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野菜的思念》

小小說，大學問

往事(二十二)《野菜的思念》

文/王守忠

歲月蒼桑，世事輪迴。好些日了去菜市場買菜，總能看到幾位上了歲數的大媽，在地攤前菜坐著擇剛挖回來的野菜，有時是婆婆丁，有時是薺薺菜，有時是蒲公英，但最見的還是馬齒菜。望著這些鮮嫩的野菜，腦海中不時回放出少年時挖野菜、吃野菜的樂趣。

馬齒，也叫馬齒莧，一年生草本植物，性喜肥沃土壤，耐旱亦耐澇，生長力極強，田間地頭，路邊院落處處可見，莖平卧或斜倚，伏地鋪散，多分枝，莖紫紅色，葉片扁平，肥厚，形似馬齒狀，故稱馬齒菜。

在那個貧困的年代，吃食極少，生產隊分的糧食每到春天家家吃得所剩無幾，每年春天等得地里的野菜星星點點剛露出點嫩芽，便是我們挖野菜的開始。

星期天，一群要好的小夥伴結伴而行，每人挎著個小籃子去田野挖野菜，回家改善生活。我們最愛去的地方是生產隊麥場，因為那裡離村子近，四周有圍牆，可能是受溫度的影響，所以野生的馬齒、婆婆丁和薺薺菜格外多，那時也沒聽說過什麼化學農藥，也不懂什麼綠色食品能有野菜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北牆跟下那一株株野菜在春風的吹拂下，彷彿在向我們招手，個別早熟的馬齒蔓上開著米黃色的小小花朵，很是可愛，折上一枝放嘴裡一嚼，有股微酸的味道。蒲公英的種子是個白白的小毛團，隨風搖擺著白白的小腦袋，摘下來放在嘴邊一口氣吹散，它就會輕輕地越飄越高。好一幅優美如畫、詩情畫意的田園風光圖。我們邊挖野菜邊玩耍，一會兒在麥草垛那邊逮貓虎，一會在場中間那棵大柿樹撿拾落下來的小柿子，用狗尾草穿成一串掛在脖上，猶如一串捻珠，追逐的嬉戲見證著歡樂的童年，絲毫感受不到生活的艱辛和苦難。

那時我家人口多勞力少，兄妹四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感覺除了餓還是餓，家裡的口糧總是不夠吃，蔬菜和野菜自然成了飯桌上不可缺少的主食。心靈手巧的奶奶會做出各式各樣的菜糰子、菜餅子和窩窩頭，有時還會在玉米面粥里撒上些野菜葉，滿鍋黃黃綠綠的，煞是好看。她還會把榆樹葉、榆錢、洋槐花、枸桃穗淘凈涼干，拌上點麵粉和鹽水，上鍋蒸出來後晶瑩剔透的散菜，澆上蒜水，也覺得是種難得的享受。

如今生活條件好了，只要想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什麼時候都可以吃上應季的跨季的瓜果蔬菜，山珍海味吃膩了後，野菜反而成了餐桌上的高檔食品，滿桌子豐盛的菜肴里最下貨的還是那些野菜，滿肚的油水卻怎麼也吃不出當年的那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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