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放牛7》文/劉希千

積累的經驗多了就會慎慮，就像積累的學識多了就會博學一樣。

——霍布斯

牛群暴動

北方的春天，天氣剛一轉暖，遠處的山坡泛起淡黃綠意，空曠田野的一眼望不到邊。天晴時一股股熱浪在大地上升騰，像開鍋時蒸汽一樣。牛兒歡快的在田野上奔跑。這時牛倌不用顧忌牛吃莊稼，耕地里還沒有播種。春天是萌發的季節，也是動物發情交配的時候。因為沒有青稞的阻擋，牛群間相互能看得到。牤牛本來好鬥，一到春天，體內就像洪荒之力要爆發。如果聞到道牤牛的氣息，牤牛會低沉吼叫，那種挑釁的聲音傳得很遠，這給牛倌也帶來很多不便。小山額頭的傷疤就是在牛群頂架時留下的！

小山原以為牛是怕人的，特別懼怕牛倌手裡的棒子，哥哥以前曾傳授小山制服牛的秘笈，用棒子打牛的犄角，強子說打牛犄角就像人頭上挨棒子一樣。（後來小山又知道個秘密：牛怕牽鼻子，有的養牛戶會把兩個牛鼻孔壁用鐵絲串漏，再拴個韁繩，這樣牛就老實了）可讓小山意想不到的是手裡棒子也有不好使的時候。如果牛一旦反性，後果不堪設想。父親講過村裡的有個養牛戶，再給坐槽牛添草的時候，牛把喂草人頂在牛槽了，差點頂死，小山也看到過自己牛韁繩開了，兩個牤子頂起來，拴牛頭的韁繩，牛一仰頭就給弄斷了，那牛一起身，把小山家的院牆忽得倒一片。但是在主人的吆喝聲中就停止爭鬥了。令小山一生終難忘的是牛群的群毆，牤牛都瘋了一樣，牛倌的棒子打在牛身上就像彈腦殼，那夢魘一樣的場面讓小山經常在夢中驚醒。

那是一個晴朗的上午，別的牛群有個乳牛打欄（發情），牛群里牤牛為了爭奪配偶嗷嗷直叫，先是一個牛群吼叫，後來起來牛群的牤牛接二連三的叫。小山的牛群也有兩個牤牛，聽到別的牤牛叫聲它們騷動起來，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鼻子不停的在地上嗅著，前蹄不停的刨著土，把草皮都刨起來，竟把堅硬的山皮刨出一道道淺淺的溝槽。它們怪異地張著大嘴，躺著口水…這時大地里都是牛的吼叫聲。小山吆喝了幾聲，拎著棒子就去打牤牛，牛也不躲閃。忽然低著頭髮了瘋似的，向打欄牛群跑去，另一頭牤牛也隨著著跑去。

小山趕緊去追，可他跑得沒有牤牛快，他遠遠看見這兩頭牤牛沖入有打欄牛個牛群，瞬間那個牛群就亂了，聽到的是牛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塵土瀰漫，看不清牛群，那個牛群的牤牛和小山家的牤牛頂起架來，其餘的牛四散逃跑，其他的牛群里的牤牛也都朝這邊奔來。氣勢洶洶，有的牛肚子豁出長長的口子，有的牛頭都是血，牤牛像仇人一樣在廝殺，不斷有牤牛在追趕打欄的乳牛又有別的牤牛阻攔。放牛人叫罵聲，牤牛的吼叫聲，牛角的撞擊聲，混雜在一起。有的牛已經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如果不及時制止，會有更多的牛受傷

「小山趕緊把你家的牤牛趕走，你自己加小心別碰了你！」有個好心的大叔對小山喊著。

「打不開，怎麼辦呀」小山這時腦袋一片空白，他衝進牛群，追趕著牤牛，突然一個頂架的牤牛一回身，把小山撞倒在地，後蹄子踢在小山的頭上，小山感到額頭一熱，黏糊糊的，他趕緊站起來，手捂著額頭跑出牛群。這時，其他的牛倌都跑上來，用棒子拚命的打牤牛，有個聰明牛倌把打欄的乳牛趕走了，勢態才有好轉。

「小山你沒事吧，——頭出血啦！趕緊回家包紮一下吧！」一位年長的大哥幫著小山把牛圈到一起。

小山直覺渾身疼痛，額頭上有一個口子，可能是苞米茬劃得，也可能是牛蹄的，小山迷迷糊糊的把自己家的牛往家走。受了傷的小山也不望看看自己家牛的傷情，有一個忙牛頭上都是血，一根牛犄角根往出滲著血，牛鼻孔也有血流出。小山碰了碰牛角，有點訟動，小山害怕了。

「這牛是不得了腦出血呀？會不會死呀?活該！誰讓你沒能耐還惹禍，死了活該！」小山心裡罵著，但他還是怕牛死了，因為要損失一筆錢，死牛就沒有活牛值錢了。他怕牛死在地里。徑直就把牛群趕回了家。母親看著受傷的小山，心疼的哭了，她帶著小山去村裡衛生所處理一下傷口，「好兒子，疼嗎？咱以後好好讀書，不放牛了！」

小山忍著疼痛，強裝著沒事人似的笑笑，「沒事的，就是颳了一下，過兩天就好了……」等到小山回家時，父親不停著咒罵著牛：

「這些敗家的東西，以後都給你們賣屠宰場，殺了你們」並把的牤牛打了一頓，小山還有些心疼受傷的牤牛。特別那頭受傷的牤牛，父親給兩個牤牛帶上一個二尺長的木棒，用繩子絆在牛的脖子和前腿之間，這回牤牛再也奔跑不起來了，只是走路不方便，一步一低頭。但這樣懲罰牤牛，牤牛就會日漸消瘦。小山有些不忍心，但他又無可奈何！

歡迎閱讀下一篇：《小山放牛8》——征服黑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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