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山西壺關的鵝屋
屋,剛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就說,不就是南宋時期的鵝屋會嗎,在文學史上很有名氣的,辛棄疾的很多詩歌都跟鵝屋相關呢! 馬上就有朋友糾正說,文學史上的不叫鵝屋,叫鵝湖。鵝湖在江西,鵝屋在山西,相差十萬八千里。
關於山西壺關的鵝屋,我早就略知一二,天生橋、萬佛寺、英姑峽、貓路,等等,
是呀,一個個賽跑似的,這山這水,這花這草,不都是讓咱們欣賞的嘛,那些人真沒境界!
終於到了田家井,我們才攆上了大隊人馬。這個田家井村,隸屬於林州,有一個包括輝縣林州在內的所有地方中最大的天主教堂。大家便都免不了拍幾張照片。
我們的騎行路線是愚公洞、石嶺洞、新修的229省道,一直騎行到北寨。上午十點多一點,就在北寨吃了午飯,開始進山,沿著後地、白甘泉、北岸泉,進入林州地界,然後途徑田家井、重興店,進入山西的壺關縣,在太行天脊上,沿著新修的柏油公路,逶迤盤旋。
因為剛剛徒步攀登了王莽嶺,我感到十分疲憊,縱然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是追不上那些像真驢一樣子的人,我就索性在上坡的時候,推著走。我這一推嘛,就有很多人也跟著推起來了。 我們邊推邊嘲笑那些驢們。
出來嘛,不就是散散心,看看景,拍兩張片留個紀念的嘛,享受一番山谷里清新的空氣,看一看路邊盛開的野菊。跑得汗流浹背的,一眼風景也不看,多沒有意思喲!
以後又是大上坡,公路被延伸著伸向更荒涼的遠方,果然就到了河南山西交界的村落了。等上到太行的頂端,路面變成了新修的柏油路,跟人一打聽,說已經是山西壺關的鵝屋鄉了。我們愈加感到吃力。
山路已經攀上了太行之巔,便是起起伏伏的纏繞在山樑上的道路了。每轉過一個山頭,遇到一個下坡,前面的人就興奮的大喊,下坡嘍——後邊的人就來了興緻,猛蹬兩下,享受一番飛翔的感覺。
四點多的時候,終於趕到了目的地——鵝屋的農家旅館。停車落鎖之後,趕緊追趕先到的人,去看中國北方最大的天生橋。去的時候,我竟然慌不擇路走錯了地方。錯就錯吧,隨心所欲的在太行山遊盪,這樣更能釋放拘束的心靈,豈不更好?在一個長著旱蘆葦的地方,還照了相。尤其是看到那些微微透漏出紅色的黃櫟等太行紅葉,幾個人還一陣欣喜,也不管路走得對不對,能不能看到天生橋,就駐足觀賞拍照。
好歹總算看到了,只是別人都是在橋的那一邊,唯有我們幾個是從這一邊上的。
在天生橋邊,除了拍照,我們還討論它形成的原因,無非是水流的沖刷、地質的疏鬆等原因。而對於中國北方最大的天生橋這句話,我們還討論了其言外之意,可能在南方也有天生橋,而且還比較大。一群迂腐的人,自得其樂,還看不起人家跑得快的人,不拍照的人。
晚飯很簡單,吃過後,我就趕緊躺下了。卻隱約聽到外邊有吵嘴的聲音,好像是一個父親跟兒子的爭吵。
兒子吵嚷著:旅遊旅遊,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算是旅遊的嗎?
父親安撫到,這不大夥都來了,熱熱鬧鬧的多好!
這有啥看頭?還天生橋呢?不就是一個大窟窿么?帶我叮咣叮咣跑這麼遠,看個這破地方?
當父親的極其斯文的勸說道,這叫旅行,不叫旅遊,懂吧?這可是咱北方最大的天生橋呢!是天造地設的自然奇觀,咱們這兒哪有這東西?明天咱們還要看萬佛寺、英姑峽,還要走貓路呢!
兒子就一陣嘟囔,嚷嚷著說,別說那破地方了!我才不看呢,我明早就走!你把我送走!吃的是豬湯狗食,住的是臟死人的地方,我明早就走昂,你送我!
………………
我們屋子裡的人,互相打聽是誰在吵嚷,反正也弄不清楚,聽了一會兒便漸入夢鄉。都累了,誰還有心思管這些事兒呢。
這一晚上,要不是嘔心的厲害,醒來幾次,我還是十分滿意的。我最害怕打呼嚕的睡在一起,可我們屋子裡的人,都睡得很安穩。嘔心的原因是玉米面可能是今年新打下來的,沒有煮熟大家就都搶著吃,玉米粥喝著好喝,可難以消化,就一陣陣的直想吐酸水,十分的難受。第二天早起,很多人都有這種情況。大伙兒都說,先別喝粥,先吃雞蛋和饅頭吧,讓新玉米多滾一會兒。山西的玉米每年一熟,五月初種下去,十月初才收穫,別的地方玉米生長一百來天,這兒的玉米能長快半年了,生長時間長,吃起來就顯得生硬,就不好消化。
後來,我們所有的人,找到一個當地的嚮導,一起徒步走萬佛寺、英姑峽,並在橋上鄉吃午飯,然後走貓路返回鵝屋。 我自己覺得,鵝屋這地方,天生橋和萬佛寺是兩大景觀。至於英姑峽,遠不及輝縣的任何一個太行大峽谷,貓路呢,無非就是一段絕壁上的羊腸小道,只是因為上世紀有個郵遞員,十多年走這條路小道,給閉塞的鵝屋帶來或是送出去聯通山外的好消息,出名後,貓路也跟著出了名,跟輝縣的太行十八梯差遠了。我就想著看看天生橋和萬佛寺後,看看自己的體能,要是允許的話,就繼續跟著走,不然,就打道回府。要看英姑峽、走一走貓路,需要環著這個大峽谷走八十里路,太不值得了。
我就在看了萬佛寺之後,順原路返回去了。下午,看到有許多的攤販從各個路口開進來,一打聽,原來此時竟然是鵝屋一年一次的大集,晚上還有大戲可看呢!路邊有剛剛收穫的土地,裸露著褐色的新土,我看地邊的廢秧,猜想可能是土豆地。有幾個小時候常玩的小西瓜一樣的小球球,散落在地里,我就拿在手裡玩了起來。有個老鄉走過來說,這是土豆的種子呢!
土豆還會結果實呀?我大吃一驚。
老鄉介紹說,咋不會呢,土豆會開花,開花就會結果。不過這果子種到地里,需要兩三年才會出芽呢,遠不如把土豆直接種下去來得快!
種土豆我倒知道,就是把土豆切成好幾塊,每塊上留著胚芽,土豆本身並不是種子,也不是根部,而是塊狀莖。而土豆會結果實,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第一次看見。
來到鵝屋鄉中,感覺辦學硬體還不錯,每個教室裡面都有電子白板,學生宿舍和餐廳也都像模像樣的。只是學校的操場實在不敢恭維,只是半個跑道。 回來的路上,環顧整個鵝屋,我猛然發現,鵝屋,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塊平整的地方給學校的。學校那塊地方是面積最大的一塊平地。鵝屋這地方,土地貧瘠,窮山惡水,但他們卻把最好的一塊地方給了學校,給了下一代。
到了夜裡,氣溫驟降十來度,村委會的舞台前已經是人頭攢動了,我們跟幾個騎友擠在人群里等待著開演。實在等不及了,就到後台看演員們化妝,跟他們打聽一下,今晚的劇目叫劉墉鍘西宮,幾個騎友就嚷嚷著說,西宮嘛,不就是皇上的二奶嗎?二奶啥時候都是壞人,該鍘!
演出的單位是壺關縣人民藝術劇團,劇種可能是上黨梆子,我問老鄉,他們說,也演豫劇呢!豫劇好聽!舞台的兩邊還書寫有對聯:天地大戲台開放改革振興農村經濟,戲台小天地吹拉彈唱展示美好生活!正式開演前還有個序幕,壺關秧歌:打酸棗。等到正式的演出一開始,我就感覺冷得不行,就急匆匆的往回走。
一路感慨說,人一旦獲得了溫飽,就要開始享受精神生活了!就是這窮鄉僻壤,也是有大戲可看的。
第二天走了野雞脖,十八拐,直達黃崖底村,然後,途徑磨盤街、天柱溝、三交口、孫石窯、雁翅口、清水坪,穿過剛剛修葺好的向陽洞,直達北寨村。在天柱溝,看到擎天立柱的根部,有人挖掉了一塊起支撐作用的基石,感覺到這擎天一柱終會有倒坍的那一刻的。說不定再有幾年,在天柱溝里會看不到天柱的。
照過相後,跟著眾人往裡面走,像是又一次走進了太行心臟一樣。不同的是溝里的溪流竟然大了許多,走到盡頭髮現,那個早已經廢棄的水電站竟然發起電來了,隆隆的機器聲和嘩嘩的水流聲交織在一起,把個幽靜的天柱溝弄得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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