈反對，甚至 可能引起軍事衝突。儘管各地掀起了維護帝國憲法運 動，但最終都被政府軍隊鎮壓下去，法蘭克福議會也 被解散。1848 年的德國革命就此終結。

腓特烈·威廉四世

腓特烈·威廉四世雖然拒絕接受法蘭克福國民議 會呈上的皇冠，但他卻一直想成為德意志的領袖，企圖 建立一個以普魯士為首、把奧地利排除在外的新聯盟， 取名為「德意志帝國」。但這一計劃未能實施，在奧地 利和俄國的夾擊下，威廉四世不得不撤回聯盟計劃，於1850年11月同奧地利簽訂《奧爾米茨條約》 ，（《奧爾米茨條約》:條約規定解散埃爾福特議會，普魯士重新加入法蘭克福議會，並承認奧地利在德意志事務中的最高權力。條約使得普魯士以退為進，保住了抗衡奧地利的必要力量。）被迫向奧地利稱臣。但是「奧爾米茨之辱」未能擊垮普魯士稱霸德意志的決心，相反隨著普魯士工業革命的完成和 德意志關稅聯盟的日益壯大，普魯士的優勢地位愈加明顯，為其推進德意志統一提供了良好的客觀條件。腓特烈·威廉四世在位時期，整個德意志在依舊保持普魯士奧地利權力二元局面的同時，爆發了帶有資產階級性質的 1848年革命，革命任務是要推翻封建君主專制統治，建立起一個資產階級共和國。儘管革命的失敗使得德國失去了政治現代化的一次重要機遇，但是作為掌握歷史發展主導權的普魯士的地位得到了加強，並最終帶領德國走向了統一。

作為又一位入主無憂宮的君主，腓特烈·威廉四世對宮殿進行了 一些改造。這位普魯士國王對建築學和風景園林頗有興趣，和當時著名 的城市建築師卡爾·弗里德里希·申克爾(Karl Friedrich Schinkel) 私交甚好。早在腓特烈·威廉四世是太子時，就對無憂宮進行了擴建，這位擁有建築天分的王儲提出了數不 清的建築構思和設計草圖，最終由卡爾·弗里德里希·申克爾的學生路德 因·佩修斯(Ludwig Persius)完成了這一計劃。無憂宮又新增添了三座 建築:橘園宮、夏洛登霍夫宮和其東北方向的羅馬浴場。此外，原有的建築規模也有所擴建，原有的兩邊側殿內各自增加了一個小包廂，腓特烈二世修建的地下葡萄酒窖面積增大。腓特烈·威廉四世還新增了兩座偏殿，一座是招待未婚單身男性訪客和王室 男性工作人員的場所，名叫「紳士殿」;與之相對應的是「淑女殿」，其主要功能是接待女性客人、提供王室女性 成員及仕女的住所，這和腓特烈大帝在位時期無憂宮「無婦」的現象形成強烈反差。

19 世紀的普魯士與奧地利官兵

歷經滄桑

在整個 19 世紀，波茨坦的無憂宮都是霍亨索倫家 族最喜歡的宮殿之一。這個德意志家族共在位 503 年， 先後更換 18 代 20 位君主。該家族約在 1100 年受封 為索倫伯爵(領有「索倫堡」之故)。14 世紀中在「索 倫」前冠以「霍亨」(意為高貴的)字樣，乃成霍亨 索倫家族。在其家族的統治下，普魯士日趨強大，並 領導德國實現統一。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潰敗， 戰後不久又爆發十一月革命，德意志皇帝兼普魯士國 王威廉二世被迫退位，倉皇出逃荷蘭，霍亨索倫王朝 就這樣不光彩地結束了，普魯士國家便不復存在，無 憂宮也於 1927 年 4 月 1 日被德意志國家宮殿和花園管 理局接收管轄，威廉二世居住的新宮成了一座博物館。

焦頭爛額的威廉 卡茲米爾·馬列維奇 / 繪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新宮的大部分傢具被轉移到威廉二世在 荷蘭的住所，無憂宮內一些珍貴的藝術品被送往萊茵斯堡。1945 年在 激烈的轟炸中，無憂宮幸運地保存了其原先的結構。但是山坡上的那座風車，卻在戰火中被摧毀。二戰結束後，德國分裂為民主德國和聯邦德國，無憂宮置於民主德國控制下，大多數戰前存放在萊茵斯堡的珍品落到了蘇聯手中;存放在荷蘭的藝術品則被一名美國士兵發現，於1957年被西柏林的夏洛滕堡宮收藏。東德曾嘗試清除波茨坦地區的普魯士軍國主義痕迹，遂夷平了許多歷史建築，柏林中心的柏林城市宮(Berliner Stadtchloss)就因被德意志民主共和國認定為普魯士軍國主義的象徵而遭拆毀。但是，在民主德國四十多年的統治中，無憂宮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不僅如此，經過民主德國的不懈努力，無憂宮成功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之一。1990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稱「無憂宮的宮殿和花園，可視為普魯士的凡爾賽。她是18世紀歐洲藝術運動的合成品，結合了當時君主制背景精神下的建築創意與地景設計」。在兩德統一後，德國政府開始著手整修和重建無憂宮的計劃，在二戰中被摧毀的風車得到了新建。1992年腓特烈大帝的遺體被送回無憂宮，終於實現了他生前「吾到 彼處，方能無憂」的夙願。1993-1995年間，相繼有36幅寶貴的油畫 被送回無憂宮。從1995年至今，無憂宮由普魯士宮殿和花園基金會柏林—勃蘭登堡管理。

現代的無憂宮

今天，站在無憂宮的葡萄山梯形露台上，噴泉和公園的美景盡收眼 底，身後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霍亨索倫家族的宮殿。幾百年來，無憂宮作 為德國歷史發展的見證者，目睹了普魯士的榮辱興衰，見證了德國近現 代歷史的沉浮變遷。從分裂的德意志王國到普魯士崛起，從封建農奴制 到君主專制進而到資產階級共和制，從分裂到統一，從崛起到沒落再到 重新煥發活力，如今的德國，是歐盟核心力量之一。而無憂宮如同一名飽經滄桑的長者，一起和德意志民族、國家面向未來，她不僅銘刻了這 個國家曾經的榮辱和興亡，而且也將時刻聆聽新時期歐羅巴中心的德意志之聲，從而奏出華麗的時代最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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