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秤匠月賣兩桿秤艱難維生 為350元動心遭父親痛罵
現代生活中,隨著電子秤的普及,手工制秤早已淡出人們的視野。在浙江湖州吳興區埭溪鎮茅塢街上,制秤匠人張漢良從父親手中接下這間手工秤鋪後,20年就在刨、磨、鑽、刻中堅守著這門祖上傳下來的老手藝,成為浙北「最後一代手工秤匠」。
父親16歲在埭溪街上釘秤,耳濡目染,張漢良從小跟父親學手藝。但從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手工制秤開始衰落。「靠這行,根本維持不了生活。」張漢良外出打工。直到父親病重遲遲不肯去醫院手術,張漢良才明白父親心思,是放心不下秤鋪,他答應父親回家做秤。直至今日,老街上的手藝鋪子一個個都關了,惟獨張漢良的秤鋪卻依然堅守。
張漢良常常自問「有一天我做不動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做?」,20年來,為了不讓做秤技藝消逝在歲月中,他獨守清貧,如同這些沉甸甸的秤砣。
不足10平米的小屋,仍保留著老式作坊的風格。站在屋裡,記者幾乎沒有落腳之地。作業台上,凌亂地堆滿了鋸刀、鎚子、剪子、鉗子各種制秤工具和半成品零件,牆上則掛滿了各種規模的桿秤。順手一摸,布滿灰塵。張漢良說,現在手工制秤生意遠不如從前,一個月也賣不掉一兩桿秤。
張漢良祖上三代制秤,因為做工精細,張家制秤在當地很有名。在解放前,桿秤是非常稀罕的物件,只有大戶人家或生意人才買得起。「那時候別人找爺爺去做秤,都是要用轎子來請的」,張漢良回憶說。
從選材、刨桿、浸泡到打孔、釘秤花、校驗,及至最後的拋光上色,做一桿秤需要幾十道「手腳」,即大大小小工序三四十道,可見工藝的精密。「學起來容易,做精了難,要想做出一桿外型美觀、經久耐用的桿秤沒有幾十年的功力是不行的。 」
秤桿最好是紅木,質地緊緻不易受潮。刨秤、鑽眼、鑽芯、包皮子、裝刀口、打磨等,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馬虎,稍有閃失,都會直接影響到秤的準星(計量標準)。刨秤桿是第一步,也是最難的,須用專門的工具將木頭刨圓,兩頭一大一小,中間略粗,就像老鼠尾巴一樣。
打眼定刻度,這是一個極為細緻的過程,首先定出秤的最高稱重,並標上記號,以此記號為原點,再用等距圓規標出各個刻度。
然後是鑽花芯,那可是良心的活兒,花芯鑽得准,秤的計量標準才高,等所有的花芯鑽好後,將一段段的細鋁絲插入眼中,再削斷、銼平。經過這樣反覆的工序,秤桿上便留下了一個個星點,一桿秤多達上百個星眼,這些星星點點將考驗未來買賣的公平公正。
秤桿要光滑,還要刷好幾遍漆,並打磨數次以上。等秤桿所有的工序完成之後,接下來把與之相匹配的秤盤和秤砣裝上,一把秤就大功告成了。張漢良做的秤,輕的可以秤1、2斤,重的可以秤300斤。
「生意很清淡,有時候一個月也賣不掉一桿秤。」張漢良說,現在,靠手工制秤根本難以維生。早些年張漢良自學鑽研電子秤,如今,也主要依賴銷售、維修電子秤貼補家用。
「我還是喜歡手工桿秤。」張漢良說,即使沒人訂製,閑下來他也會做幾把桿秤。前段時間,有人還專門從杭州趕來請他做桿大秤,當工藝品收藏。
「無論是手工秤還是電子秤,昧良心的秤千萬不能做。」這是張漢良常掛在嘴邊的話,也是父親的囑託。張漢良說,他一生惟一動心一回就是有一次一位魚販子找上門,讓他做一根100公斤的秤桿,一般收費150元,但這位魚販子一路開價到500元,希望在準星上做些手腳。
張漢良便去問父親,不想,竟被父親一頓罵,「做秤要講良心,這種秤出再高價也做不得。」至此,20年來,張漢良做秤,從不缺斤短兩,也從沒有做過一把黑心秤,這也成了他始終堅持的做人信條。 街坊都誇張師傅做的秤又准又好用。在做秤上,張漢良是斤斤計較、分毫不差,但平時,張師傅還是熱心助人,誰家的秤只要壞了,找到他修,二話沒說,上門服務。尤其是一些老人家,信任他,時常會拿秤來讓他校驗一下,他也從不收錢。
門口老街正在改造中,張漢良不知道他的秤鋪還能開多久。張漢良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傳統手工桿秤終將會被淘汰。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這輩子肯定是要堅持做下去的。
「雖然這門手藝是非遺,但傳承卻是個問題。」 張漢良說,現在他最擔心的是沒人願意學做秤了,連自己兒子也不感興趣。「只要有人願意學,我很願意教的。」雖然少人問津,空閑時,張漢良還是會抄起一根桿坯鑽眼,釘星、打磨、拋光……直到秤星閃亮,秤花生輝。吳建勛 攝影 更多凡人故事,請添加微信公眾號「照真達俗」(amtf-yz)並留言,讓我們一起用影像關注世界,溫暖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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