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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府 許你一世無憂

亥時一過,我便架起鍋爐升起火,開始坐在忘川河畔,看著滾滾流淌而去的河水。

有時候河上的擺渡人會給我打招呼,有時候也會給我對岸的彼岸花,告訴我,這是最新的彼岸花。

我總是會將彼岸花插到花瓶中,就當做這茶棚的一點裝飾。

子時一到,水也煮開了,放入苦茶葉,便在一旁等著,等到「叮鈴鈴」的鎖魂鈴聲從遠到近,看到鬼差領著一群新魂緩緩走來。

鬼差將鎖魂鈴放下,倒了一碗茶,算作是休息,而新魂們也會跟著停下歇息,有錢的掏出三文錢,倒上一碗茶,沒錢的就會在一旁坐著,不敢亂動。

鬼差喝了口茶問道:「靈鬼娘,你這苦茶為甚跟其他茶不一樣呢?」

我一笑不語,再給他添了一碗,來到早已關注的新魂旁,拿出茶碗,添滿,推至她面前,說道:「不喝一碗解渴嗎?」

新魂看了我一眼,再次垂下眼,說道:「我......沒錢。」

我淺淺一笑,說道:「沒錢,就給我講個故事吧。」

「故事?我不會講故事。」

我看像她手上的茶花花紋玉佩,看這料子可是極好的,要放在凡間,顯然是上品中的上品,價值連城了吧。

「那就跟我說說你跟這玉佩的故事吧。」

新魂看向我,眼底儘是傷心......

01

這裡是遠離京都的千山小城,在城南,新開了一家醫館,喚作:蘅芷堂。一家醫館本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開醫館給人看病,賺的是良心錢就夠了,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這醫館給人看病,卻有個富人診金雙倍,窮人分文不收的規定。

這千山不止一家醫館,這樣的規矩眼看就是賠錢的買賣,沒想到,不僅沒有賠錢,然而生意好的不行,因為不僅窮人來看病,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也來看病,即使沒有什麼病,每日也會在這蘅芷堂轉上兩圈。

為什麼?只因為這蘅芷堂的坐堂大夫是一名美貌的女子。這些有錢人的公子哥想要和上門提親,可是次次被拒,沒辦法,只好每天來這蘅芷堂轉上兩圈,一飽眼福,順便抓幾服補藥回去。

一身簡樸的白色衣裳,頭髮隨意的挽了個髮髻,一雙鳳眼看著眼前前來看病的人,漆黑的眸子看上去十分清澈,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小巧的嘴,這就是蘅芷堂的坐堂大夫——蘅芷。

只見蘅芷將手搭在一位老大娘的手上,閉上眼睛,片刻,睜開眼睛,提筆在紙上寫到:蔥白5節、淡豆豉2錢、生薑3片。

寫好後再仔細看了一遍,才交到老大娘手裡,說道:「大娘,水煎服,每日一次。三日後若不見好轉,可再來。這幾日天冷,衣服記得多穿的,切勿再著了這風寒。」

老大娘拿了藥方,連連道謝,走到櫃檯,只見櫃檯裡面站著的亦是一名女子,雖沒有蘅芷長的漂亮,可還算是清秀。接過藥方,秀眼一佻,便開始抓藥,很快,葯就已經包好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知道這是練過的。

這名女子就是蘅芷的丫鬟,名叫嫣兒。從小就跟著蘅芷,因此在這藥理方面還是比較熟悉的。

沒有多久,一百名患者已經看完了,蘅芷看了一下,排隊的隊伍,向一旁的小廝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小廝得令,對著人群,喊道:「各位請回,今天一百名患者已經看完了,沒有看病的明天請早。」

知道蘅芷堂的人都知道蘅芷堂有個不成文的約定,每天只看一百名患者,當然那些得了急病的人例外。來這看病的哪個不知道這個規定,也沒說什麼自覺的走了,但是偏偏就有人例外。

「小姐請留步。」

這渾厚的聲音在蘅芷堂的大廳里響起來,此時倒是十分的刺耳,那些還沒來得及走的人齊齊停下來,詫異的看著那個說話的男子。

「不知有何事?」蘅芷回過頭,正好看見一個身著青色錦衣,還算看得過去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剛才的案台邊。

「既然姑娘已經看完了,不知道姑娘可否隨在下去看一位病人?」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說的話看似在詢問,實則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哦?先生的意思是需要我出診?」蘅芷面不改色,像她這樣的智慧,自然知道對方那話裡面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剛才那番話要是對別人說,說不定已經跟著走了,但是對方找錯了對象,要是蘅芷害怕的話,那麼著蘅芷堂也就不會開到現在了。

「正是。」中年男子說道。

「那病人是急病?馬上就要死了?」蘅芷淡淡的問道。

中年男子搖搖頭。

「雙腿斷了?不能行走?」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中年男子又是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麼請先生明天帶著那位患者來蘅芷堂問診,我只對得了急病和腿斷了不能行走的人出診,當然若是想要看病的話,還請趕早,我一天只看一百人。」

說罷,絲毫不理愣在大廳的人,直接走了。

「拿下!」中年男子一聲令下,身後的兩名侍衛便拔出刀來擋在了蘅芷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原本看熱鬧的百姓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場面就混亂了。

蘅芷依舊一副淡定的樣子,一雙眼睛盯著中年男子,說道:「就算你把我抓了回去,依舊是徒勞。倒不如請那位明天來著看病就是了。」

「呵!抓了你還會是徒勞?你也太自信了。」

「那也要你抓得住才好。」話音剛落,就只見蘅芷右手抓住一個侍衛的手,而左腳則向上一踢,另一名侍衛便被踢到一邊,右手一使勁,只聽到「咔嚓」一聲,那侍衛手上的劍就掉了下來。

就那麼一下讓人看得目瞪口呆,剛才這一切是這弱女子做的嗎?

蘅芷掃了一眼地上的人,淡淡的說道:「你們要是還不快滾的話,說不定那位的病,我就不會治了。」

中年男子顯然還沉浸在剛才那幕中,等到反應過來時,便只有倒在地上的兩名侍衛,而蘅芷早就走了,中年男子無奈的搖搖頭,領著兩名侍衛走了。而那些一直躲在旁邊的百姓則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對那位神醫又多了份敬佩。

02

第二天,蘅芷堂還是照樣的開門,和往常一樣,打開門,門口就有很多人排著隊。

依舊是診脈開方,當一名身著白色錦緞華服的青年男子坐下來的時候,蘅芷看到了昨天那名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後面。

「今天的一百名患者已經看完了,請公子明天趕早。」蘅芷淡淡的說道。起身,走人,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蘅芷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聲音有點討厭。

白衣男子起身,深深地看了蘅芷一眼,向身邊的中年男子說道:「袁朗,不得無禮。」轉而對蘅芷一行禮,說道:「既然姑娘今天不看了,明日某再來。」

蘅芷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反應。看著一群人離開,才帶著嫣兒來到後堂。

「嫣兒,將庫裡面的靈芝和雪蓮拿出來。」

聽到這話,嫣兒一愣,靈芝和雪蓮是當年救了曼陀國國王賞的,是最名貴的藥材,平時都不敢拿出來,這一次怎麼要拿出來,轉念一想,小姐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理由的,自然也不便問什麼了。

第三日。蘅芷打開蘅芷堂的大門,倒不是這蘅芷堂沒有夥計可以使喚,今天只是想自己來開門罷了。

門一打開,一襲白衣映入眼帘。蘅芷會心一笑,心下瞭然,暗道:果然如此!看到門打開,門外的人明顯一愣,隨後露出一絲微笑。

還不等白衣男子說話,蘅芷就已經開口說話:「進來吧,先去後堂。」也不做過多的解釋,然後吩咐嫣兒帶著這一行人去了後堂。

等到蘅芷看完一百名患者,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當來到後院的時候,一襲白衣就站在那株山茶樹旁,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開的鮮艷的山茶花。

「沒想到你會喜歡這種花。」說話的是白衣男子,早在蘅芷進後堂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直到蘅芷走近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蘅芷瞪了白衣男子一眼,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了白衣男子很久,才緩緩的說道:「你這病很久了,現在即使是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醫治好你。」

白衣男子一愣,坐到蘅芷旁邊的石凳上,表情很自然,問道:「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別總姑娘,姑娘的叫,我叫蘅芷。」蘅芷又瞪了白衣男子一眼,繼續說道:「要是我連這點眼力都沒有,你還會來找我?」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白衣男子的表情說著他很詫異。

「下次要是想隱藏自己的身份,要你手下將配飾摘下來,帶著禁軍的腰牌,是個人都知道你是什麼人。」蘅芷沒好氣的說,這時候的重點好像不是身份吧。

「那我的病……」

「並不是無葯可治,只是要看你配合的程度。」蘅芷打斷白衣男子的話,說道。

「怎麼配合?」

「我說一年的時間你都要呆在這蘅芷堂,你會答應?」

「這……」

「我就說你不會配合吧,所以要想根治是不可能。」

「那姑娘,煩請你……」

「這幾天你先住在蘅芷堂!」

蘅芷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到了庫房。

接著幾天,白衣男子都住在蘅芷堂,蘅芷則是叫嫣兒可以壓榨就壓榨東方天佑那些手下,嫣兒也樂得把蘅芷堂裡面的雜事全部交由他們。

雖然那袁朗總是抱怨蘅芷堂的飯菜不合口,但那東方天佑倒是隨遇而安,完全不像貴胄天子的樣子,他這個手下也不好說什麼了,人家天子都沒什麼意見,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沒錯,這白衣男子就是當今聖上東方天佑,而他所得的病,是從娘胎裡帶來的,再加上後期的一些因素,以致於現在病情日復一日的加重。

東方天佑登基已經三年了,據說這東方天佑生下來的時候,生母就死了,之後一直病怏怏的,但是才華和治國方面確實讓人不得不佩服,所以先帝才會將皇位傳給他。

他聽說千山有一位女神醫,醫術高明,本來對自己的病不抱任何的希望,但聽到有這樣一位神醫,還是想來看看。

03

月光下院子里的涼亭下,蘅芷和東方天佑對弈,不遠處的一株茶樹開的十分燦爛。

「其實治國就好像下棋,一顆棋子沒有下對就會全軍覆沒。」東方天佑一枚白子落下,說道。

「治人又何嘗不是?一味葯的偏差就有可能變成毒藥。」蘅芷淡淡的說,一枚黑子落下,已將一片白子全部吃光。

東方天佑拿起一枚白子,又放下,嘆了口氣:「我輸了。」

蘅芷淺淺一笑,將手中把玩的黑子也放下,從東方天佑的棋罐中拿出一枚白子,下到棋盤一處,白子自殺一片,卻有了轉機,東方天佑詫異的看著蘅芷,隨即會心一笑。蘅芷拿起一枚黑子,卻遲遲不肯下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逼到了絕境,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穫。」蘅芷淡淡的說道,隨後手中的黑子就此落下,東方天佑看了看,拿起白子又下了起來。

急切的敲門聲傳來,將兩人的對弈打斷,蘅芷起身前去開門,看到了滿頭大汗的阿牛。

「蘅芷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子,她快不行了。」

蘅芷臉色一變,對東方天佑說道:「我去叫嫣兒,你先回去歇息吧。」

東方天佑攔住要走的蘅芷說道:「這麼急,不要去叫嫣兒了,我隨你去,你說要帶些什麼。」

看到東方天佑堅定的眼神,蘅芷點點頭,拿起藥箱,要阿牛在前面帶路。

才來到阿牛家門口就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和女子的嘶吼聲,蘅芷和東方天佑連忙趕到屋內,只見小孩子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母親,而那名女子也就是阿牛媳婦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蘅芷放下藥箱,叫阿牛和東方天佑抓住阿牛媳婦,又叫小阿牛找來乾淨的毛巾,塞到阿牛媳婦的嘴中。打開藥箱,拿出銀針,隨後在阿牛媳婦身上紮上一針,一針下去,只聽到「嗷嗷」的叫聲。就算是阿牛和東方天佑兩人都有點抓不住阿牛媳婦了。

接著第二針下去,阿牛媳婦叫的更加厲害,緊接著第三針下去,奇蹟的是阿牛媳婦沒有再叫,不一會就昏睡過去了,蘅芷又扎了幾針,才大鬆一口氣。

她的額頭上早就冒出了細細的汗來了,之後坐到下,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個藥方,寫好後交給阿牛,說道:「明天天一亮就去蘅芷堂抓藥。」

阿牛連連點頭,掏出錢來,被蘅芷制止,阿牛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僅僅是日子還過得去,小阿牛就要上學了,到時候的花銷更大,這些蘅芷都知道的,所以這診金她是不會收的。阿牛也知道蘅芷的規矩,見蘅芷不收,也沒有強塞給蘅芷。

在阿牛的連連道謝中,蘅芷和東方天佑從阿牛家走出來,本來阿牛是要送的,被蘅芷婉拒了。

一路上,兩人無話,當走到一方水塘時,蘅芷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住,一輪明月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過幾日我就要走了。」東方天佑緩緩的說道,話語裡面沒有一絲感情。

「可是你的病還沒有好。」蘅芷淡淡的說,話語裡面不帶一絲情感,一雙眼睛盯著池塘。

「我可以帶你回京城。」東方天佑說道。

「師父臨終有命,我這一輩子不可出千山一步。」

東方天佑不再言語,看著眼前的池水,月色下,一男一女,靜靜的站在池塘邊,看著眼前的池水。

馬車旁,蘅芷和東方天佑對視而站,蘅芷拿出一張藥方,說道:「回到那裡,記得按這方子上所寫的準時吃藥,這熬藥的人要是自己所信任的,回去後一切小心。」

東方天佑接過藥方,沒有看,直接放到懷裡,說道:「你真的不跟我回京城?」

蘅芷搖搖頭,師父臨終前說的話,她還記得很清楚,若是出了這千山,她將難逃宿命。

東方天佑也沒有強求,從懷中取出一枚茶花玉佩,說道:「若是你遇到什麼麻煩,只要拿出這個就好了。」看到蘅芷想要拒絕的樣子,東方天佑連忙說道:「就當做我的診金。」

聽到這話,本來要拒絕的蘅芷,只好將這玉佩收起來。

馬車徐徐前進,而蘅芷轉身,沒有回過一次頭,回到蘅芷堂繼續坐診。

04

三年後,千山依舊平靜,蘅芷堂前依舊排著長隊,蘅芷依舊坐在案幾前看病,嫣兒依舊麻利的抓藥,那些富家公子哥依舊沒事就站在外面看看蘅芷,彷彿三年前並沒有一個白衣男子出現。

「小姐你看!」一名夥計急匆匆的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張白紙,跑到蘅芷面前,將紙上的內容給蘅芷看。

看到紙上的內容,蘅芷臉一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筆也掉了下來。紙上寫的很簡單:「皇帝於朝堂上昏倒,太醫束手無策,尋天下神醫為君診治。賞銀萬兩。」

「小姐,您真的要去京城?」嫣兒攔著已經收拾好行囊的蘅芷,問道。

蘅芷看著嫣兒,說道:「沒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的照看蘅芷堂,你跟著我這麼久,也該出師了。」

「小姐,你不記得老神醫的話了?」嫣兒著急的說道。

老神醫就是蘅芷的師父,蘅芷怎麼會不記得師父臨終前說的話,一輩子不要出千山,可是那個人就要死了,自己不得不出千山。

「我不信什麼宿命,我只知道,他要死了,要是我不去的話,他就真的死了。」蘅芷堅定的說,也不管嫣兒的阻攔,騎上馬,揚鞭而去。

皇宮宮門外,蘅芷將東方天佑送的玉佩拿出來,守門的將士齊刷刷的跪地,一名士兵就往皇宮內通報。不一會兒身著侍衛服的袁朗走了出來,見到蘅芷先是一驚,隨後帶著蘅芷向東方天佑的寢宮走去。

看到東方天佑蘅芷一愣,三年不見東方天佑瘦的厲害,臉色蒼白。怎麼會是這樣的?要是按自己的藥方來定的話,定不會這樣。

「袁朗,回來後,他有沒有按時服藥。」蘅芷問站在後面的袁朗。

「有,一直都是屬下親手煎的。」袁朗回答道。

「把葯拿來,不僅是沒有煎的葯,還有藥渣、藥罐和盛葯的器皿。」蘅芷冷冷的說道,心裡想著,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一會東西都拿來了,蘅芷仔細的查看,當看到藥罐裡面的藥渣時,眉頭一緊。

對方實在太可怕了,只將東西放了一點點,不僅不會讓別人懷疑,還查不出病因,這方法實在是太毒了。

三年時間,即使是大羅神仙來了,恐也救不了他了。

蘅芷恨自己當初沒有跟著他一起來京城,以為找到最好的藥方和交代清楚就可以了,卻忽略了,皇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蘅芷擦去眼角的眼淚,拿出銀針,在東方天佑的幾個穴位上扎針,隨後開出藥方,要袁朗帶著她去抓藥,之後又是蘅芷自己煎藥,最後都是蘅芷自己親手喂東方天佑喝的葯。

當東方天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說是趴在桌上睡著的蘅芷,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夢到了三年未見的她。蘅芷被聲響驚醒,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東方天佑那雙深邃的眼眸,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沒有說話。

皇宮的一座涼亭內,蘅芷東方天佑相對而坐,只有他們兩人,蘅芷已經將東方天佑的病情說了出來,等著東方天佑的反應,誰承想,東方天佑一直微笑著看著蘅芷,彷彿對剛才說的話沒有反應。

蘅芷一愣,驚叫著說:「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東方天佑笑的更加燦爛,點點頭。

「那你早就知道你的病並不是完全從娘胎裡面帶出來的?」

東方天佑依舊笑著點點頭。

「那你早就知道有人下毒害你?而且你知道那人是誰對不對?」

東方天佑笑了笑說道:「蘅芷,你的確很聰明。」

「那三年前你為何不說?」蘅芷很怪東方天佑,要是當時他說了的話,說不定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

「當時我的確是得了病,但不是中毒,毒是回來後中的,等我察覺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東方天佑淡淡的說,好像中毒的人不是他一樣。

「既然知道那人是誰,為什麼不去向他要解藥?」蘅芷問,話說出口就覺得自己很幼稚,既然對方想出這樣隱秘的方法來投毒,又怎麼會輕易的將解藥交出來?

「蘅芷,你走吧。」東方天佑看著錯愕的蘅芷繼續說道:「皇宮的水太深了,你不要為了我淌進來,現在我醒了,你就走吧,我不想連累你。」

蘅芷搖搖頭,看著東方天佑,說:「還沒有人在我手下死的,你也不會例外。」

05

御書房內,東方天佑看著奏摺,蘅芷端著葯站在一旁,等東方天佑看完了,蘅芷將葯放到東方天佑面前,東方天佑無奈的看了看蘅芷,將葯一口喝下。

一個月了,抓藥、熬藥、親手端到他面前,親眼看見他喝下才會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進來的皇后,淺夕。蘅芷直盯盯的看著這個身著鳳袍的女子,而淺夕也盯著蘅芷看,兩人就這樣互相盯著看,最後淺夕「撲哧」一笑,拉著蘅芷,走到東方天佑面前。

笑著說道:「皇上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女神醫?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女神醫還是位美人呀?」

東方天佑看著眼前兩人,微笑著沒有說話,蘅芷卻是一頭霧水,開口說道:「皇后娘娘,在下只是一名郎中,美不美人的倒不知道了。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蘅芷姑娘先不要走。」淺夕連忙拉住蘅芷,繼續說:「我早就聽皇上說你的醫術高明,這一次又是你救了皇上,我早就想來謝謝你了,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可不要再跑了。」

蘅芷詫異的看了眼東方天佑,看到東方天佑點點頭,蘅芷才跟著皇后坐了下來。於是就聽皇后無止境的嘮叨,直到皇后走了,蘅芷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抱怨的白了東方天佑一眼。

「皇后與我一起長大,這幾年也是她幫我將皇宮管理的井井有條。我自然相信她。」

蘅芷心想,誰要聽你的解釋?我只是覺得一天的時間聽皇后嘮叨你小時候的事情真的,一點都不好玩,有這時間不如多看幾本醫書,研究一下他的毒該怎麼解。又白了東方天佑一眼,走了。留下的是東方天佑無奈的搖搖頭。

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御花園裡面和一群小太監小宮女玩耍,不遠處的涼亭內是品茶的淺夕和蘅芷。

蘅芷看著小小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揚,端起茶,抿了一口。

「蘅芷姑娘好像很喜歡太子。」這小孩就是淺夕與東方天佑的孩子,也是當朝太子。

蘅芷沒有避諱的點點頭,說道:「孩子長得很清秀,看著這活潑勁,將來定有一番作為。」

「蘅芷姑娘還會看相?」淺夕詫異的看著蘅芷,說道。

「師父以前教過一點。」蘅芷淡淡的回答。

「蘅芷姑娘,皇上他真的......」

蘅芷用手示意淺夕不要繼續說下去,淡淡的說道:「我會竭盡全力的醫治好他的。」說完,眼底卻是看不出的憂傷。

「那一切就有勞你了,你知道現在朝堂上的動靜,要是皇上他突然......」

「放心吧,他要是死了,我也要跟著陪葬的,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蘅芷說道。

這話沒有錯,蘅芷現在負責東方天佑的病,要是東方天佑出了什麼事,自己也難逃責任的。

聽到蘅芷這話,淺夕顯然是沒有想到的,她沒有想到蘅芷會這樣說,也沒有想到蘅芷會為了東方天佑不顧自己的生命,淺夕傷心的流下了眼淚。

「太子還在那裡看著呢,還哭的話妝都要花了。」

淺夕往太子那看去,太子正看著這邊,淺夕連忙擦去眼角的眼淚,笑著看著太子,太子看到母后笑了又接著玩起來。

06

轉眼半年過去了,蘅芷看著周圍的的景色一言不發,冬天來臨,東方天佑的病加重了,兩三天就要自己施一次針,而每一次施針東方天佑都要忍受很大的痛苦,一直鐵石心腸的蘅芷看到東方天佑強忍著痛不肯吭聲的樣子,也會於心不忍。

秋日到來,御花園秋海棠開了,蘅芷站在一株秋海棠花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面,秋風襲來,不禁打了個冷戰,突然肩頭一熱,便只見一件披風搭在了自己肩頭,不用回頭,蘅芷也知道站在身後的人是誰,因為那明黃色的衣角和熟悉的氣息早就暴露了對方的信息。

「風大了,你怎麼出來了?」蘅芷輕啟朱唇問身後的人。

「看你站在這裡很久了,怕你著涼。」身後的人說道。

「天佑,我帶你離開這裡吧。」蘅芷說,這句話不知道醞釀了多久,現在終於說了出來,要是繼續呆在皇宮,東方天佑的病情只會加重。

東方天佑搖搖頭,但想到前面的人是背對自己的,遂說了句聲:「還不行。」

「這段時間你發病的次數更多了,我怕......」蘅芷不忍心說下去了。若是這樣下去,東方天佑恐怕只有半年的時間了,在無孔不入的皇宮,即使自己再小心,也不能完全洞察別人動的手腳。

東方天佑沒有說話,從身後抱住蘅芷,將頭埋在蘅芷的發間,說道:「沒事的,會好起來的,我答應讓你一世無憂。」

蘅芷沒有動,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這樣抱著自己,溫熱的氣息從頸間傳來,心裡一種莫名的情愫在亂竄。

「蘅芷姑娘,您快去看看皇上吧,皇上他......」

聽到太監的話,「砰」的一聲,蘅芷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蘅芷就沖了出去。

寢宮內,是躺在床上的東方天佑,臉色蒼白,周圍是跪了一地的妃嬪和太醫。抓起東方天佑的手,號起脈來,蘅芷心中一緊,氣若遊絲,東方天佑他......

不由分說,拔出銀針,在東方天佑湧泉穴,人中各扎一針。不一會,東方天佑醒來了。

東方天佑看著還在為自己針灸的蘅芷,有氣無力的說:「不要耗費力氣了,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

蘅芷不聽東方天佑的話,依舊扎針,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帶著哭腔的說:「還沒有人在我手下死的,你也不能例外!」

「沒用的,蘅芷,算了。」東方天佑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我蘅芷要救活的人,就算閻王爺也帶不走!」

「蘅芷,我從來沒有求你什麼,算了吧,讓我死的安心一點如何?」說完又是咳嗽。

蘅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淚眼看著躺在床上的東方天佑。

「這是聖旨,等我死後,你就帶著聖旨遠走,永遠都不要回京城。」東方天佑拿出聖旨,遞給蘅芷。聲音很虛弱,只有蘅芷才聽得到。

蘅芷顫抖的手接過那張聖旨,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說好的會讓你一世無憂的,現在我要走了,你也要好好快樂的活下去。嗯?」

蘅芷看著東方天佑深邃的眼睛,點點頭。

蘅芷沒有表情的走出寢宮,手裡拿著那張聖旨,不管周圍的人怎麼詢問自己,也不說話,彷彿她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行走在皇宮之中。

東方天佑死了,蘅芷看著他死的,身為神醫的弟子,將神醫的本領學的淋漓盡致的她,卻救不活自己心愛的人,他走了,自己怎能無憂?怎能快樂?

昭元紀年:昭元年7年春,帝東方天佑薨,陪葬太醫無數,神醫蘅芷亦在內。太子東方長流繼位,國號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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