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我睡了,還是我兄弟
老鐵,有空一起喝酒!
和大多數迷茫的年輕人不同的是,我還未入江湖就已然配妥了寶劍。
深知寫程序編代碼只會讓我活得累,死得早,精神萎靡,性慾不振,於是我勵精圖治,奮發圖強,在畢業前夕,成功轉型為一個妙手回瘦的私人教練。舉不完的鐵,上不完的課。
幸運的是,我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並以此作為謀生的職業。不幸的是,我手裡的會員,大都大齡,已婚,無從下手,無可乘之機。
我的天,我在想什麼呢,下午張姐要來,記得她上次說她兒子談成了一筆大單之後升職加薪了,也許今天是提醒她續課的好時機,不然我下半年的培訓學費又要付之東流了。
邊思忖著營銷話術,一邊走著去前台取外賣。路過有氧區的時候,我不經意間瞥見一個女孩。
個子不高,扎著馬尾,目測到我的頸闊肌,一身運動裝,體脂率應該在22%左右。塞著耳機,搖頭晃腦的,步伐還有輕重緩急,強弱拍相間而出,有一種在跑步機上蹦迪打碟的錯覺。
我看了一眼手錶:中午12點21分。這姑娘怕是還沉浸在昨晚的電音派對上沒醒過來吧。
不料,那姑娘突然轉過頭來,睜大眼睛揚起嘴角,對我眨了眨手指,還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那極具挑逗的眼神和凹凸分明的曲線使我瞬間明白了一切:她一定是想利用美色來換取我的照燒雙拼飯!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趕忙低頭看手機。微信里彈出一條消息:你今晚幾點下課?我要不要買點夜宵回去?
「不用了,你記得把熱水器開著,洗白白等我就好。」
放下手機,我還在回味著她剛剛那撩人的一笑。
按道理講,在健身房,相比其他職業的人,我們眼福是一定不缺的。百種尺碼,千種風情。但是我頭一次見到這般花樣百出可愛伶俐的女孩,尤其是在跑步機上。
興許是多巴胺使然,我對著鏡子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便帶著教練的風範,徑直朝那個女孩走去。
看著她被汗珠粘在耳後的碎發,熱氣騰騰的鎖骨,紅潤性感的嘴唇,我彷彿在心裡已經拍完了一部深圳熱動作片。
「怎麼了,周教練,找我有事嗎?」她減慢了速度,抽出紙擦了擦汗水。
「你怎麼知道我姓周?」她指了指我的胸牌。
「啊,我剛才看了你一眼,就吃不下飯了。」
「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秀色可餐,我都沒心思吃飯了,所以這才過來瞧瞧是不是有什麼桃花運,美差事落在我頭上了。」
還沒等我說完,她便把微信名片舉到我眼前:喏,我的微信,有空出來做做。
什麼?坐坐?去哪裡坐坐?難道要我去她家上門服務?給她指導普拉提?不會要我賣藝又賣身吧?
「好啊,你都下戰書了我當然不能臨陣退縮了,那就今晚見了,小姑娘。」看著她魅惑的眼神,順帶打了個「OK」的手勢,我便退下了。
於是那天晚上,我和她約在了維也納酒店,樓下的塞納左岸咖啡館見面。一本正經地點了兩杯摩卡,一份甜點,兩個人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像是在,相親。
由於職業習慣,我便拿起菜單,假模假樣地給她做了一份問卷調查。「我覺得,你身體不錯,看你朋友圈你也經常跋山涉水,各項指標應該都在平均值以上。」
「那必須的,我高中可是我們班唯一一個敢換桶裝水的女生。要知道,我們教室在四樓。」
而後談到大學,我便順其自然地跟她渲染一下自己戰績斐然的創業史。
「其實就是承包了學校的小賣部啦。雖然每天進貨,搬貨,算賬,分成,腦子裡總裝著這回事兒,身心俱疲,但是也賺了不少,最起碼成了學校紅極一時的「淇哥」了。哈哈!」
「真是羨慕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喜歡做什麼,也會義無反顧去落地,去實現,跟你比起來,我好像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來吧,孩子,到爸爸的懷抱里來。」我拿起了她的小手,輕輕地吻了一下。
看到她臉頰上泛起了紅暈,低下頭抿了抿嘴唇,那一刻,我真的好想掀開飯桌,一把攬她入懷。
「服務員,買單。」言罷,我便拉著她走向了酒店前台。
關上房門之後,映著窗外迷離的夜色,我上前一步,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肢,隨後便是全身的遊離,飛揚跋扈,筆走龍蛇。
她纖細的喘息聲縈繞在我的耳邊,她的手緊緊搭在我的臂膀上,小心翼翼又有恃無恐,她的全情投入倒是喚醒了我沉睡數日的慾念,那種於無形中壓抑了我很久的感覺,不能叫愛,也不全是性。
幾個回合的翻雲覆雨之後,我們偃旗息鼓,只留下淺淺的呼吸聲。我給她掖好被子,摟著她。她抬眼湊過來吻了我,說了聲:晚安,等會做夢要夢到我。還給我留下一個鬼臉。
看著她熟睡過去,我這才想起看手機。微信里十幾條消息。還有好幾個電話。快1點了,想了想還是回了微信: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設置了鬧鐘之後,放下手機,貼著她的頭髮,酣然睡去。
認識周淇之前,我剛分手,一個人來到深圳,舉目無親,便在網上發布尋找室友的信息。因為是一室一廳,所以只能放下一張床墊。有人聽說要和我一起睡,便沒有下文了。
一個月房租要三千塊,還不包括水電費,物業費。房產經紀人的收入陰晴不定,鬼知道哪一天我就要被房東掃地出門了。
恰恰是周淇,把我從水深火熱的現實里拉了出來。他是我一個客戶張姐的教練,張姐的兒子打算換房子,便讓我給她出謀劃策。正巧那時候周淇也在找地方住,一來二去,我和他竟成了睡在一張床上的兄弟。
我們的工作模式和生活習性基本吻合,沒有夜生活,性生活也沒人理,只有上課和加班。
也許是交流的機會少之甚少,致使我們之間的相處異常和睦,從來沒有任何冷眼和不快。有的只是深夜裡的慰藉和鼓舞。
習慣了彼此睡在自己身邊的踏實感,哪怕第二天客戶要違約,會員要退課,我們倆都能不約而同地發個微信:「老鐵,挺住!」
這種關係,不是冠以攻受之名的同性戀,而是同性之間的友誼異性化表達的結果。
周淇那晚夜不歸宿之後,這種穩態被打破了。
他總是三天兩頭地撇下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也沒有發微信給我個說法,總是莫名其妙地玩消失。即便回來也是三言兩語,只顧守著手機屏幕。
他不跟我一起看電影了,也不和我一起吃夜宵了。我有些失意,難過,我在想,是不是我們的關係過於緊張了,導致他喘不過氣來。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那天晚上臨睡前,我突兀地問他。
「你看我手機了?」
「你夜不歸宿還能去哪,而且最近你有意無意地和我保持距離,幸好咱家客廳沒沙發,不然你真的要跟我分開睡了。」
周淇打開燈,撥了撥頭髮,語重心長地跟我說:李斌,你知道么,跟你睡在一起後,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了,有時候在健身房看到身材曼妙的女孩,腦海里卻沒有任何畫面閃過,看片都沒有帶入感了。我才23歲啊,我爸媽還等著抱孫子呢,我還要結婚生孩子啊。
我一時語塞,呆坐在床邊。片晌之後,我主動負荊請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大意了,我以為你跟我一樣,不需要兒女情,有手足情就夠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需要時間去看清自己,這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該為你兩肋插刀的,我不會含糊。」
「我懂,你於我,也同等重要。你先睡吧,我想去樓下的酒吧坐坐。」
「別呆太晚,別喝太多,不然我又要掀開被子下樓去救你。」
其實我不是去酒吧,我要去另一個地方,去尋找自己的答案。
「來,安小姐,請坐,說說你的故事吧。」
環顧了四周之後,我便坐了下來,端起了茶几上的清茶,潤了潤嗓子,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我和他是大學同學,家境背景旗鼓相當,沒有懸殊的差距。過去兩年來感情一直很穩定,除了平時的小打小鬧,沒有潛伏的小三小四存在。本以為我們可以順順噹噹畢婚的,誰知到了畢業求職的時候,我和他的規劃有了出入。」
「他想先立業後成家,而你想先把小日子過起來,再去賺錢談理想。」
「沒錯,我想先跟他領證,結婚,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茶米油鹽姜醋茶,即便住在二十多平米的小屋,叫外賣吃泡麵,白天擠公交,再累再苦我都不會退縮,因為我知道我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有一隅只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天地。只要跟他在一起,一蔬一飯,粗布素衣,去哪裡,做什麼,都好。吾心安處即時家。他就是我心靈停靠的彼岸。」
「我基本搞清楚你們的問題了,那好,現在有兩種方案。一,事實是你們在雙方保持頭腦清醒的情況下分手了,如果在人生第一個十字路口就已經產生分歧了,就不必再拴著對方往前走了。要知道,往後的日子裡,需要兩個人共同決策的事情不勝枚舉,如果你們一開始就埋下了隱患,那麼未來只會每況愈下,圍城一重接一重。」
「二,既然彼此還有感情做保票,那麼你和他都應該各退一步。或許,你要多退一步。要知道,約束他的不全是婚姻,是他對你的愛。而你給予他的也不全是愛,是可控範圍內的自由。先給你講個真實的案例吧。上周我接了一個客戶,姑且叫她小優吧,她的情況跟你略有不同......」
結束之後,我從23樓下來,找了一間靜謐的小酒館,點了兩三碟下酒菜,把家人和所有親近的朋友都羅列在一張紙上,一個一個地發微信交流,徵求一些建議。包括他。不過他是最後一個。
「你最近好嗎?我來深圳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最終的決定了。我現在的位置發給你。我在這裡,等你到天明。你的安瀾。」
按下了發送鍵,便再也沒想過撤回。就像我愛上了李斌,心裡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南國的秋夜略顯蕭颯,我掖了掖外套,呷了口清酒暖身。在我微醺的時候,門口的鈴鐺清脆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的朦朧。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來。
迷迷糊糊中感覺他一把抱起了我,而我竟然沒有一絲反抗的慾望,就這樣被他一路帶到了舒適溫馨的大床房裡。我剛要開口喊「救命」的時候,他緊緊地吻住了我。
那一秒,我便知道他是誰了。
「安瀾,還好你來了,你知道么,我差點兒要出櫃了!」
「哈哈,真的假的,你要是早知道我來,那你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去突破自我啊,不過現在晚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了。明天我們就去看房子,看好房子就去宜家,你負責養家,我負責養你。」
「Yesir!Oh no,yes,madam!」
看著他目光如炬的敬禮,我笑了。他眼裡有多赤誠,我眼裡就有多篤定。
至少,我們有共同的遠方。
第二天醒來,只有我一個人,微信里也沒有消息。好了,這次換作是他失聯了。
「你小子是不是背著我出去尋花問柳了?」坐在煙火氣瀰漫的燒烤攤旁,我問李斌。
「是不是沒有我相擁而眠,你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好像缺了些什麼啊。」
「別鬧,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我前女友來了,答應我不再用一紙婚約來「綁架」我了,所以我和她破鏡重圓了。不,我們這面照妖鏡從來都沒有破過,只是檢驗出了彼此的真心。當時分手是因為我的膽怯和自責,現在我們倆決定放下負累,好好經營小日子,「採菊東籬,悠然南山」了。餘生有她的陪伴,就這麼瞎過得了。來,走一個!」說完,他舉起一次性塑料杯,把酒遞到我面前。
「那今天最後一晚和我睡,你有什麼想法?或者有什麼還未實現的願望?」
「以後懷裡摟著別的姑娘的時候,別太想我就好。」
「不,我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
笑聲被淹沒在四周的車水馬龍中,煙熏火燎的燒烤攤,在這個人人自危和不安的城市裡,目睹著每一個靈魂的成長和蛻變。
那些年,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如今睡在別人的床上。而睡在我床上的兄弟,也找到了那個「別人」。
床品見人心,能夠卸下心防擁你入夢的人,也能扛起責任永遠擋在你前面。
敲完最後一個字,做完最後一頁策劃,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欣賞片刻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
手機屏幕亮了,一條微信消息映入我的眼帘。
「小豬豬,還沒下班么?我今晚九點下課,等會我去接你,有禮物要給你哦!」我笑了笑,望向了窗外。
其實那天我在健身房跑步,是在等著和另一位女客戶談工作。結果她臨時有事,我就給自己放了半天假。
至於那個回眸一笑百媚生,只是正好撞見周淇的目光,出於禮貌而為之。也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吧,後來我們漸入佳境,不到一個月,便要許一生。
「什麼禮物啊,搞得神秘莫測的。你可不要嚇唬我,我受驚了可是會失控的。」
「什麼?你想受精啊,早說嘛,等會就開戰,不過,在這之前,請收下我的膝蓋。」說完,他便單膝下跪,從身後變出一個精緻的小方盒,打開之後,裡面躺著一把鑰匙。
「劉瀲同學,我現在一個人住,請問你願不願意和我分攤房租?」
「不願意!」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我這裡信號不太好,我只聽到了後面的兩個字。」
我仰天大笑,摟著他的脖子,使勁兒吻了他的臉頰。
「走吧,小豬崽,周哥哥請你吃滿漢全席里最重要的一道菜——烤乳豬。哈哈哈!」
或許,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未來。
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劉瀲,水光瀲灧晴方好的瀲,我是一名自由職業者,同時也是自己的老闆。
留戀情感諮詢工作室,從初創到現在,凝聚著我的心血,也見證著我的成長。
我想,我做這件事情最美妙的地方莫過於,幫助客戶找回愛人的同時,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唯一。
和周淇同居後的第二天清晨,我接到了助理的電話:劉總,我們來大單了。這位客戶是一位姓薛的先生。他說他今天必須要見你。
「喂,您好,請問是薛先生嗎?」
「劉總,你好,我是薛之謙,我要跟我的前妻復婚......」HUANSHAWTY.
PS:假裝人生導師灌雞湯打雞血太累,我會時不時開一些腦洞,這些故事對於賺錢談理想沒什麼卵用,大家來湊個熱鬧,嘴角上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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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年破蛋的豬小懶,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有品,經撩,笑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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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就別走了,隨便坐吧,介意我扶一下眼鏡和bra嗎?
長按上圖二維碼 琴棋書畫詩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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